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佩奇
何其不公。
虽然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甚至根本没有抱怨的资格。
云汀果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同江南峤对视,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问:“想听真话,还是玩笑话?”
真话想必并不会好听,那么过后再用玩笑话来麻痹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不如都说说?”江南峤答道。
“真话呢,”云汀说,“之前已经说过了。”
江南峤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前些天那个事后的清晨,云汀说,他只是看好江南峤的才华,不想他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
早知道是这样了。
反正哪怕他再追问,云汀也舍不得多说一句。
“那玩笑话呢?”江南峤问。
云汀望着他,笑了:“既然都是‘全网唯一指定老公’了,那就争点气,别辜负我望夫成龙的一番心意,嗯?”
他这话说得轻轻松松,尾音好似带着若有还无的钩子,这钩子软得很,半点都不锋锐,却是一把偷心的利器。
江南峤少不更事,就连魂魄也一同被勾了去。
他再顾不得别的,径直扳住云汀的下巴,吻住了他。
云汀怎么能把玩笑话都说得这么好听?
江南峤的心好似都被他扯成了两瓣,一瓣已经失了重力,丢了痛感,轻飘飘地飞上了天。
伤口和血迹,则都留给另一瓣来承担。
江南峤像以往一样,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个吻上,而云汀依然毫不抗拒,甚至予取予求,于是彼此都亲得气喘吁吁。
呼吸的间隙,江南峤说:“再叫一声。”
“原来小朋友喜欢听这种话么?”云汀低低喘着气,笑得人意乱情迷。
此时此刻,江南峤一点都不想从云汀嘴里听到“小朋友”这个词,他不欲多言,闷声应了:“嗯。”
云汀便揽住他的脖颈,从善如流地在他耳边轻声唤道:“老公。”
浑身上下的火气尽数冒到了头顶,江南峤将云汀压在身下,再度狠狠地捉住他这副勾人的唇舌。
亲吻几乎变作啃噬,有那么一瞬间,江南峤简直恨不得咬掉云汀的舌头,叫他再也不能张嘴说话。
如此一来,刚才那声轻呼,就会成为他说过的最后一句。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病态了,哪怕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是令江南峤兀自震惊。
这绝不是从前的他会下意识里冒出来的想法。
云汀就快要让他变得疯魔。
偏偏身下的人丝毫不惮于为他再添一把火。
“小峤,”云汀喘着气,在他耳边说,“这句也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忘了。”
第77章 小牛耕地
“这也就在家待了一周,您这是吃了多少豌豆黄啊?”
夏时昳趴在床头,抬眸看向贺新朗,托着腮调侃道。
“不是吧?”贺新朗转身望向宿舍门口的仪容镜,有些紧张地伸手捏了捏脸,“有这么明显么?”
“倒也没有那——么明显,”夏时昳说,“可上了镜,那一斤就抵十斤了。”
“你别吓唬他了,”卫恒看他一眼,又转向贺新朗,“说不定就是舟车劳顿,有点水肿而已。”
“明早我帮你带冰美式。”一旁收拾东西的江南峤接了一句。
“还是峤哥最贴心,”贺新朗夸张地作出一副感动的神色,“哪像他们,就会打嘴炮。”
大家早就混熟了,知道彼此都是在开玩笑,夏时昳颇不以为意地“嘁”了声,也看向江南峤,忽而发觉了什么:“峤哥,这大过年的,你没贴膘就算了,怎么看着还瘦了?”
江南峤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么?”
夏时昳的这句话自然是无意,却问得他颇有几分心虚。
江南峤没感觉到自己是不是瘦了,但过年这些日子,他胡天胡地地缠着云汀折腾了好几天,比平时坚持健身的运动量还要大,要真是瘦了点,倒也不稀奇。
“小峤,你上哪过的年啊?”夏时昳当然不懂得他内心的思虑,已然露出几分心疼的神色来,“是不是都没吃上什么好饭?”
