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岛下小雨
“做得到!”池湛急急应声,声音又响又亮:“我可以的!!你别这样呜呜呜宝宝……我好难受……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能不能别吓我了呜呜呜呜……”
他紧紧揪住自己心口的布料,哭到几欲断气,眼里布满了恐惧。
柏青见差不多了,随手把剪刀往地上一扔,脸上刚刚还癫狂至极的神情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好像刚才的疯狂行径与他无关。
池湛见状迅速抹了一把眼泪,然后一个箭步冲上来,一脚踢飞凶器剪刀,随后紧张地搂住柏青,哆哆嗦嗦呢喃:“我不敢了……不敢了……以后不敢了……”
柏青睫羽抬落之间,眼泪说来就来,他泪眼朦胧,温柔地捧住池湛沾满泪水的脸颊:“我不想这样的,乖乖……我也不想的……”
“只是……你太不乖了。”
池湛生不起一点反驳的心思,只后怕地搂紧柏青,像是在护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宝物,小狗似的不断轻啄柏青的发丝、额头、眼睛和鼻子。
柏青主动仰起头,两人呼吸缠绕,要吻不吻,暧昧至极,花洒不知何时被打开,顶上洒下淅淅沥沥的水流。
渐渐地,浴室里萦绕着潮湿的水汽,水雾在空气中升腾、散开。
池湛灼热的目光定定黏在柏青水红色唇瓣上,它随着主人的呼吸一张一合,吐出的气息轻轻拨了一下他的心弦。
不知是谁的呼吸节奏先被打乱,一触即发,反应过来时,唇舌已相互勾缠,暧昧的声音回荡在逼仄的空间里,不一会儿,二人便纠缠在一起。
仿佛世界末日即将来临般,两人都失去了理智,只会本能地不断向对方索取温度,触摸、碰撞,抵死缠绵到深夜……
两人又待了几天,这几天池湛白天都不见人影,然后晚上再灰头土脸地回来,手里捧着给柏青的花,有时候是向日葵,有时候是风铃花。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在这个寒冷且高纬度的地区,鲜花毋庸置疑被归类为奢侈品。
柏青接过花:“你给我买花做什么?”
池湛一边脱外套,一边眼睛亮晶晶地回道:“宝宝,我在追求你啊,送花是基本。”
柏青:……
不知道池湛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看到的恋爱宝典,把男生追女生那一套全使他身上了。
柏青手里握着花,欲言又止。
他想说,他们两个大男人,不兴搞这一出。
柏青看向浑身上下透着兴奋的男人和他刚脱下来的外套,突然说道:“你这几天一直都是穿这件衣服,都脏了,怎么不换一件?”
池湛闻言身体一僵,有些心虚地别过脸去。
柏青微微眯起眼睛,按下心思,不再继续追问了。
第二天,柏青跟在池湛后面出门,一路躲躲藏藏,发现池湛左拐右拐去了一个码头。
码头上送货的轮船来来往往。
柏青看见池湛和一个红发大胡子打了个招呼后,猫腰进了一个铁棚小房子,过了一会儿,再钻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工人的装扮。
躲在暗处偷窥的柏青:???!!!
谁来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第89章
船舶靠岸时发出嘹亮的警示鸣笛声, 没过一会儿,货船彻底靠岸。
柏青看见池湛混在一群码头搬货工人中,开始有序地从船上卸货。
这种海运的货物都经过严格把关, 重量都是实打实的,极少有缺斤少两。
货物先是由叉车连着栈板叉下来,运到一定空旷处后,再由工人们从栈板上卸下、人力搬运,然后再装车。
装车时,有几个工人负责在车上接着, 也许是看池湛是个亚裔面孔,工人们有意无意地透露出不认同和排斥。
池湛臂膀生得宽阔结实,搬运货物时, 鼓起的肌肉形状流畅漂亮, 其中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柏青躲在隐蔽处就这么看着,池湛和其他工人一样,从栈板把货物一把扛到肩上, 然后稳稳运到货车尾。
这时候车上的工人应该从他肩上接过货物, 可柏青看到那几个负责接货的工人不动声色地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不约而同将一旁等候的池湛忽略了过去。
所有人的都接,就是不接池湛的。
池湛见状沉默地抿了一下唇,没人替他接, 他就自己一个人费力地将货物丢上去,然后手一撑跳上车, 再规规矩矩把货物码好。
别人的工序只有一个,他平白比别人多一步,几趟下来,劳心又劳力。
柏青眼中情绪不明, 他看见有人故意撞池湛,他看见有几个人在池湛背后对他指指点点,他看见监工的大胡子因为池湛多了一道工序,搬的货比别人少,面色不虞。
就在第七次池湛被人故意撞了肩膀后,柏青面无表情举起手机拨打了池湛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喂?宝宝怎么啦?”
