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极限运动封神 第408章

作者:曲临青 标签: 近代现代

余曜自己则是再度出来时,才觉得有些神清气爽。

他把换下的脏衣服打包好,准备拿到帐外,等路斯塔姆的马队再来运送物资时送回去。

才掀开帐篷,就看见了帐篷外衣着单薄的人影。

“二哥,你穿得太少了。”

余曜把自己的衣服披到青年身上,习惯性碰了碰对方的手背,因为觉察出凉意微微皱眉。

祁望霄却一下按住了那双试图转移话题的手。

“小曜,”青年笑得温和,却不容拒绝,“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希望你能答应下来。”

余曜看着他,心弦一紧。

第138章

祁望霄的语气很温和,也很正式。

可他越温和越正式,余曜就越是心下一紧。

该不会真是来劝自己保重性命的吧。

余曜记忆中的祁望霄不是这样的人。可这样类似的场景少年经历过太多,每一次劝说的人都有着不同的身份,从教练到队友到粉丝,一应俱全,早就习惯到不能再习惯。

万一二哥也和他们有了一样的想法……

在乎总会使人盲目。

就像他的那些教练们,即使个个都心知肚明自己真实的技术水准和心理状态,也还是会被担忧紧张的情绪占据上风。

简教不久前见到自己时不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专门把他拉到一边,细细盘点雪山速降的危险,话里话外意思很明显,就是希望自己尽可能悠着点,别那么不要命。

他和二哥都分开了这么多年。

刚刚二哥在自己出现时,眼底的担忧神色还没有散去。

这样的念头在心间滚上一滚。

余曜就不受控制地垂了垂眼,但还是将祁望霄先推进自己的帐篷里,拿出自己的杯子倒上热水,塞了过去,“先暖暖手。”

祁望霄之前为了操纵无人机的灵敏度才没有带手套,这会儿捧着热气腾腾的杯子,冻僵过的手指血液流淌,温暖的触觉就一路蔓延到了心底。

“看样子,小曜似乎猜到了我要说什么?”

青年笑吟吟的,示意少年坐到自己身边。

余曜却一本正经地选择坐到了小桌子的对立面。

“二哥,”少年心情复杂,小心试探,“是跟滑雪有关吗?”

那是自然,祁望霄轻轻颔首。

余曜沉默了下,“也跟其他项目有关?”

祁望霄想了想,无人机用处广泛,又点点头。

余曜完全不知道两人此时的想法南辕北辙,心里抱有最后一丝侥幸,“是因为今天发生的无人机事故?你不想我再发生意外?”

祁望霄望着他,毫不避讳地承认,“是。”

余曜的一颗心不断下坠,“如果……我可以不答应吗。”

祁望霄脸上的笑顿了顿,明亮深邃的眉眼依然很温和,只是增添了几分明晃晃的疑惑。

“为什么?”

祁望霄自认自己这个要求绝对不算过分,破天荒被拒绝,甚至还有些新奇。

“我还没有说是什么。”

余曜深吸一口气,“我大概猜到了。”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高兴还是失落多一点。

高兴么,多少还是有的。

毕竟这是二哥明晃晃表示出的关心。

以祁望霄外表温和,实则一贯内敛慎言的为人作风,能把这种干扰他人志向的话说出口,至少说明在心底里没把自己当外人。

但失落也是如影随形的。

少年不自在地垂下了眼,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明明是他先对二哥有了不切实际的期望,以为他和其他人都不同,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理解自己,支持自己,没有一丝一毫动摇地站在自己这边。

怎么能因为二哥在真真正正地亲眼目睹自己九死一生的危险境遇后,做出了正常人的反应,想劝自己小心保重些,就觉得失落呢。

余曜握了握自己的手指,神色渐渐坚定起来。

“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答应的。”

从瓶颈悬冰一举飞上天际的刺激快感还未完全消退,他做不到为了让二哥安心就违背自己的挚爱,也永远都做不到在极限目前保守畏缩。

人要先爱自己。

而后,才能……爱人。

这个念头甫一浮现,少年的耳尖就猛然一烫。

他飞快地擦了下自己发热的脸,逃也似的离开,“我还要找卢卡斯说速降滑雪摄影角度的问题,二哥,我先走了。”

帐篷匆匆掀起又落下。

青年脸上的光影也随之明暗交替。

竟是宁愿让卢卡斯工作,也不肯让自己来承担下一次的拍摄任务吗。

祁望霄不能理解余曜的想法。

明明就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只有他才能完美无缺地操纵自己设计的无人机。

为什么还要去找卢卡斯?

青年漆黑的眼里划过几丝清浅的疑惑,因为衣着单薄而微微泛白的面孔看上去平添几分脆弱。

恰好祁望星的电话进来,他随意地点击了接听,并将之放在了桌子上。

果然,一大堆叽里咕噜地催促回家的废话过后,电话那头才传来祁望星小心翼翼的声音,“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不应该啊,祁望星早看到了热搜,要不然也不会专挑这个他二哥一定会心情愉快的时候打电话磨人。

总不能是跟小余闹矛盾了吧?

祁望星一下精神起来,“跟小余有关?”

“嗯。”

祁望霄把电话重新拿了回来,语气很慢,“他拒绝了我加入团队的请求。”

“即便无人机本就是由我设计,那位卢卡斯先生并不能很好地掌控它。”

祁望霄说得很委婉。

事实上,为了不出差错,他的指令设置堪称傻瓜式,卢卡斯还能触发备用电池反复调用的bug,某种意义上也确实是个人才。

只是不适合待在余曜的团队。

更合适的人明明是自己。

青年莫名其妙地想到卢卡斯那张在社交平台上日常被点赞连连的脸,突然觉得喉咙干涩,下意识就着白气袅袅的水杯喝了一口。

温水入喉,干涸的喉咙被润泽。

他才反应过来,砰的一下把杯子放回桌上。

真是昏了头了,居然忘记了这是余曜的杯子。

祁望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半拍儿,但格外漫长的相处岁月里,这样的错漏并不是第一次,他们双方都曾有过。

所以青年很快就调整好心态,略显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思考着自己房车里是否有其他的备用水杯。

祁望星那头意外地沉默了好半天,电话里只能听见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怎么了,望星?”

祁望霄好脾气地反问,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杯沿沾了点水渍的杯子。

“哥,”祁望星这会儿已经彻底明白了热搜里讨论的那句话是谁说的了,震撼之余,吸吸鼻子,“我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他二哥这辈子太苦了。

如果那句话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祁望星想,或许他也要尊重二哥的想法。

哪怕他可能真的会再度失去一位,啊不,两位亲人。

祁望星找了个借口匆匆挂掉电话,走过客厅时,泛红的眼被祁家大伯看了个正着。

“怎么了,望星?”

同样的话,不同的语气,却透着同样的关心。

祁望星忍不住,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我去给小余求个平安符好了,他的职业实在太高危了。”

这样二哥也就不会出事了。

祁家大伯好笑地一卷报纸敲到了自家这个傻侄子的头上,“说什么胡话呢!”

“难道正常人就不会出意外?”

祁家大伯活到这个年纪,经历过妻子兄弟的逝去,侄子的残疾和昏迷,早就已经看淡了生死。

“小余只是比普通人危险了点,但你看,他现在不还好好的?人要活在当下,总是去想没发生的事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平添烦恼。”

“那如果真的发生了呢?”

祁望星红着眼,“我不想二哥出事,也不想小余出事。”

“那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祁家大伯叹了口气,“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人的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