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生姜太郎
男人吹了声口哨:“哟,怎么有个逃课的小同学?”
沈惊扭回头,不是俞昼,没兴趣,浑身发冷,头昏,笑不出来。
他把额头继续抵着落地窗,这次不磕头了。
磕头是有病的行为,他不让别人发现他有病。
男人把头盔随手抛到桌上:“小同学,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沈惊说,“我哥哥不让我和流氓做朋友。”
看年纪不像高中生,看打扮也不像老师,像电影里面的古惑仔,俗称二流子。
男人拉开凳子坐下,大咧咧地把脚架在会议桌上:“我怎么就成流氓了?”
沈惊从玻璃倒影里看到他的动作,嫌恶地皱眉。
大热天穿皮靴,也不怕闷出汗脚,还把脚架桌子上,有病。
男人在掌心里抛着车钥匙,吊儿郎当的:“我是......”
沈惊打断:“谁问你了?”
男人不气反笑:“行,你赶紧上课去,我不告诉老师。”
沈惊说:“我不走,我等我哥哥来接我。”
男人问:“你哥哥是谁?他让你在这里等的?这件会议室我预定了。”
沈惊很烦,他有很多单词没有背,想大喊大叫,想拿板砖拍晕所有人。
“我哥哥是校长合伙人,”沈惊掐着手腕,狐假虎威上了,“你赶紧走吧。”
男人神情玩味:“你还认识校长?”
沈惊真的很不舒服,太阳穴嗡嗡作响:“我是校长QQ好友微信好友,校长死了遗像挂我床头,你别吵!”
男人鼓了三下掌,夸张地惊叹:“嚯,这么厉害!”
沈惊又说:“我等我哥哥来接我。”
男人看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膀:“OK。”
沈惊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难受,浑身发冷,四肢冰凉。
能让他无意识产生反应的只有两件事,一件是“俞昼”,另一件是“英文”。
男人说了一个英语单词,沈惊听懂了。
他闭上眼,一边掐着手腕,一边机械性地重复:“OK,OK,OK......”
声音非常微弱,除了他自己,没人听得见。
·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沈惊还以为是男人走了,他呼了一口气,继续用额头撞玻璃。
“阿昼,”男人带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这儿有个小孩,挺有意思。”
沈惊愣了愣,他僵硬地扭动脖子,进来会议室的人是俞昼。
俞昼看着沈惊通红的额头:“你站在窗边做什么。”
沈惊的脑子里有根神经在抽搐,快要难受死了。
他不自觉拔高音量,喊道:“哥哥!”
这下轮到男人吃惊了:“哥哥?”
“嗯。”俞昼颔首,对沈惊说,“过来。”
沈惊快要难受死了,有一团热乎乎的潮气压着他心口,让他喘气都困难。
明明浑身发冷,但他却只有贴着冰凉的窗玻璃才能舒服一些。
“哥哥,”沈惊发晕,“我喜欢窗户,窗户凉爽。”
男人想到了什么:“他就是你的安慰剂?从下风带回来的那个小孩?”
下风就是沈惊住的那个贫民区。
沈惊觉得意识有点飘,鼻腔里残留一丝松子味,让他呼吸很费劲。
“哥哥,”沈惊忍不住擤鼻子,和俞昼告状,“你别和他说话,他有脚气。”
男人急了:“小同学,你别瞎说,我这43码的脚好得很。”
俞昼说:“阿亭,他状态不对,你见谅。”
沈惊缓慢地眨了眨眼,阿亭?
原来这个男人就是司亭,俞昼的好友。
俞昼走到沈惊面前,垂眸看着沈惊潮红的眼尾:“难受吗?”
司亭这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眯眼打量着沈惊:“刚才网球场有小孩运动过度,信息素失控了,你家这个是不是也被波及了。”
话音未落,司亭又说:“不对啊,你家这小孩不是没分化吗,怎么会受影响?”
