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 第100章

作者:公子轻尘 标签: 强强 追妻火葬场 近代现代

“肉麻兮兮!”老宋又瞪了靛蓝一眼,继而言归正传,“你这次回来得正是时候。系统刚刚出了一份分析报告,南洲各国接下来几年在政局上会有一些较大的变动,苏曼就是震中之一,裴家必然不安生。我们国家不打算参与这个事里。就算你不主动撤离,我们也会把你召回来。”

靛蓝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只哦了一声。

“所以,为了把扫尾工作做干净,”老宋继续说,“我们告诉裴家你确实牺牲在了爆炸里。”

紧接着,似曾相识的一幕再度上演!

老宋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靛蓝:“我告诉裴家,你在国内还有亲人,他们便给了一笔抚恤金。”

靛蓝难以置信,接过信封打开一看,下意识咽了一口唾沫。

乖乖,真不愧是买命的钱!

那一长串的0就像钻石项链上的宝石,一个个在纸上闪闪发光,晃得人眼花。

这一瞬,靛蓝又觉得裴家那几个长辈其实也有可亲可敬之处,裴将臣的既要又要也不是那么让人气愤了。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在钱的份上,就不和他们一般计较了。

但靛蓝随即又想到了一处,谨慎地问:“这钱不用扣税吧?”

意外所得的税率可不低呢。

“……”老宋说,“不用。你安心花吧。还有,这是一个送货的任务,地点在巴黎,难度只有二级,符合你的要求。”

“噢,La Paris!”靛蓝念了一句法语,喜笑颜开,“像这种地点在旅游名城的任务,以后可以多给我一点。”

“你小子就是想公费旅游!”老宋冲着他的背影嚷嚷,“到底谁薅谁的羊毛?”

靛蓝空手而来,满载而去。

来到地下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那辆雪佛兰-科迈罗。

引擎发动,车载多媒体开始自动播放,正是国际新闻频道。

“……苏曼国家安全部再次向国际方面寻求协助,缉拿‘长林道恐袭’一案头号嫌犯马东天……”

“……苏曼总统新闻办发言人日前表示,裴家慎总统对贡林王室在‘长林道恐袭’中的参与非常愤慨,认为贡林王室此举‘违背了两国的友谊’……”

“……贡林王室发言人就苏曼官方的指控给出回应……指责苏曼借口缉拿逃犯,士兵多次非法越过北部边境……”

“……受苏曼和贡林两国局势影响,股市近几日都产生较大波荡……”

苏曼裴家和贡林尚氏王室的恩怨,很有可能会借着这一场恐袭再上一个高度,到了不得不有一个了结的地步。

难怪系统说南洲要乱了。

希望裴将臣和他关心的那些朋友们,都能在这一股风暴中坚挺住,迎来改天换日的阳光。

而他也要奔赴新的旅程了。

大黄蜂丝滑流畅地从停车位里驶出,朝着盈满阳光的室外开去。

-

裴将臣再一次从打击中站了起来,这让所有关心他,尤其是依附于他的人们欢欣鼓舞。

可随着时间推移,人们又很快意识到,裴将臣是回来了,可回来的……好像又不是裴将臣。

虽然裴将臣过去也是个傲慢、自我意识强烈的人。但他性格开朗,对下属严厉却又护短,出手也大方,算得上是个好上司。

现在的裴将臣,冷漠、易怒,对生活中的事漠不关心,工作起来有一种不要命的疯狂。

他的睡眠情况依旧没有改善,但总算肯吃药了。可药物的副作用让他胃口欠佳,人越发消瘦。

恐袭案中有数名武装分子被逮捕。他们大多是拿钱办事的雇佣兵,对雇主一无所知,但有一人是马东天的手下。

在情报局一处地图上搜不到的基地里,审讯人员对这名嫌犯进行了高强度的集中审讯,所用的手法没有一条能通过罪犯人权公约。

张乐天是个人如其名的傻孩子,毫无准备地跟裴将臣一道去旁观了审讯,险些没有被吓出精神分裂。

“我还以为只有美军审塔利班才会用这些手段!”他后来向阿曼达哭诉,被阿曼达同情地喂投了不少奶糖。

“但是臣少连眼皮都不眨一下!”张乐天回忆起来还瑟瑟发抖,“满地的血,还有屎尿。那个气味,那个惨叫声……你知道乡下杀年猪吗?那场面就跟那差不多。我现在整晚做噩梦,你说臣少怎么扛得住?”

阿曼达心想,裴将臣没准每天晚上都梦到闻书玉惨死的那一幕,酷刑审问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了。

那个小头目没能扛过三天,交代了马东天在国内的好几个窝点。

将这几个窝点清扫了后,情报局顺藤摸瓜,又以一个不能公开的手段,从境外抓回了马东天的两大副手之一。

比起上次那个小头目,这个副手算是一个硬骨头了。严刑逼供了数日,他硬是半个字都没有交代。

张乐天再一次跟着裴将臣走进那间审讯室时,一时没能认出地上那一团东西是一个人。

裴将臣精致的手工皮鞋踩着地上的血走了过去,一身纯黑的他就像一个死神。

第107章

张乐天战战兢兢地端来一张凳子,请裴将臣坐下。

“张广利,三十五岁,白瓦省永定县人。曾因持戒抢劫、贩卖毒品而入狱……”裴将臣翻开一份资料,慢条斯理地念着。

嫌犯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让张乐天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裴将臣眼帘低垂:“你之所以死扛着不肯开口,因为你的老婆孩子都已经被你送去了贡林,处于马东天的保护和监视下。你用你的命,换你家人的命。”

裴将臣轻叹。

“但被你们害死的人,他们也有家人,他们的家人正在为他们的死哭泣。”

嫌犯依旧不为所动。

裴将臣微微偏了偏头,一个情报局人员拿来一个平板电脑,开始对着嫌犯播放。

“爸!”

