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碎夜无痕
为爱 BY碎夜无痕
他是哥哥,那么卑微。
他是弟弟,那么高贵。
他羡慕他的阳光帅气,
他厌恶他的卑微懦弱。
他羡慕宠爱他嫉妒他,
他厌恶冷落他漠视他。
然最后恍然发现——一切,为爱。
第01章
谢家树从没有看到过雪花,那天他看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场雪,也看到了一个如雪般晶莹剔透的人。
在银装素裹的世界中,那个男孩子直直地站在雪地里,身子左高右低,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右脚因为长时间的站立在雪地中颤抖着,那是一只有缺陷的脚。
后来谢家树知道,他的右脚在小时候被车轮碾过,从此成了跛子。
谢家树趴在玻璃窗上看着那个有着粉雕玉琢般洁白美丽脸颊的男孩回头问父亲:“他为什么一直站在那里呢?爸爸让他进来吧。”
恍然才发现母亲在沙发上低声啜泣,父亲的脸色阴沉如外面灰暗的天空。
“妈妈……你怎么了?”谢家树走到母亲面前踮着脚尖为他擦眼泪,但是怎么擦都擦不掉。
父亲突然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摔在地上,神经质地大喊:“你想要他就别再进这个家!你和那个野种一起滚出去,滚!!!”
谢家树从小就知道父亲有轻微的精神疾病,但他从没有看到过这么恐怖的父亲。他不断地把东西摔在母亲的身上,甚至打伤了母亲、打破了他的额头。从那时起他也学会了心情不好的时候破坏所有他能看到的东西。
也就在那一天,父亲因为精神失常住进了医院,从此母亲一个人撑起整个家族,并抚养他和那天出现在他生命中的哥哥长大。
那一年谢家树十岁,谢直树十二岁。
谢家树知道,哥哥并不是父亲的儿子,而是母亲和别的男人生下的孩子。后来那个男人把哥哥扔了跑了,哥哥不得已才来到谢家找母亲。
哥哥从小就一直隐忍地活着,谁都不知道他是谢家的大少爷。
虽然谢家并不像世交的夏家、段家那样富可敌国,但也算是屈指可数的几大家族之一。而谢直树从来不会对别人说他是谢家的大少爷,因为他知道自己和父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将来谢氏是谢家树的,他能做的只是用功读书,将来做谢家树的得力助手。
哥哥在家里一直很守本分,即使母亲告诉大家要把哥哥当作少爷来看,但哪个人不对哥哥带着异样的眼光?谢家树看过哥哥因为熬夜学习在深夜里自己煮夜宵,他带去学校的便当比贫民家的孩子带的便当好不了多少,他穿的衣服也是自己看都不屑看一眼的地摊货。
作为一手操办整个家族事宜的女强人的母亲几乎不怎么回家,自从父亲被送到国外静养之后,母亲慢慢地将整个家族企业接手,周旋于商场中,成为一个众人羡慕的女强人。他很少关心兄弟两个,一年回家的次数没多少次,所以她并不知道哥哥在家里受了多少委屈。
但谢家树是知道的,他知道那个人一直在隐忍着,但他却从来没有帮过他,因为他讨厌那样懦弱的人。
谢直树很懦弱,这是S大所有的人公认的事实。S大有两大风云人物,一个是长得好、家世好、学习好,各方面都优秀的大一生谢家树,而另一个是没样貌、没背景,虽然学习好人却木讷,既懦弱又卑微的大三生谢直树。虽然两个人的名字如此相像而且又常常作为S大两大特色被人们拿出来比较,但谁也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会是兄弟。
谢家树从入学的第一天起就被推为学校的新一届校草。他的相貌和性格让他成为所有人眼前的红人,不管男女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对这个有活力的新生另眼相待。而谢直树呢?每天戴着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脸色苍白眼睛无神,虽然天天抱着课本随处都会看到他在学习,但没一个人会在乎他有多么刻苦,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佝偻着后背、跛着右脚、神态卑微的男生。
有一次谢家树和谢直树面对面地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快看!白马王子和丑小鸭碰面了!”
