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隙的马
高嘉璈说:“搬到院子里面来吧,今晚的人很多,估计得十张桌子。”
“十张?!”周晓文放下桌子,环视一圈,“这院子里哪里放得下十张!”
高嘉璈指着院子外面,小声说:“那里不也……”
“你吃席坐山上吃?”周晓文打断,才要说什么,阿云家那堵面向村里大路的墙忽然动了动,“轰”地一声,出现一个大洞。
两只猪吓得四处乱窜,窜进羊圈,把羊吓得四处乱窜,窜出羊圈,在院子里四处乱窜。
高嘉璈他们对视一眼,赶紧去抓羊。
阿云的爹在那堵墙上打出一道门,乒呤乓啷地干了一上午。
阿云娘抱怨道:“今天女儿出嫁,你搞那门干嘛?”
阿云爹不善言辞,只说:“就是出嫁,才要把这个门敲出来,毛给刘老师钻山沟沟接闺女。”
阿云弟弟揣着喜糖出来,悄悄分给高嘉璈他们。
时间转眼来到傍晚,在冲天的鞭炮声中,刘山站在村长送的电动三轮车上,来到阿云家门口。
村民们早就等在门口了,掌声雷动,夹道欢迎着新郎官。
“刘老师,抱得美人归!”西瓜地小学的书记大声道,引起一阵笑声。
村民们跟在刘山后面,进了阿云家院子。
高嘉璈扶着梅盛的轮椅,和其他嘉宾早已恭候多时,见刘山要进门,忙说:“你等等!问你几个问题啊!”
高嘉璈说着,拿出一张字条来:“第一个,阿云的生日哪一天?”
“四月十六。”
“第二个,阿云家的羊背上的杠是什么颜色?”
“红色。”
“第三个,阿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刘山看了一眼梅盛,说:“电视和冰箱。”
嘉宾们鼓掌,高嘉璈笑着说:“好了,可以进去了!”
刘山难得地笑了一下,转身进屋,抱着一身红装的阿云出来,阿云满脸通红,手里拿了一束花。
村民们、嘉宾们、工作人员们发出热烈的喝彩声。
两人念完誓言,拜完天地、父母、对拜,放完礼炮后,在所有人的欢呼下,嘴对嘴亲了一下。
孩子们纷纷捂住眼睛,又悄悄张开手指偷看。
最后一项事情是扔手捧花,阿云的伴娘团、刘山的伴郎团、村里的孩子们把两人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蓄势待发。
几个嘉宾看到,蓝岚拉着杨梅也去前面凑热闹。
阿云背过身,往后使劲一扔。
花像是落入沸水之中,在各种人手上翻滚来回,整个院子满是欢声笑语。
梅盛轻轻拍了下身后的傻笑高嘉璈,问:“你不去抢吗?”
高嘉璈收住笑,趴到他耳边:“你想我抢到吗?”
“我……”梅盛才要说话,膝上忽然掉了什么东西。
是阿云的手捧花。
梅盛挑眉,拿起手捧花。
院里一片寂静,周围人喘着气,惊讶地看着他。
而后,院子里响起掌声。
阿云笑着,大声说:“梅总,在西瓜地村有个习俗,接到手捧花的人只要当场和所爱之人表白,就能和对方爱一辈子!”
刘山:“有这个习俗?”
阿云拐了他一下,接着对梅盛说:“梅总,现场有你爱的人吗?”
所有人看向梅盛。
梅盛看着手捧花,说:“有。”
第29章
蓝岚和杨梅笑得嘴咧到耳根, 白子慎看看高嘉璈看看顾留,什么都没说;周晓文抱着手,耸了耸肩;顾留翻了个白眼, 反正没摄影机。
海儿扶额, 我就知道。
阿云笑说:“那,只要在今天和你喜欢的人表白, 你们就可以厮守一生哦。”
高嘉璈站在梅盛身后,默默捏紧轮椅两边的扶手。
梅盛深吸一口气, 才要动, 忽然, 村民的目光被远处吸引,朝梅盛他们身后看去。
“对面山起火了!”一个小孩儿喊道。
高嘉璈推着轮椅转身, 大江对面、正对西瓜地村的一座山上, 出现一点火红。
像在深蓝色的画布上滴落的红颜料, 火势飞速蔓延开, 不过多时,滚滚浓烟升起。
高嘉璈来西瓜地村见过许多自然奇景, 云边的梯田、初日的雪山、骇人的泥石流, 但这么大的火势再次刷新他的认知。
他们在这边山上, 几乎都看不清对面山的树, 但火势却大得连火的纹路都能看清,半座山都在燃烧,热浪扑面, 照亮了整个西瓜地村。
但村民们却很淡定, 甚至有些高兴,夸赞阿云和刘山的婚礼红红火火。
高嘉璈目瞪口呆,问:“不需要救火吗?”
