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太冰了,沈惊一个激灵,缩起了肩膀。
俞昼垂着头,一边为沈惊冰敷,一边说:“沈惊,对不起。”
“没事啊,哥哥,”沈惊好像真的不在意,“我对你还是有点用的嘛,能帮上你就最好了。”
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会把手腕掐成这副样子了。
“以前你不是不想让你爸爸发现我们的关系吗,帮我换药都偷偷摸摸的,”沈惊撇撇嘴,“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冰块在毛巾里微微融化,沈惊的手腕变得潮湿。
俞昼轻轻揉动毛巾,沈惊觉得挺有趣,以前俞昼的手心是热的,今天是凉的。
·
沈惊不等俞昼回答,自顾自地说:“我猜是你去了那个地下室,在里面找到了很秘密的那种文件。文件应该是俞氏曾经涉嫌行贿的证据,参与的人还有天琴珠宝的周总,和名郡地产的叶总。”
俞昼的动作微微一顿。
手腕上挂着水珠,沈惊抖了抖,把水珠甩掉:“哥哥,你还没回国的时候,这两个老总来找过你爸,你爸让他们不要给你投资。可是你回来没多久,就和他们去打高尔夫了,那么亲热。肯定是你把他们参与其中的证据替换掉了,你爸的那个CEO就惨了,成了你爸的替罪羊。”
黑暗中,俞昼的身形一滞,毛巾里的冰块被捏碎了,发出“咔咔”声,透露着他的慌张。
“哥哥,你说话呀,”沈惊踢了踢俞昼的小腿,“我猜对了没有?”
俞昼说:“都猜对了,沈惊。”
沈惊还能开玩笑,得意洋洋地说:“哥哥,我也是很聪明的,你小瞧我了。”
俞昼的声音极其缓慢:“生我的气吗?”
沈惊答非所问:“从前你瞒着你爸,不让他发现我在发育,也不让他发现我们的关系,是因为你觉得你还没有能力和他对抗。现在你有能力了,你拉拢他的人脉,有了很强的资源,所以你不需要再瞒着他了。”
俞昼:“嗯。”
沈惊动了动嘴唇:“可是你瞒我了。”
一直到这个时候,沈惊才隐隐流露出一丝丝委屈的心绪。
俞昼说:“那是因为——”
说不出口,俞昼也无法承认,他利用沈惊来刺激俞守泽的这个事实。
他是俞守泽的一颗棋子,等到他终于跳出棋盘成为执棋者的时候,他把他心爱的弟弟放在了棋盘上。
“哥哥,你不用和我解释,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沈惊说,“其实你告诉我,我也会配合你的,因为我是特别特别乖的一个沈惊。”
他也确实做到了,他配合得太好了。
他在主卧里到处都留下痕迹,生怕赵管家发现不了;他对着镜子给自己剪刘海,在洗脸池里留下好几撮头发,生怕赵管家收集不到毛发。
·
本来应该是热热闹闹的新年第一天,杂物间里却一片沉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俞昼说:“我和知舟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再过一段时间,俞氏就会被彻底做空。”
他急于向弟弟证明,他这段时间做的所有事都是有意义的,他走的每一步棋都经过深思熟虑。
“哦,那挺好的。”沈惊兴致缺缺,他从杂物间的抽屉里拿出了三根钢笔,炫耀道,“哥哥,你看我的笔。”
上个月齐明旭定制了一支钢笔,笔身上是一艘星舰,特别酷炫,沈惊也想要。
于是他收到了三支笔,齐知舟送他的笔是清新的浅蓝色,司亭送他的笔身上刻着一辆摩托车,俞昼送他的则画了蔷薇花。
沈惊看着这三支笔:“笔太多了,我用不完,有一支我不喜欢了,不想要了。”
说完,他把画了蔷薇花的那支笔抛向窗外,钢笔消失在了浓郁的夜色里。
俞昼的眉间霎时拢起阴霾,有一根针在他的大脑里,反复挑刺他的神经,尖锐的痛楚仿佛化作了实质。
沈惊也疼,手腕疼,喉咙疼,眼眶也疼。
他按亮手机,荧荧幽光照着俞昼的脸,他看着俞昼此时的样子,又觉得好爽。
没人比沈惊知道应该怎么报复俞昼。
他抬头望着俞昼:“哥哥,我现在要出门了。”
俞昼问他:“去哪里?”
