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师也是法医 第2章

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都市异闻 玄学 近代现代

“接十殿阎君令,本次还阳大赛到此结束,胜者——南山鬼将,柳安木!”

“阎君仁慈,特允胜者柳安木,即刻还阳!”

擂台下安静了十几秒,随即而来狂热的尖叫声几乎要把整座擂台都掀翻。无数枯槁的鬼手争先恐后地从擂台两侧伸出,它们近乎狂热地仰望着擂台上的白衣少年,仿佛在仰望普渡众生的神祗。

“承让。”台上的白衣鬼翩翩然收了骨伞,长身玉立于擂台中央。咆哮在擂台周围的山魈也低下头颅,纷纷钻回到了骨伞之中。

随着高台上那尖细的声音落下,红色的光晕顷刻间就在少年眉心中晕开。

白衣鬼若有所感,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随即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已然变得透明的手背。不到一息的时间,他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高台之上。

崔判官倚靠在太师椅上,大红宽袍上锈金丝蟒纹。他微微眯起狭长的凤眼,抬手从袖口中召出一本薄薄的册子,自言自语:“柳安木,这名字倒是好记。”

薄册漂浮在半空之中,翻动的纸张无风自动,瞬息之间便在其中一页上停了下来。

纸册上的名字波动了一下,随即便慢慢脱离纸张,漂浮在半空中,只是这张的内容实在短的可怜,除了一个名字,就只剩下寥寥几笔被朱批划去的死因。

“哦?既无前生,也无来世。”崔判官唇角勾起,随意一挥手,飘在半空中的生死簿便自动合上:“怪哉,这小子莫不是精怪修成了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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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本台记者传回的消息,昨日我市发生一起恶性刑事案件,兹拉兹拉……碎尸被发现于沙湖区一河道内……目前受害者头颅依旧下落不明……”

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趴在办公桌上的青年眉心微微蹙起,连指甲盖都透着苍白的手指向内蜷着,似乎即将从梦中醒来。

耳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这回不止是广播断断续续的播报声,还夹杂着几声更清晰的说话声:“三哥你快别睡了,到点上工了!”

肩膀被一双有力的手抓住,先是拍了两下,紧接着又是用力的摇晃。脑海中缺氧的闷胀终于消退了不少,柳安木深呼吸了几口气,手指暗自用力,才勉强睁开眼睛。

刺眼的灯光让本就朦胧的视线更加模糊,还没等他看清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手臂就被一股力量拉住,紧接着整个人都被从座椅上拖了起来。

“早上六点半咱们才接到报警,中午就有记者把案发现场的照片发到了网上,现在‘沙湖区碎尸案’的话题都冲上同城新闻榜第一了!你说这些记者也是闲的,什么时候把他们都以妨害公务罪都抓起来,他们才能安生一点!”那个声音喋喋不休的说道:“王队一早上打了八个电话来催,赵法医现在已经到解剖室了,咱俩再不过去,一会指定要挨骂。”

——法医?解剖室?

柳安木有些艰难地呼吸了一口空气,现在离他意外身亡已经过去了两年,呼吸对于他成了一种陌生的感觉。空气中似有似无地弥漫着一种纸灰味,这是新死鬼的味道。

他不太熟练地撑起眼皮,视线里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与此同时,脑海中蹦出一个清脆的声音:

“叮——宿主您好,还阳助手已激活!本系统搭载记忆大师模块、职业辅助小助手模块、群体记忆适配性调整模块,旨在让宿主无需改变自身性格习惯,立刻享受全新人生!正在同步记忆信息,请稍后——”

一丝丝清凉的液体涌入眼眶,他眼前的视线终于清晰了起来。拉住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青年,侧脸的轮廓很硬朗,后脖颈上有一层短短的发茬。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青年有些狐疑地转过头来:“咋了三哥,你睡觉睡傻了?怎么不说话?”

柳安木与那张陌生的脸对视了片刻,还没来得及开口,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同步成功!”

下一秒,一块半透明的弹窗毫无征兆地浮现在青年头顶:

姓名:程名,职业:法医,年龄:25,性别:男,MBTI:enfp快乐修狗,热情体贴、精力充沛,与宿主关系:曾经上铺的兄弟,现在苦逼的同事。

小助手点评:兄弟啊,我的兄弟,最爱坑的就是你!

柳安木扫了一眼弹窗上的名字,又看向长得虎头虎脑的青年:“程名?法医?”