“……不至于。”
甚至吃得还挺好,顿顿都是天王亲手做的。
江南峤清了清嗓子,答道,“朋友家过的。”
“朋友?”夏时昳重复了一遍,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个圈,继而露出几分促狭的神色来,不知道是不是猜出了几分端倪。
但这会儿碍着其他人都在,他没多追问,就听一旁的贺新朗叹了口气:“你说这节目组也是逗,非得过完年把我们喊来录顺位发布,是打算录完一天就下岛么?朝曦屿年节一日游?”
“瞎说什么呢?”卫恒笑了一声,走过去轻轻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咱们宿舍一个都不会走的。”
虽然先前在岛上的时候,他们不少人也都在私下里藏着手机,但每天的录制和练习都很辛苦,顶多也就是晚上躲在被窝里刷刷微博。
这次过年回家,大家都彻底解放了,恨不得24小时全天候泡在网络上,对于彼此在节目里的表现以及当下的支持声量,基本上都已经是了如指掌。
他们宿舍的这帮难兄难弟,虽然一开始都没有大公司支撑,但在节目里的表现都还挺不错。尤其是这次二公,尽管还是和以往一样,在镜头方面没能得到节目组多好的待遇,但多多少少还是通过自身的努力,换来了一些应有的关注。
卫恒和夏时昳都属于本身的实力能打,如果单论综合水准,两人绝对都是妥妥的A班选手,但因为在节目里不受捧,没拿到什么精彩的吸粉剧本,因此先前的排名一直远低于他们本身的真实水平。
不过到这次二公播出后,岛上的格局便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江南峤组的一首《热岛》强势出圈,连带着原创vocal组里的其他几名选手也跟着沾了光,尤其是卫恒。
他本身实力其实很不错,但年龄不算小了,虽然原生公司不至于像夏时昳那么拉胯,但背景也不算大,在节目里的待遇一直不怎么样,前几次舞台几乎没抓到出彩的机会。
直到这次二公,由于和江南峤的通力合作,以及整个团队的合理分配,卫恒拿到了适合自己的演唱段落,创作part里也充分展现了在编曲和舞台方面的丰富经验,终于吸引了不少观众的目光。
粉丝们顺着镜头了解他的过去,很快便发现了他先前在各大选秀中不停刷脸,却屡次一轮游的经历。
身为选秀常客,卫恒的履历简直就是一部内娱选秀节目成长史,说多了都是一把辛酸泪。
在鲜肉遍地的朝曦屿上,卫恒的年龄实在算不上优势,又不是大公司出身,节目组能同意他上节目就很不容易了,这份“老当益壮”的“白首之心”,难免令一众秀粉小妹妹们心酸不已。
眼看着他这回虽然没有一轮游,但距离二轮游似乎也不远了,粉丝和路好们纷纷为他投票,将他的人气捞上来了不少。
另一边,对于夏时昳来说,二公同样是个非同寻常的重要节点。
云汀当时在舞台上针对他发表的那番关于“美”的观点,竟然没被节目组删掉,反而保留得十分完整,着实有些出人意料。
不过想来倒也不难理解,这个话题本身足够敏感,只要播出去就一定会成为热门,至于后续会引发什么争议,对准的也只会是云汀本人,而不是节目组,节目组自然乐得靠这个吸引流量。
事实证明,这个话题果然十分吸睛,一播出后,云汀的那段话,以及他和夏时昳的互动片段,便被做成了视频cut,引发了全网转发和讨论的热潮。
与此同时,夏时昳先前因为外型问题遭到诟病的事,自然也进入了大众的视野,一夜之间便吸了妈粉无数,个个哭着喊着“心疼我女”。
作为一个从上岛起就一直在被删镜头、压票的dance能力者,他总算借此机会吸引了不少善于发现美的眼睛。
外人看不出来,懂行的人却都明白,任何一个话题掀起的讨论热潮,都绝对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经过了大量宣传营销的成果。
至于这个话题,显然不可能是节目组出的力,那么肯为之投入的,便也只能是另一位当事人——云汀。
表面上看,他是在给自己铺宣传,然而夏时昳却清楚,以云汀的实力和地位,根本没有必要靠这样的途径来博眼球,至于这个操作最终加成最大的获益者究竟是谁,如今也已经十分明显。
夏时昳想起当初,自己不止一次地在心底羡慕江南峤,能从初舞台起就收获PD的青睐,万万没想到,如今他自己也有幸成为了被PD亲自“送血”的一员。
