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了影帝的仔之后被他封杀了 第70章

作者:三花酒耶 标签: 生子 情有独钟 娱乐圈 打脸 成长 ABO 近代现代

豆大的雨点哗哗向下砸着,方秋月用力喘息,逐渐感到体力不支。唐猛忍着疼痛,咬牙绷紧肩膀,感觉她动作停止了,忍不住着急地催促:“怎么了,你怎么不动了?!”

“你让我……缓缓……”方秋月呢喃着,半晌收紧五指,企图抬起右腿,踩到唐猛的肩膀上。

然而这时,白心梧手里的树根道具“哗啦”地从泥巴里被拔出来,让她瞬间失去平衡,尖叫一声向后倒去。而且这时她爬得太高了,身体已经超过玻璃挡板,眼睁睁看着要摔出去——

靳若飞赶忙抓住白心梧的衣服下摆,同时身体前扑,将她奋力搂进怀里。随后,只听得“哐啷”一声,挡板被对折成两段。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两人重重砸在地上,泥水“哗啦啦”地淌了出来。

第69章

头昏脑涨地滚落在地, 白心梧被靳若飞护在怀里,很明显地听到了一记沉闷的“咚”声。顾不上泥水迸溅, 身子刚一落地,她就眼疾手快地爬了起来,查看靳若飞的情况:“小飞!小飞你怎么样?!”

beta男生身体软软地匍倒在地,已经没了意识。

大家伙儿都围上来,紧张地把人从泥水中轻轻扶起,查看伤势。只见他的右边侧脑红了一块, 正飞速水肿;被泥水泡得看不出颜色的T恤黏在身上,侧腰处漫开一朵血色的花,吓得白心梧嗓音都变了调:“120!你们快打120,他受伤了, 流血了!”

纷乱之中,一部分人抢救设备,一部分人抢救伤员。靳若飞被医疗人员抱到担架床上,整个人毫无反应地瘫软着,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白心梧担忧地跟着医疗人员, 完全忘了脏兮兮的衣服还紧贴在身上。这时, 助理拿着宽大的浴巾冲上来裹住她,她着急地“哎呀”一声,道:“你管我干嘛?去给靳若飞盖上呀!”

“……哦!”助理赶忙拎着浴巾盖到beta男生身上。

这时,跟组医生赶了过来, 身边的助手还拿着一个热水壶。他们掀开浴巾一角,小心翼翼地拽起衣服下摆, 露出沾满泥沙的伤处:“用温水把伤口冲干净,轻一点儿……”

白心梧挂念地踮脚看着,助理又拿了一条浴巾盖到她身上。她下意识裹紧浴巾, 看着泥沙被一点点冲干净,露出被挡板刮得仿佛破布似的的皮肤,这时才感觉一股寒气漫上来,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他……他没事吧?”声音里也带上一丝颤抖,白心梧忍不住朝前走一步,生怕听不见医生的回话。医生的语调则平静许多:“腰上的伤只是表皮,也许还有点软组织挫伤,倒是脑袋比较要紧。待会儿120来了,得送去医院去拍个片,看看有没有脑出血。”

莫导倒是比较有经验,冷静地指挥跟组医生:“你把他扶到侧卧位,轻一点!检查一下呼吸和脉搏正不正常……”

这时,等在休息室的安固言终于听到风声,惊慌失措地赶了过来:“小飞……!”他着急地想扑上前,但被莫导指使人拦住了:“医生在急救,你不要添乱,别挤这么近……”

看着担架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靳若飞,白心梧心中不安,忍不住问助理要来手机,给邢再洺拨去电话。然而,对面一直响着等待音,没有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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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邢再洺正一身简装,坐在陆庭风办公室里翻看上一次会议的会议纪要。

半个月过去,他明显清瘦了些,以往高大精实的身材显示出一分清癯,眉眼之间也多了忧郁和阴鸷,气质倏然变得复杂。经过数日的颓废,他终于从怨怼和失望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稍稍恢复了以往严苛果决的模样:“导演的人选我不是早就定了吗,要孙用清,怎么现在又换成张大导了?”

陆庭风悻悻地缩着手,讪笑道:“孙用清毕竟年轻嘛,资历浅,投资人都不敢用他。商量过后,大家还是决定请张大导来……”

“张大导是拍现代都市电影出名的,跟科幻沾边吗?而且他都快七十了,思维陈旧,观念固化,对科幻又没有研究,怎么可能拍得好这部片儿?……今天我话就撂在这里了,这个本子是孙用清递过来给我的,他也有导演的经验。如果你们不让他导,好,我跟他带着本子和八千万退出,你们另请高明吧!”

