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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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在金丝笼里挺怡然自得的,就是觉得自己有点脏。
金丝雀不都是柔柔弱弱、香香喷喷的吗,他总觉得自己脏脏臭臭,想刷牙,想洗头,还想泡澡。
沈惊的整个世界只剩下俞昼,就连上厕所都是俞昼抱着他去的。
第一次去厕所,沈惊暗暗观察,灯光昏黄,他看不清这个空间里的所有陈设,只能判断出这地方似乎是别墅的地下室,而地下室里居然建了一个简易的洗手间。
沈惊在心里不知道多少次唾骂俞守泽这个变态,修了这么个地方想必就是用来困住俞昼母亲的。
他完全失去了时间概念,吃饭、睡觉都是在地下室里进行的,俞昼陪着他,时刻看着他。
直到有一天,俞昼拿来了一沓试卷,是暑假作业。
沈惊没有参加期末考,没领暑假作业,学校直接派人送到家里来了。
在地下室里不知道多久了,沈惊第一次尝到了崩溃的滋味。
怎么会有人被关住了还要写作业啊!
沈惊在笼子里发癫,焦躁地走来走去,把试卷扔得到处都是,嘴里恨恨地咬着水笔。
俞昼目光沉沉:“沈惊。”
沈惊立刻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哥哥,你肯定认为我是受不了想逃了,我知道你现在急着想冤枉我,但你先别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到底为什么要写作业?”
到底谁家的金丝雀要写暑假作业啊!
作者有话说
强制爱了,但是没有完全强制
第110章
暑假作业,好几本,叠起来有小腿高。
沈惊抱着胳膊冷笑:“俞昼,恭喜你,你成功了,你让我害怕你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
俞昼神情寡淡:“沈惊,你终于承认了。”
沈惊指着地上那摞作业本,质问道:“俞昼,你都把我放笼子里了,你还让我写作业,你什么意思?”
俞昼毫无波澜地说:“我认为,你会想与外界有一些接触。”
他记得当年的母亲就是这样,俞守泽偶尔会施舍般的带进来一些外面的东西,一卷舞蹈录像带,或者是一本书,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会让母亲激动很久。
“......”沈惊两脚把作业本踹翻,大声嚷嚷,“你就这么让我和外界接触?你根本就不懂我需要什么!”
俞昼平静的脸色出现了一丝狰狞:“沈惊,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需要朋友,需要社交,需要自由,需要阳光,弟弟需要一切他无法给予的事物。
隔着华丽的笼子,沈惊和俞昼面对面站着,激动地指控:“既然你知道我需要什么,你就不能给我吗?”
俞昼的面颊肌肉隐隐抽动了两下:“不能。”
沈惊暴躁地抓了几下头发:“不是,我就想要几本《白马少年》,你真不能给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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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昼阴沉凌冽的神色变得僵硬。
《白马少年》?
是弟弟订购的那几本杂志吗?
沈惊跺脚:“哥哥!”
俞昼深呼吸:“可以给你。”
听到哥哥说“可以”,沈惊像是翻身露出了肚皮的小刺猬,瞬间收起了一身的尖刺,眉目只剩下柔软:“哥哥,那你现在就去帮我拿吧。就放在杂物间的桌子上面,绿色封面的那三本我还没看呢。”
俞昼缓慢地点了一下头。
沈惊见他没动,又催促道:“哥哥,你快点去呀!”
俞昼并未立即照做,他深深凝视着沈惊,眼底有冰冷的审视,也有压抑的慌乱。
片刻后,俞昼说道:“沈惊,我很烦躁。”
弟弟所有的反应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不应该。
弟弟理应像妈妈一样,慌张、无助、颤抖、瑟缩、恐惧,一点点流逝掉旺盛的生命力,然后彻底和他成为一样的人,他们融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沈惊双手抓着栏杆,一脸天真:“哥哥,你在烦什么?你又不是红绿色盲。”
俞昼牙关微微张开,双颊肌肉绷紧,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你把红色和绿色封面的都拿来算了,实在不行你就把所有《白马少年》都拿来。”沈惊狐疑地瞄着俞昼,咕哝着自言自语,“难道信息素失控还有这副作用?分不清颜色了?”