他先前一直不受节目组待见,之后还直接得罪了阎炜,无论在哪方眼里都已经沦为一枚弃子,其实已经不剩几分被拯救的价值;可云汀明知道这些,还是要明目张胆地跟节目组对着干,出手搭救了他。
凡此种种,令夏时昳逐渐能够体会到江南峤当初的心情。他暂时无以为报,唯有在接下来的赛程中继续努力,至少不要辜负云汀的付出。
总而言之,如今卫恒和夏时昳虽然不在热门选手之列,但总体的人气也不算太靠后,至少肯定是在这次的晋级线以内。
而贺新朗身为一个此前完全没接触过唱跳业务的选手,刚上节目时,就凭借天生的综艺感贡献了不少热梗,存在感一直不低。
在业务方面,他的表现也并不拖后腿,参加节目以来,一直勤加练习,进步很大。选秀节目一届一届地办到现在,实力真正能打的秀人本来就没剩下多少了,贺新朗原本就有曲艺行当的功底在,一路走到今天,综合实力已经不比岛上的大多数练习生差。
可惜节目组自然不会把他真正的舞台实力放在眼里。
像贺新朗这种“综艺咖”,放在选秀节目里,起到的通常都是“丑角”的作用,在节目的进行时阶段,依靠他爆出几个出圈金句,帮节目引流,真到了最后的决胜阶段,就会被立即弃如敝履,出道位根本不会有属于他的一席之地。
如今就快要开启三公,比赛也已经逐渐发展到后期的角逐,贺新朗在节目中的利用价值已经不那么大了,节目组若是真想让他下岛,说不定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贺新朗同样没有公司扶持,对此也只能是无能为力,唯有秉持着喜剧人一贯的乐观精神,将下岛这件事看得佛系一些。
如今依靠《限时星动》,他也吸了不少粉丝,趁着还有点流量,接着去隔壁的喜剧节目组重操旧业,说不定胜算更大。
实在不行,就回京城的茶馆里去说相声,总有那么几个听众朋友肯去替他捧个人场。
当然,如上的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们各自通过当下网络上的声量,推断出的可能性,并不能代表第二次顺位发布的结果。
众所周知,《限时星动》的每一次顺位发布都任性得宛如摇号,因而谁走谁留,每个人又能站在怎样的位置,谁都不敢妄下定论。
至于众望所归的争C选手江南峤——
“小峤,你那个事儿,唉……”贺新朗叹了口气,直爽道,“大过年的,也不多说了,总之哥儿几个永远跟你站在一起,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太大的忙……反正但凡有需要的时候,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不是什么大事,”江南峤右手握拳,同他轻轻碰了碰,“都过去了。”
“我们峤哥可是要成为天王的男人,”卫恒也开了口,半是调侃,半是宽慰道,“未来星途璀璨,现在的腥风血雨也是正常的。”
“可是这事儿吧,我越咂摸越觉得不对劲,”贺新朗压低了声音,说,“你不会是被人搞了吧?”
“咳……”一旁的夏时昳被他这句突如其来的疑问呛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道,“这还用说?你也太单纯了吧我的宝?”
贺新朗果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就在夏时昳确信他下个问题就要问“是谁干的”时,寝室门忽然被人敲响了,于是略有些沉重的话题就这么暂告一段落。
卫恒过去开门,见来人是钟澄,果不其然,手里又提了两只包装精致的糕点盒子。
“明天就要上镜了,”夏时昳哭笑不得道,“你这是来养猪的?”
钟澄看看他,又转向一旁的贺新朗:“你们一屋子的人呢,慢慢吃吧。”
“别指望我啊,我已经成猪了,”贺新朗冲他戳了戳自己脸上的肉,“要是这回真下岛了就赖你。”
钟澄见状,悻悻地撇了撇嘴:“你们要真怕吃不了,给隔壁几个寝室分点儿也行。”
“对了,”夏时昳起身,从一旁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什么东西,递给钟澄,“喏。”
正是去年秋天刚刚登岛时,钟澄冲他讨要的辣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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