作者:浮来苦茶子
说来可笑,家里的泳池一直都有, 杨明朝却因惧怕水没进过家里的泳池。
杨明朝目光停留在周苦那张与盛明梦颇相似的脸, 他望向身后的泳池,语气平淡:“周苦, 我要是跳下去那结果就只能是你推的。”
周苦握紧拳头, 神色不耐:“我出轨的爸和当三的妈是对不起你,你要诉苦就找他们去, 你就算溺死我都没钱帮你叫救护车。”
杨明朝神色瞬间冷了下去:“你为什么要找过来, 你老老实实的待在村里不好吗?”
杨明朝咬牙,那个周丽,让她给周苦点钱都舍不得, 要是当初舍得给,周苦哪里会有跑来这里讨要钱的想法。
周苦发现自己无法跟杨明朝沟通:“那这也不是你偷我手机的理由。”
杨明朝嗤笑:“就你那一千块钱的破手机,你送我我都不要。”
周苦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对杨明朝的不爽, 出轨男莫名找到他并约他来这里,来了这以后不见出轨男小三妈,只看到这个杨明朝。
杨明朝问他要手机, 出于莫名愧疚, 也许是因为小三妈多年躲在正宫老婆孩子眼皮下偷腥?他把手机给了杨明朝。
周苦手机没有设置过密码, 杨明朝轻而易举的打开并当着他的面不知道给谁发了什么样的消息。
但现在周苦能肯定的是杨明朝肯定没发什么好东西,因为没一会儿他的手机就被杨明朝扔进泳池里。
杨明朝还当着他的面打了个电话, 语气急迫表演出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周苦不明白,明明自己对杨明朝一点威胁都没有,可是对方却这么防着自己。
有钱的是杨明朝的妈, 不是杨明朝当赘婿的爸。
杨家门外,符声声在按门铃,里面就像没有人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就在他快放弃时,周姨姗姗来迟。
周姨打开门,眼神闪躲不去看向符声声,她低着头:“小少爷怎么来我们这了啊。”
符声声问:“找朋友。”
周姨扯出笑:“找我们家少爷吗?他在泳池那,需要我带路吗?”
符声声跟着周姨走,周姨步伐缓慢,还时不时低头在手机上发消息。
盛宅里的阿姨从来不会这么不分场合的玩手机,符声声又想到自己之前偷听到的对话,如果周姨一直把自己当半个女主人,有这种行为也正常。
符声声问:“周姨,周苦也在,泳池那吗?”
周姨忙否认:“什么周苦,我不认识,但是我们少爷确实带了一个凶巴巴的人回来。”
“他叫周苦吗?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他。”
周姨的反复强调不认识,符声声眼底夹杂了一些打量,今天的周姨很奇怪,路又不好好带,话又不好好说。
刻意的重复就显得不对劲,符声声:“你认识。”
周姨讪笑两声,又改了口:“好像是认识,都来我们这做客了,我已经眼熟了。”
符声声疑虑在心中膨胀,他倒要去看看周苦和杨明朝之间能碰出什么火光,火花能大到周姨话都说不利索。
周姨发消息的频率越发高,现在都在低着头带路。
“诶呀,糟了,我听到少爷的声音了!”
周姨神色一变,脚步加快。
她嘴里还不停道:“肯定是那个周苦干的好事,他一来我们少爷就出事。”
周苦能进宅子肯定得有杨明朝的放行,杨明朝都能带周苦去泳池玩,就说杨明朝不排斥周苦,但周姨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充满着对周苦的不满。
符声声握紧宋司齐的手,抬头朝他一看。
宋司齐:“怎么了?”
符声声压低声音:“周姨,有点奇怪。”
宋司齐勾唇:“是的,跟说台词似的,一板一眼。”
周姨姓周,周苦也姓周,光从姓氏就容易让人联想到亲戚关系。
周苦只是一个面包的普通员工,杨明朝就算买东西都有人亲自送上门,哪需要他亲自去这些小商铺,更别提能遇见周苦。
泳池里,杨明朝双手在水中无章法地扑腾,脸一会儿露出水面一会儿沉下,周苦则站在不远处的岸边望着水中的杨明朝。
“少爷!少爷!”
