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贰卯
“嗯。”廖以辰回应他。
“是我之前的一个合作伙伴。”
廖以辰顿步又把人往上垫了下,“知道了。”
许琛的手臂环着廖以辰的脖颈,感受着对方与自己的接触,少年的肩背上覆着结实的薄肌、托住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每一寸相贴的地方都在发热、发烫,让这段脚不沾地的行程变得更像是一种无声的惩罚。
气温攀升至一个临界,许琛终于忍不住在廖以辰耳边示弱道,“求你了,放我下来吧。”
廖以辰还是没有声音,又爬到一个平台处,许琛看了眼墙上的标识,已经是六楼了。
“你以前也背过我的…”廖以辰突然说。
声音不大,似乎也不期待有人回应,在安静的楼梯间里辗转过一圈,却令许琛微微一怔,直起了身。
身下的人并没有放他下来的打算,许琛从对方肩上撤下一只手,伸进自己口袋里摸索了一阵。
廖以辰的视线在拾级而上的台阶之间直线爬升,呼吸愈发急促,喉咙里也升起干涩的渴燥。
突然,眼前晃过一枚铜色。
圆形的小铭牌在视线里摇摆晃动,廖以辰被牢牢吸引住,停下脚步。在看清了真是自己所想的东西,胸腔里不可抑制地升起了一阵惊喜。
短暂的间隔之后,许琛的声音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响了起来。
“抱歉啊,迟到了很多年。”
“……”
“其实我这几天一直把它带在身上,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你。”许琛语气顿了顿,往前探身想看看廖以辰的表情,“你现在…还想要么?”
话音刚落下,指尖的小玩意儿突然被一把夺过,紧接着静止的状态被打破,廖以辰背着他飞一般跨完最后的两排台阶,推开八楼楼梯间的防火门,大步往熟悉的家门口走去。
所有的动作都像是被按下了二倍速,就好像先前爬的七层楼都只是个不打紧的预热,开门、进卧室,廖以辰把这一连串的事都做得一气呵成。
等许琛回过神,早已经天旋地转,廖以辰把他扔在床上,整个人覆了上来,双臂撑在他脑袋两侧。
滚烫的呼吸喷袭下来,让许琛不禁怀疑,喝了酒的人不是他,而是廖以辰。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廖以辰微微缩紧蜷曲的五指,把掌心里那枚金属小圆片攥得更紧。
许琛迎着他垂落的目光,只觉得那火一样灼人的视线里有一些让他也为之颤抖的东西,声音也不由得变调,“中秋回家的时候无意间找到的,当时就联想到你的纹身。后来……在江城大学看你比赛,就彻底想起来了。”
“为什么不早点给我?”
廖以辰语气含糊,夹在一种似乎叹息的微喘里,像是控诉,又像是委屈,听得许琛心脏一酸,他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才刚张口,嘴唇就被忽然压下来的人猛然掠夺。
他们已经接吻过很多次,但此刻无论是力道还是情绪,都激烈得让许琛有点难以承受。
心脏在持续的缺氧和酒精的作用下几乎要跳出胸膛,一吻结束,许琛大脑都在发懵,意识空白的同时还伴随着耳鸣,以及知觉短暂地丧失。
“你怎么会觉得我不想要呢?”廖以辰平复了呼吸,用手摘下了他的眼镜,又把他额前的额头发往后拂去,随后跪直起身,在他的视线里变得模糊起来。
许琛感觉到有津液顺着自己嘴角往下缓缓滑动,他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只觉得热,热得他整张脸都在发烫。
身体仿佛飘在云端,恍惚中只有廖以辰夹在他腿侧的膝盖在意识里清晰可辨,他盯着身上人,少年扬手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一片蜜色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着极其性感的光泽,让许琛迟来地感到危险。
很快廖以辰就重新贴了下来了,光裸的皮肤贴在一起,呼吸再度融合,这次来得温柔一些,但时间也被拖拽得更长,灵活的舌尖破开牙关,与他有些笨拙的舌头搅弄在一起,时而深入扫荡他的舌面和硬腭,时而又退回去,舔吮咂摸他的唇瓣。
与此同时,一只戴着薄茧的宽大手掌探进衣摆,指腹擦过一点,顷刻间,一道要命的麻破开皮肉,像在他心尖上蜇了一口。
许琛睁圆了眼睛,重重喘了口气,下意识地抱住了身上人的脖子,“不要!”
