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临青
余曜怔了怔,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虽然但是,他想战胜洛伦佐不错,但被休伯特用这种夸张形容说出来,真的好怪。
莫名就有了一种,自己马上要跟洛伦佐大打出手,而且是赤手肉搏的既视感。
“我可没有说过这种话。”
余曜觉得还是要替自己正正名。
不过,被休伯特这么一说,又见洛伦佐如同被捋顺毛的狮子,老老实实地任由那位教练不像教练,管家又不太像管家的人叮嘱说教的模样,少年难免有些好奇。
“埃斯蒙德又是谁?”
周围人都露出了心知肚明的八卦小眼神。
宣唐连看不下去,鼓起勇气把余曜拉了回来,“你们不许带坏我师弟!”
休伯特挑挑眉,贱兮兮的,“哪有,我不过是想给余科普一下埃斯蒙德的身份,作为双板U型池曾经的x-game冠军,埃斯蒙德很值得让新生代的滑雪运动员知道。”
他的话里挑不出问题。
但宣唐连早就听说了圈子里的八卦,涨红着脸把师弟拉离开休伯特等人身边,才稍稍松了口气。
“宣师兄,埃斯蒙德到底是谁?”
余曜好奇上了心,目光忍不住地梭巡在远处热身的洛伦佐和站着旁边微笑瞩目的埃斯蒙德身上。
宣唐连的脸更红了。
但想想只要自家师弟还在这个圈子混,早晚都会知道这桩出了名的八卦,就下定决心,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
“这件事我也只是听说。
“埃斯蒙德早年是双板U型池的极限运动明星,受伤告别赛场后,就回到洛伦佐家继续当洛伦佐的贴身管家。
“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几乎同吃同住,圈子里盛传,洛伦佐之所以会放弃家业,选择成为专业的U型池运动员,就是为了给埃斯蒙德扬眉出气。”
宣唐连支支吾吾的,“好多人都说他们可能是一对。”
“一对?”
余曜一开始没听明白,“是指双板和单板是一对吗?”
宣唐连也觉得自己跟才十六岁的师弟说这个很尴尬,但为了不让余曜从其他途径听到更惊悚的版本,只好硬着头皮,压低声。
“就是,就是情侣的一对!”
【哇哦!】
这么大的瓜,7878都被炸出来了,在脑海里哇哦哇哦个不停。
余曜也很吃惊。
再看向角落里的两人时,果然就看出来点不一样的东西。
洛伦佐大约是烫着了,正拿着保温杯仰着头,表情狰狞地嘶嘶抽气,埃斯蒙德则是在低头查看他的口腔情况。
两人离得很近,埃斯蒙德轻捏洛伦佐的下巴,微微俯身的动作,从某些角度看上去,就像是……马上要吻上去了一样。
非礼勿视,余曜马上就要抽回视线。
可说时迟那时快,埃斯蒙德若有所觉地撩了下眼帘,两人的目光就撞了个正着。
脑海里一道幸灾乐祸的电子音响起。
【偷窥小情侣被抓了个正着的可怜鱼鱼】
余曜反驳,“这里是候场室,我没有偷窥。”
虽然也跟偷窥一样尴尬,余曜飞速收回了视线,专注撸猫。
小黑猫团子被摸了半天脑袋,很不耐烦地转了个身,把自己的脑壳从心不在焉的少年手里解救出来,以免自己被撸秃。
余曜在一下下撸猫的动作里忘掉了刚刚的尴尬,刚要松口气,就在洗手间的水池位置碰到了西装打扮的英俊男人。
“余曜?”
埃斯蒙德刀削般的薄唇里吐出了两个很生疏的华国字眼。
遇都遇到了,余曜只好若无其事地招呼道,“埃斯蒙德先生,您好。”
少年用的是纯正的通用语。
“看来你知道我,”埃斯蒙德笑了下,也切回了自己更熟悉的语言,英俊深刻的面孔都随着这个笑容柔和不少。
“我看过你的比赛,很不错,也期待你在今天取得更好的成绩。”
“谢谢,”余曜客气接受,但讲道理,不太理解埃斯蒙德为什么会这么说。
按理说,自己和洛伦佐是对手,他不讨厌自己就够了,怎么还会来祝福自己。
可这样的疑惑,在男人似笑非笑地望向门外时就得到了解答。
“埃斯蒙德!”
洛伦佐突然气势汹汹地冲进来,拿起黄色尖叫鸡就往男人耳边用力挤压,“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祝福我的对手!”
