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烧栗子
周荷庭强压下情绪处理工作, 他已经想好怎么跟程泽共度一周的美好时光,但前提是, 他必须空出时间。
苏白在一旁战战兢兢, 敲电脑都小心翼翼, 周总气压实在太低, 大气不敢喘,忽然‘叮’的一声, 来消息了,苏白看一眼手机, 高兴道:“周总, 上面已经到位。”
周荷庭眉头稍稍舒展, “好, 总算有一件称心事, 这样,你亲自去盯, 一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知道了。”苏白暗自咂舌,为了程泽周总也是煞费苦心。
煞费苦心的还有一人。
章洛生哄着程泽喝粥,程泽不理他,章洛生低声道歉:“是我不好, 不知节制。”
“我不想看见你。”程泽趴在床上没好气道,章洛生戴上口罩:“看不见我了,吃点东西吧。”
“不吃,你给我面壁思过。”
章洛生简直太不像话,一开始还乖乖听话到了半路就叛逆,把他折腾得够呛,程泽一想起就羞恼。
他必须重振夫纲!
章洛生将粥放在床头柜上,“只要你吃饭我什么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程泽挪挪身子,“别傻站着,把电视给我打开。”
程泽一会儿指使章洛生干这,一会儿指使他干那,一碗粥喝完章洛生额上都冒汗。
“表现不错,现在我要睡觉了。”程泽舒舒服服躺进被窝里,章洛生站在床边,“擦完药再睡。”
程泽惊讶:“你买药了?好啊,预谋良久!”
“不是。”章洛生摸摸鼻子:“只是觉得会用上。”
拉开窗帘,推开窗,微凉的风灌进来,将房间里略苦的味道吹散,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扉洒在大床上,屋里灯光昏暗,只有一盏小夜灯亮着,程泽光着下、身趴在床上,章洛生半跪在地上,两手握住程泽脚踝将他往下拉了拉。
程泽惊呼一声扭头看去,“你干嘛!”
“上药。”
说是上药可章洛生手里握的不是药膏,而是程泽的小腿。
莹润,白皙,仿佛渡了一层月光。
大掌托住小腿肚,手指深陷其中,章洛生缱绻地抚摸,手指,所到之处激起片片战栗,程泽抓着枕头,胸口起伏不定。
章洛生垂头,静静看着,忽而坐到床边,将程泽一双光、裸小腿搭在自己膝上,他的皮肤是健康阳光的古铜色,衬得程泽愈发白皙透亮,隔着薄薄一层肌肤,青紫色的血管如奔流不息的小溪,章洛生舔了舔犬齿,似乎能听见汩汩血液在其中流淌的声音。
触感柔滑,掌心一路向上,两指掐住程泽大腿,章洛生轻笑:“好瘦。”
“不涂药就滚出去。”程泽额发还未干,粘连在瓷白肌肤上,章洛生拍一拍挺翘臀/瓣:“别急,快到地方了。”
那处已被章洛生撞得通红,他一拍,又痛又麻,似蚂蚁爬过,程泽闷哼一声,章洛生十分体贴:“打疼了?”
程泽不会服软,倔强道:“没有!”
“真的没有?”
程泽恼了,支起半边身子,劈手就要夺药膏:“我自己擦。”
章洛生往后一仰躲开,“你能看见?”
“我背后长眼睛了行不行!”程泽气呼呼瞪他:“你快滚。”
“消消气,我求求你让我擦,擦了才能好得快。”
程泽重新趴下:“最后一次机会。”
“好,但你屁股似乎受了重伤,我先给你治疗。”
程泽‘切’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它被谁撞的?”
“肇事车主这就赔偿。”
章洛生将手掌贴上去,手指缓慢收紧,白腻软香溢出,程泽呼吸一滞,身体深处消逝的瘙痒再一次席卷而来。
章洛生抿了抿唇,两只手掌都放上去,左右擦按,“患者,按摩疗法有效吗?”
“一,一点点吧。”
“这样啊,那我只好加大疗程。”章洛生从里往外推,雪白水一样荡开,漂亮极了,他十分喜欢,手掌不断轻拍,程泽感到羞耻又感到痒,忍不住叫出声:“不许拍了!”
