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烧栗子
盛礼笑着摇摇头, 阿泽跟个小孩似的。
这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呢, 比这更私密的事他们都做过。
那时程泽刚满十八岁。
高三比较辛苦, 早上六点就要起床, 为了让程泽多睡一会儿,盛礼会先做好早饭然后再喊他起床。
天蒙蒙亮, 盛礼按掉闹钟,半眯着眼去卫生间。
一开灯吓了一跳,程泽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干什么,听见动静, 身子抖了抖,站起来欲盖弥彰地遮住身后的东西。
“盛哥,你醒了?”
盛礼已经清醒,“你摸黑干什么呢?”
鉴于程泽有偷玩游戏的前科,盛礼语气很严肃,程泽瑟缩一下,“没,没干什么啊。”
见此情形,盛礼心中疑窦丛生,径直拨开程泽身子往里看去。
竟是床单和内裤。
盛礼又气又笑:“洗衣机洗就好,不要浪费睡觉时间。”
程泽脸皮涨红,“不,不用了,我自己洗。”
盛礼拧眉,有些气程泽的不知轻重缓急。
程泽干笑:“我很快的。”
盛礼上下打量局促难为情的程泽,恍然大悟:“你梦遗了。”
程泽臊得要死,低着头不说话。
盛礼揽过程泽的肩膀,笑道:“阿泽,这很正常,梦遗多发生在青春期至中青年阶段的男性群体中,属于生长发育过程中常见的生理反应,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程泽并不觉得,他只觉得好丢脸,竟然被盛哥知道了。
盛礼见程泽实在羞赧,跳过话题,但到了晚上,他去了程泽的房间。
程泽正在写试卷,盛礼也不打扰,静静看他写完一套数学试卷才徐徐开口:“阿泽,你长大了,我教你一些生理知识。”
“!”
程泽没想到盛哥如此生猛,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不用。”
盛礼根本不给程泽反应时间,不知从哪掏出一张图,上面是很详细的小宝贝。
“阿泽,你让让。”
盛礼将课本和试卷推到一旁,将图放在学习用的书桌上。
“你瞧,这叫XX。”盛礼用手指指着一处地方,介绍其功能。
程泽坐立难安,忍不住偷偷瞟盛礼,盛礼面色温和,声音轻缓,好似在上课,毫无羞臊之情。
“阿泽,这里很关键。”盛礼的手指点在其上:“你要记住……”
程泽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听进去。
盛礼讲解的很仔细,未了问程泽:“有不懂的地方吗?”
程泽哪里敢说,囫囵点点头:“我懂了,盛哥。”
“好。”盛礼忽然嘱咐:“你还小,这种事不要多做,不然会长不高的。”
程泽其他的没记住,反倒将‘长不高’牢牢记在心里。
“盛哥!盛哥!快来救救我!”
盛礼急忙跑去察看,却见前面烟雨蒙蒙,细细密密的水雾中,隐约可见程泽身影。
程泽见盛礼赶来,尴尬道:“不知道踩到哪了,忽然冒出水来,我没找到开关。”
盛礼对花房杂物也不清楚,只能道:“我们慢慢找,总能找到的。”
“好。”盛礼一说,程泽宛如找到主心骨,耐着性子弯腰查找。
盛礼戴着眼镜,水一淋,便花了,只好摘下,这样一来视野受阻,远处便看不清了。
水再细密也会浇透衣服,程泽身上的黑色毛衣紧贴在身上,他扯了扯,无济于事,“盛哥,我这儿没有。”
“往前推进一米。”盛礼安排道。
程泽:“好的。”
阳光照进玻璃房,水汽上出现一道彩虹。
程泽觉得好看,掏出手机照了一张照片,盛礼离程泽不远,“阿泽,我这也没有,大概就在我们中间。”
闻言程泽往盛礼方向移动,盛礼往程泽方向移动。
“找到了!”盛礼道。
程泽心中一喜,连忙奔去,可他忘了地上湿滑,身体一歪,摔倒在地。
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反而软绵绵的。
程泽睁开眼,自己竟然扑倒了盛哥!