埃斯蒙德好脾气地笑笑,完全无视了耳畔刺耳凄厉的尖叫声。
“我只是替你维持风度而已。”
洛伦佐揪着管家先生的领带很是不满意,还要说什么。
埃斯蒙德就好脾气地顺着揪住自己领口的力度微微弯下腰,同时用眼神向余曜道歉,并示意少年可以走了。
余曜就趁着这个空档走了出来。
少年的脸色谈不上多高兴。
偏偏7878还在火上浇油。
【鱼鱼,你可能是他们play里的一环】
余曜也是头一遭遇到这种无语事,额角的青筋都抽了抽,连带着接水时再次遇到埃斯蒙德都没什么好脸色。
埃斯蒙德却很落落大方地承认自己的故意,“余,刚刚谢谢你。”
余曜忍了又忍,“你们或许应该换个地方秀恩爱。”
这里毕竟是冬奥会男子组U型池的资格赛赛场,并不是情侣谈情说爱,争风吃醋的合适场合。
埃斯蒙德依旧笑若春风,“我以为你刚刚一直看着我和小少爷,就是想要看见这一幕。”
余曜想到候车室四目相对的那一幕,一下就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被挑中当了工具人。
他对埃斯蒙德的睚眦必报有了新的认知,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我只是恰好看见了,并不是有意窥探你们的私隐。”
真的只是恰巧看见了而已。
埃斯蒙德却还是恰到好处的微笑,“我们已经扯平了。”
也行吧,余曜现在对别人家的八卦也没那么感兴趣,点了点头就打算离开。
可埃斯蒙德高大的身躯刚好挡住狭小通道,他很慢地让路,闲闲道,“我还以为余你会理解我们。”
余曜不明所以地抬眼看他。
埃斯蒙德眼神善意却戏谑,“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洛伦佐的影子。”
自己和洛伦佐?
余曜眼角眉梢都冷了下来,“埃斯蒙德,我觉得你这样的话很容易引起歧义。”
埃斯蒙德也意识到自己用词不准确,他礼貌周全地再三道歉,才让少年勉强和缓了脸色。
余曜懒得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端着水杯就要走。
埃斯蒙德却在此时又补了一句,语气诚恳,“我是说,你们都很像是被人保护着的孩子。”
因为被人精心呵护过,所以才会勇敢,无畏,有着黄金般光亮闪耀的赤忱之心。
洛伦佐身边有自己,余身边也该也有一位像自己一样的厉害人物。
埃斯蒙德刚刚会跟余曜搭话的主要原因,就是他很想知道,在余曜身边,到底有没有那么一位,如果真的有,又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咳咳,当然了,主要是想顺便跟对方请教一下,该怎么让洛伦佐开窍。
不过现在看少年略显茫然的疑惑模样,埃斯蒙德就在心里叹了口气,找错人了,那位估计现在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沉默守护者角色。
埃斯蒙德微笑地让开道路。
余曜一头雾水,但见对方确实没有恶意,就把这段奇奇怪怪的小插曲抛在脑后。
他抱着猫继续等着比赛开始。
可这场比赛远比想象得还要波折。
临近开赛时,外面突然起了风。
按照比赛规则,这场资格赛很可能叫停或者改为表演赛。
无论哪种结果,都是对参赛者心态的巨大考验。
选手们焦躁不已地透过候场室的玻璃往外看,来来回回地在不大的候场室里走动交谈着,整个房间的温度都被提高了好几度。
左右自己最后才出场。
余曜见这风一时半刻停不下来,也不裹保温毯了,大大方方地把滑雪服一脱,换上了自己带来的轻薄羽绒服,顿时觉得四肢都松快不少。
宣唐连经历连环噩梦,虽然人看上去有活力了不少,谨小慎微的本性却还是难改,见状就急急上来阻止。
“小余,身上冷了就不好了,再坚持一会吧。”
技巧类的比赛,很需要骨骼,肌肉和关节的灵活性。
赛前热身和保温是必不可少的。
余曜把脱下来的滑雪服外套叠好放在膝盖上,一把抱起脱离主人温暖怀抱喵喵叫的小黑猫,抬头就对上自家师兄焦急的眼。
“等比赛开始了再披上也来得及。”
少年温和说完,就很放松地往椅子里靠去,塞上耳机,闭着眼开始听高考知识点。
一直紧张兮兮的宣唐连:……
怎么突然感觉,那么紧张的自己好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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