“他没有分化,并且一直在吃抑制分化的药,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只是单纯着凉了。”俞昼牵起沈惊的右手,“回家。”
“回家?”沈惊怔了几秒,忽然尖声叫嚷,“我不回下风!不回去!”
他好不容易才爬出了那个贫民区,他死都不要再回去。
沈惊用力去掰俞昼的手腕,一边挣扎一边喊。
司亭揉了揉耳垂:“这孩子嗓门真好。”
俞昼皱眉:“不去下风。”
沈惊停住了,黑沉沉的瞳孔看着俞昼:“不去下风?”
“不去,”俞昼重新牵住他的手,“回家。”
“哥哥,”沈惊的理智时隐时现,他忽然想起自己还要演戏,于是说,“我刚刚大喊大叫了,你不会生气吧?”
俞昼将可怜兮兮的弟弟从窗边牵到自己身边:“不生气。”
沈惊面孔微微抽搐,古怪地笑了笑:“俞昼从来不生气,因为我是脏东西,我不配俞昼生气。”
司亭傻眼了:“你弟弟会变脸?老艺术家啊?”
俞昼对司亭的吐槽置若罔闻,他牵着沈惊往外走。
沈惊的呼吸紊乱,后颈有一处突突地跳,血管像是要爆裂。
他的手腕贴着俞昼的黑色手串,凉丝丝的触感传来。
沈惊仰头朝着俞昼痴笑:“哥哥,我现在很舒服的,比站在窗户旁边还舒服。”
俞昼的回应很简单:“嗯。”
沈惊无缝切换为乖巧弟弟,他转头对司亭歪了歪头:“司亭哥哥,再见。”
司亭抬眉:“我也成你哥哥了?”
俞昼沉声道:“沈惊,走路要看前面。”
·
俞昼的车停在行政楼的负二层。
电梯里,他一只手牵着沈惊,另一只手拿出手机,给齐知舟打电话。
“知舟,你通知俞家,就说沈惊今明两晚去你那边留宿。”
挂断电话后,他又让助理为他订一张今夜去首都的机票。
接着,他告知赵管家,说自己马上要去首都见一位客户,今晚不回去了。
沈惊始终乖乖站在俞昼身侧,像一个漂亮的玩偶娃娃,微微张着嘴喘息。
直到进了车里,关上车门,俞昼一手扶着方向盘,额头靠住手背,深深呼出一口浊气。
沈惊坐在副驾,一层绯红从眼睑弥漫到耳后:“哥哥......”
“沈惊,”俞昼的嗓音低沉得可怕,“先不要说话。”
他从手套箱里取出几管药剂,用牙齿咬开瓶盖,仰头一饮而尽。
几滴浅褐色的药水顺着喉结滑进衣领,从不出错的顶级Alpha此刻狼狈至极。
沈惊口干舌燥,热得受不了。
他双手撑着俞昼的大腿,倾身过去讨喝的:“哥哥,我渴,我也想喝。”
俞昼的大腿肌肉不自然地僵硬起来,他垂眸就看见沈惊湿漉漉的双眼,还有湿漉漉的舌尖,这不是勾引又是什么?
“哥哥,”沈惊很着急,“哥哥,我也要喝!”
“沈惊,你不能喝。”俞昼胸膛起伏,口吻强势,“坐好。”
即便是失神到这样的程度,沈惊依旧顺从地坐直身子。
渴死了。
他下意识地翻口袋,翻出一根棒棒糖——齐明旭给他的。
沈惊想也不想就把棒棒糖往嘴里塞,俞昼拦下他,为他拆开糖纸。
沈惊吮着棒棒糖,很甜,但是不解渴。
他越渴就吮得越用力,糖果在口腔中发出啧啧声响。
俞昼就在这时又喝了两管药,但还是不够。
他维持着仅有的理智:“沈惊,哥哥也渴了。”
沈惊不知道俞昼要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把棒棒糖递给俞昼。
下一秒,俞昼毫不犹豫地含住了那颗满是津液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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