每说一个字,都带着铁锈的气息。
沈惊轻快地说:“我去找司亭哥哥,我叫他来接我,他要到了。”
俞昼说:“你要去见司亭?”
“对啊,”沈惊把司亭送的钢笔放进口袋,“司亭哥哥开摩托车来接我,我们要去兜风,说不定能看到烟花。”
俞昼把手伸进口袋拿药,铝箔板被他捏得咯咯作响。
沈惊疼得太阳穴都在抽搐,他扬起大大的笑容:“哥哥,我走啦,你早点睡觉,拜拜。”
说完就转身,轻快地跑出了杂物间。
俞昼听见弟弟出门的声音,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点燃后送到嘴边,吸得很急。
他原本是不抽烟的,这段时间需要应酬的场合太多,抽烟成了社交的必备技能。
阴冷黑暗的杂物间里,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现在出去还来得及,把弟弟抓回来,可以关进地下室,反正地下室本来就是用来囚禁人的,他的母亲就曾被锁在里面。
他会把俞守泽赶走,让俞守泽彻底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到时候这栋别墅就只有他和弟弟两个人。
把弟弟锁起来,现在就去。
俞昼的额角绷起青筋,仿佛正在经历一场艰难的挣扎。
最后,他像一只失控的野兽,满是戾气地咬下左手的黑色手串,把那一点猩红按在了手腕内侧蜿蜒的伤疤上。
只有落在窗畔的月光听见了他的呓语:“要做人......做人......不做禽兽......”
作者有话说
稍后二更~
第92章
司亭在俞家别墅的大门外,靠着摩托车,指间夹着一根烟。
见沈惊出来,他立刻把烟灭了,不愧是当校长的人,特自觉。
“今天怎么不做乖宝宝了,”司亭笑着迎他,“凌晨出门玩?”
沈惊没太有精神:“我什么时候是乖宝宝了。”
他只有在俞昼面前,才是特别特别乖的那个沈惊。
“也是,你就没乖过,”司亭拢了拢沈惊的外套,给他戴上头盔,“裹紧点,坐车上风大。”
沈惊头回坐摩托车,凛冽的风从他耳边吹过,特别刺激。
摩托车开到一处山脚下,司亭说:“下来走走。”
沈惊下了车,仰望着黑黢黢阴森森的山丘,不禁毛骨悚然:“司亭哥哥,你要把我活埋了啊?”
短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司亭笑了,敲沈惊脑袋:“你司亭哥哥可不舍得。”
沈惊挥开他的手,皱着眉头,有点烦:“我不喜欢听这种话。”
模棱两可的,掺着若有似无的暧昧,明明他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
司亭英俊的眉眼间掠过一丝落寞,很快便被他痞里痞气的笑掩盖过去:“逗你的,我以前就在这里练车。”
沿着山路走了会儿,沈惊忽然问:“司亭哥哥,我哥哥现在在干嘛?”
司亭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我怎么会知道。”
沈惊挠挠头:“我哥哥可能在发癫。”
司亭对“发癫”这个词汇能安在俞昼身上感到很稀奇:“为什么这么说?”
沈惊叹了一口气,还不是被他给气的。
“我想回去了。”沈惊停下脚步。
他再不回去,俞昼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司亭站到沈惊面前,用后背替他挡着风:“才出来多久就要回去,不能多分给我一点时间吗?”
沈惊不敢看司亭的眼睛,他说俞昼利用了他,他也在利用司亭,他是最坏的。
“小神经,”司亭问他,“俞叔叔今天说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
沈惊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事情呀?”
司亭盯着沈惊的脸,一贯潇洒恣意的Alpha在一个发育还不完全的小孩面前居然有些紧张:“我和你。”
沈惊想起来了:“我和你啊?”
俞守泽要给他和司亭牵红线,离谱。
·
司亭捏了捏拳头:“沈惊,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以一个Alpha的身份,正式追求你。”
沈惊不假思索:“不愿意。”
司亭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
沈惊:“那你还要说。”
“不死心,”司亭脸色不太好,“毕竟我一米八七,学历很高,家世不错,事业还算是有成......”
沈惊打断他:“那你应该刻在墓碑上。”
司亭笑了:“我抽根烟,行不行?”
沈惊想说不行,但心里莫名有点不好受,总觉得对司亭有点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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