“呼——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真失忆了。”程名松了一口气,他拽着柳安木胳膊,硬是拖着他往走廊的另一头走:“尸体已经送去解剖室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去更衣室再说。”

柳安木被他拉得一个踉跄,他刚刚才重生到这具身体里,此刻正是头重脚轻,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对了,还有群里发的资料!”程名嘴里边说着,脚下的速度没有半分放慢,单手在自己肩膀上的单肩包里翻找了一阵:“我午休的时候都打印下来了,你抓紧看看吧,一会赵法医要问起来,你可别又是一问三不知。”他从包里翻出来几张卷边的打印纸,一股脑全塞进柳安木的手里。

手里的资料不算很厚,柳安木强忍着大脑的昏沉,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第一张报告。

这份资料他并不算陌生,整整五页纸都是警方现场调查的痕检报告,文字的部分并不算特别多,从第二页开始连着四五页都是现场拍摄的照片。照片里是LV的HORIZON 四轮拉杆箱,箱体打开,内布被血渍浸润,箱内则装满了发白的脏器,这种颜色显然是经过烹煮才能形成。

程名边走边啧啧了几声:“这种的拉杆箱还有两个,分别在抛尸在一个废弃化工厂和垃圾焚烧场。三个拉杆箱被送到局里的时候还是我去接的,那味道……差点给我刚吃的午饭都给熏出来。”

柳安木抓着报告的右下角,抖了几下,将报告抖到下一页。照片拍摄的环境显然有了变化,不过主体依旧是四轮拉杆箱深棕色的四轮拉杆箱,里面同样堆放着被烹煮后的肉块,下层还铺着被劈砍成小块的断骨。

柳安木合上手里的报告,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以免重生第一天就露馅丢丑:“受害人的遗体被烹煮过?”

“可能是怕血水流出来,而且现在正是夏天,如果不煮熟就抛尸,味道很快就会传出去很远。”程名挠了挠脑袋:“我觉得凶手是惯犯,搞不好在这之前已经犯了不少案子了。”

话音刚落,二人已经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铁门上挂着一个蓝底的金属牌“法医更衣室”。

程名拿起两个墙上挂着的号码牌,将其中一个递给了柳安木:“这个现场是赵法医去的,连他都没有什么发现。而且这三个案发现场都太干净了,没有指纹,没有鞋印,也没有找到凶器,你说凶手到底是怎么完成抛尸的?”

“你都不知道,那我到哪知道去?”柳安木接过号牌,太阳穴依旧在胀痛,让他不由皱起两条好看的眉毛。他揉着太阳穴,直到大脑的酸胀有所缓解,才长舒了一口气,重新开口道:“不过有一个人,他肯定知道凶手是谁。”

消杀通道的隔离门被推开,消毒间的机器嗡隆嗡隆地运作起来。

程名在原地愣了几秒,手指还握着门柄,下意识回头看向他:“谁?”

带着消毒水气味的凉风从脚边喷出,机器的轰鸣声中,那还带着几分没睡醒的沙哑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还能是谁,当然是死者了。”

第2章

10:00,解剖室内。

三箱尸块被整整齐齐摆放在解剖床前,生蛆发臭的尸肉和箱底的被凿碎的骨头被完全区分开,一些个头比较大的骨头已经被挑拣摆放在解剖台上。

穿着蓝色防护服的赵法医背对着肉山,站在三箱尸块前,隔着一次性橡胶手套,他从第一个拉杆箱内捡起一块烹熟的尸块,又用另一只手推起鼻梁上金丝边眼镜:

“凶手在分尸后对尸体进行过蒸煮,从尸块的断口来看,凶手分尸应该使用了专门的工具,软骨的分离处很清晰,有可能是使用了剔骨刀。从尸块的腐烂程度来看,尸体至少经过了三天才被发现。”

跟在赵法医身旁记录的程名连连点头,手里的签字笔唰唰唰,在笔记本上写下几行小字:“死亡至少三日以上。”

赵法医放下手里的尸块,站起身来,走到金属解剖床旁边。隔着一层橡胶手套,他捡起解剖台中段的一段骨头,骨头上有不少的裂缝,显然是在人为砍断后又一节节重新拼接起来。

“耻骨联合面较为光滑,骨盆下口狭小,髂骨翼厚实,高而直,骨盆上口呈心形,死者应该是一位50-60岁的中年男性……”

白骨在手术灯下显出一层淡淡的白光,断口处偶尔会有光线透过。随着赵法医的分析,程名手里的笔记本很快就写满了一页纸,阳光透过他背后的窗口斜照进来,照亮笔记本的黑色字迹,也同样落在另一头穿着防护服的青年肩头。

经过短暂的调整,柳安木已经接受了自己重生成为一名光荣法医的事实。此刻他单手举着相机,视线却没有和程名一样看向躺在解剖台上的破碎骨架,而是微微抬高角度,落在解剖床的正后方。

黑色的影子矗立在解剖床后半米的位置,如同一座肉山堆积在地面上,腰间盘着一圈又一圈的肉浪。肉山的顶端裂开三条肉||缝,从缝隙中生长出三个脑袋,两侧的脑袋做一喜一怒状,瞳孔小如黄豆,而中间的脑袋则垂着眼眸,面带悲悯地看着面前的尸体。