……
“我……”许琛脸涨得通红,偏头避开对视,又露出红到滴血的一只耳朵,声音发着抖,“我以前…没在过下面。”
——略——
最后许琛几乎把自己的手臂咬破。
两人的呼吸平复了许久,廖以辰又重新来吻他,温存了许久,才抬手在柜子上摸了一下,随后又垂下去和许琛软到无力的手交握。
许琛已经累得要睡过去,恍惚之间感觉手指被捏了一下,掌心也被一枚坚硬冰凉的小圆牌硌了一下。
“谢谢你想起来。”廖以辰在他发间耳根处吻了吻,低声喃喃:“我爱你,许琛。”
第24章
第二天醒来,许琛浑身都有一种要散架的感觉。
阳光把房间照得透亮,许琛试着翻了下身,腰和后背登时传来一阵不可忽视的酸痛感。
许琛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揉,才刚有动作,一只手已经提前覆上了他的腰,不轻不重地替他揉捏起来。
“醒了?”廖以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琛这才彻底地醒过神来,偏头看见一张熟悉的即使是在清晨这样的时刻也不显得蓬头垢面的脸。
“早安。”廖以辰的嗓音比平日里低缓,带着点餍足。他整个人面向许琛侧躺着,弯起一只手肘垫在脑袋底下,刚睡醒的样子,眼神里带着迷蒙的笑意。
许琛一时间忘了出声,呼吸也漏了两拍。
他身体所有的感觉都在慢慢归位,干涩肿胀的眼睛、微微刺痛的胸口、酸痛的正在被廖以辰按揉着的腰以及大腿/内侧火辣辣的皮肤。
于是昨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被清晰地回想起来,尤其是最后那个令人羞愧难当的姿势,此刻在脑海里愈发清晰。
许琛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他不动声色地拂开了停留在他腰上的那只手,眼神有一些躲闪,“你今天,怎么没去跑步。”
廖以辰看出了他的窘迫,却坏心四起,并不放过他,“舍不得离开你的/床,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说完挪得更近了一些,“怎么了?老师害羞啊?”
许琛这次伸手捂住了那张近在咫尺的喋喋不休的嘴,他的脸已经彻底红透了,在白色枕套的映衬下就更加明显。廖以辰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鲜少出现的表情逗得心情愉悦,一双笑眼掬着金色的晨光,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许琛最后还是放开了手,只讷讷道:“这是禁词,以后不许叫。”
廖以辰闻言不加掩饰地笑了起来,他突然又靠近了,把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大的距离拉到零,一张手臂就把许琛圈进了自己怀里。
“你怎么这么可爱!”
许琛挣扎了一下,把自己的头露出来呼吸。他觉得廖以辰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小自己那么多岁,不禁经常用这样不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他,还时不时就用一种超出他承受能力的眼神注视他。
就像此刻。
时间像是停滞一般,被阳光照射的空气里沉浮着细微的灰尘,许琛在拥抱的触觉里察觉到了一丝微妙的变动。
意识到那是什么,许琛第一反应是惊讶,隐隐还有一点恐惧。
沉默的对视有了裂缝,廖以辰脸上也闪过一丝尴尬,没等他说话,许琛已经匆匆从他怀抱里脱离,掀开被褥,逃也似地站了起来。
“我去外面洗澡。”他扔下这句话,从衣柜里拿了套家居服,快速离开了这间卧室。
被热水冲洗的时候,许琛才惊觉自己身上的痕迹比那次在酒店醒来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和那次一样,他身上也是干净清爽的,应该是他昨晚睡着之后,廖以辰已经帮他清理过的缘故。
许琛洗完澡出来主卧的浴室还关着,他独自去厨房准备了简单的早餐。
周六休息日,因为国庆即将到来,明天按规定需要调休补班,他原本的计划里今天就没什么事。
廖以辰的出现是个意外,昨天晚上清醒着发生的事,似乎又让他们的关系迈进了一个新的阶段。
厨房里破壁机的噪音停止了,许琛的思绪一顿,倒好两杯豆浆回到餐桌边,廖以辰刚好冲完澡出来。
他们对立而坐,吃东西的时候,许琛才发现廖以辰脖颈间多了一条褐色的小皮绳,下面坠着的东西隐没在衣襟里,但光看形状也能猜出是Collin的那枚小铭牌。
廖以辰也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正在往吐司上抹草莓酱的动作顿了顿,笑道:“小皮绳是之前帮你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的,可以一并送给我吗?”