池湛雀跃的嗓音透过电话听筒传来,柏青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紧了紧,没吭声。
就沉默了这么几秒钟,柏青就见原本平静的池湛一下子变了脸色,他把肩上的货物往地下一放。
男人语气慌乱又着急:“喂!?宝宝?!!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喂?!”
柏青向来心思玲珑,眼前的池湛打零工的一幕他稍微这么一想,再结合池湛这几天的表现,柏青很轻易就得出池湛似乎很缺钱的猜测。
可为什么?为什么池湛会缺钱?缺钱了为什么不跟他说?
柏青的眉心轻轻蹙起,心口莫名发闷。
“说话!!”
池湛突然提高的声音把走神的柏青拉了回来,意识到自己令池湛误会了,柏青急忙出声:“我没事!你别担心。”
得到柏青的回应,池湛脸上的紧张和阴霾才肉眼可见消散了一些,随即他继续黏黏糊糊道:“宝宝?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想我了吗?”
“嗯,想你了。”
柏青直白的话语透过听筒,声音有些失真,可还是令池湛心跳缓慢停滞了一下。
“真的?”
“真的。”
柏青看到码头那边池湛痴痴笑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傻气。
“你在哪?”柏青突然问道。
池湛笑容一僵,可他又不愿意对柏青撒谎,只好遮遮掩掩道:“我在外面。”
柏青撇了下嘴,说了跟没说一样。
耳边贴着微微发烫的手机,柏青阖下眼,试探道:“我想吃杜夫朗格的心形线。”
柏青特意说了一个当地比较出名的甜品品牌。
据说是保留了北欧传统风味。
池湛没有犹豫,应得很快。
“好,我知道了,等我。”
柏青:“嗯,你快点——”回来……
下一瞬,柏青瞳孔骤然一缩,这句话没能完整从他舌尖溜出来,因为他看到面色难看的监工走近正在接电话的池湛,然后举起了手中的记录本。
梆!梆!梆!
侮辱意味明显的敲打狠狠落在了池湛头上。
池湛的脑袋被敲得梆梆作响。
大胡子嘴里喊着:skulker……loaf on the job……(偷懒鬼)
柏青听不太清,但并不妨碍这一幕令他目眦欲裂。
踏马的!谁允许你打他的!!!
池湛本就因柏青电话里的异常而精神紧绷,被大胡子监工这么一打断,立马应激到下意识挥手臂扫了一把。
那监工也是个没能耐的,被池湛轻轻用手臂一扫,都没碰到他分毫,矮小肥胖的身体竟被吓得一时不稳,轰然摔倒在地。
被落了面子的大胡子气得头发竖起,抖着肥肉一骨碌翻身而起,又狠狠用记录本抽池湛几下脖子和下颌,还是跳起来抽的!
池湛下颌连接脖子那一块皮肤被扇得通红。
柏青死死盯着大胡子,拳头攥得死紧,手背上的青筋指节用力到泛白,如果目光有实质,那大胡子估计已经被杀死一百次了。
柏青又把目光落到池湛身上,像看着自己投注的赛马,期望他能崛起反抗!打回去!
可尽管池湛面色阴沉得骇人,还目光瘆人地斜了大胡子一眼,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最后竟选择忍气吞声,没有一丝一毫反抗。
好在大胡子被池湛阴鸷无比的眼神钉在了原地,及时悻悻然停手,没再为难这个看上去阴狠至极的男人。
池湛最后跟着大胡子回了队伍,继续搬货作业,继续接受着他人的恶意和为难……
柏青眼眶发热,他抚上心口,胸腔里的酸涩在不知死活地发胀。
好难受。
心脏好难受。
这是心疼的感觉吗?
柏青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想看到池湛委曲求全的样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池湛怎么会沦落到需要打零工度日的地步?!
柏青忍着酸胀,费力滚动了一下喉结,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池湛搬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
差不多下午五点的时候,完成作业的工人们排队从大胡子手里领过日结工资。
柏青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他看到其他工人领到钱后,高高兴兴地勾肩搭背一起下酒馆去了。
比起其他人,池湛从大胡子那里领到的工资厚度明显比其他人的要薄得多,领的时候还挨了大胡子一个白眼。
可池湛看着像是完全不在意,捏着少少的钱,转身朝着和工人们相反的方向去了。
柏青料想他应该是去给自己买甜品去了。
望着池湛离去时潦草的背影,柏青眸光闪了闪,转身回了酒店。
一个小时后,池湛拎着甜品敲响了酒店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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