谢直树受惊地看向说话的人,霎时间手机拍照的“咔嚓”声四起。他没站稳抱着的书散了一地,整个人朝谢家树的身上摔了过去。
那天下午,学校公开栏、校网BBS,到处可见谢直树苍白着脸满面惊慌地扑倒在谢家树怀里的照片。或许是用手机拍照的问题,但更多的原因是他本就脸色苍白,那照片上摔倒的男人面容苍白狰狞,和被他扑倒在地上连摔了一跤都那么潇洒毫不狼狈的谢家树形成鲜明对比。
从那之后,谢直树成为全校的笑话,谢家树则是全校的明星。
谢家树不知道,那天被他很快推开的谢直树后来被他的亲卫军堵在学校仓库里殴打的事。
男生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被丑陋的丑小鸭推倒,爱慕者们当然要为王子报仇。已经十八九岁的大学生竟然还像初中生高中生一样幼稚,将谢直树堵在堆放体育用具的仓库里,二三十个男男女女一起把他修理的超惨。衣服被撕碎、被拳打脚踢……
直到深夜没有人的时候谢直树才回到家,谁也没敢惊动,他怕被指责挖苦。
没有人会关心他是不是被欺负,而已经二十岁的他也已经不再是那个找人哭诉的年龄了。况且,他早就在很小的时候学会了独自舔舐伤口。
没有人在意他,他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被聆听的对象。他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家里,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在乎他的人,只要还活着就好了,他没有太多的要求……
第02章
谢家树有个习惯,凌晨十二点会起床吃夜宵。他从小发育的慢,最近身高正在窜高中,食量更是大增,半夜都会被肚子的抗议声吵醒。埋怨地拍了一下肚子,谢家树揉着惺忪睡眼从床上爬起来下楼去找东西吃。
然后他看到了谢直树。
客厅里开着玻璃桌上的台灯,谢直树坐在沙发上,暴露在空气中的上身满是红肿淤青。从谢家树的视角只能看到他原本白皙光洁的后背布满了青紫,想必全身都会有伤痕。他低垂着头,不时地吸着鼻子,似乎是在上药,痛的时候嘴里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在谢家树的印象中,谢直树是一个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的胆小鬼,他根本不可能和别人打架,唯一的可能是他被欺负了,不,那根本不是可能,而是必然。
像谢直树这样的人不欺负他欺负谁?
看他笨拙地在身上涂药,后背触不到急得满头大汗,谢家树竟然突发善心忘了去厨房,而是进了客厅,走到谢直树面前坐在了沙发上。
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谢直树的头飞快地朝他转了过来,看到是他,什么话也没说,垂下头缩了缩脖子。
“你这是怎么了?”谢家树自己也诧异于自己的语气竟然称得上是“温和”,平时的他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就像今天在学校里,当他倒在自己身上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将他推开。那么难看那么卑微的一个人,怎么能让他接触到自己。
谢直树抬起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地低下头去,拿着棉签的手指颤抖着。他每次只要一紧张就会全身发抖、说话磕磕巴巴,这次也不例外。“没、没什么……我、我刚、刚才不小心摔、摔了一跤……”他说话的时候无意识地向后缩了缩,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大。
摔了一跤?有人会把身上摔出这么多淤青吗?不会撒谎就说实话,他掩饰什么?
谢家树突然感到烦躁。难道他是蟒蛇怪物吗?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总是颤抖害怕?
发现谢家树没有反应,谢直树空闲的手指弯曲成拳,用力地攥紧,指甲陷进肉里的痛感也压不下他心里的惶恐。
他对弟弟的感觉并不是害怕,而是敬畏。
谢家树和他不一样,他在这个家里虽然有名但无份。他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他姓谢,但不是因为谢家,而是他的生父本就姓谢。他被叫做“大少爷”,但没有人会真的把他当成大少爷看,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过是有着“少爷”头衔,将来也仅仅是这个家的仆人。
毫无疑问,母亲爱他,所以才收留他,但母亲并不会照顾他一辈子。除了让谢家在经济方面最低限度地资助他,他从没有奢求过别的东西。只希望将来能回报母亲,回报谢家。所以从十二岁开始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他每天拼命地读书,对别的事情毫不在意,为的就是将来做谢家树的助手,在工作上辅佐他。
他只不过想做一个普通的人,但是只要和谢家树在一起,他总是摆脱不了命运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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