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瓜不亮西瓜亮
“在鬼蜮中出手的代价可不小,我自然要从你身上讨回来。”
他从前也身居高位,身边的女人从来都是温柔如水。可偏偏自从见过这个人,他的目光就不断被眼前的青年吸引。脑海中浮现出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人的画面,那时小孩正骑在他大哥的肩膀上,手里挥舞着他师父最宝贝的铜钱剑,眉眼灵动神气,活脱脱是个混世小霸王。
掐住脖颈的力量稍稍松懈了一点,柳安木立刻抓住机会,手肘用力向后一捣,顿时挣脱束缚。
向后退至电梯口,柳安木摸了摸还在隐隐刺痛的脖子,吐出一口气,冷笑道:“发|情就去找棵树,还解决不了那就割|以永治!如果你自己下不去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老子也可以勉为其难,亲自帮你操刀。”
“我本就是鬼身,哪怕是被碎尸万断,都能再长回来。”姬玚整个人陷在一片黑色的雾气中,他转了一下手腕上的绿水鬼,视线落在青年指缝里的铜板上:“如果刚才的事让你感到不舒服,那我道歉,是我太过心急了。”
柳安木抬起手,弹了一下指缝里的铜板。他的视线落在了几步远的那道虚影上,下落的铜板在半空翻了个面,随即稳稳落在那曲起的指节上。
“晚了。”柳安木叩住铜板,朝他竖起中指:“能威胁小爷的人还没出生呢!”
话音刚落,周围浓重的鬼气便迅速被吸入铜板中间的方孔中。姬玚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铜板上,铜板表面散发着一层淡淡的金光,那是哪怕他也无法违抗的契约之力。
“柳三,”姬玚与他目光对视,突然道:“这下面至少有二十米,没有我的力量,你根本下不去。”
姬玚的声音放缓,他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从指尖的位置开始慢慢变成一团黑雾,“我不会碰你,就像以前一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漆黑的瞳孔就猛然收缩成一点。
下一秒,青年张开双臂,在他面前向后倒了下去。
……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响起,头顶的亮光在短短几秒内就缩小成一个光点。
青年的发丝纷扬,手臂和肩背上的肌肉本能地绷紧,双脚并拢,身上的白裙宛如半空中的盛开的栀子花。下坠的感觉就好像一步踩空,身边所有东西都在倒退,原来失重感出现的同时也会伴随着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不过他心中不仅没有害怕,嘴角还轻微上扬。耳边比风声更快的,是从身边扎向地底的枝条。
这些足够手腕粗细的枝条进入竖井后,只用了不到半秒,就在竖井内生长出茂密的枝干。熟悉的柏木香气出现在鼻尖,接着立刻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不断下坠的感觉终于消失。
周围的白色萤球纷纷靠过来,它们漂浮在半空中,穿梭在针叶之间,就像是游动在大海深处的白伞水母。
看着近在咫尺的白色萤球,柳安木忍不住伸手碰了碰最近的一只白色萤球,随口说道:
“你的速度比我想象中还慢。”
手心中灵魂的触感很柔软,也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冰冷,而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温度,像是把手浸泡在温水中。
拥抱着他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一些,半晌,温热的呼吸轻轻落在耳后:“弟子学艺不精,让师尊失望了。”
周围的枝干上盛开着粉色的花苞,在向下的冲击力下,花苞脱离枝条,扬起飘扬在半空中。后背紧贴着的胸膛传来一下又一下、结实有力的心跳,紧接着,温柔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却带着嗜血的杀意:
“要是师尊不喜欢,我替您杀了便是。”
柳安木眨了下眼睛,嘴角微微扬起,问:“杀谁?”
骨节明显的手指穿进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后背的怀抱又紧了几分,仿佛缠住猎物的蟒蛇,炙热的气息不断喷洒在耳根下,声音有些低沉的沙哑:“师尊想让我杀谁?如果让弟子来选,我定要让那痨鬼碎尸万断、魂飞魄散。”
柳安木想都没想,就懒洋洋地拒绝:“他不行。”
耳根后的气息一顿,随即变得急促而滚烫:“为什么就他不行?”
身后的气息似乎特别的烦躁,离开青年耳根后方,随即又焦躁地喷在青年后颈上还未消退的的咬痕上,一股股酥麻的感觉像是无数小虫子顺着神经钻入大脑。
“出来做生意,信誉最重要,传出去我还怎么做生意?”柳安木被后颈上的酥麻激得浑身一抖,条件反射般偏过头:“何况它曾与我结契,除非我身死,它现在是跳出六界,不死不灭的状态。”
竖井内安静了一瞬,浓烈而危险的妖气充斥在整个竖井内,就连刚才还漂浮在半空中的白色萤球都纷纷缩到了竖井的角落中,生怕被这滔天的妖气所误伤。
半晌,背后那妖低沉的嗓音才再次响起:“它的愿望的是什么?”
