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贰卯
花香在很窄的距离之间满溢,他知道廖以辰又在冒那种捉弄人的坏,于是避开眼神,认输道:“压到花了。”
这理由并不能见行见效,果然,下一刻廖以辰就伸手把花束解救出去,放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但他并不能得救。
没有了那捧花的阻隔,廖以辰靠得更近。
呼吸是在哪一刻纠缠在一起的,没人记得。许琛只觉得揽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越来越紧,原本引诱般的唇瓣轻吮,渐渐变成了舌尖勾缠的掠夺。
从江城辗转到新城,这一天的时间里,廖以辰都热情得有些不正常。
很容易激动,刺激源不详。
到最后,他几乎被那手臂半抱起来,脚步凌乱地往屋内走,等不及到卧室,只来得及抵达客厅,就被推倒在沙发上。
廖以辰呼吸很重,把攻势转移到他颈间,微直起身,手背向身后,扯下了外套的衣袖。
许琛第一次知道太过激烈的吻是会致人昏厥的,他脱力地靠在沙发里,整个身体因为缺氧而剧烈喘息,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缓过劲来。
大脑里唯一的思绪,大概是对廖以辰不久前那句“正式追人”的否定。
尽管他经验不多,但他至少还能确定,这绝不是什么正经追人的节奏。
廖以辰很快又覆过来,身体接触的一瞬间,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下早已蓬勃难耐的欲望。
许琛顷刻间清醒了过来,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廖以辰停下了动作,僵持间,定定看着许琛含着湿气的一双眼睛,眼镜早已经在先前的亲吻中被他顺手摘下,瞳仁里含着些畏惧。
他没忍住低头亲那对眼睛,许琛终于下意识地把它闭上了,于是亲吻自然地落在那薄而温热的眼皮上,只在许琛的神经上留下一个短暂奇异的触觉。
呼吸声远了一点,许琛缓缓睁开眼睛,廖以辰已经翻身半躺在他旁边的沙发里。
“你别害怕,我不做什么了。” 廖以辰平复着呼吸,偏过头来和许琛对视,一双眼睛在夜色里泛着点光,渐渐地又凝结出一些笑意,“更何况,今晚什么都没准备。”
要准备些什么自然不言而喻,许琛察觉到那眸子里的笑又开始不怀好意起来,及时挪开了视线。
不过好在那种炙热的空气散去了一些,屋里此刻的光源只有几根柔光灯条,时间滴滴答答走了一会儿,许琛还是不可避免地瞥见了廖以辰久久没有下去的身体反应。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他试探着开口。
廖以辰直起了身,看表情却并不尴尬,甚至还凑近了许琛耳边,咬耳朵似的埋怨一句,“都是怪你。”
许琛又被烫了一下,这回说什么也不再和廖以晨并排坐在这里,匆匆起身走向卧室,头也不回地扔下理由:“我去给你找一条新浴巾。”
廖以辰洗澡洗了很久,许琛头一次光是听洗澡的水声,都听出些十八禁的滋味。
简单收拾了东西,也转进主卧去洗漱。
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廖以辰浑身只系着一条浴巾,倚在厨房,动手修剪那束郁金香。
许琛缓缓走近,看见廖以辰把一枝花的花茎平剪去几厘米,然后扔进一旁续了水的水池里。
察觉到他靠近,廖以辰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一下。
许琛不太懂照料植物,看着那几乎装满了水的池子,问道:“这是要给它们泡澡吗?”
这形容勾起了一道笑声,廖以辰手上的动作不停,“这是醒花。”
“醒花?”
“嗯,一般鲜花长途运输过来,都会长时间脱水,剪掉一些根茎快速吸收水分,可以帮助它们尽快恢复。”廖以辰耐心解释,“郁金香的花茎比较容易吸水,所以平剪就可以,深水醒几个小时,剥掉一些叶片再插瓶,会开得很好看。”
许琛虚心学习,等到廖以辰剪完了所有的花,洗好手走过来,才被对方赤裸的上半身晃了眼。
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廖以辰光着的样子,甚至比现在更露骨的模样,他应当也是见过的。
可清醒地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会因为对方不加遮拦地靠近而感到呼吸加重。
许琛几乎是立刻就站直了身想要避开,可视线却又不由自主地落回到对方锁骨的纹身上。
察觉到许琛的视线,廖以辰也顿住脚步,自己低头看了一眼。
“你这个纹身……是什么意思?”许琛转移注意力似的,试探着开口。
廖以辰抬眸看向许琛,勾了勾唇角,“这是一个约定。”
只这么一句,许琛就确定了对方一直记着当年那个他忘了的约定。
怔愣间,廖以辰已经跨出了厨房,“我今晚睡在哪里?”
许琛回神,抬手指了指客卧的方向,“我已经给你铺好床了。”
“谢谢。”廖以辰说,快走进房间时又回头,朝他说“晚安”。
可能是前一天生病睡了太久的缘故,也可能是隔壁房间睡着廖以辰,总之这晚许琛躺在床上很久,都没能睡着。
他翻身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那块铜制的小狗铭牌。
借着灯光,在指尖细细端详。
既然确定了一些事情,是不是该找机会补救一下自己岌岌可危的信誉呢。
和上一次不一样,第二天早上许琛起床的时候,廖以辰没有离开,而是已经晨跑回来,还带了早餐。
许琛把东西摆好,廖以辰冲了澡从浴室出来。
两人一起吃了早餐,又顺其自然地一块去学校。廖以辰催促出门的时候显得很焦急,许琛看了眼时间,说还来得及。直到把车开上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些什么。
在红绿灯路口停住车,许琛看向副驾驶座上玩手机的人,“你的行李箱呢?”