俞昼面无表情地盯着沈惊。
沈惊伸出手,但是俞昼站得远了些,他牵不到俞昼。
于是,沈惊让自己的影子去牵俞昼的影子,晃了晃手指头撒娇:“哥哥,不要烦了,你快去拿嘛。我不喜欢做作业,我想看《白马少年》。”
俞昼的余光落在旁侧的地面上,他和弟弟的影子手牵着手,亲密无间。
他转身,迈步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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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的霎那,沈惊眼里的单纯笑意也随之消散。
他扯了扯衣领,上衣被冷汗浸湿,手掌心也沁出了细密的汗水。
天知道他在一个失控状态下的顶级Alpha面前装傻卖乖,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沈惊长叹了一口气,其实他也很烦呐,烦透了。
没有人会喜欢被困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笼子里,更不会喜欢一举一动都被安排。
他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去厕所,他吃什么,喝什么,都要按照俞昼的命令做。
俞昼的控制欲可怕到,沈惊没有按他的要求吃完一整个苹果,俞昼就失控到脖颈青筋暴起、呼吸沉重。
沈惊从理智上完完全全能够理解,俞昼的母亲为什么会崩溃,甚至会最终选择死亡。
长期生活在这样没有自由、没有自尊的状态下,人是会发疯的。
沈惊觉得自己也快要撑到极限了。
他身上湿漉漉的,眼皮也有点沉重,空气里充斥着Alpha信息素,沉重且压抑。
沈惊忍不住用栏杆去磨手腕上的疤,身体上的痛楚能稍稍缓解心理上的焦虑。
地下室昏暗阴沉,沈惊一边机械性地磨着手腕,一边神经质地开合着牙关。
下一秒,他看到矮桌上放着的相机。
沈惊虽然不懂数码产品,但也能看出来这个相机有些年头了。
从俞昼过往的只言片语中,沈惊猜测俞守泽逼俞昼拍过很多照片,全都是俞昼母亲被折断翅膀的模样。
沈惊忽然一个激灵,他唯一不能发疯的理由是,要是连他都认输了,谁还会心疼俞昼。
他们都说俞昼是天之骄子,都是俞昼完美无瑕,谁会知道俞昼病得这么重,谁会知道俞昼是怎么挣扎着长大的。
想到俞昼,沈惊感到心底有一块地方塌陷了,心脏变得柔软。
他停下用笼子磨手腕的动作,眯起眼睛仔细看了看。
手腕上的瘢痕形状像是一颗心耶。
他陈年的伤痕变成了一颗心脏,沈惊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俞昼分享这个奇妙的变化,于是他大声喊道:“哥哥!哥哥!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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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昼去而复返,手里拿着两本杂志。
沈惊弯着眼睛看着他:“哥哥,我发现一个秘密。”
俞昼说:“什么。”
沈惊欢欣雀跃,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睛,故意做出可爱的样子:“哥哥,其实你是一个魔术师!”
俞昼无动于衷:“不是。”
沈惊撇着嘴“切”了一声:“没情趣,我不和你分享了。”
他也要悄悄把俞昼手腕上的疤痕变成心脏。
俞昼没有什么表情,简洁明了地说:“看书。”
他说的“看书”实际上是个命令。
俞昼也进了笼子,把沈惊放在他自己的腿上,再盖好毯子,让沈惊在他怀里看书。
他带了一盏台灯进来,台灯亮起来后,沈惊的视野范围开阔了不少。
沈惊悄悄打量地下室的环境,看得依旧不是很分明,只能分辨出四面墙上都被什么东西贴得密密麻麻,应该是照片。
他瞬间觉得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俞昼把沈惊搂得更紧,问他:“冷吗?”
沈惊摇头:“不冷。”
俞昼点了下头,拢了拢沈惊身上的毯子。
沈惊看了一篇连载小说就困了,昏昏欲睡,手里的杂志“啪”地掉在了大腿上。
俞昼把书拿起来,重新放进沈惊手里。
沈惊用侧脸在俞昼肩膀蹭了蹭,打着哈欠说:“哥哥,我困了,我想睡一会儿。”
俞昼说:“沈惊,现在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你要看书。”
沈惊皱眉:“可是我现在很困。”
俞昼的语气不容置疑:“你只看了十四页就困了,我建议你以后不要再看书。”
沈惊的倔劲儿也上来了:“哥哥,如果我非要睡觉,你不允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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