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渐却
是剧情错误,还是迟与非直到十八九岁还在不断经历这样可怕的事?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那几个人显然不够这些大型野兽饱腹,它们厚实的利爪踩过带着肉丝烂皮的白骨,悄然靠近,猩红的兽眼已经锁定了扑在铁笼前的两个人。
“救救我啊!让我进去!求求你了!”
他们将手伸进笼子里,死死抓住迟与非的手腕、肩膀,又去扯迟与非的脚踝、小腿。
野兽轻盈地跃了过来,一口咬住其中一人的肩膀。
他哀嚎着,开始用尽全力想把迟与非扯出铁笼,哪怕只是扯出来一条腿、一只胳膊,什么都行,他活不了,他也不想其他人活。
迟与非紧紧攥着谭欢的手腕,盯着谭欢,对谭欢微笑,他的身体被那两个人拉扯得左右摇晃,像即将破碎的纸鸢。
他对自己的身体会如何毫不在意,他只是看着谭欢。
咀嚼和吞咽声响在耳边,人体中大量的血液喷溅,染红了谭欢洁白的羽翼,溅落在迟与非的衬衫上,脸颊上,沿着铁笼下面的缝隙涌进去,将迟与非整个人泡在鲜血里,将他衣服上干涸发黑的血迹重新刷上新鲜的颜色。
谭欢的心脏轻轻颤动,他的羽翼也在颤抖。
系统在告诉谭欢这段关于迟与非的剧情时,特意提醒他不要同情迟与非,提醒他是来做任务的,提醒他迟与非很危险。
谭欢没觉得同情,他只是觉得心疼,漫无边际地心疼。
野兽很快吃完最后两个人,笼子边散落一地碎肉残肢。
那两个人的双手断在笼子里,死白的手指仍紧紧扯着迟与非的手臂和小腿。
“害怕了吗?我说过,不要有好奇心。”迟与非紧紧贴在笼子上,歪着头,过长的刘海微垂,整个人笑得像他额角的伤疤一样破碎。
谭欢轻轻呼吸,鼻腔里满是腥臭的恶心味道,他几乎干呕,便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
“是很可怕,还很恶心,但是……”
谭欢抖开翅膀,这次他努力将笼子的一面一起遮住,尽量遮住外面一地的碎肉。
他抓住死人留在迟与非身上的断手,用力掰开手指,扯下来扔出去,再去掰下一个。
那些断手扣烂了迟与非的皮肤,在他身上留下血洞,涓涓鲜血像小溪一样流出来,顺着迟与非的衣摆蔓延出去,那是谭欢来时踩到的血。
迟与非身上到处都是伤口,这几个血洞根本不算什么。
谭欢将几只断手远远丢开,他已不是来时洁白神圣的模样,他的羽翼满是血点,指尖也沾了一片红。
那些星星点点的红映在迟与非的眼底,格外刺目。
谭欢伸出两根手指,压下迟与非的嘴角。
“害怕就说害怕,不想笑就不要笑。”
迟与非的笑容僵硬,慢慢消失。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谭欢,紧紧攥着谭欢的手松开了。
谭欢之前一直想跑,只是挣脱不开迟与非的手,此时迟与非一松手,谭欢下意识扇动翅膀向后飞去。
迟与非跪在地上,仰着头,定定地看着他。
他不笑了,气息比那些吃饱餍足趴卧休息的野兽还可怕。
“你想跑。”迟与非用肯定句。
谭欢飞到半空中,他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迟与非,他压迫感十足,压得谭欢的大脑都无法转动。
那些野兽的虚影突然如烟雾般消散,黑暗里仅仅能维持谭欢看到迟与非的黯淡光影开始闪烁。
明暗交错间,谭欢看到迟与非缓缓站了起来。
关着他的小笼子消失了。
迟与非站直身体,光脚踩着一地血液碎肉,向谭欢走来。
光影不再闪烁,一切归入黑暗。
谭欢在空中飞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迟与非?”
