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巴头福来
周围的视线一下子就暗了,展开的黑色翅膀将天遮的密不透风。
……
凌灼的声音飘出去又散掉,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呼喊,只是缓缓闭上双眼去感应。
带着水汽的信息素随着力量的释放溢出,无数的血色脉络开始出现在他脑海中。
他努力的往下“看”,看到了岛屿上大量的血形生物,全部聚集在海岸边,是那些生活在岛上的小动物,再往下,大海之中,也无数的鱼群游动。
而岛中心几乎看不见这种血液脉络构建的生物,这使得他很快就找到了莫塔的位置。
那一处的图形太特殊了,数万只血色鸟儿包裹的人形,一看就知道是秦默和莫塔。
凌灼刚吸进去的那口气缓缓呼出来,他在强迫自己冷静,但伸出的指尖还是在轻微的发颤。
“异能,业火红莲!”
红色荆棘随着话音落下从海中猛的破水而出,不断生长,眨眼间便像一朵巨大的莲花以岛屿为中心绽放,扭动的花瓣快速的将岛屿包裹住。
荆棘交错在上空,宛若一座红色牢笼,将妄图从里面逃窜的黑色鸟儿全部关在了这个巨大的笼子里。
而这些荆棘丝毫没有停止生长的迹象,它们从一只只黑鸟体内出现,短短一瞬便像在原地长出了一片荆棘丛,所有僵住的鸟儿是点缀其中的“玫瑰”。
静立在玫瑰丛中的身影指尖摸了摸那些荆棘,嘴边扯开一抹无奈的笑:“看来鹿川那边没拖住你……抱歉了小狐狸,我马上来认错。”
“异能,重力驭空!”
被烟火熏的无比沙哑的嗓音,轻声说出的话就好像含了一口砂粒。
莫塔抬起的手用力一收,“啪”的一声,数万只黑色鸟儿瞬间被无形的力量压成了血沫,下雨一般,哗啦啦的落在他的脚边。
视线豁然开朗,莫塔的眼前出现了焦黑的土地,那些散落的族人的腺体,已经全部被烧成灰,在“目睹”了秦默死亡的瞬间。
他盯着一小堆一小堆的灰烬,不知道族人是否有看到,此番是否能安息,但他希望他们知道,灭族之仇已经报了。
他们一开始恐惧后来接纳的小族长,没有辜负族中任何一人的信赖。
“Li ha muu(安息吧)”
叹息似的,莫塔轻声说道,随后忽然起了一阵风,将地面的灰烬吹散。
他茫然的伸出手去,想去拢住那些灰烬,但风带着它们轻轻柔柔的从他指缝间穿过,就好像在告别一样。
莫塔随着风缓缓仰起头,看到上空的红色荆棘正在往下退,心口这会儿才涌上暖意。
我的狐狸来了。
……
直升飞机的噪音中,慕赫家的几个助手目瞪口呆的看着包裹整座岛屿的红莲,直到红莲开始消失,才无比震惊的看向他们身旁的人。
对方还在闭着眼睛,眉间拧的紧紧的,风撩动着红发,一张苍**致的脸像造物主的炫技之作。
漂亮的,香香软软的omega。
从他们接到夏蛮的命令,到抵达这里后的上一秒,他们都是这么认为的,这是一个柔弱需要保护的omega,眼下认知被颠覆,几人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那股令他们难受的十分强势的信息素缓慢消散,他们才再度恢复呼吸般大口喘气。
凌灼眼睫颤了颤,他想睁开眼,却感觉眼皮异常沉重,勾住扶手的手一软,没有任何阻挡措施的身体忽然从飞机上跌落。
“啊!凌先生!”坐在他身旁的人尖叫一声,立马扑过来,却抓了个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坠落。
下面就是大海,这个高度落下去,人会被海面的张力砸晕。
落下去的人在空中也显得轻飘飘的,像一缕难以捉摸的红色绒毛,飞机上几人急的不知所措,飞机顶着热浪往下降:“快快快,我绑绳子吊下去!”
