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我不认为英语63分的人,可以看懂这本书。”俞昼即使在嘲讽的时候,口吻也波澜不惊,“并且,满分是150分。”
沈惊惭愧地低下头:“哥哥,我也不是完全看不懂的,我知道很多单词。”
起码能看懂标点符号和页码。
俞昼揶揄:“等你考到100分,就可以和我一起看书。”
一百分?
沈惊心跳的很快,考一百分,他一定要考到一百分。
他一边在心里默念“一百分”,一边悄悄摸摸把屁股往俞昼那边挪。
挪到他和俞昼间大约只有一只小臂距离的时候,俞昼落在书页上的指尖轻轻一顿。
沈惊知道这个距离让俞昼不舒服了,他很满意。
·
吴阿姨这时从厨房出来,看见沈惊自作主张上了桌,连忙责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少爷让你上桌了吗你就坐下!赶紧站起来,我把早饭给你端房间里去,吃完上学去!”
沈惊咬了咬嘴唇,局促不安地说:“吴阿姨,我想和哥哥一起吃早饭。”
吴阿姨在沈惊后背掐了一下:“没礼数!”
沈惊觉得吴阿姨挺奇怪的,有时候挺好,有时候又挺坏。
吴阿姨凑到沈惊耳边,小声说:“除非老爷在家,否则少爷不喜欢有人一起吃饭,赶紧站起来!”
沈惊微微睁大双眼,俞昼还有这癖好呢,喜欢一个人吃饭。
既然俞昼不喜欢,那他更不想走了。
沈惊十根手指揪着衣角:“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习惯。上次知舟哥哥来家里,让我坐在他身边吃饭,给我夹菜,把我当作家人,我还以为......对不起,我忘了你和知舟哥哥不一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挤出一个坚强纯真的笑容。
“哥哥,你慢慢吃,我回小屋里吃饭了。”
俞昼面色如常,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在这里吃。”
沈惊难以置信又万分感动:“哥哥?”
俞昼说:“吴阿姨,把他的早餐端上来。”
沈惊掐住大腿,眼里瞬间蓄起了两包眼泪:“哥哥......”
俞昼似笑非笑:“要是不让你在这里吃早餐,你是不是要向知舟告状,是不是要说‘哥哥,我还是去找知舟哥哥吧’。”
还掐着嗓子模仿起来了,真是被刺激到了。
要让俞昼不舒坦,还是得把齐知舟搬出来才管用。
沈惊惊讶地捂住嘴:“哥哥,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俞昼眉梢轻抬,目光重新落回了书本上。
·
沈惊这顿早餐吃得很好,所以心情也很好。
到了学校,他发现同桌换人了,换成了明旭少爷。
小少爷两条长腿架在书桌上,双手抱臂,下颌微扬,嘴里叼着棒棒糖。
看到沈惊来了,他嗤笑了一声,特别嚣张,特别拽,特别高傲。
沈惊只是看了齐明旭一眼,接着若无其事地把书包放进抽屉,拿出英语课本。
齐明旭先不淡定了:“死狐狸精,你瞎啊!”
沈惊还在回味今早的早餐,他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牛奶洒到了俞昼的书上,想到俞昼当时不自然的僵硬,沈惊心里就爽。
他笑眯眯地说:“没瞎呀。”
齐明旭把棒棒糖咬得嘎吱响:“你没看到我坐你边上了?”
沈惊还是弯着眼睛笑:“看到了呀。”
齐明旭蹬了一脚桌面:“那你不问我为什么!”
沈惊问:“你为什么把脚翘在桌子上?”
齐明旭:“......老子不是让你问这个!”
沈惊点头:“哦哦。”
齐明旭看他这模样就心烦:“那你问啊!”
沈惊心情舒畅:“为什么?”
齐明旭嘴角抽搐:“你他妈找打是吧?”
