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曲临青
杜教练涨红了脸,笨嘴拙舌地婉拒,“我也会煮,一个人就行,不劳烦你!”
“你煮得没我好,我看还得我来才行,要不我上午你下午?”
“老韩,你早上还要早起赶回奥运村,能照看得好余曜?实在不行我们也上半夜下半夜?”
“老葛,不是我说你,一个守夜的活你跟我争什么争,余曜又不是小娃娃还要半夜起夜?”
“反正我也要来陪护。”
“不行,余曜陪护的活得有我的!”
……
四个教练两两针对,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调,没几句话就让争夺战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赵正飞在旁边干看着没加入。
眼见真要动手,才咳嗽两声,点了点其中最激动的两个。
“老韩,老杜,你们俩死活不让我们来,是打算把余曜的白天黑夜陪护全包了?就这么急?”
废话,他们马上就要比赛了能不急吗!
韩启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挤出一副焦心头疼的神情。
“这不是马上要坡面障碍追逐比赛了,我想跟余曜多说说其他国家选手们的情况,尤其是h国那几个爱扒拉的。虽说竞技比赛靠实力说话,但爱下黑手的人也要多防着点。”
葛教练毫不留情地拆穿他,“h国来参赛的席位撑死就三个,你能说上整整一个星期?再说了,赛前搜集的资料里能没有?”
简书杰跟葛教练站一队,急中生智道。
“是啊,知道你们俩马上就要比赛了心急,但该准备的早就准备了,现在纸上谈兵有什么用。说不定余曜一见你们俩就想到比赛,还觉得有压力,我看就我跟老葛两个人在这也挺好的。”
这是连对半分都不满足了?
韩启光眉头跳了又跳,冷笑一声,“说得比唱得好听!谁不知道你是打着跟余曜培养感情的主意!”
简书杰笑眯眯的,也不否认,“难道你不想?”
他自打大跳台之后腰板硬得不行,说话都利索不少。
大大方方的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扫了一遍,“我今天就说句实在话,在座的,谁不想跟余曜培养感情?”
天才少年只有一个。
教练可是有整整五个!项目也有五个!
不多培养培养感情,以后还怎么忽悠,不是,怎么哄着余曜多代表华国参加比赛。
他拿眼睛夹了夹一直没怎么说话,老神在在的赵正飞,“老赵你看了半天热闹,也不吭声,难道就不打算来陪护?”
赵正飞眉开眼笑,“我是总教练,队里队员受伤,当然要一直都在。客房里有张床,客厅还有个沙发,我睡沙发就行,你们排班的睡床。”
奸诈!
其他教练心里齐齐骂出两字。
但这么一说开,发现大家都是一样的心思,心情反而平和不少。
韩启光勉强让步,“反正我和老杜的班次必须要多点。”
杜教练也坚持,“我们有比赛。”
这也说得通。
赵正飞想了想,一锤定音。
“那就多给你们分一天,你们值四天,老简和老葛各三天。”
葛教练有心想说他们U型池在训练排班上就吃亏,怎么在陪护排班上也吃亏。
但看看两个自打余曜受伤,就急得满嘴燎泡的悲催同事,再想想已经到手的U型池金牌和余曜的受伤原因,心一软,就点了点头。
剩下的简书杰孤立无援。
左看看右看看,在心里安慰自己好几遍大家都是老伙计了,才勉强答应下来。
余曜怎么就只有一个。
都不够他们几个分的!
教练们心里同时生出这个念头。
等护士从屋里拉着推车离开,赵正飞就领着大家进去,跟余曜说了接下来的排班安排。
余曜刚才也隐约听见了外面的争吵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居然就是为了这么个原因。
想到教练们之前就为了训练排班,好险大打出手,少年很有点无奈。
“赵教,说到陪护,有个事想跟您说一声。”
赵正飞心里咯噔一下,“怎么?”
余曜就把自己的手机界面亮了亮,“赵威明教练说他休年假了,听说我受了伤想来看看,人已经到机场了,马上就到。”
教练们虎躯一震。
本来就僧多粥少了,居然又来一个抢日子的?!
可无论他们再怎么不情愿,第二天一大早,分羹的人还是出现了余曜所在的病房。
当天轮班的赵正飞和杜教练开门时人都麻了。
主要是,赵威明还不是一个人来的。
身后还跟着个头发花白,精神奕奕的老头,可不就是攀岩国家队总教练的宋双成。
虽然大家不是一个项目,甚至都不是一个季节的项目,但都是总局底下的人,还共有一个徒弟,见面三分情。
赵正飞强装热情地给沙发上的两人倒了热水。
“宋老,您怎么也来了?”
宋双成却没打算给赵正飞这个面子,语气硬邦邦的,“再不来,我怕我们攀岩的奥运金牌都要被你们单板的整没了!”
这话很不中听。
但余曜确实是在他们单板这边受的伤,还不止一次。
理亏的赵正飞干脆当没听见。
“那您来这边是?”
他言笑晏晏地问着,心里却下了决断:来探病可以,来抢人万万不行。
一想到攀岩队来抢人的可能,赵正飞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平白多了好几分来自国家队总教练的威严。
赵威明见状连忙捅捅宋双成的胳膊,试图缓和气氛。
“主要还是听说余曜受伤很严重,我们放心不下就来了,余曜起床了吗?”
赵正飞点点头,嘴里说着“起了起了”,但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一看就是故意装傻。
赵威明还想再说些客套话,但宋双成已经彻底没有了周旋的耐心。
他只要想到余曜居然伤到了要住院的地步,心里的火苗就一个劲地上蹿,恨不得一把火把单板队的人都给烧了。
宋双成冷着脸站起来,四下环顾,“余曜人呢?”
也不待赵正飞回答,看见墙上只开了两扇卧室门,就径直走向了最近的那个。
一把拉开。
空荡荡的床铺很乱但没人。
“宋老!”赵正飞惊了一跳。
“赵教练杜教练,别急别急,宋老他都好几天没睡好觉了,这不是……”
赵威明胡搅蛮缠地拦着单板队的两人。
宋双成毫不犹豫地走向第二间,大力拉开。
病床上,原本在晨光里看书的少年就抬起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因为吃惊而微微睁大,“宋教练?”
只这一声,宋双成就定住不动了,脸上神情似悲似喜。
“宋教?”
余曜又喊了一声,正想问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见僵立在门口的人骤然快步走到自己床边,一把就掀开了他身上盖着的被子。
床尾原本睡得正香,突然被抖到地上的小七:“喵呜!”
同样猝不及防的余曜:?
他下意识想起身。
可看清了自家教练眼底的神色之后,就没再挣扎。
反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病床上,任由对方的目光探照灯似地打在自己的双腿上。
“腿真没事?”
宋双成心急如焚,他可太知道余曜的性子了。
这小兔崽子不止脾气犟,还惯会报喜不报忧,在记者会上说的很可能就是轻量版的减弱伤情,私底下伤得不定有多重。
要不然的话,为什么要住院?
之前在全锦赛都高烧到了晕过去,这小子也没住院!
宋双成紧张兮兮地检查,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旁边的赵威明把装满水果的沉甸甸背包放到少年床头,同样的语气凝重,“余曜你老实说,到底伤得怎么样?”
他们说这话时一脸的如临大敌。
神色沉重得好像少年现在说自己马上就要截肢。
余曜:……
怎么感觉宋教赵教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不过自己可算知道了这两位教练为什么会一言不合就出国来了,原来是听说自己住院的消息,生怕自己伤得比他们知道得更重。
再想到这两天单板队的教练们争着抢着的排班表,少年就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个临时决定居然会引发这么多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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