他蛰伏在人间数千年,手上掌握着无数普通人无法的资源和力量,哪怕只是从指缝里漏下的那么一点资源,都足以让一个普通人跻身进入名流社会。如果只需用一点微不足道的资源,就能送走那个碍眼的痨鬼,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哦,他曾有一死敌名为姬奭,又作邵公,曾辅佐周武王。此人杀他父兄,与他有血海深仇。”
柳安木慢悠悠地说道:“所以他的愿望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助他找到姬奭的转世报仇。姬奭死前曾立过誓,生生世世守护周天子,所以他只能转世投胎到自己的后人身上,只有先找到姬奭的后人,才有可能找到姬奭的转世”
“不过周朝距今已经三千多年,姬奭恐怕也已经轮回转世了几百年,没准他的血脉早就死绝在了某朝某代。老头应下这笔买卖,无非就是想骗个免费劳动力而已。”
第85章
井底七横八竖的堆放着数十具尸体, 三面的墙壁上还有被火烧灼过的痕迹。树根从交叠的尸体后背上长出来,流出黏稠汁液的脂肪成了最好的肥料,迅速生长起来的树根顷刻间就将尸块隔绝开来。
金属电梯门早就在刚才的爆炸中被掀出数米, 扭曲变形地砸在离电梯井几米外的地上,表面还冒着一层白色的烟气。
满殿的红烛如同红色的海潮一样,层层叠叠, 铺满了整个殿堂。四周的墙壁上凿开了不少孔洞,每个洞内都摆放着一尊金身佛像, 晦暗的烛光落在小洞佛像上,在佛像的身后拖出长长的黑影。
昏暗的光线中,一道白色的身影慢悠悠从电梯门内走出来。白色的长裙包裹着青年略显的单薄的身体, 裙摆染上了几分黑色的炭灰, 远看却像是一副摇曳的山水画。
柳安木的视线先是落在大殿中央那二丈高的“佛像”, 随即又低头看向那个蜷缩在殿前血池中的女人。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皮肤雪白, 如瀑的黑发披在腰间。女人身上的装束很繁复,白色的长裙上方绣着金线,在烛光下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她素藕般的手臂上挂满了叮铛金饰,就连锁在手腕和脚踝上的铐链都是纯金打造的。
听见脚步声,蜷缩在地上的女人动了一下。她伸出手在地上摸索了几下,手指在血池中划出道道血痕。随即她缓缓抬起头, 露出一张漂亮却惊悚的美丽脸庞。
美丽是因为女人的皮肤就像是上好的瓷器一般光滑白皙,鼻梁很高,精巧的嘴巴像是樱桃。
惊悚则是因为女人的两只眼眶内并不是眼球,而是两块菱形的紫水晶。被挖眼的伤口愈合又被石头边缘割开,那新长出来的皮肤上, 残留着数不清的狰狞恐怖伤口。
女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在烛光的照射下,柳安木才看清那腥红的嘴巴里并没有舌头,取而代之的是贯穿她整个口腔的数根细钉。
这个“可怕”的女人四肢都被金链拴住,链条的另一端则系在血池之上的四个立石神龛上。每座神龛的左右两边各有一段刻联,上联为:“神通天地,神来神往光舜日”,下联为:“龛供圣贤,龛中龛外尽尧风”
柳安木走到血池边上,池底的玉石常年浸泡着血液,已经呈现出古怪的红褐色。池底的女人仰着头,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装点着紫水晶的眼眶中反射着烛光。片刻后,女人双手缓缓移动到胸前,朝着池边的方向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
柳安木低头和女人对视,心中一个猜想逐渐变得清晰。
于是他在血池边蹲下身,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血池中的女人听清:“李妍?”