沈惊挠挠头:“你不是让我问你为什么吗,我问了呀,为什么。”
齐明旭:“你要问我,为什么和你坐同桌。”
沈惊:“你为什么要把脚翘在桌上?”
齐明旭狂抓头发:“你为什么要问我为什么把脚翘在桌上?”
沈惊解释:“因为桌子是上课用的,不是放脚的,你拿桌子放脚,不是很奇怪吗?”
学校里都是正常人,沈惊也要做正常人,正常人谁把脚架桌上啊。
齐明旭把嘴里的棒棒糖压碎了,气得牙痒痒:“土鳖,因为这样帅。”
帅吗?
沈惊想了想,俞昼就从来不把脚架在桌子上。
想到俞昼,沈惊脑子里有根神经跳了一下,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齐明旭始终用余光注视着沈惊,看到沈惊笑,他得意地哼了一声。
狐狸精,还不是被他给帅到了,正偷着乐呢。
沈惊翻开英文课本,问齐明旭:“你可以教我英语吗?我要考到一百分。”
齐明旭看着沈惊,这土鳖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这就开始勾引他了。
英语这玩意儿有什么可教的,不是天生就会吗?
沈惊特别真诚:“这对我真的很重要。”
齐明旭讥讽:“你这点小把戏,你真以为我能看上你?”
沈惊扭头问后桌:“你可以教我英语吗?我要考到一百分。”
齐明旭:“......教!老子教你!”
第26章
俞昼出门的时间比计划延迟了一小时二十三分钟。
他在看书,看了一小时又二十三分钟,始终在看同一页,没有翻过面。
那页纸被牛奶洇晕,许多单词都变得模糊,根本看不出是什么词汇。
但俞昼却看得很认真,目光在牛奶渍上反复流连。
一本很普通的英文原版书籍,因为这片牛奶渍而变成了一本好书。
俞昼笑了笑,指腹摩挲上去,书页薄薄的,滑滑的,像是人的皮肤。
俞昼的眼底忽然浮上一层阴霾,为什么牛奶洒在了这本书上,而不是他身上。
牛奶已经干了,说明牛奶被这本书完全占有了,无法剥离,无法夺取。
这不是一本好书,是一本坏书,应该撕毁,然后烧成灰烬。
直到手机发出震动,俞昼轻呼一口气,是好友打来的。
俞昼按下接听键,把书本倒扣在自己的小臂上。
被牛奶弄脏的那页纸紧贴着他,俞昼再次勾起唇角。
这样他就和书融为一体了,那滩故意洒下来的牛奶渍现在被他占有了,无法剥离,更无法夺取。
手机那头,司亭说:“阿昼,约好了九点见面,你人呢。”
俞昼嗓音平稳,丝毫听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一场怎样的心理波动:“在家看书,没注意时间,抱歉。”
司亭有些惊讶:“阿昼,你可是把时间精确到秒使用的,看什么书能让你这么忘我,你带过来,借我看看。”
俞昼回答:“没什么,很普通的一本书。”
不想让别人看这本书,即使是好友也不行。
司亭并不在意这点小细节,他问:“那你今天还过来吗。”
俞昼:“来,我直接去学校。”
“OK,”司亭说,“刚好下午有公开课。”
挂断电话,俞昼拿起书本,思索应当如何处理。
他指尖轻叩桌面,神情认真,仿佛正在攻克什么科研难题。
大约五分钟后,俞昼想好了处理方法。
他把那页纸裁下,找出塑封膜和塑封机,把被牛奶洇脏的纸张封裱上。
很好,现在这页纸是他的私有物了。
·
如果不是司亭的电话,俞昼会在书房对着一张纸看一整天。
但他现在需要出门,社交是很有必要的,社交能让他获得社会资源,也能让他表现得像一个身心健康的、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出门前,俞昼换了一件上衣。
或许那滩牛奶有几滴溅到了他的衣服上,他不想让别人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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