“老公!”

哭喊声传出来的一瞬间,嫌犯的身躯猛地抽动,似被泼了滚油。

平板电脑里,一个中年女子搂着两个孩子,正面对着镜头,惊慌的脸上挂满泪水。

“爸爸,救救我们!”

“爸爸,我害怕!”

“老公,求你了!他们要什么都给他们吧!求你了……”

视频被关上了。

张乐天面无人色,就听裴将臣语气阴冷地说。

“我们既然能从境外把你抓回来,抓你的妻儿老小也不是问题。相信你也清楚,就算你不向我们交代,你也会死在监狱里,死于马东天的灭口。但如果你没有交代就死了,我向那些遇难者发誓,我一定会把你的老婆孩子也送下去,让你们一家在地下团聚!”

裴将臣微微俯身,注视着颤抖得越来越剧烈的嫌犯。

他明显享受着对方的痛苦和恐惧,脸上竟然浮现淡淡的笑意。

“我会让你知道,我能比马东天还要残忍。我报仇的决心和执行能力,也远胜马东天。从现在开始,每过一个小时,我就会让人剪下你家人的一根指头。然后是眼珠,舌头……我会让你睁着眼睛看着直播,而你的家人则会带着对你的怨恨一点点死去……”

没有等到一个小时,这名嫌犯交代了。

-

“那他的老婆孩子呢?”阿曼达问张乐天。

“情报局对他们采取了保护性措施,藏起来了,以免马东天报复他们。”张乐天说,“臣少就是吓唬那个人啦。但他当时的表情真的太可怕了。就像……那一刻,他不是人类,而像一个魔鬼!”

阿曼达那个时候还以为张乐天胆子太小,描述太夸张。

任何人在经历了父亲早逝,母亲分离,爱人又惨死等一系列打击后,都会留下永久创伤。性情大变是不可避免的。

但随着时间推移,阿曼达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可能看走了眼。

裴将臣的心中也许确实生出了一个魔。

裴将臣并没有突然长出犄角獠牙,背后也没有多出一道影子。但似有一团阴冷的云团始终笼罩着他,不论头顶阳光如何炽烈,他始终置身阴雨之中。

那天当众用士兵赶走堂兄只是一个开始,裴将臣做事的手段越发强硬霸道,毫不顾忌旁人的目光。

他变得听不见劝告,我行我素,任何质疑或者忤逆他命令的人,都会被立刻打发走。这让下属们越发为难。

这还仅仅只是裴将臣在日常生活中的表现。

因伤还没有彻底痊愈,裴将臣目前只能进行轻体力的射击训练。

阿曼达发誓,当裴将臣射击的时候,她能看到他灵魂里的魔被释放了出来。

复仇的火焰在这一瞬显了形,凶悍的杀气冲向四面八方。有什么阴暗可怕的东西在耳边叫嚣,带来阵阵阴寒。

连巴图勒这么一个铁塔般的大汉都不禁皱着眉往后退了一步。

但犹豫了许久,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是对的。”阿曼达向张乐天道歉,“臣少确实走火入魔了!”

“你终于明白了!”张乐天热泪盈眶,“你知道办公室里的人背地里怎么说他吗?说他一出现,就像屋子里进了鬼,后背都凉飕飕的。”

阿曼达也跟着打了一个寒颤。

“简直就像在经历现实版的《宠物公墓》!”张乐天困惑,“臣少是不是在农场里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你是想说他被书玉的鬼缠身了吗?”阿曼达往这孩子的后脑拍了一巴掌,“你不要命了!”

“要是书玉哥的鬼就好了。”张乐天说,“臣少没准还高兴呢。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忍一忍吧。”阿曼达也只有这么一个破主意,“就当这是第二个堰塞湖。”

阿曼达有时候忍不住回忆自己初次见裴将臣的情景。那个改变了她命运的泳池派对。

那时候的裴将臣还是个浑身洒满阳光,表面傲慢,但骨子里却很热心的少年。那时候的闻书玉看着斯文腼腆,面对陶威的子弹却面不改色,那么孤勇无畏。

他们都那么清澈、明媚,就像那个旱季刚刚来的夏天。

阿曼达一点都不怀念当年的自己,但却很怀念那个时候的闻书玉和裴将臣。

好在这一次的堰塞湖没有堵塞太久。

没有过多久,裴将臣不顾医生的警告,强行开始接受实战训练。

巴图勒接到申请后依旧没有说什么,但在训练的第一天,他就安排了一场爆破演习。

随着炸弹的轰鸣,一辆训练专用的报废机动车爆炸成一团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