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原来这是正常人过生日的规矩,不能提前问礼物是什么,记住了。
同桌一脸被无语到了的表情:“明天在哪儿集合?几点啊?”
沈惊说:“等我到时候群里通知吧。”
他还没想好明天怎么过呢,光想着今天晚上了。
齐明旭提溜着双肩包从后门进来,走到沈惊身边,冷笑一声。
沈惊压根儿没搭理他,鸟都不鸟。
齐明旭把包扔沈惊桌上:“哎!”
沈惊翻了个大白眼:“你干嘛?”
齐小少爷一脸不爽,阴阳怪气地说:“你今天晚上干嘛去啊?约了谁给你过生日啊?”
沈惊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是今天生日?”
齐明旭从鼻子里喷气:“我在我哥那看过你病历本,有你身份证号,你是今天生日,不是二十四。”
沈惊挺感动:“你居然记住我的生日了,谢谢你啊,齐明旭。”
“......”齐明旭本来要发火的,没想到沈惊这么真诚,他火也发不出来了,只剩下憋屈,“我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可贵了!你晚上不和我过,我都不想给你了。”
可贵的礼物?!
沈惊双眼发亮:“只要你钱够多,我每天都能过一次生日,每天都能收礼物。”
齐明旭竖中指:“死土鳖,齐家的高枝你是彻底攀不上了,你就死了嫁入豪门的心吧!”
沈惊说:“我早就没想勾|引你哥哥了。”
齐明旭拍桌子:“老子说的是我!”
沈惊简直莫名其妙:“我从来没考虑过你啊。”
齐小少爷彻底暴走,把桌椅弄得震天响,被巡视的教导主任抓走训话了。
·
沈惊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看了一千八百多次时间。
怎么还不放学呀,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
他要先去取蛋糕,他订了一个很漂亮的翻糖蛋糕,上面有两个小人,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俞昼。
他还要赶在俞昼之前到家,把家里布置得漂漂亮亮,用玫瑰花瓣在床上铺一个爱心。
他定制了一个小狗头套,俞昼一打开家门,就会看见他戴着小狗头套跳兔子舞。
他还买了一块表,计划在今天晚上的十二点,像偶像剧里演的那样,单膝下跪,向俞昼求爱。
沈惊的十九岁,从来就没有想要和别人过,他只想和俞昼一起过。
临近放学,慕医生给沈惊发消息:“小惊,都准备好了吗?”
沈惊又忐忑又激动:“嗯嗯准备好了,而且我铺垫了好久呢!慕医生,这样真的会让他开心吗?”
俞昼这段时间虽然情绪稳定平和,信息素也保持在正常浓度,但不知道为什么,沈惊总觉得他不开心。
慕医生鼓励他:“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恋人之间偶尔制造的惊喜,是最好的催化剂,能够表达爱意,增进甜蜜,增强信任。”
爱意、甜蜜、信任。
三个词像是裹了蜂蜜的糖果,沈惊舍不得吃掉,恋恋不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
终于熬到放学,沈惊第一个飞跑出教室,出租车已经在校门口等着了,他上了车就直奔蛋糕店。
取了蛋糕和玫瑰花赶到家,门口堆了一个大大的快递箱,里面是小狗头套。
头套是照着晶晶的模样做的,黑眼睛、黑鼻子、毛茸亓亓整理茸。
沈惊把头套摆在地上,让晶晶坐在旁边,一对比,还真像。
晶晶兴奋地甩着尾巴,想往头套里钻,沈惊赶紧按住狗屁股,呵呵两声:“这是我的!”
这头套是他要戴着逗俞昼开心的,小狗这也要和他抢,真是一条有心机的坏狗。
小狗头套比晶晶可爱,他戴上小狗头套也会比晶晶可爱,他赢了。
沈惊对小狗趾高气昂地说:“没人爱你喽!”
