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巴头福来
若不是那人正好戴着止咬器,而他又正好戴着这个颈环, 只怕他的脖子会比现在更加惨烈。
这种受人压制的感觉十分不好受, 凌灼捂着脖子脸黑了下来,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把那人杀掉的念头。
但目光转向大娘, 又恢复成平静:“摔到草里, 好像被虫咬了。”
一个一米九多有点疯还很可怕的“虫”。
“山上蛇虫是多, 下回可得小心点, ”大娘不疑有它,伸手拍了拍他衣摆上沾到的草屑:“快去洗洗,等下好吃饭。”
“嗯, ”凌灼乖乖的往里走。
他鲜少体会到这种好像妈妈一样的照顾,一来是以前的事记不得,二来是面对这种关怀他感觉很陌生,说明可能以前没有过,一时间应对起来有些别扭。
但不反感。
凌灼把这一点也记在了心里,以此来推断自己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记不起什么,他现在只能估测,自己应该是去过联邦大陆,跟报丧鸟的人有过接触,生活的环境比较紧绷,没什么亲近的人。
嗯……听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
“诶,娃儿,你的帽子跟竹篓呢?”
他快进屋了被大娘的话问住,想起来东西都落在溪边了,扭头要去拿,被大娘笑着拦下来,说这里东西丢不了,都是一个村子的,明天再去拿就好,凌灼就回到屋后面去洗澡。
老陈家的屋子前前后后都拿篱笆围起来的,前面空地多,常用来晾晒东西,洗手间是单独分出来的,在后面。
平时村里宁静,海岛上风景很好,凌灼脑子空空,每天也睡的很好,今天躺在凉席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盯着天花板反复琢磨下午遇见的那个人。
只觉得那人处处透露着怪异,可真要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哦,也不是,眼睛就挺奇怪的,毕竟从没见过谁一只眼睛里有两个瞳孔的。
还有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很奇怪。
就好像……
“……想吃了我。”
还是一口一口细细品尝的那种。
凌灼盯着天花板低声说完,很不开心的叹了声气。
他洗完澡后换的睡衣,是件旧旧的短袖和裤子,虽然旧但是洗的很干净,能闻到上面的皂角味道,料子软软的也很舒服,但因为想起了那个眼神,他感觉有些热。
脖子这么躺着有些不舒服,凌灼翻了个身,半趴在床上,衣摆被蹭到腰上,露出一截塌陷的细腰,月光从敞开的窗户里探进来,攀到这腰上,衬着这处皮肤好似落雪。
他背对着窗,面朝着风扇这边,徐徐的风吹走些燥热,屋外夜间的虫鸣渐渐的将凌灼带入沉睡。
却做了个噩梦。
梦里他飘在海水中,无处着力,怎么挣扎都没办法从水里离开,眼前一会儿闪过一大群黑鸟,一会儿又从水中划过一条炫彩的鱼尾。
他想说话也说不出来,想呼救也做不到,梦里头还听到那群黑鸟喊了一个人的名字,语气有些狠,叫朝什么,梦里的他没听清。
睡觉前明明还觉得热,现在在梦里又觉得冷,凌灼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但脚腕上忽然一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
像人的手,又像某类触手,热热的,揉着他的踝骨,沿着小腿慢慢的往上爬。
所过之处的皮肤被捂热,驱走了部分寒意,可是有些痒,凌灼曲起腿,想摆脱这条触手,却被对方拽住,将腿拉直。
他被迫改变了睡姿,从侧趴变成了仰躺,被触手缠绕的腿也被带着往旁边打开了些,随后那灼热的触手没有停留的攀上大腿。
大概是这处肉稍微多些,他感觉自己的腿好像被这深海的生物当成了美食,转瞬间就泛起潮意,腿上变得湿乎乎的,还传来些类似啃咬的刺痛。
凌灼微微皱起眉,昏沉在梦境中,想到了有些生物捕食时,会从身体皮肤上分泌大量的黏液,既用来裹住猎物,也用来腐蚀食物,使其变得更加易于入口。
他想到自己可能就是被这样的生物缠上了,下意识的想挣扎,奈何睡梦太深,他在梦里以为的剧烈抗拒,在现实中,只是微微的扭了扭身体。
不像抗拒,更像把腿肉往怪物口中送。
这怪物吃起来也毫不客气,嘴一张便咬住了腿侧的肉,重重的吸了口,尖齿轻磨,留下大片清亮的口水痕迹。
松开后湿热的舌尖会粗鲁的舔舔被咬红的地方,然后被饿欲支配,继续在他白皙修长的腿上肆虐,要把每处都欺负个遍才肯罢休。
好难受,要被怪物吃掉了……
梦里的凌灼担心着自己的腿,迷迷糊糊中感觉这触手的吸盘越攀越往上,他平躺着,薄薄的腹部凹陷,纤秀的胯骨便凸出的明显,于是这处也不可避免的被咬了。
“唔……”
这一下有些重,胯骨上只有薄嫩的一层皮,他痛的闷吭了声,嗓音被睡意弄的黏稠,听起来像撒娇。
在他梦里作乱的怪物就停了下来,但没有退开,凌灼依然能感受到怪物炙热的躯体,像一座庞然大物笼罩着他。
无处可逃,但他梦里被海水浸泡的冰凉的身躯却因它一点点热起来,海水好像都被蒸发,海面飞起一层白雾。
白雾中怪物将他彻底缠绕,他被热的身上出了汗,混在体。液里的信息素浓度比较高,被雨打湿的红树莓香气肆无忌惮的挥发在房间里,明明是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凌灼却忽然觉得很渴。