除了那三个古怪的脑袋,“肉山”蠕动如蛆虫的后背上还伸出两对手臂,这两对手臂高举过头顶,食指和无名指相捻,呈现佛手莲花状,不过这两对手臂上并没有任何皮肤,肌肉的纹理就直接暴露在空气中,在那些如同蚯蚓般向外鼓凸的血管中,还流淌着黑色的液体。

人死后灵魂会在阳间停留七日,这个阶段他们通常会保持临死前的样貌和状态。

柳安木打量着面前的肉山,疑惑地皱起眉,心说:“这东西也能算是人吗?”

只可惜赵法医既看不见“肉山”的虚影,也听不见柳安木的心声。他放下手里的骨盆,从解剖台的一侧挤了一点酒精搓揉双手。紧接着,他径直穿过“肉山”,走向解剖台的前部。

“颅骨在死后被人为击碎,颞骨岩部保存较好,呈红褐色,死因很有可能是窒息导致死亡。”当视线落在拼接完整的颅骨上时,赵法医停顿了一下,缓慢皱起眉头:“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尸骨复原的过程中找到了三块骨片,从形状和厚度可以确定这三块骨片都是完整的左眶上缘。技术科已经对三块骨片进行过化验,结果证明三块骨片均属于同一名死者。”

程名记录的笔头陡然一顿,随即震惊地抬起头:“这怎么可能?”

“理论上来说,这种情况并不存在,除非死者患有多头连体疾病,不过患有这种疾病的幼儿通常活不过一岁,即使侥幸能存活下来,也会在社会面得到广泛关注。”赵法医捡起一块骨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

“所以结合DNA比对结果来看,这里的尸骨只是一部分,而且并不是来自同一名死者,而是包含多名有直系血缘关系的死者。换一句话来说,这有可能是一起性质恶劣的灭门惨案。”

“什么?”程名吸了一口凉气,顿时瞪大眼睛:“凶手到底和死者之间有多大的仇?杀了一个不够,还要杀人全家?”

“不排除是仇杀,”赵法医说:“凶手分尸的手法并不娴熟,但尸块与骨架剥离得较为完整,可能曾经受过培训,不过应该不是职业医师。”

赵法医分析的有理有据,他背后的肉佛陀缓慢低下身体,肚子上的肉层受到挤压,几乎就要顶上赵法医的后背。那三个脑袋同时都想要往中间挤,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掉落出来,而中间那个脑袋则被挤得几乎要陷入肉海之中,而与此同时,那三张咧到耳根的嘴巴都如出一辙地扬起了嘲弄的笑容。

这副画面的冲击力非常大,不过柳安木却没有移开目光,反而侧着脖子,饶有兴致地盯着“肉佛陀”。

在他的视线中,从“肉佛陀”厚厚的脖颈侧面伸出一条箭头,上方标注着一行白色的小字:“职业辅助助手提醒您,尸体颈部没有明显勒痕,面部瘀血不明显,可能为窒息死或溺死。”视线向下偏移,“肉佛陀”的四肢上缓慢浮现出四个转动的白圈,从白圈中同样引出一条箭头:“身体各处也没有抵抗的痕迹,死者生前未与凶手发生打斗。”

肉山的身体如同蛆虫一样扭动,赘肉中挤出一张新的脸,而那张不成人形的脸就停留在赵法医侧颈边几厘米的地方,从它没有皮肤覆盖的两只佛手中冒出丝丝缕缕黑烟。而当它垂下视线看向柳安木时,六双眼睛中竟然同时露出审视的神色,仿佛高座在庙宇之上的佛陀,正在审视堂下蝼蚁的罪业。

赵法医的手里还拿着骨片,有些不舒服地活动了一下脖子,起初还没什么,但时间久了他也感觉到自己的后颈上似乎总有一股凉气,可每当他朝后看去的时候,背后又空无一人,为此他还特意换到了冷风口的背面也无济于事。

他正纳闷,背后突然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送检骨片无机质多,脆性大,并伴有骨质增生和吸收。另外,送检样本颅骨变薄,多处扁骨板障处均出现骨质增生,外板与板障界限模糊,由此可推断受害人年龄已超过50岁。”

扭头看去,双眼正好对视上那个站在解剖台后段的青年。

青年的手里正拿着一张报告纸,右上方敲有蓝章,正是受害者的送检报告:“三个骨片检测年龄都大于50岁,如果这三只骨片真的来自不同受害人,那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可能是父子,而是兄弟。DNA点位比较的结果非常相似,说明他们是同卵三胞胎,既然如此,只要我们找到其中一个人,另外几个人的身份自然也就出来了。”

“我们所能掌握的有效线索并不多,利用死者的颅骨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对死者的长相进行模拟。”赵法医用没有触碰过尸块的手背推了推眼镜:“不过死者的颅骨不完整,缺少多块重要的骨头,即使能够生成模拟三维图像,和死者真实的长相差距也不小。”

听完赵法医的分析,程名有些失望,他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尸骨,又看了看手里的写满记录的笔记本,语气有点不甘心:“难道就真没办法确定死者身份了吗?”

