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关系 第56章

作者:终晚夏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校园 轻松 救赎 近代现代

方远默钻进被窝,后怕又庆幸,还好只带了九片草莓味。

否则,入睡时间绝不是凌晨三点。

方远默挣扎着起床,腿有点酸,下床稍微费力。他在卧室里扫了一圈,拿了件唯一能穿的衬衫套上。

方远默在厨房寻到了人,陈近洲正把煎好的鸡蛋移到盘子里。

转身就看到只穿他衬衫的人,两条腿明晃晃露着,内侧脚踝各有一枚牙印。

昨晚,这两条腿,大部分时间挂他肩膀,还有小部分,被他按在落地窗。

“裤子。”方远默拽直衬衫边缘,“能不能借我一条?”

陈近洲关火,拿裤子给他:“内裤夹在里面。”

“……”

都努力挡了,怎么还能发现。

方远默红着脸翻开,是新的,水洗过,款式和码数与他的喜好相仿。他穿过来的那条,被陈近洲弄得好脏。

方远默躲回卧室穿衣服,陈近洲的声音在厨房。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方远默三两下换上,卷了卷裤边,走出来:“没有。”

陈近洲垂眸:“嘴唇,还肿着。”

方远默抿住:“……哦。”

还不都怪你!

整晚像吸盘似的。

“疼吗?”

方远默耳朵发烧:“不疼。”

“知道我说的哪吗?就答。”

方远默才不想管具体是哪:“反正就是不疼。”

陈近洲指尖蹭他喉咙:“这里也不疼?”

方远默咽了咽,这里应该不用瞒:“有点,好像上火了。”

“别什么事都往上火靠。”陈近洲递水给他,“不就是叫.床。”

方远默:“……”

有必要这么直接吗!

“你挺会喘的。”

“别说了!”

“我很喜欢。”

“你喜欢关我什么事。”方远默他拉椅子坐下:“我饿了,想吃……嘶。”

方远默刚挨着椅子,立即弹起。

实木座椅。

太硬了。

“不要逞强,前三天注意点。”陈近洲拿来软垫子放上去:“坐吧。”

方远默:“……”

他好烦人。

无敌烦人!

早餐端上桌,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昨晚很累,方远默连吃了四个三明治,才有饱腹的感觉。

从方远默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三角钢琴,压着地毯,摆在窗边。

陈近洲摇晃牛奶杯:“再来一块吗?”

“谢谢。”方远默收回视线,又去看,“不用了。”

陈近洲随意的口气:“上次没试试?”

方远默捏着三明治,视线转回来:“什么?”

“从坐在这里,你眼睛就没从那移开。”

“不能随便乱动东西。”方远默舔掉唇边的三文鱼酱,“再说了,那架钢琴很贵。”

“看来你很了解?”

“我家以前也有一台。”

有家的八岁前,方远默每天都和妈妈练琴,最喜欢四手联弹。

只可惜,叔叔和婶婶卖那套房子时,连钢琴一起处理掉了。

陈近洲:“吃完了?”

方远默咽下最后一口:“嗯。”

“洗手。”陈近洲起身,“跟我来。”

陈近洲掀开琴盖,问他:“最喜欢的曲子?”

“瞬间的永恒。”

陈近洲双手放在琴键上。

悠扬琴声幻视曾经,妈妈每晚都弹这首曲子哄他入睡。

现在不该想这些,方远默收回思绪,目光放陈近洲身上。

男人的袖口挽在手肘,微微低头,碎发垂落,遮住冷淡疏离的眉眼,柔软又温柔。

球场上,他是不惧困难的队长;打拳时,他是充满野性的胜利者;此时此刻,他是住在城堡里的王子。穿洁白西装,英俊的模样,会成为统治一切的王。

曲声结束,方远默的心还飘在王子和乐曲身上。

他被王子勾住腰,拉到座位上。

“来一首?”

方远默双手压着椅子:“我、不太会了。”

陈近洲像没听到他的话,转而问:“激流开头是什么调来着?”

“激流”是肖邦练习曲中的OP.10 NO.4,是钢琴考试中,最难却最多人考的曲目之一。

方远默不假思索:“升C小调。”

陈近洲尝试了几个音:“这样?”

“你把降D当升C了。”

陈近洲又尝试:“这样?”

“手肘架太高了。”方远默皱眉,“升C小调的下行音阶需要手臂自然下沉,不能端着肩膀。”

陈近洲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眼睛:“不是不会吗?”

“…………”

嘴快了。

方远默:“我就记得这点。”

“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正好一起回忆。”陈近洲双手轻点黑白键,等待他的行动。

方远默捏疼指尖,也放了上去。

这首曲子,包含很多高难度技巧,有跑动时,突出下方的四分音旋律线,有气小节后,变为突出上方的四分音,也有S指连奏重音等等。

音符在房间跳动起来,熟悉的触感能追回美好记忆,它们不只是冰凉的黑白键,它们能表达任何一种色彩。

高难度考级曲目变成四手连弹,方远默异常兴奋,呼吸加快,他向左转头,连上了正在看他的眼睛。

王子的手会弹钢琴,眼睛和嘴角还能给他好心情。

一曲结束,愉悦延续下来。方远默从头到脚都在亢奋,已经很久没人陪他弹琴了。

但他后知后觉,有点小生气:“又骗人,你根本就会弹。”

还故意装不会,犯低级错误。

陈近洲:“你不也骗我了。”

“我没有系统学过。”

“又是自学的?”

“也没那么厉害。”方远默说,“和钢琴店老板学的。”

小学时,回家的必经路上有家琴行。每天下午的空闲时间,老板很喜欢坐窗边弹琴。

那位阿姨穿紫色碎花连衣裙,留乌黑长发,温柔得像妈妈一样。

方远默扒在那偷看了一周,被漂亮阿姨请进来。从那天起,他每天放学去那里弹琴,直到小学毕业,阿姨全家移民。

他永远感激阿姨教琴的那几年,才让他拥有了更靠近妈妈的机会。

陈近洲刻意地叹了口气:“看来我的确没这方面天赋。”

“为什么这么说?”

“我曾为了这首曲子,付出惨痛代价。”

方远默:“怎么了?”

“当年我弹不好激流,手心差点被抽烂。”

“抽?”

“是啊,一米长的藤条,抽断了三根。”陈近洲指着掌心,“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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