想不到这人失恋之后,愈发不近人情了!陆庭风突然分外怀念他第二次开会时那春风和煦的模样,赶忙告饶:“洺哥,洺哥洺哥!你别生气嘛,凡事都有得商量……”

两人讨价还价拉扯了一个多钟,直到邢再洺沉着脸走出办公室,掏出手机准备叫司机来接自己时,他才看见白心梧打的那通电话,以及后续发来的两条信息:

“小飞在片场受伤了,脑袋磕在地上,摔晕过去了。”

“他醒了,检查说有点轻微脑震荡,腰部挫伤。”

手掌狠狠一抖,手机差点儿摔落在地。邢再洺盯着那两句话整整呆滞了3秒,才猛然深吸一口气,仿佛刚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心脏狂跳着回复信息:“他现在怎么样?你们在哪个医院?”

“在第五人民医院,住院大楼神经内科,17号病房。”

“我现在过去。”

收好手机,邢再洺不敢怠慢,乘坐电梯直下地下室,找到自己的车猛地拉开门坐进去,催促司机道:“去第五人民医院,快!”

此时天色阴暗,路灯顺次亮了起来。吹着秋夜的凉风,看着天边格外浓烈的晚霞,邢再洺急促的心跳终于放缓,过热的大脑也稍稍冷静了些,开始评估伤情的严重程度——白心梧说他是轻微脑震荡和腰部肌肉挫伤,大概率是摔倒时砸到了头,腰又被别的东西膈了一下。这一类的伤势往往不会太严重,只不过晕倒那阵儿比较吓人罢了。

大脑一冷静,自己这着急忙慌的举动就显得有些可笑了。纠结地望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十字路头,邢再洺面色焦躁而阴鸷,有点儿想打道回府,但心里又惦记着靳若飞的情况……就在纠结之时,司机已经尽职尽责地把车开进了停车场,还贴心地提醒:“邢先生,医院到了。”

……邢再洺只得硬着头皮,视死如归地下了车:算了,去就去吧!实在不行我就扯潇潇当幌子,靳若飞总不会当面戳穿我!

走进住院部大楼,他板着面庞疾步向前,心里明明是纠结的,脚下却迫不及待得很。当来到神经内科住院部时,看着面前又深又长的走廊,邢再洺深吸一口气,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紧张。

靳若飞,你确实……不一般。

莫名有一种丧气的感觉,邢再洺望向墙上的病房号,开始缓步前进。号码从1开始,依次向后排列,距离17号房还有着不短的距离,足够他备受煎熬一阵子。

房门口透出来的光在走廊地板投下方形的光亮,他数着自己在其间交错了八次,终于来到17号病房边缘。房门大大敞开着,墙的阻隔作用所剩无几,里面一个说话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晰:

“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儿晚饭吧,披萨怎么样,还是想吃中餐?”

……这个清越而散漫的声音,邢再洺记得很清楚,是安固言。

他紧张而僵硬的面色瞬间沉了下去,变成幽深的海面,暗不见底。

“不用……我现在不想吃东西。”靳若飞的语调有些疲惫,但精神尚可:“你帮梧姐买吧,我喝点儿水就行。”

白心梧的声音则十分沉稳:“还是吃点儿东西吧。我让助理点个馄饨来,好歹吃几个。晚一点我让司机送你回去……你家还在那个公寓大楼吧?”

“不在了。”安固言倒是回答得积极,“他搬到我小区对面了,很近,待会儿我送他回去就行。”

“……那好吧,你开车时记得悠着点儿,别急刹车,小心把他晃吐了。”

吩咐完,白心梧低头看看手机,见微信里的对话停留在邢再洺那一句“我马上过去”,没有再更新。她不禁想,这人不是说要过来吗?都快一个钟头了,怎么还不见他人影?

拧起眉,她反手将手机收进衣兜里,起身走出病房张望——廊子上空荡荡的、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影也无。

这人不知是不是有事绊住了,又或者半路反悔。白心梧张望许久不见动静,只得拧眉走了回去,暗暗发信息催促:你再不来,小飞就回家了。

对面依旧没有回音。

无声地叹口气,白心梧放下手机,望着靳若飞略显苍白的面颊——他侧脑那块淤青肿了起来,医生说是毛细血管破裂引发的水肿,要休养几天。脑袋照过CT了,没有内出血,腰部的擦伤也做了处理。这次意外虽然惊险,但还好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她和安固言是跟着120的车一起过来的。在车上时,靳若飞就醒了过来。彼时,beta男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望向右侧……他看见安固言,便哑着嗓子问:“梧姐呢?……她没受伤吧?”

