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烈日下 第86章

作者:姑苏赋 标签: 强强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成长 正剧 近代现代

“还介绍了你的名字,和你帮我做的那些事情。”

“然后呢?”

“然后……然后没有了。”边羽的声音像落下的雪花那样轻,“我妈妈说,以后有机会,她会想见见你……明年的春天,我会来接她回去和我一起生活。”

“好啊。”召觅听着他柔缓的声音,心像被一只柔软的手包裹住。他用着爱护瓷器一般的,极尽温和的语气,“明年,我和你一起去接她回家。”

第97章

车停在明斯克林边小路, 四下无声,雪压断了一根小树杈,掉在挡风玻璃前。

这点声响影响不到贴了防窥膜的车内的人。

车厢内, 空间逼仄,滚烫的气息浓烈地交错在一起。

边羽坐的副驾驶椅背被调到最低,几近平躺。

尧争的身躯压在他身上,从他耳廓逐一往脖颈下方吻下去。

边羽的挣扎完全无效,声音压得小小的:“这里是户外!而且你不怕待会儿被他们的军队……”

“这里是安全地点,没人看得到。”

边羽偏过头,指尖抓着膝盖。

尧争扣着他的下巴, 将他的头转过来,吻住他的唇。尧争不急着激烈地吻他。他咬住边羽的下唇,轻拉, 舌尖探入,试图一点点把边羽从壳里逼出来。他一边吻着, 一边手扣着边羽后颈, 拇指缓慢摩挲他的耳后,力道掌握得刚好。

车厢内很快只有唇舌交缠时细微的水声和彼此急促的呼吸,边羽连抵抗的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只是手撑着椅边, 指尖情不自禁地颤抖。他没推开尧争, 但也没回应太多,更多是承受。

逐渐,边羽的眼角滚起一圈红,呼吸越来越乱,脖颈微微后仰,像要躲。

尧争没给他退路, 吻越发深,将他压得死死的,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掉。

吻了很久,尧争才慢慢放开他,两个人的唇之间拉开一条丝。

“怎么还是这么不会亲?”他额头抵着边羽的额头,眼神侵略性极强地盯着边羽被亲得有点迷乱却又强作镇定的、傲然的脸。

“我不喜欢接吻……”边羽的声音跟这个吻一样,黏糊糊的。

尧争的手不规矩地往下摸:“下次能让你的身体和嘴统一口径吗?”

边羽红着的眼眶瞪着他,微红的唇瓣张着,气息未稳。

虽然神态是气的,但尧争看得出来,边羽没彻底从那个吻里出来。

尧争伸手,把车内暖气关了,车厢里温度降了些许。但尧争的温度还没降下来,他转过脸看边羽,低声道:“我要再吻你一次。”

语气平静,像陈述,又像提前征询。

边羽没拒绝的机会,尧争便俯身,再次吻住他。

车窗蒙起一层雾。

唇齿之间全是风暴的声息,无法克制的失控。

直到吻完,尧争才捧住边羽的脸,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吻。

把椅背调直回来,边羽头靠着窗,喘着气,跟尧争是一句话都不想说。

尧争倒是瞧着心情颇愉悦,轻声安慰他,以后适应了就好。

哄了边羽好一会儿,看边羽逐渐平静了,尧争打开车内收音机频道缓和燥热的氛围。如果让这氛围这么滚烫下去,尧争怕再干出些出格事情来。

收音机里传来一段断续的俄文广播。

尧争拧低音量:“在说什么?”

边羽虽然依然不想理尧争,但似乎听到几个关键字眼。他让自己稍微冷静了一下,听了一会儿,翻译道:“大概是说,他们军队的演习要在今天下午。别的听不懂。”

虽说回应了尧争的话,但他态度仍是对尧争爱答不理的。

“哦。”尧争摸他脑袋,顺他的毛,“时间还早,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边羽看了一眼时间,快下午三点:“几点去机场?”

“晚上会有人来接我们。”尧争说,“如果你没别的想法,那就跟我去个地方。”

边羽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车子穿过树林小路,轧过层层的雪,辗转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

尧争停下车。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

茫茫一片开阔的雪地,不远处,坐立一架小飞机,飞机表面有自己国家的国旗标志。

望着那辆小飞机,边羽略出神。他不禁想到过往驾驶塞斯纳飞机的记忆。

这架飞机的机型,与他驾驶过的塞斯纳是一致的。他甚至还能记得怎么开。

只是现在……

“军队把一部分道路封锁了,所有车都通行不了。”尧争手插在风衣口袋里,说得漫不经心,“这辆小飞机是领事馆安排借的,报备过,可以当出行工具。”

边羽望了一眼四周,空无人烟:“那飞行员呢?”