趴在血池女人在听见这个名字的一瞬间,浑身上下都猛地颤抖了起来,拴在她手腕和脚踝上的锁链被拽起,铁链瞬间被拉直,又随着女人虚弱倒地,和玉石相撞,发出叮铛的响声。
她失去舌头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嘶鸣,却碍于脸上贯穿口腔的细钉,无法将嘴巴张得太大。柳安木若有所思地抬头看向大殿中央的佛像,自言自语道:“原来刘海平把你弄到了这里,也难怪警察一直找不到。”
大殿上的佛像和庙宇中的神像完全不同,整座神像一共有六个脑袋,像是六个奶||头一样遍布在神像的胸口。神像整个身体由扭曲而畸形的肉山所组成,在肉山鼓起毒腺的后背上还背着一具巨大的身躯,这具身躯就像是一个被扒了皮的人,血淋淋的挂在肉山的脖颈上。
听见那个她在心里诅咒过上万次的名字,女人美丽的面庞顿时扭曲了起来,脸上闪过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断的怨毒。她拼尽全身的力量,用手指沾取血池中的腥红的血水,背过身,用颤抖的手指,一笔一划地在血池上写下两个字。
“救我。”
柳安木对眼前的女人并没有多少怜悯,虽然这个女人是被刘海平骗到这里,遭受了非人的折磨,但从警方现在的调查来看,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妍,山东人,出生在一个农村家庭,从大学起就一直游走在不同男人的的身边,利用自己的身体交换富足奢侈的生活,甚至为了嫁给刘海平,多次编造谎言,利用舆论逼死了刘海平白手起家时的发妻。
“因果轮回,善恶有报。”柳安木站起身,却根本没有要伸出援手的意思:“原本被献给‘佛陀’的,应该是刘海平那位糟糠之妻,可你却偏偏为了嫁给刘海平当‘富太太’,活活将他的原配给逼死。如今沦落到这种地步,一切全是你自作自受。”
血池中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干裂的嘴唇不断颤抖,漂亮的面孔不断扭曲,最终只剩下恐惧。
青年看着血池中怔愣的女人,笑了起来:“既然是你自己选的路,那就该好好享受才是。”
女人拽着手腕上的金链,拼命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去,膝盖被夹杂在玉石中的刀片划得鲜血淋漓,可她就像是没有痛觉,只是拼命伸出手,喉咙发出恳求的呜咽,就像是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逐渐远去的脚步,女人最终只能失力而颓然地倒在地上。
空洞洞的眼眶中粘着两颗鹅卵石大小的紫水晶,水晶锋利的边缘将她的眼眶扎得鲜血淋漓,愈合的伤疤一次次被割开由愈合,最终形成了这些狰狞可怕的疤痕。
**
柳安木站在二丈高的“肉山”前,“肉山”矗立在原地,表面贴着金箔,就好像一尊真正的佛像。只是这佛像的样子实在有些诡异,夹在肉褶中的六个脑袋罗刹头神态各异,不过无一例外,所有血红的眼睛此刻都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青年。
柳安木盯着面前的“佛像”看了一会,嘴角嘲弄地弯了弯:“你还真成神了啊?”
大殿上的佛陀没有说话,十二只眼睛同时向下,直勾勾盯着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寻常人的眼睛看不见,但柳安木却能清楚的看见,佛像的周身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金光,虽然这金光很斑驳,甚至还没有那些黑色的阴气重,但这“金环”是真真切切存在。
柳安木解下身后背的布条,在佛像面前蹲下,将手里的布条打开:“真是讽刺,平生积德行善之人至死也无法修成真佛,只能不断在轮回中修行,偏偏是你们这些肆意屠戮生灵的歪门邪道,却通过不断掠夺他人的因果,脱胎换骨,轻而易举地便修成了真神。”
大殿上静悄悄的,除了血池中女人喉咙里的哀吼,就只剩满殿红烛噼里啪啦的闷响。寂静中突然传出一阵锁链拖动的声音,紧接着从背后的方向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
原本趴在血池底部的女人突然像是被注入了一股莫名的力量,她猛然向后仰起头,嘴巴大大张开,晶莹的唾液顺着嘴角流淌出来,后背也在剧烈颤抖。与此同时,血池上的四个神龛突然打开,从神龛黑漆漆的内部伸出四根黏稠的紫色触手,这四根触手如同灵活的毒蛇,蠕动游走在女人的身边。
“噗嗤——”四根触手同时从女人张大的嘴巴里,钻入女人的喉咙。女人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地面上凿开的血槽中不断由鲜红的鲜血顺着血槽流向大殿之上的佛像。
血槽中的鲜血和血池里的颜色完全不同,更鲜艳、更明亮,就像是经过了某种净化。
柳安木解开破棉布两边的细条,很快破棉布中包裹的东西就彻底显现出来——那是两把弯刀,一大一小,刀鞘上的纹路复杂古朴,透着一股神秘的味道。
