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我弄不过他 第35章

作者:玄徊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甜文 轻松 近代现代

行,不去就不去,谁让你是大爷。

蒋寄野从挡风玻璃下的纸盒里扯出一沓纸巾递过去:“饭总得吃吧。”

薄悬低低嗯了一声。

蒋寄野说话时特意避着眼睛没去看他,听他闹猫一样的动静,只觉浑身刺挠,哪哪都不对劲,埋头折腾暖风把出风给调小了点——内外温差不能整太大了,待会下车没感冒也真变成感冒了。

等出了校门,就近找了个商场,上楼找家餐厅吃饭。

蒋寄野一早接到向秋月的电话,早饭只来得及动了一口就出门了,这会儿愣是没感觉到饿,席间随便动两筷子就饱了,中间出去打了两个电话。

再回餐桌前,桌上剩下的饭菜被吃得差不多了。

薄悬端坐在着一侧,露着干干净净的额头和眉眼,脸色明显比学校那会红润了一些。拿掉帽子后,头发有点凌乱,吃相慢条斯理的,竟然还没停筷子。

蒋寄野猜着他能吃的原因了:“你早上没吃饭——你不是起得挺早的吗?”

薄悬放下筷子:“那会儿头晕,不想吃,后来就给忘了。”

蒋寄野心说难怪呢,手冷成这样。

吃饱喝暖,气氛一下子就缓和了不少。

蒋寄野靠着椅背有一搭没一搭摆弄手机,坐着消食,没话找话问薄悬:“学校论坛发帖的人和打你的人是一伙的?什么过节,值得大动干戈的。”

“不是一伙人。”薄悬情绪也镇定下来了,端着杯子慢慢道,,“学校论坛的事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发帖子的人,我好像能猜出是谁。”

“谁?同学?”蒋寄野没跟他计较那句添麻烦。

薄悬一顿,感叹说:“这都能被你猜出来。”

蒋寄野无言道:“你夸我也挑点实在的,那两张照片角度一看就是站你们经管宿舍楼上拍的,不是一个专业里的同学,谁吃饱了闲得慌找你的事。”

薄悬点头:“你说的没错。”

蒋寄野:“……谁让你说这个了。”

薄悬清楚他想问的是两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怎么说,倒也不是特别大的矛盾,他骂你渣男,我就跟他吵起来了。

薄悬抿了口茶水,避重就轻地说:“不确定是不是,一点小矛盾吵了两句嘴,举报的事我也没有真的挨处分,反正再过一年大家毕业各奔东西,没必要再跟人家当面对峙,过去了就算了。”

蒋寄野看了他一会。心中冷笑想你倒是大度,也不看看别人是怎么对你的。

饭后,蒋寄野到底没顺着薄悬的意,拉着人去最近的医院几个科室轮转着一圈。

医院得到的检验结果和薄悬所说的情况相差无几:轻微脑震荡,背上的皮肉伤,各内脏没有损伤,近期不要操劳多卧床静养。

他在做检查的功夫,蒋寄野一个人坐在外头走廊椅子上无聊地摆弄手机。

论坛发帖人的真实身份查得差不多了,果然如猜测一般是经管专业的学生。

这个不重要,蒋寄野更在意的是校外发生的那点事。

在听说薄悬已经报警抓走打他的人后,他背地找了点关系,半天就把报案的信息搜寻汇集了过来。

那头如实汇报道:“……目前涉案人已经被辖区派出所拘捕起来了,不过这几个人看着年纪不大,有个别已经是二进宫,这回据说是为点私人恩怨,其中一个姓陆的男领头,想把报案人骗出来绑架拍下□□视频用于敲诈勒索,幸好报案人当时有所察觉,到地方发现不对提前报了警,后来两边起了争执,报案人从他们手里逃脱出来摁了消防火警,这才把一伙人摁住了,派出所那边的说法是证据充足,报案人的态度也很明确,要求法律严惩他们,估摸着不久后就会正式进入诉讼流程,年底各处都在抓典型,像这种威胁人身安全的案件会判刑是肯定的了……”

总而言之,整件案子在无人知晓的两天内已经发生完乃至结束,现在只等把人定罪了。

蒋寄野没什么表情听着,问:“什么私人恩怨?”