尧争笑了笑,像是早知他会问:“他不敢来了。他住戈梅利,今天边境红色警报,他连家门都不敢出。”

边羽顿了顿:“那这飞机,不是白借了?”

“——不白借。”尧争忽然看着他,语气转轻,“你来开。”

边羽转头看向尧争,神色怔住,转瞬,浮现出一丝错愕。

“你当我的私人机长。虽然你没通过飞行报备,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就算被发现了,我也有办法摆平——他们这里,拿钱就可以搞定了。”

边羽眼睫颤了下:“你在说什么……我都多久没走进过驾驶舱了。”

“但你记得怎么飞。”尧争走近了他些,低头说,“从斯卢茨克起飞,到霍季河下方林地,最多四十分钟。我相信你。”

愣过好一会儿,边羽垂下眼皮,嘴角微动。

他知道自己该拒绝的,因为这是一个疯狂的决策,一切都在不合规之外。

可是……

“路面不能通行。他们晚上会到那个坐标点接我们。我们不飞过去的话,就没法回去了。”尧争将手轻放在他的肩上,“辛苦你了。”

边羽凝望那架飞机,终究没说出什么,只听见风从耳边滑过去。

机舱内光线温和,仪表灯一盏盏亮起。

边羽坐在主驾驶位,熟练地调整操纵杆、检查仪表读数,口中轻声复诵:“油门稳定,副翼锁定……航向校准完成。”

尧争坐在副驾驶座上,安静地看着他的每一步操作。

起飞前,边羽抱有顾虑地看向尧争:“我很多年没操作过了,而且,我在国内的基因检测报告还没出来。你不怕我真有色盲吗?”

“最坏的结局,无非是一起死。你会因为这个害怕吗?”尧争问。

边羽当然不怕。

他曾以为自己能坦然接受命运,对飞行已没有任何的执念。

但是再次坐在这个座位上,将手放在操纵杆上。

边羽迟缓地有些激动,有些钝痛。

他这瞬间极端地想着,如果能让他再驾驶一次飞机,他想他死也愿意。

尧争从边羽的表情上读到他的答案。

“死亡,我从来不怕。”透过挡风玻璃,尧争望着前方与雪地连在一起的,白白的天,“我唯一害怕的是,如果真的一起死了,你会上天堂,我会下地狱。”他停顿了下,声音转轻,“那就见不到你了。”

雪点儿静静落在挡风玻璃上,融化成水,往下淌。

边羽抿了抿唇,双手放上操纵杆,轻声回应:“扣好安全带。”

飞机缓缓上升。

边羽看见眼前的水平线慢慢往下掉。而天,却在一点一点的,与自己拉近。

时隔七年多,边羽又看见了那样的天——不再是黑白的雪日,是纯白的天。彻底的白,轻盈、温柔,不带死亡的冷意。

他在飞。

真正意义上的再次飞翔。

他感觉风从胸腔穿过,不疾不徐,像一样久违的东西,在体内被唤醒。

飞机在霍季河南岸的小块空地上缓缓降落。这里位于演习区之外,早已被设定为安全坐标。同时尧争也找关系塞了钱,那些人就算发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四周空无一人,地面偶有未被冻死的草尖摇曳,天光半暖。

边羽从飞机上下来后,心脏迟来地快速跳动。

边羽凝望自己的双手,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又成功飞了一次。

嘴角微扬起了自己一个也察觉不到的笑意,边羽将双手捂在自己脸上。

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在看清他们所在的地方。

其实刚才在降落的时候,边羽大概就看清这地方的布局了。

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冰冻起来的小河,河旁有片光秃秃的小树林。

西南方向有棵枝头还挂着零星枯叶的枫树,枫树后面有一座大门紧闭的白色建筑物,建筑物旁伫立一尊爱神雕塑。

“在这里等他们?”

“等会儿有地方坐着等,现在先散散心。”尧争拉起边羽的手,向爱神雕塑的方向走去。

“听过普绪克和厄洛斯的故事吗?”雪地很滑,尧争把边羽的手拉得很紧。

“听过。”边羽稳稳踩着雪地,“在我看的读物里,厄洛斯被翻译为丘比特。”

“你看的版本和我的不同。”

“我看的版本是,维纳斯派厄洛斯去让普绪克爱上一个丑陋的人,但厄洛斯却对普绪克一见钟情。他把她带到宫殿相伴,却禁止她看见自己的脸。后来,普绪克因疑惑照亮了他的脸,触怒了天神,两人被迫分离。”边羽的声音静静落在雪地上,“普绪克经历一系列地狱般的试炼,最终用真诚的爱打动众神。宙斯赐她神性,使她与厄洛斯团聚,永远不分离。”

“所以,你看的版本,是讲爱可以让人拥有神性?”尧争问。

“也许是吧。”边羽说,“‘神仙眷侣’这个词,是自古以来对一对爱人最高的称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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