周姨疯了似的往泳池奔,她跪趴在泳池边缘,捂脸痛苦:“这可怎么办,我们少爷可不会游泳。”
“周苦,你为什么要推我们少爷,你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我们少爷,我们少爷怎么办。”
周苦蹙着眉:“那你下去陪他呗,还能怎么办。”
周姨语气一变:“你这是在咒我们少爷死吗?你小小年纪心思怎么这么歹毒。”
周苦眸中有复杂光芒微微一闪,他会水,但他绝对不会下去捞杨明朝。
周丽这个人从骨子里就是烂的,两个烂人生出一个他,他也烂,所以周苦上前,把在泳池边的周丽直直踹了下去。
符声声一惊:“周苦,不可以。”
周苦指着周丽:“这个啰里八嗦,是我踹的。”
话落又指向杨明朝:“这个脑子有病,自己跳的。”
周丽没来得及反应就落下水,她在水里挣扎了几下就浮在水面上。
她一抹脸上的水,朝着周苦大骂:“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少爷好?你这个野种。”
没人管正在水中挣扎的杨明朝,符声声怕杨明朝真出事,他朝周姨喊:“你的少爷,要沉底了!”
杨明朝扑腾的幅度逐渐小起来,周姨一愣,随即往杨明朝身边游。
宋司齐看着眼前的闹剧无话可说。
杨明朝被拖上来后躺在地上疯狂咳嗽,盛母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夏晚月越过所有人冲到杨明朝面前,神色慌张万分:“明朝啊,明朝。”
杨明朝全身湿透,脸色惨白,弱弱喊了一声:“小姨……”
夏晚月眼眶一红,死死抱着杨明朝:“没事的没事的,小姨在呢,我们去医院明朝。”
杨明朝脑袋靠在夏晚月怀里,眼泪涌出:“小姨,我害怕。”
夏晚月:“小姨在呢,别怕别怕。”
杨明朝被送去医院,同行的还有盛父盛母,在公司挂闲职工作的杨父接到消息后也往医院赶。
符声声拉着周苦去向走廊角落。
周苦靠着墙,低头一笑:“符声声,他自己跳进去的。”
符声声:“没事的,肯定有监控。”
周苦眼神放空,杨明朝说泳池没监控,杨明朝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用来对付他可真是小题大做,就是被讹,他也没钱给杨明朝。
他只能把小三妈抵给杨明朝一辈子做牛做马,想到这周苦笑了,他真佩服自己,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符声声问出心中疑惑:“你怎么,会,认识他。”
周苦不想让符声声牵扯进来,不想让符声声为难:“符声声,这个故事很无聊,我先回去上班了。”
真的是浪费时间,待在那看他们演了一出戏,他们是演爽了,他的半天工资就这么飞了。
杨明朝的小姨是符声声的母亲,周苦提醒符声声:“你要听你妈妈的话,别反驳妈妈。”
符声声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说话也不会考虑后果,周苦怕符声声会犟,站在夏晚月的立场,怎么可能会去怀疑侄子的话呢?
病房内,杨明朝坐在床榻上听着夏晚月关切的话。
他现在要装无辜,要把自己摆在弱势位置,一定得是周苦欺负他、陷害他,周苦必须是施暴者,即使未来东窗事发,他也得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夏晚月:“谁是周苦?他为什么要推你。”
她奔过去的太急,满眼都是杨明朝,其他人她是一点都没看。
杨明朝眼泪说掉就掉:“他是……他是周姨的儿子……”
“我爸说他要跟周姨结婚,周苦上门,说他要分家里的家产。”
杨父得卖,周姨也得卖,只要他俩能保住他,他也不会少他俩吃食。
夏晚月思绪在这一刻停止,脑海中有翁鸣声。
符声声进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话,关门的手都吓得一颤,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作何反应。
里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符声声又悄悄离开病房,他打开一道小缝,偷偷听着他们的对话。
夏晚月良久才开口:“怎么会……”
她不可能让一个继子来分杨明朝该得的财产,夏晚月向杨明朝保证:“他俩这婚不可能结,除非你爸从宅子里滚出去,从你生下来的那一刻,你爸就是跟你姓。”
杨明朝含泪点头:“小姨,他说他妈跟我爸结婚后会把我扫地出门,我好害怕。”
符声声站在门边,丧失了进去的勇气,万一杨明朝说的是真的呢?
“怎么不进去。”
盛远看到呆站在门口的符声声有些意外。
符声声心很乱,他现在对周苦产生怀疑都觉得自己在背叛这段友情。
“爸爸,我不开心。”
盛远:“我们家小宝怎么不开心了。”
符声声嘴一撅:“你,不懂。”
盛远举手做投降样:“诶呀,爸爸又不懂了。”
符声声被盛父的搞怪语气逗笑,他扭捏道:“我不想,进病房。”
盛远:“那我们就不进去,小宝想去哪。”
符声声心情有些郁闷,杨明朝在病房里说的话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心上。
盛远:“我们不待在这里了,跟爸爸下楼去逛逛?”
符声声点点头,周苦的身份突然变得好复杂,还偏偏跟杨明朝扯上关系。
宋司齐没有跟着去医院里,他就一直待在车里无聊地数着符声声藏在储物抽屉里的小摆件,他在等符声声给他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