他们手忙脚乱的往自己腰上绑绳,在凌灼即将跌进海水之际,一旁被火焰包裹的岛屿中忽然闪出一人,转瞬间来到海面,出乎众人意料的一把接住了他。
几人绑绳的动作一顿,齐刷刷往下看去。
那是一个高大英俊的alpha,身上的衣服有多处烧痕,其中一条手臂上的伤口外翻,看起来十分吓人,但他抱住怀里的人时,那双手又显得那么的稳当。
两人的身形悬停了一瞬,似乎是力量耗尽,最终一起跌进了海中。
大海的远处传来了缥缈空灵的歌声,蔚蓝的海水受歌声蛊惑,轻柔的将沉入水中的两人托起,带向远处驶来的船。
从直升飞机的角度俯瞰,夏蛮的人能清楚的看到,在那高于水面的海浪后面,跟着一条漂亮的人鱼,浅紫色的长发海草一般飘在水中,长长的鱼尾散发着最绚丽多彩的珠光,是梦幻中的生物。
“你揍我一下看看,我好像出现幻觉了。”刚才想去拉凌灼的那人还维持着往腰上绑绳子的姿势,呆呆的说,他的同事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
海水将那两人送至船上,人鱼从水中探出上半身,海浪托着他上升到和船齐平的位置,他的鱼尾便慢慢的化作一双笔直修长的腿,迈上甲板。
他刚一上去,就被人用长浴袍裹起来,微弓着腰替他系腰带,被他冷漠的挥开手,不管湿哒哒往下淌水的头发,快步走到凌灼身边,屈膝,小心的抱起他的上半身靠进怀里。
朝弥歌被打了手也不恼,跟过来,拿着干净的毛巾替他擦头发,手才碰上,毛巾就被人鱼抢走,小心翼翼的给凌灼擦湿透的红发。
擦了片刻,人鱼忽然心疼的叹了声气:“变瘦了。”
他以前在的时候,弟弟妹妹都被他养的圆滚滚的,别提多可爱了。
朝弥歌狭长的眼眸从他弯起的脊背上扫过,薄薄的布料清晰的勾勒出了脊骨的形状。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如此道,被人鱼回头瞪了眼,也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问题,三分自信七分矜贵的表示:“放心,我们雨林末地有世界上最好的厨子在。”
“谁?”人鱼忍不住问。
话音刚落,就看到稍显阴冷的响尾蛇首领勾起嘴角,指了指自己:“我 ~”
第92章
响尾蛇的船离开时恰好和公海监狱的船错身而过, 站在船头甲板上的云咬月和朝弥歌对视了眼。
前者寒幽似月的脸色不善,有些手痒的想改道先抓捕这位国际大罪犯,后者优雅矜贵的假笑, 指了指着火的岛屿:“别这么瞪着我,我只是一名路过的好心市民, 你要找的现场在那边~”
“……那我也奉劝这位好心市民一句,响尾蛇最好真的安分守己了, 不然就算别的地方不追责,我们公海监狱也会见你一次抓你一次。”
“那是自然,”穿着深蓝色衬衣外搭深色马甲的响尾蛇首领转过身懒懒的靠到栏杆上, 低头叼了支烟,边慢条斯理的挽袖子边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 和秦默那种孤家寡人可不一样~”
他说的刻意, 压根就没人问他有没有家室,但他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逮着个人就要告知一下。
说完还用狭长阴冷的眼眸看着对方, 目含鼓励的示意对方顺着他的话问家室是谁?那样他就可以顺势好好的介绍一下。
云咬月沉默:“……”
并语言又止。
最后实在是觉得他那样碍眼, 没止住:“开屏的孔雀都没你能显摆。”公海监狱的典狱长收回视线, 丢下一句简单的评价后带着自己的人快速离开。
生怕跟这些怪物待久了,自己的手下脑子也会坏掉。
“啧,”朝弥歌叼着烟砸了下舌, 看起来不太愉快。
方予颠颠儿的跑过来,捧着个烟灰缸献殷勤:“boss,咋啦,他要来抓咱们?”
“不是,他们公海监狱的人真没劲,竟然不听我介绍完我的人鱼。”
“……”哦, 原来是这破几把事。
方予嘴角抽搐,不敢笑也不敢反驳,并打算悄咪咪的溜走。
小碎步才往后挪了一厘米,他这位高大清俊的boss目光忽然就斜睨了过来:“说起来,你好像还不清楚我和我人鱼的事?”
“……”方予命苦的停在原地,在老大那如同蛇类的目光的,老实的点点头。
朝弥歌瞬间就被哄笑了:“那正好~”
方予:不,一点也不好!!