那头犹豫了一下:“这个,时间太久,具体情况我们不太清楚,根据当时案卷上的记载,姓陆的男生好像是个不学无术的混混,初中那会儿因为缺钱,盯上了一个人在校外租房子居住的学生,持刀上门,争执间持刀捅伤了人,事后人报了案,这姓陆的就入了狱了。”

得了,居然又是学校里发生的事。

蒋寄野想想也觉得难怪,薄悬那种乖巧的三好学生长相,一看就是好揉捏的,不爱吭声,走到哪可不就是容易招变态惦记。

最后,蒋寄野打开那边发来的现场视频。狭窄杂乱院子里,薄悬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一角。

他胸口起伏着冲几个人说了些什么,一个相貌凶悍的青年狞笑着不依不饶的样子,薄悬逼不得已,只得扔出手中一袋子钱保命,被三人追着一路跑进楼梯间,领头的一个男人提着钢管气势汹汹地走进去,结结实实给了人一闷棍。

再就是几分钟后,警察赶到,薄悬扶着墙一头鲜血地被人搀扶着走出来。

蒋寄野对着视频静了好一会,朝着电话那头说:“蹲了几年监狱不知道悔改,我看这种人也没打算改过,再放出来也是危害社会,你多找几个律师,跟那边打个招呼,各种程序都照顾下,偷鸡摸狗的前科有多少都给他算多少,费用我全付了,看能不能争取让这伙人在牢里过上五十大寿——既然没想出去,让他们下半辈子就在监狱里待着好了。”

薄悬结束检查出来,医生开了两瓶消炎药水。让他输液完了再走。

他见蒋寄野兴致不高的样子。以为他等得着急了。

问是你朋友催你了吗,非常贤良淑德,说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睡一觉就输完液了。

蒋寄野听他说话就来气——薄悬整天比他还关心他的那帮朋友被冷落,头也没抬说:“你把我当什么人,咱俩就算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也不能心大地把你一人扔在这。”

薄悬光顾着看他脸了,没留神话的内容,蒋寄野没有表情的时候眉目锋利英挺得有点犯规。

愣了一会,薄悬自言自语一般地追问道:“那咱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前任关系——还是不太正统的前任关系。

碍于病房里还有别的输液病人和小朋友,蒋寄野不想带坏祖国花朵没有直说,随口应道:“给你收拾烂摊子擦屁股的纯洁朋友关系。”

薄悬:“……”

嗯,听起来也不是很纯洁。

第39章

蒋寄野分神瞧了一眼, 薄悬靠着床头发呆。

人早上起得早,两瓶药水输完怎么也得俩小时,于是走过来把他背后垫高的枕头抽走方便睡下去 :“无聊了, 无聊就躺好睡一觉。”

薄悬有点舍不得睡, 睡着就看不见蒋寄野了, 硬是撑着精神道:“不困,不想睡。”

蒋寄野瞧得真真的, 呵了一声, 睁着俩眼说瞎话呢。

薄悬突然撑着身子坐起来, 动作迟缓地像个僵尸要往床下挪。“你困吗?你要困我把位置让给你睡。”

蒋寄野满脑门黑线,他就是困死在地上也不至于跟个病号抢床位, 一只手把他按住了:“你别折腾了, 我不睡。”

干坐着无趣,医院条件有限。唯一的娱乐项目就只剩手机, 蒋寄野记起薄悬的包扔在了车上,说:“我去帮你把手机拿过来,找个电视看看, 打发时间。”

薄悬想起一件更主要的事来,“还有毛线,谢谢, 麻烦也帮我带过来。”

蒋寄野脚下一停:“什么, 什么毛线。”

是他想的那个毛线?

薄悬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毛线。我买了两团线在包里, 想给你织个围巾。”

蒋寄野:“……”

薄悬才想起来礼物的重点在于收的人喜欢与否,顿了顿,接着问:“……你要吗?”