许琛又看了一眼,自己并没有印象,应该是买什么的东西的时候附赠的,于是点了点头。
他其实想说,把一只小狗的铭牌当做吊坠戴在身上多少有点不妥,但是看到廖以辰的表情,最后也还是没能开口。
无论是从昨晚的表现还是此刻的表情来看,廖以辰都好像是在认真地喜欢着这个小物件。
在他发呆思索的时间里,廖以辰突然又提起了昨晚关于徐志良的话题。
于是许琛和他更细致地解释了下自己和徐志良之间的关系,从在新大时候的陌生,到英国时的相遇,以及最后的分道扬镳。
他没有隐瞒,有了之前肖详礼上门胡闹之后坦白的前情,现在解释一些原本难以启齿的东西就更容易了些。
也是说完,许琛才反应过来,明明和廖以辰熟识也不过是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可对方却已经知晓自己“秘密”最多的人了。
“所以当时是因为顾忌…”廖以辰停顿了一下,似乎很不愿意在他们的谈话里提及肖详礼,换了个说法才继续:“前任,才决定和他断交的吗?”
许琛被他这份奇怪的占有欲逗得有些好笑,摇了摇头解答道:“不是。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徐志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多次联系过肖详礼,内容大概是一些容易引发误会的东西,甚至那天在酒吧的聚会,其间他也给肖详礼发了足以激怒他的照片。”
“我不能接受别人在我不知情也不认可的情况下还硬要插手我的生活,”许琛道,“这是我永远也无法原谅的事。”
他的语气平缓而平常,即使是在说自己的不可触碰的红线的时候,也坦然而温和。
然而廖以辰的动作却倏然一顿,许琛没有察觉到,只听见对面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一些,说,“如果是出于对你好的原因呢?也无法接受吗?”
许琛闻言有些奇怪地抬眸和对面的人对视,看见廖以辰脸上的表情时,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廖以辰在那一瞬间就得到了答案,他心中一沉,面上却浮出了迷人的笑脸,“你还真是,把什么都写在脸上了。”他抬手过来,用拇指在许琛嘴角抹了一下,揩走了一点红色的果酱,“真是好懂。”
许琛的思绪被倏然打断,耳根又开始迅速升温。
出乎许琛的意料,因为赛前集训的原因,廖以辰即使是休息日也有训练,吃完早餐就离开了许琛家。
许琛在落地窗前注视着那辆黑色复古摩托车驶离,心里升起一些怪异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刚说和徐志良断交的原因时,廖以辰好像不是很高兴。
就在前两天,廖以辰还在微信里明里暗里地提过想再过来住,可今天这么好的时机却没再提,甚至连一句逗他的玩笑话也没说。
许琛为此思绪有些乱,导致休息日也没能休息好,就连看书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小时过去进展只有二十页。
周六过后,紧接着的两天都是工作日,周日按照周一的课程表补,相当于连上两天周一的课,恰恰是许琛课程最多的一天。
两天下来,廖以辰都没怎么给他发消息,一直到周一下午的傍晚,许琛接到了一个有些意外的电话。
来电的人是谭雪锐,许琛在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时还有些怔愣,甚至有了自己和廖以辰的事情传到了谭雪锐耳朵里的猜测,因此而变得有些紧张。
可接通电话许琛就知道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样,谭雪锐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但带着距离感,先和许琛说明自己正在美国出差,然后才把来电的原因娓娓道来。
“小许,可能又要麻烦你。”
许琛直觉应该还是和廖以辰脱不了关系,果然就听谭雪锐说:“以辰他在训练中肩伤复发,但是他一贯不听劝,也不肯好好照顾自己,我想你离得近,能不能请你帮我去照顾他一下。”
许琛心里一沉,廖以辰肩伤复发他一点消息也没听到。明明两天前见面的时候都还好好的,那就是这两天内发生的事。
大概是太久没有答复,电话里谭雪锐叫了他一声,然后恍然道,“我都忘了明天开始就是国庆假期了,是有假期计划吗?那样的话我拜托别人。”
“没有计划。”许琛接了一句,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急切,又缓下来补充:“我假期都没什么事,可以帮忙。”
就像是那年答应谭雪锐去照顾一个“叛逆”小孩那样,许琛这次也毫不勉强地应承下来。
谭雪锐向他道谢,又说自己是从熟识的医生朋友那里听到的消息,廖以辰此刻可能还在那家私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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