小狗像是能听懂人话,尾巴一夹,蔫儿了。
沈惊挠挠头,感觉自己又犯病了,和狗比,有病啊。
他撸了一把小狗脑袋:“好吧,我哥哥还是会爱你的,但是最爱我。”
小狗又高兴了,围着沈惊摇尾巴。
·
玫瑰花瓣摆了一个大爱心,歪歪扭扭的。
餐桌上放了玫瑰花形状的电子香薰蜡烛,插了电以后有花香味。
蜡烛旁边是翻糖蛋糕,两个小人依偎在一起,十指相扣。
晶晶也被打扮得好喜庆,脖子上戴着红色丝绒围巾,尾巴尖尖戴了一朵小小的蝴蝶结。
沈惊拖着椅子坐在门边等着,小狗头套放在膝盖上,只要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第一时间就戴上头套。
爱意、甜蜜、信任。
好想把这些打包成一个大大的包裹,全部送给俞昼喔。
沈惊踢着小腿,摇头晃脑地笑。
他好像也不是很懂怎么爱人,但他最近慢慢在学了,每天都学会一点点。
所以他可以每天都给俞昼送一点点。
今天是他的生日,送一点,明天是他生日的第二天,送一点,后天是第三天,送一点......
越攒越多,俞昼就一定会被爱意、甜蜜和信任填满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门外却始终没有传来脚步声。
沈惊等得又饿又困,好想吃蛋糕呀,吃一小口也可以。
他瘪瘪嘴,哪有俞昼这样的老板呀,周五晚上还加班,那他的员工岂不是也要跟着遭殃。
转眼又过去两个多小时,十点了,俞昼却还没回来。
沈惊忍不住了,给俞昼发消息:“哥哥,你下班了吗?”
足足过去十五分钟,俞昼才回复:“在家了。”
在哪儿?在家?
沈惊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小狗头套从他的腿上掉下来,骨碌碌滚了好几圈。
他拨通俞昼的电话,拨了八次,俞昼才接起来。
“哥哥,你到底在哪儿?”沈惊问。
俞昼平稳地说:“沈惊,我在家。”
“你要是在家,那我在哪儿啊!”沈惊直觉不对,“哥哥,你现在在做什么?”
俞昼说:“处理花园。”
沈惊一愣:“处理......花园?”
俞昼嗓音含笑,但却显得格外冰冷:“沈惊,你不需要蔷薇了,我把它们都处理掉。”
沈惊胸膛微微起伏,他知道俞昼在哪里了。
俞昼笑着说:“沈惊,祝你生日快乐,你十九岁了,不需要哥哥了,对吗?”
“不是的,哥哥,不是这样,”沈惊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哥哥,我需要你,我最需要你!”
俞昼怎么会这么想呢?明明他们都在变好了呀。
俞昼认为沈惊不再需要蔷薇花了,所以要把蔷薇花处理掉。
那俞昼认为沈惊不再需要他了,他会做什么?
他会对他自己做什么?!
沈惊被巨大的恐惧感攫住了心脏,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哥哥,你不要挂好吗,我现在就去找你。”
电话还是挂断了。
沈惊冲出家门,疯了似地按电梯键,电梯来得太慢,他转身往楼道跑,拖鞋跑掉了一只也顾不上捡。
·
赶到俞家别墅已经是四十分钟后,沈惊用颤抖的指尖输入密码,打开门,顷刻间被铺天盖地的Alpha信息素吞没。
这么高的浓度......俞昼失控了!
沈惊狠狠咬了一口手腕,借由生理上的疼痛按捺下眩晕感,大声喊道:“哥哥!哥哥——!”
别墅里一片漆黑,一盏灯都没有亮。
沈惊摸黑穿过客厅,绕到了后花园,入目一片狼藉。
一园的蔷薇花全部被剪断了,七零八落地躺在泥土上。
俞昼站在一片狼藉当中,背对着沈惊的方向,脚边躺着一把园艺剪。
沈惊瞬间眼眶酸涩,他深呼吸,轻声喊道:“哥哥。”
俞昼好像没有听到。
就在这时,沈惊目光一凝——
俞昼的双手垂在身侧,他的右手指尖正在往下淌血。
沈惊呼吸一顿,朝着俞昼冲过去,顾不得自己的脚心被蔷薇花刺扎得生疼。
“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在流血呀?”沈惊跑到俞昼亓亓整理面前,小心翼翼地牵起俞昼的右手。
俞昼的中指尖被花刺扎破了,还好,还好伤口并不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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