“巧了,”就在这时,站在他后方的柳安木略微弯起嘴角,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打了个转,又指向自己:“我这人有个特殊的能力,打小我的空间想象能力就特别好,小学的时候还拿过奖。”

程名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和柳安木当了四年上下铺的兄弟,也算穿过同一条裤子。从四年的相处来看,这人平时就总是神神叨叨,而且是神秘文化的忠实爱好者,有事没事还喜欢整点那些“不可说”的东西把玩,虽说确实误打误撞用所谓的“玄学”解决过一些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但在程名看来那些也都是运气使然。

“那您这‘超能力’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为了不让好兄弟下不来台,程名还是主动充当捧哏。

“当然有关系,”柳安木说:“说不定我仔细看看这些头骨,就能想象出死者究竟长什么样。”

青年的声音刚落下,“肉佛陀”的三个脑袋就同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球同时转动,贪婪、悲悯、轻蔑,三道目光同一时间直勾勾落在柳安木的身上,它周身的肥肉挤压着气管,使得它的口中不停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赵法医放下骨片,微皱眉头,显然是看不上这种满嘴跑火车的做派。

不过他也没打算当面拂了青年的面子,毕竟现在是个人情社会,眼前这个青年的背景他大概也知道一些,表面是个刚毕业的“菜鸟”大学生,但实则却是江海集团的小公子,也不知道脑子搭错了哪根筋,大学竟然跑去学了个法医专业,毕业后又被家里弄进了分局工作——其实说是来工作,倒不如说是来体验生活。

“既然如此,小程,你去请宋老师过来。”赵法医将手上的橡胶手套脱下来,丢到一侧的垃圾桶内,感觉有些头大。显然,他并没有把青年的话当回事,现在也不过是卖青年一个面子,免得青年下不来台。

程名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虽然他并不明白赵法医为什么会附和这个有些荒谬的办法,但还是出于对老法医的尊重,他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现在就去!”

**

十分钟后,身穿蓝色警服的宋航就坐在了柳安木的对面。这位年轻的画像师面前支着一面花架,镜片后的眼睛像是琥珀一样干净透明,让人很容易联想到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

透过镜片,宋航平静地看向面前的青年。

比起严肃沉稳的法医,青年更像是正在演什么刑侦局的小明星,这个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他出众的外貌,更是因为他周身肆意洒脱的气质,与法医这个严肃的职业本身就显得格格不入。

宋航从笔盒里捡起一根铅笔,并不是他平日里用惯的那只,而是随意地拿起一只。这只笔头很尖,明显是从来没有被使用过。从这些细节都能够看出,他并不相信青年能只凭借这些破碎的颅骨,就能在脑中想象出死者的容貌。

“请你尽可能清楚地向我描述死者的长相,比如鼻梁挺或塌,嘴唇偏厚或者偏薄,在画像的过程中我也会询问一些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告诉我就好。”

青年姿态随意地靠在解剖台边,并不在意对面的敷衍:“规矩我都知道,直接开始吧。”

“那就请你先描述一下死者的大概长相,不需要很多细节,只用形容个大概就好。”

“方脸,眉弓向下,颧骨很高,大鼻子,法令纹很重,嘴唇很厚,而且嘴角还向两边耷拉。”

宋航手中的笔尖落在画板上,有些意外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青年。人的五官和脸型都是相互联系的,对于不同的脸型,嘴巴还有眼睛的形状、包括鼻梁都会有相对应的走势。

如果青年只是在胡说八道,那五官和脸型,乃至不同五官之间都绝对不可能相匹配。但青年所描述的这些特征之间并没有冲突,甚至通过青年的描述,他的脑海里已经大概勾勒出了一张面孔。

握着画笔的手指微微收紧,宋航坐直了身体,他放下手里的铅笔,重新在笔盒中捡起一只:“死者的眼睛是什么形状?你可以找个形容,比如像是三角形,或者像是柳叶,再比如像是一个圆。”

赵法医抬起头,视线落在那个站在解剖台边的青年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思索的味道。

柳安木虽然是站在解剖台的旁边,但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目光其实并没有落在尸体拼接后的颅骨上,而是掠过解剖台,看向了解剖台的另一边。他把目光放在面前的“肉佛陀”身上,仔细观察:“眼大而圆,黑瞳仁德面积比较大,多眼皮,鱼尾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