他伸出手,一点点将插在刀鞘中的弯刀拔出来。与此同时,他的身后缓缓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白色虚影,这个影子几乎和佛像一样高,雪白的道袍迎风飞扬,手中长剑散发着刺骨寒意。
被抽出刀鞘的刀刃表面并不平整,反而像是正在结痂的伤口,靠近刀柄的刀背上还布满了一层细密的白色绒毛,像是长了霉的豆腐块。
柳安木指腹怀念地拂过刀背,那些生长在刀背上的白毛立刻顺着他修长的手指,爬上了他手背,就像两位挚友紧紧握着一起的手。
“能死在这把刀手下,你也算死得其所了。”柳安木轻声说道。
被白毛爬过的地方很快就传来细密的刺痛,就像有什么东西顺着皮肤上的毛孔钻进血管,很快,白毛的表面就散发出一层淡淡的血色,这些血色缓慢向下蔓延,短短几秒就把所有白毛都染成了血红。
与此同时,刀背上的白毛也变得更光泽,整把刀就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刀刃发出“嗡”的阵响。
大殿上的十二只血目死死盯住他的手中的两把刀,不详的嗜血之气从这两把其貌不扬的弯刀上散发出来。传说以前湘人巫师手里有两把刀,一把是大金刀,一把是小金刀,其中大金刀用来杀魔斩邪,小金刀则用来驱赶,上面挂满铜环,铜环撞击而响的时候,邪祟就会闻风而逃。
第86章
“嘭!”滚滚黑烟从佛像内涌出, 阴气四起,大殿内的烛火瞬间熄灭了半数。
大佛耸立于大殿上,背后伸展开数条莲花般的石触手, 浑身的金箔和金饰忽明忽暗,流转着暗金色的光芒。随着殿下的烛火晃动,光影落在不同的佛头上, 竟然映出完全不同的神态,有的犹如菩萨低眉, 有的又仿佛金刚怒目。大佛身躯魁梧有力,肚皮向外鼓出数尺,仔细看就会发现, 大佛的肚脐内其实还蜷缩着一尊婴儿石像, 婴儿侧躺在一座莲花台上, 双眼雕琢得十分仔细, 像是襁褓中的孩童正在酣睡。
柳安木握着大金刀的手横在胸前, 感受到从四面八方的石窟中投来密密麻麻的视线。白色的绒毛已经完全被染成血色,使得整把大金刀都沾上了几分不详的味道。
他仰头看向那两丈高的佛陀,背后的白色道人提起手中长剑,道袍如同流云般纷扬起。半晌,他轻弯起嘴角,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李兄,昔日你用这两把刀斩奸除恶, 如今你不在了,此等小事就由小弟代劳吧。”
他话音刚落,阴风四起,殿内的烛光猛然一闪,六个佛头同时向下垂首。
大佛后背的石触手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密密麻麻的触手飞快地摆动,顷刻间就逼近到眼前。大佛上的六个脑袋同时向右一偏,传来一声很沉闷的咯噔声。
柳安木握紧大金刀,右脚向后一蹬,整个人便腾空跃起。手里的大金刀迅速覆盖起一层血色,随着他用力一挥,重重劈砍在蜂拥而来的石触手上,这些坚硬无比的石触手顿时像是被菜刀劈开的豆腐,被劈砍成了数段,断口处汩汩喷涌出腥臭的鲜血。
漫天腥风血雨中,那道白色的虚影速度更快,如同一道闪电穿梭在密密麻麻的石触手间,手里泛着银光的长剑顷刻之间便已经逼近大佛的面前。白衣道人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就好像手里握得不是杀人的剑,而是即将落向棋盘的棋子。
“嘭!”长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银白残影,随着这道残影向下劈砍而下,大佛左下方的一颗脑袋应声被砍断落下。
这一下仿佛激怒了殿上的大佛,剩下的五个佛头都收起了慈悲相,金球打造的眼珠向外鼓凸,化作金刚怒目,对那持剑而立的虚影怒目而视。虚影抬起手中的长剑,将剑身上沾染的血渍在道袍上擦干。
被斩断的佛头噙着一抹悲悯的微笑,从半空中滚落,伴随着的断裂声,砸落在地的佛头从肉髻处开始裂开,很快裂缝就遍布了整个佛面,随即从裂口中爬出数不清的黑色甲虫。
就在佛头的慈悲相裂成两半的同时,大殿四周密密麻麻的佛窟中的佛像突然在同一时间转过身,面朝着大佛的方向,同时发出频率极高的诵经声:“奄南無那啰谨墀,摩诃菩提萨埵,那摩婆萨多……”
扬起的长剑在这一刻停了下来,就连血雨之中握着大金刀的青年也不由停下动作。他皱起眉毛,仰头看向面前的大佛,血水顺着他的额头缓慢滑下,落入他腥红的眼底。
在他的心底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这个声音就像是一道无法更改的指令,不断在他的脑海里重复,正在试图改变他内心深处的东西。
念经的声音越来越快,与从同时,他的心底里突然升起一股陌生的恐惧。绝望和无助如同蛛丝般将他缠绕,只有当他抬起头,仰视面前的大佛时,佛光普照之下,才能将他心中的阴霾与恐惧驱散些许。他仰望着面前“慈悲”的大佛,不受控制地抬起腿,松开了手里的大金刀,一步步朝着大佛的方向走去。
大金刀被松开后,表面的血毛迅速褪去,随即“当啷”一声重重落在地上。
上一篇:生了影帝的仔之后被他封杀了
下一篇:他在烈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