村长抽了口旱烟, 说:“救梅总的救援队都要等一天,别说火了。除非有雨,不然灭不掉。这两天都没下雨,干了起山火,上面没人,没事的。”
高嘉璈笑说:“这火起得……不会是有渣男要宣誓吧。”他低头瞄了一眼梅盛。
梅盛:……
西瓜地村的村民们,就这样在熊熊大火中落座,开始吃席。
婚席是许多村民今天下午一起做的,高嘉璈老早就闻到香味,和剧组人员坐了一桌。
桌上全是农家菜,土豆炒肉、茄子炒土豆、炸洋芋、炒鸡枞菌、豌豆炒胡萝卜、回锅肉、红烧肉、炖鸡汤、炒猪肝……
高嘉璈夹了一大筷子炒猪肝,塞到梅盛碗里,说:“你失血过多,多吃点多吃点,把血补回来。”
“梅老师,补血别吃猪肝啊,得吃这个!”陶莺端着一大碗血红的东西过来,放到桌上。
嘉宾和工作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见过。
白子慎问:“阿莺,这个像血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这就是血啊!”陶莺笑说,“羊血。”
所有人:?
高嘉璈指着血:“这是生的吧?”
陶莺:“是啊,刚杀的羊,羊血都热乎,直接喝就好,哦有葱花和盐,要加一点吗小嘉老师?”
高嘉璈连连摆手,其他人也都拒绝。
只有梅盛,在他们质疑的时候就默默盛了一碗喝了。
他本来就白,喝了血后嘴唇格外红,像中世纪的吸血鬼伯爵一样。
高嘉璈一边欣赏他的脸,一边问:“味道如何?”
“没以前那么香,”梅盛端着碗,生羊血硬是给他喝出拉菲的感觉,“羊是普通山羊,不足一岁。”
高嘉璈:“按照总裁套路,你下一秒是不是要说出这羊是哪家的?”
梅盛笑笑:“那倒尝不出来。”
陶莺说:“这是阿云家的羊啊小嘉老师,就是你和梅老师周老师上山找的那只。”
高嘉璈:!?转瞬即逝。
宴席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人才陆陆续续地离开。
高嘉璈他们帮阿云家收拾,累得喝了一大桶山泉水,弄到凌晨才结束。
由于阿云父母和弟弟回来,高嘉璈白子慎没法儿再住她家,今晚,导演“贴心”地给他们安排到导演组的房子里。
高嘉璈看着靠近山顶、整洁、现代的导演房,心想自己真是从头被坑到尾。
山火仍然在烧,但小了许多,周晓文挤开高嘉璈,说:“梅总,我们回去了,今天最后一晚,别让陶三叔等我们。”
梅盛却说:“小周,你先回去吧,让高嘉璈来推我。”
周晓文无语地放开,摆摆手离开。
走之前,海儿咳了一声:“大哥,晚上不回来记得说一声。”
高嘉璈脸蹭地红了,推着梅盛赶紧离开了。
“别回去,”梅盛一出门就说,“走左边往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跟随梅盛的指引,高嘉璈推着他绕出村子,来到接近山顶的一片小林子前。
“你这也上不去啊……”高嘉璈比划一下,蹲下身,“上来,哥背你。”
梅盛失声笑了笑,从轮椅旁边抽出拐杖,杵着站起身,对他伸出手:“你扶我吧。”
高嘉璈起身牵住,把他的手挽在手臂上,和他慢慢往山上走去。
“一直没问你,”梅盛说,“你怎么找到我的?”
高嘉璈抿了抿嘴,“说起这个,你知道自己就在天坑前那个河滩上吗?”
梅盛一愣,“不知道,你是从天坑那儿出来找到我的?”
“对啊,我先是找到了下水坪村那个洞口,然后一路摸索过去的,”高嘉璈有些骄傲地笑着,“我厉害吧?”
“很厉害,”梅盛勾唇笑了笑,又想到什么,问,“但到天坑的山洞很复杂,你怎么找到的?”
说起这个,高嘉璈更激动了,说:“我和你说,我本来找不到的,但我看见地上有血,我顺着血迹走,居然真走到天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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