……
巴阿努雅岛的大火在云咬月抵达前,就被人鱼操控海水熄灭了大半,幸存的小动物们各自散开,梳理着皮毛等待火山彻底平息。
冰霜开出一条安全道路,云咬月带着公海监狱的人进入岛上,将沿途看到的凹坑,打斗痕迹和沾血的黑色羽毛一一拍照记录,收集血液回去做样本分析,最后在报告上写下“确认死亡”几个字,为报丧鸟的追捕事件画上了句号。
从巴阿努雅岛离开后的第二天,凌灼自朝弥歌的庄园里醒来。
他是因为力量耗尽晕了过去,现在躺在宽敞舒适的大床上,睡了长长的一觉,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就是四肢发酸,他醒来后没有第一时间睁眼,而是软乎乎的在床上打了个滚子,又昏昏沉沉的眯了几分钟才清醒。
睁开眼睛前他发现自己觉醒的能力好像可以控制了,他的眼前不会再无差别的接收周围一切流血生物的活动轨迹,只有他想“看”时,那些血影才会在他脑海中迅速构建。
凌灼习惯性的找莫塔,莫塔的血影就出现在了隔壁的房间里,他唰一下睁开眼,卷翘的眼睫下露出清亮的双眼,瞳色比外头的天空还要蓝,咕噜噜一转就看向了莫塔的方向。
那里被一堵刷成薄荷绿的墙阻挡了,墙角高低错落的堆着几株绿植,阳光从窗户外洒进来,把叶片照的像涂了层金,影子斜斜的投在墙面上。
中央空调带来凉爽的风,外面刚歇了一阵的蝉鸣争先恐后的响起,凌灼毛茸茸的兽耳弹了弹,嫌吵,这下是完完全全的清醒了,便飞快的爬起床,赤着脚踩在保养的光滑又平坦的木地板上,朝隔壁去。
还没进门就能听到莫塔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沙哑,但低沉的十分好听。
凌灼推开门,红色毛茸茸的脑袋从门缝里探进来,眨巴着漂亮的狐狸眼往里头瞧。
莫塔坐在床上,身上穿着干净整洁的黑色衬衣,一只手臂上缠满了纱布,另一手托着台笔迹本,似乎是在开视频会议。
那双盯着电脑时冷寂的灰眸,在扫到他进来后立马变得不一样,视线追随过来,带着浓稠的情绪。
凌灼刚要高兴的打招呼,电脑里就传来了他没听过的,十分威严的声音,好像在说什么全员嘉奖的话,撤销什么什么的。
他没仔细听,下意识的踮起脚尖猫着腰,像只想粘着人类但又不想打扰人类工作的乖猫崽,轻手轻脚的爬到床尾。
莫塔的视线就随着他落在床尾。
这床很大,狐狸盘腿坐在边缘上,好奇的甩着尾巴在房间里东看看西看看,看起来像是要安静的等他结束会议。
这破几把会议莫塔瞬间就不像开了,琥珀城的总统发表起讲话来没完没了,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可他从凌灼进来开始,就想把人搂到怀里来好好的抱一抱,再亲亲宝宝的脸,让对方沾上他的信息素。
他目光牢牢的盯着凌灼,抱着电脑的手指不耐烦的点了点,视频里说话的声音一顿:“莫处刑官,怎么了?”
他明显走神,这是对面从未见过的现象,不由得好奇,但莫塔只是摇了摇头:“没事,您继续。”
画面里传来了好几声不同轻笑,凌灼左右看的无聊,在莫塔重新将目光往他这边看时,他忽然掀起薄毯,低头钻了进去。
毯子描摹出了他的轮廓,弓起的背清瘦漂亮,大大的狐狸尾巴露在毯子外面,尾巴尖儿因为要干坏事而紧张的直摇晃。
他想就这样钻到毯子里,然后悄悄的把自己塞进莫塔怀中,狐狸天真的认为只要他不把脑袋露出来,就不会被发现。
因为他实在太想莫塔了,等不下去了。
自以为十分隐蔽无人发觉的狐狸,压着耳朵在毯子里拱啊拱的,辛苦了半天脑袋都被软软的毯子蒙着,没能前进半分,倒是把自己给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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