章洛生忽然扣住程泽的腰朝自己方向一拉,于是他半个身子伏趴在章洛生的大腿上,半个身子悬在空中,脚尖一点一点地面。
因为没有安全感,他只能紧紧抓住章洛生的腰。
章洛生俯身亲吻程泽,一手绕到前面掬起绵软,用粗粝虎口不断摩挲,一手按揉‘车祸现场’,前后双双被控,程泽脑子霎时间变成一团浆糊。
手好像有魔力。
它将程泽揉成了一滩水。
章洛生趁机往手指上抹药膏,药膏冰凉,程泽打了一个激灵,他微微挺起胸膛,手难耐地抓住章洛生手腕,轻晃两下似乎在说‘不可以’。
“一会儿就好了。”章洛生用手指细致地涂抹,由外至里,程泽似被戳到心尖里,麻意涌至四肢白骸。
程泽不受控制弓身,章洛生却按住他的脊背,继续往里。
“好,好了吧。”程泽想回头看看,可章洛生察觉,喝道:“不要动。”
艳靡朱红染上纯白药膏,章洛生滚了滚喉结,“再坚持一下。”
手指的抽动变得富有节奏,时而快时而慢,程泽眼神涣散,“你,你……”
章洛生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样能激发药效,其实我还有一种更好的办法,你要不要听?”
“滚。”程泽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章洛生非要说,他贴在程泽耳边:“用更大更火热的好不好?”
程泽伸手挠章洛生,扯他短短的头发,“半小时前你说最后一次我才让你……臭不要脸,说话不算数!”
“这次绝对是最后一次。”
可惜程泽理解的最后一次和章洛生所说的最后一次有偏差。
晚十点。
周荷庭站在程泽房间门口,两个小时,还有两个小时程泽就属于他了。
两个小时,一百二十分钟,七千二百秒。
周荷庭从不知时间竟那么慢,慢到人心焦,他忍不住胡思乱想,他们在床上恐怕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了。
一想到这,周荷庭的心就止不住抽痛。
怪谁?
一切都是自作孽。
周荷庭盯着房门,里面就是章洛生和程泽,仅一门之隔,只要打开这道门他就能把程泽带出来,只要打开这道门他就能拥抱程泽。
手抬起又放下,周荷庭无力垂首,苦笑一声,瞧他现在的样子啊,怯懦,迟疑,卑微,一点也不像以前的自己。
他周荷庭何时窝囊过?
可偏偏拿程泽没办法,遇上他,底线一降再降。
周荷庭快将门盯出一个洞来,可门还是没开,他踌躇一下终于顺从本心,将耳朵贴在门上。
他们在干什么呢?
他们感情很好吗?
嗡嗡嗡。
耳朵里只有嗡嗡声。
周荷庭蹙起长眉,破酒店,门那么厚!什么也听不见!
章洛生作为第一任男朋友优势比自己大,他必须搞清楚程泽的想法和态度,周荷庭在走廊上来回踱步,打电话给苏白:“把程泽旁边的房间包下来。”
苏白犹豫了一下:“周总,程先生两边的房间都有人住……”
“用钱砸。”周荷庭挂断电话。
晚十一点。
苏白将房卡交给周荷庭。
周荷庭没有丝毫犹豫拉开门直奔阳台,可临近时停下脚步,万一听见不该听的他能忍住不去揍章洛生吗?
三秒后,周荷庭站在阳台上。
隔壁阳台黑黢黢一片,窗帘似乎拉上了,光都吝啬露出一丝,这一刻,周荷庭不知是喜是忧,他走到角落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也许说话声音太小,也许他们睡了,周荷庭什么也没听见,只听见马路上汽车的轰鸣。
周荷庭在冷风中伫立,终于听见一丝水流声,若有若无飘荡到耳边,他精神一振,凝神仔细听,可声音消失了。
“fuck!”周荷庭忍不住低声咒骂,忽然想到什么快步走到房间寻找杯子。
将杯子贴在墙上,有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
——还有四十分钟。
应该是章洛生在说话。周荷庭腹诽。
——我好困了。
这是程泽!周荷庭眼睛一亮,有句老话说得好,什么天不负什么人!
章洛生将程泽拥进怀里,“你知道吗,这一幕莫名像泰坦尼克号里的场景。”
“什么?”程泽半睁着眼。
“其实这部电影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不是男女主而是船要沉时的人生百态,我记得有一对老夫妻,他们躺在床上紧紧相拥,海水淹没他们,可他们之间的感情永不消逝。”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淹死了?”
章洛生失笑:“当然不是,程泽,你会记得我吗?”
“当然了。”程泽阖上眼皮:“你是我的男朋呀。”
“可很快就不是了。”章洛生落寞道:“十二点一过,你就是周荷庭的男朋友。”
“噢。”
章洛生低头亲亲程泽的唇:“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开心吗。”程泽重复一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