“迟与非——”
这是一个古怪的梦。
谭欢想他一定是被系统天天唠叨剧情唠叨烦了才会做这么荒诞的梦。
他想换个方向找找,后背突然被重重推压,整个人被按在了冰冷的铁栏上。
铁栏出现得突兀又奇怪,黯淡的光重新亮起。
迟与非站在谭欢身后,单手压着谭欢的脊背,他力大无穷,任谭欢双翼如何抖动都挣脱不开。
无数羽毛被谭欢抖落,他发现自己被压在了小笼子外层的大笼子上。
大笼子的另外三个面正以极快的速度收缩,直到笼子的大小堪堪维持在迟与非和谭欢能够站立的程度。
仅仅是站立,连转个身都困难。
谭欢的羽翼可怜巴巴地拢着。
迟与非低头,声音就在谭欢耳侧,他身体冰冷,连吐出来的呼吸都是冷的。
“你跑不了的,现在你和我一起被关起来了。”
谭欢想回头看看,迟与非却掐住了他的后颈。
他又开始笑了,嗓子沙哑低沉,一声声笑着。
“那些野兽吃饱了,可我好饿啊。”
“我真的好饿啊,我好久没吃东西了,你有东西吃吗?”
迟与非的指尖顺着谭欢的后颈下滑,划过谭欢两翼之间最敏感的交接处,动作轻缓又若即若离,轻而易举点燃谭欢体内的火。
好热,比发情期时还要热。
谭欢疯狂抖动双翼,脸颊贴着冰冷的铁栏,含糊求饶:“别碰那里,求你……”
迟与非的指尖停顿,“别碰哪里?”
谭欢努力向后摸,摸到了迟与非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小心翼翼地勾着迟与非的手指晃了晃,“翅膀根部,别碰那里……”
“可是我好饿啊。”迟与非的指尖又开始划动,落到了谭欢的腰线。
“你有食物吗?”冰冷的手指抵着谭欢的腰,像一把冷硬的枪。
谭欢入睡前的确是抱着一大堆零食睡的,可他现在在梦里,什么都没有。
“我没有吃的,你、你再忍忍?”谭欢委屈。
迟与非手指用力,从谭欢的腰线,自下而上一点点碾揉上去。
“我忍不了了,我要吃东西,我会饿死,我——”
谭欢将自己的手腕递到迟与非唇边。
他侧过身,脸颊压着铁栏,凤眼微抬,本该是风情万种的眼型,偏偏放在谭欢身上看着委屈又可怜。
他的睫毛又湿了,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
“天使的血和口水可以治愈伤口,当然也能填饱肚子,你、你喝我的血吧!”谭欢闭上眼,视死如归。
他想着反正是做梦,鬼知道他怎么做这种梦!要是迟与非真咬他了,疼了他就会醒。
迟与非安静下来,不再喊饿。
他垂头,过长的刘海落下,挡住小半张脸。
他看着谭欢纤细白皙的手腕,那上面隐约能看到淡青色的血管,很细。
他看了许久,久到谭欢举累了,手臂摇摇晃晃。
迟与非终于掐住谭欢的手腕,低头靠近,没有血色的唇微张,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他很饿,他的唇边沾着血渍,谭欢不敢想象他之前都吃了什么。
冰冷的齿面贴上谭欢薄薄的皮肤,谭欢瑟缩了一下,没有抽回手。
迟与非突然抬眸,黑漆漆的眼珠透过黑发看着他。
他闭上嘴,薄唇轻吻了谭欢的手腕。
下一秒,一切陷入漆黑。
谭欢猛地从床上坐起,满身薄汗。
天已经亮了,冬日的早晨光亮朦胧。
谭欢掀开被子,快步走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
冷风灌入,吹开他汗湿的发,也稍稍抚平他慌乱的心。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谭欢开始疯狂呼叫系统。
系统懒洋洋地应声:[怎么啦?大清早的。]
“欲望之箭没有失效!我梦到迟与非了!”谭欢开始在屋子里转圈。
[嘎?怎么可能呢?当时不是射了大狼狗满身的箭,一点用都没有吗?]系统道。
“我不知道,也许只是那一次失效了!”谭欢越走越快,像个小陀螺。
系统刚睡醒,被谭欢转得眩晕:[宿主你快别转了,我好晕啊……]
谭欢停下,两只脚互相踩着,还是很慌。
[要不你再试试?]系统提议。
谭欢二话不说伸展双翼,拉弓搭箭,搜索着小区里的小动物。
清早几只胖胖的流浪猫摊在草丛里晒肚皮,睡得格外舒服,迟与非一只给了好几箭。
流浪猫毛茸茸的胸口插了好几只桃心箭,它们纷纷抖了抖胡须,伸个懒腰,睡得更香了。
系统大叫:[宿主你看!你的欲望之箭确实没有用!]
谭欢看着那几只无动于衷的猫咪,慌乱的心慢慢平复,但疑虑没有彻底打消,“那我为什么会梦到迟与非?”
系统:[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宿主你天天想着剧情点任务,梦到迟与非太正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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