那瞬间,白心梧坐在左边,只感觉自己的眼窝被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有些发热。她忍不住板起脸责怪道:“光惦记着别人,你怎么也不问问自己?”

靳若飞闻言望向她,见她安然无恙,脸上这才露出一个呆傻的笑:“我是正面扑过去,不会有什么事的……倒是你,你爬得高,后腰正好对着玻璃板上沿。这要是结结实实地磕上去,不瘫也得骨折……”

这小子,平时不声不响的,紧急关头倒是权衡得十分准确。望着他昏昏欲睡的侧脸,那样清俊、那样年轻,白心梧突然明白了邢再洺喜欢他的原因。

……要是有一个这样不求回报、心思纯净的人,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想必她也会深陷其中的吧?

心里莫名冒出些惆怅,她站起身,极想去阳台抽一支烟。这时,靳若飞安安静静地抬眼望向她,那模样像一只乖巧懂事的短毛田园犬。白心梧脚下不由一顿,与他对视着,深深呼吸,最后冒出一句微微颤抖的话:“今天这件事……我得感谢你,全剧组都得感谢你。如果我受重伤,道具组肯定要被追责,你不止救了我,也救了他们。”

靳若飞平静地笑笑,却问:“梧姐,你被吓到了吧?”

“我,我还好……”突然有些无措,白心梧遮掩地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进嘴里,顾左右而言他:“你——你想要什么补偿?工作机会,还是曝光度?我记得下星期是白鲸奖的颁奖典礼,你要不要去凑个热闹?”

“白鲸奖!”没等靳若飞回答,一旁的安固言就笑眯眯地拉住了他的手:“你去吧,我入围了最佳alpha主角呢!你就当陪我了,顺便给我撑腰,好不好?”

白心梧瞥安固言一眼,面露不耐,随即又望向靳若飞,道:“邀请函我帮你搞来,你想跟谁出场都可以——叫我侄女陪你也行。毕竟,你现在有了待播的片子,应该适当地提高曝光率,不然别的制作组怎么看得见你呢?”

“对呀对呀!”安固言也积极地游说着,“上次你参加星光大赏,跟小白的合照得到了很多好评呢!这次你换个发型,更惹眼了,讨论度肯定会更高的。”

被他们俩哄得晕头转向,靳若飞在犹豫之间,好像想到别的事情,眼珠忽而一颤,随即缓缓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参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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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伤以后,靳若飞只在家里休息一天,便又回到了片场。

“只是皮外伤而已,文戏还是可以拍的。”他据理力争道,“休息太久的话,我怕会耽误剧组的进度。”

秦近伦无奈地看着他,抬手招一招:“过来,我看看你的伤。”

靳若飞乖巧地走过去,坐到他面前,躬身低头。秦近伦定睛一看,见那片红肿已经消了些,远看不算明显,但近看便会注意到他寸短的头发下那片暗沉的紫红色。

莫导双手环胸站在一旁,无奈道:“你实在想拍也可以……咱们的日程确实也紧。不过,你确定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不拍动作戏就没问题。”说着,这小子还有心思开个玩笑:“你们与其担心我的身体,还不如担心我记不记得台词——昨天摔了一下,我背词都没以前利索了。”

白心梧坐在秦近伦身旁,不禁好气又好笑地瞪他一眼:“还好意思贫嘴!安生坐着,累了就去我房车上睡觉,不准逞强!”

“哎,好!”靳若飞好脾气地笑笑,拿着剧本勤勤恳恳地背台词去了。秦近伦扭脸看着他清瘦稳当的身影,半晌又望向白心梧,笑容微妙:“怎么,被他舍身相救一次,开始刮目相看了?”

白心梧不看他,只轻哼一声,拢了拢身上的披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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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白鲸奖颁奖典礼当日——

靳若飞侧脑处的红肿已经消散,但淤血还未褪去,仔细看便能注意到他短发下的那片暗沉。侧腰的挫伤也好了大半,但表皮上的痂未脱,系皮带时勒住那处,隐约能感觉到细微的疼痛。

……他又一次穿上了邢再洺给他买的那套西装。

简洁大方、笔挺利落,外套腰部的放量略有富余,让整个上半身呈舒展的倒三角形,显得他多了一分中正之气。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靳若飞失神地笑笑,不禁想起了那时在西装店给自己递红茶热可可的邢再洺……他说,道别不会给我一个贴面吻吗?又说,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原来这些都是男朋友的待遇啊。

明明想着不能触碰,现在却又控制不住地向往,靳若飞苦笑着,连自己都唾弃自己:反反复复、犹豫不决,既放不下,又裹足不前!你怎么……偏偏是这样一副德性呢?

