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请我谈恋爱 第169章

作者:莫寻秋野 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无限流 正剧 近代现代

温默转头,就见沈奕红着眼看着他,要哭不哭的,满脸心疼。

他抿紧嘴,抓住温默两只手,眼泪当场就下来了。

温默心中一晃——他其实也怕疼,每次出去前都得在心里痛苦地挣扎五分钟。

可沈奕在跟前儿一哭,又拉着他的手,温默突然就不再怕疼。

他忽然后悔让沈奕知道了。

温默反握住他一只手,朝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我陪你,”沈奕吸了口气,说,“我陪你到最后。”

温默点点头。

好。

他在心里说。

第105章

是夜。

温默再睁开眼时, 听见外头走廊上有学生趿拉着拖鞋,噼里啪啦地跑在走廊上。

温默浑身作痛。

他咳嗽几声,胸腔里还留着一股溺痛。温默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 脸色惨白地刚从床上爬起来, 就听外头又传来一阵雷一样的大力脚步声。

下一秒,一声巨响,这屋宿舍的门被用力推开了。

“阿默!!”

沈奕撕心裂肺地叫起来,盆子一扔一个跳起,利索地爬上床, 冲到他身前,急切地攥住他的肩膀:“怎么样?没事吧!?还有没有哪里疼?!”

温默挥了挥手,赶紧笑了笑, 比划着说没事。

沈奕松了口气。

随后他又红了眼睛,委屈巴巴地一瘪嘴,眼泪扑簌簌地又下来了。

温默一看他这样, 顿时又头疼了——沈奕的眼泪从上桥开始就没停过,刚刚挨罚时, 沈奕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

等好不容易挨过了过桥惩罚,温默也自愈好了,他自己都没消痛完, 就赶紧坐起来,捧着沈奕的脸把他哄好。

这会儿刚出来还没几分钟, 沈奕就又开始哭了。

温默帮他抹掉眼泪。

【不哭, 】他比划着, 【我没事了, 你不要哭。】

结果他越说,沈奕越哭。

温默眼瞅着他猛地一吸气, 张开嘴,哭得声音沙哑,那叫一个真情实感,嘴巴都张成了平行四边形。

温默一个头两个大。

他叹了口气,只好抱住沈奕,在床上摇摇晃晃了会儿,拍了拍他的后背。

沈奕慢慢地不哭了,他抱着温默,往枕头上一倒,两个人相拥着倒到了床上。

沈奕把脸埋在他身体里,又吸了几口气。

“不要离开我。”他闷声说。

温默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他看不见。于是他在沈奕身上慢吞吞地比划着,写了一个“好”字。

“我什么都会做的。”沈奕把他抱紧,生怕他又死一样,抱得越来越紧,“我什么都做……所以到底怎么样,你才能不再受这个苦?”

温默哑然。

他在沈奕肩膀上,慢吞吞地写下一个又一个字。

【我、也、不、知、道。】

沈奕不吭声了,在他身上默默地哭。

温默轻轻推开他。

望着沈奕哭得都肿了的眼睛,温默无奈至极。

怎么才能不再受这个苦——这件事,明明刚刚在舂臼地狱里,温默就告诉过他。

温默说了,他也不知道。

可是沈奕受不了他死了一次又一次,于是就像个明知道答案又不肯接受的小孩一样,来问一次又一次,盼望听到的答案能有一丝变动。

他太爱他。

爱得脑子都不太清醒。

奕哥儿有时候真的蠢。如果不蠢,他四十二年前又怎么不会知道,抱着温默跑是跑不出去的。

他想想就会明白的,可他还是抱着他就往外冲。

想着往事,温默又心碎几分。他在沈奕额头上亲了亲,抵住他的额头,摸摸他的脸。

温默在他心口上写字。

【没事的,】他写,【会有结束的那一天。】

【没有不会天亮的夜。】

——没有不会天亮的夜。

外面的风声呼地大了,是原来那阵把沈奕吹进舂臼地狱的大风。宿舍楼下的学生惊叫几声,而沈奕怔怔地望着温默。

他破涕而笑一声,又抱住温默。

*

舂臼地狱。

奈何桥上,一片白雾。

守夜人饥从猎杀场巨大的臼缸上一跃而下。

这是个一头白发,眼睛血红的男人。他穿的是极其随意的一身白,是一身和村里人差不多的朴素打扮——老头衫背心和打了补丁的外衣,极其宽松的裤子和——脚上的一双趿拉板。

说难听点,那就是双人字拖。

随意得简直像在自己家公司上班似的守夜人饥张大嘴打了个哈欠,半耷拉着一双死鱼眼,走到了奈何桥前。

桥上白雾仍在,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守夜人饥丝毫不意外。

重老太忽然起身走了,带着一脸慈眉善目的笑。于是守夜人饥顺势往桥头上一靠,手插着兜,望着桥上。

白雾之中,韩骨爱和眼镜哥走了回来。

两人缓步走出,身披白雾。

但在出雾的一瞬,就见这两个身上竟也有白雾翻腾。

他们的身形跟着白雾消散,又重新聚拢。

等到了桥前,两人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守夜人饥淡定的一批。

他抱起双臂,望着“韩骨爱”走到自己跟前儿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守夜人饥一脸无语,“为什么又女装啊。”

他说着,“韩骨爱”已经走到了跟前儿。

她原本娇小的个子拔高成了个高挑男人。身上的黑皮衣变作白的唐装,脖子上还挂着一圈朱砂,手上还扛着个招魂幡。

男人同样是个白毛。

他笑起来,一双眼眯得像只狐狸。

“人生在世,总是什么都要试一试的嘛。”

白毛笑说——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温默见过的白无常。

“有些事也不是非得要试一试。”守夜人饥低低吐槽了句,又疑惑不解,“话说,七爷,你不是打死都不会进这个地狱的吗。”

“原本是这样,毕竟整个地狱都在我雷区里跳拉丁。”白无常说,“不过也有例外,我看不得阿默受苦。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是得来保送一下。”

“那个拔舌地狱的?”守夜人饥哦了声,“我看见他了。”

“废话,那当然的。”白无常说。

“那怎么八爷也跟着下来了?”

守夜人饥又看向眼镜哥——眼镜哥这会儿不戴眼镜了,他穿着一身黑,和白无常不同,他穿着个黑色卫衣,卫衣兜帽高高罩在脑袋上。

这位是黑无常。

他淡淡道:“过来视察一下。”

“我还以为你是怕七爷乱来呢。”守夜人饥咋舌。

“也有这个原因。”黑无常说,“他要是一个人来,把这村子拆了,我去哪儿都不好交差。”

守夜人饥哼唧几声,从兜里掏出断罪书来。

“来都来了,顺便把我也视察了吧。”他说,“这是断罪书,最近这一周的被猎杀的参与者,都是杀人犯、强。奸犯,以及各种凶恶犯。能口头劝说的已经劝说过了,他们能不能改,我就管不着了。”

白无常接过他递过来的断罪书,展开扫了一眼。

黑无常凑过来,也看了一眼。

守夜人饥抱起双手,哀叹一声:“话说什么时候能把我调回去?这守夜人干的,真跟坐牢似的,一天到晚,连一个能陪我说话的都没有。”

守夜人饥和其余守夜人都不太一样。

他是地府的鬼差。

“你跟重老太聊天呗,正好年龄也相仿。”

“我比她大多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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