蒋寄野沉默少许,诚恳发问道:“少年, 这是我要不要的问题吗,我如果对着你亲手织好送过来的围巾说不要,你能保证你不哭吗?”

他话音一落,薄悬脸色猛然爆红起来,整个人像一颗被蒸熟的番茄,呆滞的样子看起来恨不得找个地缝当场把自己埋进去。

“你…你…”

想来薄悬一十八年也没遇到过比这更让他社死的调侃,一脸欲言又止羞愤欲死的小表情,张了两次嘴,愣是没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蒋寄野生怕他伤病没好再自己把自己气厥过去,连忙转移开话题,清了清嗓子说:“那天在学校东门你看见我了。”

治疗效果立竿见影,薄悬脸上的红往下褪,嗯了一声。

除此之外就没有了,一个多余的问题也没问。

蒋寄野弄不明白他的想法,接着说:“那女生叫余研,是我一朋友的妹妹,我受人之托顺路捎她去机场借她哥,她拿的围巾不是送给我的,我没那个福气 ,我俩就是单纯的朋友——当时第一次见面,走得急,所以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薄悬嗯了一声:“我相信你。”

蒋寄野定定地看他两眼,长出口气,叹息着摇摇头转身离开了:“……就你这样的单细胞脑筋现在还没被卖掉也是奇迹。”

薄悬:“……”

蒋寄野这一趟去了很久,再折回来时手里拿的不是毛线和手机,而是一管薄悬眼熟的药膏。

蒋寄野去卫生间洗了手,卷起袖子,拿酒精洗手液给手指消毒。

折回病房,一分钟前进门还精神奕奕地看着他的人就像被拆了电池,几秒钟的功夫已经躺下了,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侧身睡着。

蒋寄野唰地将遮挡的床帘拉上,挡住病房其他人的目光,用护士交代病患的口吻说:“别装了,自己起来坐好,衣服撩起来。”

薄悬装死失败,还在负隅顽抗:“这个药膏上面写得一天一次,我早上抹过了。”

蒋寄野:“知道——你没抹匀。”

薄悬:“我,我困了,我想先睡觉。”

蒋寄野:“五分钟就完事了,结束完你睡你的,要不你趴着一边睡一边抹。”

薄悬只得换了个借口:“……伤口一碰就疼,能不抹吗?”

“你说呢。”蒋寄野不为所动,催他,“越拖伤口好得得越慢,快点的,别墨迹了,我刚去跟楼层护士请教过专业的上药手法,疼不了你一点。”

薄悬避无可避,坐起身实话实说道:“要不我回去自己抹,你这样看着没穿衣服的我,我……不好意思。”

嚯,不好意思?你脸皮有这么薄?

蒋寄野说:“你自己不是看不见吗,我又没让你脱裤子。”

“……你说得很对。”薄悬底气不足说,“但是现在情况是你穿着衣服,我要脱衣服。”

蒋寄野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一样脱掉衣服,你会自在点?”

薄悬脸腾地红了,强行装作镇定地说:“我没这个意思——你要自己想脱……”

蒋寄野举着药膏凉凉道:"转过去趴好。"

薄悬不说话了,认命地卷起衣服露出赤裸的后背,老实地翻身趴下来。

他心里是有些忐忑的,蒋寄野的手劲毫不夸张地讲,跟他的身高一样有目共睹,抡他轻轻松松得就像抡一个麻袋。

但既然人提前跟护士请教过,薄悬勉强安下心。

片刻——

和无意的触碰不同,被摸到伤口的薄悬像条活鱼猛然从床上弹了起来。

在发出一声不太适宜的呼声后,薄悬马上反应过来,将涌到嘴边的声音地咽回去,咬了下牙关,耳朵和脖颈肉眼可见地飞快泛起红。

蒋寄野眼疾手快把人按住了,看眼他的后脑勺,清清嗓子:“这样也疼,那我再轻点,”

薄悬把头埋进了带着消毒水味儿的枕头里,当了一回鸵鸟,一声没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