他不自觉的张开了嘴,然后找到了自己觉得渴的原因。
有什么东西侵入了他口中,他无法闭合,就做不了吞咽的动作,即便偶尔能吞咽一下,也格外的费劲,所以口中溢出的津液全部顺着张开的嘴角流了出来。
下巴上,脖子上,乃至枕头上全是。
身体也被海浪激荡的格外颠簸,那条漂亮的鱼尾,乌云似的黑鸟,可怕的利爪和尖锐的喙,通通都看不见了,梦里只有汹涌翻滚的漆黑的海。
但恍惚间他又觉得自己好像处在很狭小的空间,因为双腿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抬也抬不起来。
凌灼起初被梦境弄的有点难受,但渐渐的四肢软的不像话,只有腹部的肌肉紧紧的绷着。
电流以脉冲的方式,一阵一阵的席卷全身,感觉越来越怪异,他好像越来越不受控,梦也就越来越破碎。
凌灼觉得自己一直在往下沉,被那个缠绕他的怪物拽着,沉到很深很深的海底,莫名的孤寂让他有种想哭出来的感觉,他挣扎着往上空看,黑沉沉的海水里,有一双冰灰色的眼睛,月亮一样悬着,直直的盯着他看。
他终于受不了般呜喘了声,猛的醒过来。
所有大海的潮湿、炙热的怪物悉数褪去,他躺在入睡前的房间里,呼吸急促的喘着气,呆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一秒,
两秒,
三秒……
腹部的肌肉痉挛般酸。
红发睡的凌乱的狐狸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坐起身,迟疑的低头,再次呆住。
裤子湿了。
不止前面,后面也是,一路湿到裤腿,连凉席都泛着水光。
肚皮也润成一片。
乍一看,搞得好像他尿在了床上。
凌灼羞赫的脑袋像着火般烫,脸跟头发几乎一个颜色。
但梦里被咬到的腿和胯骨上看起来干干净净,只是微微有些发红,看着更像是气温太高热的。
他也确实很热。
房间里很安静,凌灼呆坐了会儿才注意到没听到风扇转动的声音。
他记得睡前开了的,估计是定的时间到了自动停了,他就被热醒来。
身上的衣服倒是很工整,只是胸口略微有点不太舒服而已。
而在梦里感觉一塌糊涂的嘴角,凌灼抬手摸了摸,并没有流出口水,脖子上也是,是干燥的,只是微微出了些汗,枕头上有些潮。
“???”搞什么,怎么做了这种梦?
窗户和睡着前一样敞开着,但月亮的位置移到了另一侧,月光洒不进来,屋内便黑沉了不少。
天还没亮,房间因为开着窗通风,一点儿也不闷,凌灼能闻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也能闻到很淡的焚烧气息,不同的是此刻他还能闻到一缕略显腥甜的味道。
回想起梦境里最后看到的那双眼睛,凌灼烦躁的“啧”了声。
都怪那个alpha,都怪他把信息素沾到自己身上,他下午洗了好久都没洗掉,才做了这么乱七八糟的梦。
醒来后睡意全无,心情更是复杂到了极点,凌灼拿了换洗的衣服重新去洗了个澡,又把凉席全部擦了一遍。
去院子晾衣服时,他脚步忽然一顿,看到墙根下,有个竹篓和草帽静静的摆在那。
“咦?”
他走过去看,确实是他落在溪边的那个。
奇怪,大娘又去拿回来了?
凌灼看了没一会儿,旁边房间门就开了,老陈打着个小灯出来,看到院子里的他,给吓了跳。
“娃儿咋个起这么早?”
凌灼回了句睡不着,见老陈要去海边养殖区收牡蛎,便跟着去帮忙。
海边的夏天,白天气温太高,这些靠海讨生活的普通人,通常都在凌晨出门,趁着气温凉爽的时候干活,白天天热了再回来补觉。
这种夜间活动的习性倒是和凌灼对的上。
要不是脖子上的抑制环干扰,他能一整晚都保持清醒。
忙回来的时候上午十点左右,老陈要去镇上交货,他回来洗了澡,头发也没擦,红发滴着水,跟一群小朋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大娘开的西瓜。
西瓜提前拿溪水冰镇过,吃起来冰冰凉凉,清甜的很。
几个小孩儿在比谁的西瓜子吐的远,没比出个结果,让他来评判,一句一句清清脆脆的哥哥,听的凌灼忽然愣了神。
他好像,以前也被人这么叫过。
心突然就很急躁,很不舒服,但他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
直到裤腿被小孩拽了拽,他一低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了,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握的特别紧,样子有些吓人。
“哥哥你怎么了?”几个小孩不敢笑,害怕的望着他。
他答不上来,松了手坐回去,闷闷的摇头。
大娘又端了盘西瓜出来,一见他脸色不好,以为这细皮嫩肉的娃儿晚上跟着老陈去干活累坏了,连忙伸手探了探他额头。
还好,没发烧,她要收回手时视线无意间扫到凌灼的脖子,震惊:“哎哟,你这脖子咋还越来越严重了!莫不是什么有毒的虫,我看看……”
“更严重了?”凌灼配合的偏开脑袋给她看。
他今天穿的衬衣,有领子挡着,也就大娘眼尖才发现,他的脖子上比起昨天一道道的痕,多了好些淤红,瞧着有些肿,确实像被有毒的东西蛰了。
“不行,你这得上点药,等下我去找撒迪拉给你弄点药膏,都是用咱们这儿的草药熬的,涂上好的快。”
撒迪拉就是之前被请来帮凌灼处理伤口的那个老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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