他压在盛哥身上。
水停了,程泽看清了,“盛哥,你没戴眼镜。”
盛礼迟缓地转了转眼珠,“嗯。”
程泽贴近仔细看了看,惊奇道:“盛哥,原来你的眼珠是棕色的。”
“盛哥,原来你的眼睫毛很翘。”
“盛哥,原来你的眼睛那么漂亮!”
“盛哥,现在大家都带隐形眼镜,要不你也戴吧。”
面前是放大的阿泽,离的如此近,不用外物也能看清,盛礼捧住程泽脸颊,笑道:“原来阿泽的眼睛是琥珀色的。”
“原来阿泽的眉下痣那么鲜红。”
“原来阿泽的……”
程泽越听脸越热,连带小腹都隐隐发烫,他一骨碌站起来:“我尿急,先走了。”
盛礼也站起来,笑着摇摇头,不期然看见程泽的手机掉在地上。
“冒失鬼。”
盛礼捡起手机,发现界面停在照相,正想返回倏然有一条微信消息,盛礼还没回神已经到了微信界面。
宋小树:【大头,玩具玩的怎么样了?】
程泽和宋小树的对话还停留在‘玩具’上,盛礼一眼就看见宋小树发来的数条链接。
链接不是由字母和数字组成,而是简单直观的图片。
盛礼看了一遍又一遍,仍是不敢相信。
此时也顾不上隐私,盛礼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他翻着聊天记录,发现阿泽是替‘舍友’问的,阿泽的舍友他知道,其中确实有同性恋。
盛礼深呼吸一口气,开始查找联系人【章洛生】,聊天记录中并没有相关内容。
再查找联系人【老三】,聊天记录中也没有相关内容。
最后查找联系人【老大】,聊天记录中没有相关内容。
轰隆隆——
盛礼只觉心中稳固的城堡轰然坍塌。
阳光照射大地。
盛礼快要站不住,他扶着旁边的桌子,指尖泛白。
阿泽,是不是也喜欢男人呢?
“不知道啊。”程泽冲盛父摇头:“按理说盛哥早该回来了,要不我出去找找?”
陶嫚摆摆手:“小泽别管他,我们先吃。”
“妈,您可真疼我。”盛礼款步走来,程泽注意到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服,盛哥很少穿V领衣服,程泽不由多看了两眼。
盛礼瞧得分明,暗自抿嘴笑。
“盛哥快来,坐这!”程泽冲盛礼招手。
“好了,都到齐了,开饭吧。”盛父豪迈道。
陶嫚夹一筷子鱼给程泽:“小泽,尝尝,这鱼可是你伯父亲自钓的。”
程泽莞尔一笑:“那它算得上死得其所。”
一句话逗得所有人哈哈大笑。
餐桌下,盛礼轻轻用腿碰程泽的腿,小声道:“阿泽的嘴上功夫真是了得。”
程泽得意,“那是,我还有更厉害的嘴上功夫你没见呢。”
说完他就后悔了,明明不是黄黄的意思,怎么说出来黄黄的。
“哦?”盛礼语气婉转:“那,改日让我见见世面吧?”
程泽:“……”
还有补救机会!
程泽笑道:“这有何难,盛哥,改明儿咱俩去听相声,听一场下来,嘴上功夫保管到家!”
“先别管相声。”盛父催促:“这菜再不吃可就凉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陶嫚热情邀请程泽住几天再走,程泽再三推脱,最后还是盛礼一锤定音,于是,程泽留在了盛家。
天色已晚,但还没到睡觉的时间。
盛礼问道:“看电影吗?”
“电影?”程泽掏出手机:“我看看有什么新片上映。”
“我们在家看。”
程泽对盛家的豪已经免疫了,内心毫无波澜:“哦哦,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