七点整,安固言穿着一身醒目的暗红色西装,租了一辆纯黑色的迈巴赫S450到楼下接他。靳若飞见他打扮得如此高调,忍不住问:“你这是为上台领奖做准备吗?”

“当然不是。”安固言倒是十分淡定,“我那部剧还够不上视帝,陪跑而已。既然上不了颁奖台,那就要在红毯和观众席做足文章了——穿这套衣服,好歹能挣到更多版面,对不对?”

……原来如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靳若飞掏出手机,正要翻阅白姿君和徐以陌发给自己的妆造照片。这时,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小陈按掉不断震动的手机,头疼地对安固言道:“安哥,你爸妈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

安固言的表情瞬间变得沉闷:“我叫你把他们拉黑,你怎么还留着啊?”

“哎,你可以拉黑,但我不能撒手不管哪!”小陈很是头疼:“你给他们的赡养费都是我帮忙转过去的。这部分费用是正当的,我总不好撒手不管吧?”

“又不是不让你转赡养费了!”伸手抢过他的手机,安固言板着脸飞快地操作几下,又扔了回去:“钱照样转,但电话就不用接了——很难理解吗?”

助理悻悻地没了声儿。

八点半,车辆跟着入场的车队缓缓行进,终于来到了红毯前。安固言脸上露出自如的微笑,伸手拉住靳若飞的手,轻松道:“走吧,咱们去走红毯!”

beta男生面色一僵,犹豫地低头望向两人交握的手,迟疑地“嗯”了一声。

但在车门打开,安固言跨出车辆的那瞬间,刺眼的闪光灯亮起,打在他无措的瞳孔上。靳若飞感觉心脏用力一缩,下意识将手抽了出来,僵硬地跟在安固言身后钻出去,背手立到他身旁,拘谨得宛如一名士兵。

面对着红毯两侧黑压压的人群,和不断闪烁的闪光灯,靳若飞只觉得自己比上一次走红毯还要紧张,喉头干涸地咽动两下,几乎要痉挛了起来。

这时,安固言抬手搭上他的肩膀,依旧从容而自在:“别紧张,微笑,咱们慢慢往前走……”

alpha和beta的身高相差不多,但安固言的头发蓬松卷曲,无形中增加了几厘米的高度。寸头的靳若飞被他揽在身旁,干净利落得像一把瘦长的苗刀,锋利、简洁,与他的慵懒和华丽形成鲜明对比。一时间惹得摄影师们纷纷将镜头转过去,拍摄了无数张两人的合照。

沿着红毯缓缓向前走,一路上靳若飞看到了好些前辈、以及年轻有为的晚辈。与上次启明星视频的星光大赏不同,能走上白鲸奖红毯的演员,基本上都有大热的电视剧傍身。自己一个“新人”混迹其间,倒成了名副其实的“关系户”,与大家格格不入。

靳若飞不禁窘迫地收敛了视线。

二十分钟后,百米长的红毯终于走完了,两人进入颁奖会场。安固言拉着他找到座位——两人坐在舞台正对面的区域,位置在第四排的中间,方位绝佳。安固言扭头对他笑笑,耳语道:“得奖的一般都会安排在靠走道的座位。我们这儿不方便出去,蹭镜头倒是挺占优势。”

靳若飞没来过这种场合,哪知道这些弯弯绕?他茫然地点点头,“哦……”一声,下意识望向舞台前的通道——入场的演员都要从那儿经过,再由礼仪人员引入席位,从他们的位置可以一览无余。

不一会儿,他看见了白姿君和徐以陌。这闺蜜俩今天是一起来的,一个穿着黑色流苏裙,一个穿着白色蕾丝边西服。白姿君眼尖,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们两个,忍不住开心地挥挥手。徐以陌见了靳若飞,好像有些高兴;但一瞥眼看到安固言,他立刻拉下嘴角,怀恨在心似的“哼”了一声。

安固言坐在靳若飞身旁,却是自得地笑了笑。

演员们陆续入座,慢慢填满了会场的席位,只剩下零星几个还空着。靳若飞一直注意着前面的三排席位——第二排中央靠右的位置,秦近伦的旁边,无人落座。他想,这应该是邢再洺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