廖以辰好整以暇地放下了手机,笑道:“哎呀,忘了。”
许琛看他一点不像是记性不好的样子,明明这人训练包都还记得拿,却忘了行李箱。
确定自己又一次被套路了,许琛扭过头不想理人。
“这可怎么办,”廖以辰好像还为难起来了,又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破解之法,“那只好今晚再麻烦许老师等我一起回去了。”
许琛都快被他语气里那股无赖劲儿给气笑了,摇了摇头。
光是要赖着他一起回家还不够,下午两节课刚上完,廖以辰掐着时间打来了电话。
“上完课了?”语气很确定的样子。
许琛狐疑:“你怎么会知道?”
“我背了你这学期的课表。”
“……”许琛脚步顿了顿,心想这人肯定是要自己过去接他,但故意不顺着他说,只问:“打电话来怎么了?”
“我好像把一个工具包落在车里了。”廖以辰心情很好的样子,“老师今天下午没课了吧,能麻烦你给我送过来一下吗?”
果然,心眼多的人总是能提前埋下各种各样叫他无法拒绝的伏笔。
-
许琛还是第一次来体院的箭馆,把车开到体院外停下,找人问了问才摸到路怎么走。
其实招射箭特长生的非体育类高校并不多,新大有这个惯例,还是因为以前特招过一个获得过奥运冠军的国家队运动员,于是招射箭特长生的习惯也就此保持了下来。
而他平日里也不是一个关注体育的人,除了大学时期爱好过一段时间的篮球,毕业之后,就几乎没有时间运动了。反而因为一些不好的生活习惯,让身体添了不少毛病。
新大的箭馆分室内和室外,室外的射程要远一些,而室内的则比较基础,还开设了教学专用的十米射距场地,可以对外开放,但毕竟这运动还是小众了点,许琛到的时候,整个箭馆并没有什么人。
许琛在室内场地找到了廖以辰,把东西递给了对方。
“谢谢。”廖以辰说。
“这是什么?”许琛好奇地问了一句。
因为廖以辰落在车里的东西只是个小包,仅有一个手掌那么大,拿在手里没什么重量。光看外表,也让人猜不到这是什么必要工具。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廖以辰打开包,从里面拿出了几样小物件。有的他见过,比如护指垫、弓稍保护垫,最让他不解的是一根墨绿色的和运动鞋鞋带没什么区别的绳子。
“这是护弓绳。”廖以辰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适时地解释道,“反曲弓在持弓射箭的时候,为了更好地保持手臂松弛而使得技术动作不变形,其实不是用手掌抓握弓把,而是掌心朝下,用虎口的位置推弓。”
“也就是这样。”
一边说,廖以辰一边装备齐整亲身示范。
——他手指灵巧地把那根绳子在拇指上系了个圈,然后握住弓,继续拉过绳子在食指上也系好一个圈。
“这样就能牢牢把弓控制在虎口和绳子围成的圈里,即使不收紧手指,也能保证弓不掉落。”
解释清楚原理,廖以辰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他缓缓抬臂、推弓、拉弦、瞄准。
一支箭破空飞出,弓弦颤动,弓自然下旋。
许琛的视线从不远处的箭靶声收回来,落在少年的侧脸上。
要不都说任何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是最容易散发魅力的,安静的箭馆内,下午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年轻人微微汗湿的发梢,运动护额下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睛,有着令人向往的活力。
许琛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
沉默间,廖以辰已经重新搭好一支箭,却翻转手腕,朝许琛递了过来。
“要试试吗?”
第20章
许琛一时没反应过来,隔了会才问:“不是要训练吗?”
廖以辰狡黠地笑了笑,这才承认,“已经结束了,怕你不等我,所以骗你过来接我。”
“……”
果然落了的那几样东西,廖以辰本来就不是必需的,反而在几分钟后,一样一样地戴到了许琛身上。
护胸是从廖以辰身上直接拿下来的,还带着一点过高的体温,许琛握着那把廖以辰挑好的、磅数合适的弓,任由廖以辰帮他系好。
“护臂也很重要,弓弦回弹时有可能会扫打到手臂。”廖以辰一边帮他装备好所有护具,一边绕到了他身后,半环抱住他的肩背,讲解注意事项,“弓在没搭箭的时候,不能空放。”
说着,他从还系在自己腰上的箭壶里抽出了一支箭,搭在许琛手里弓的箭台上。
“腿再打开一点。”廖以辰把脚伸进了他两腿之间,轻巧地拨了拨他的脚后跟。许琛有些笨拙地在指导下调整姿势。
“手这样……”廖以辰整个人几乎和他贴在了一起,两只手从他腋下绕过,往上抬了抬他的手臂,“悬臂、推弓,嗯…现在试着拉一拉。”
“嗯。”许琛有些紧张,手指勾着弦往后拉,感到自己的手臂有些颤抖,抿着唇认真地将弓拉开了,但是动作早已经变形。
直觉这支箭射出去成绩不会好看,正犹豫着该不该放手,忽然听到身边响起一道细微的笑声。
许琛顿时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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