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往昔
事实上,上个礼拜,两人分别请客吃饭,饭桌上没少被同学起哄“亲一个”“接个吻”,但不论辛瑷和傅西泽都很注意场合,也不会接受这样的起哄。
今晚请的是辛瑷知根知底的朋友,这些人反倒会照顾辛瑷注意分寸不会起哄这种事儿。
可辛瑷就是亲了傅西泽。
感动?!
不,远不止感动,而是一种疯狂。
承认吧,辛瑷,你又病又疯,你就是想和傅西泽在高朋满座的时候接吻,被全部好友目睹你的热烈和疯狂。
辛瑷的这些同学发小也都颇为震惊,压根没料到太子爷突然就开始亲,但震惊过后,那是各种口哨声和调笑声——
“艹亲得挺带劲。”
“这才是我们太子爷!”
全场都在围观这个亲吻,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录视频。
除了祁初。
祁初看到这一幕,脸色煞白如纸。
这一晚,他厚着脸皮进到了这个他不被邀请的包厢,他就像是个阴暗变态一样在窥伺辛瑷和傅西泽,他感觉自己在听墙角,听傅西泽讲述这段感情的细致进展,听傅西泽描述全部恋爱感受。
又旁观了辛瑷和傅西泽接吻。
这样现场上演的吻戏,远比你听傅西泽口头描述更令人酸涩痛苦。
原本,在辛瑷身边的那个人是他。
是他亲自弄丢了他。
他该如何找回?!
又或者,我再也无法找回。
祁初再也呆不下去,在满场的起哄声口哨声中,落寞离去。
辛瑷正无比专注地接吻,他就着傅西泽的唇浅浅摩挲,然后,舌头探出,沿着唇缝舔刮了一遍,又把舌头探入,在傅西泽口腔内舔了一遍,这才撤离。
这个吻,比起他们曾经接过的吻都要来得短暂且稍纵即逝,却又透着异样的甜蜜和刺激。
辛瑷松开了他,呼吸依旧平稳,却控制不住低低笑出了声,傅西泽味道真的怪好的,亲得他内心颤抖,神情餍足。
辛瑷回味地舔了舔唇,又去看傅西泽,喊他:“爱妃。”
傅西泽心跳一直在炸,他从未想过,辛瑷会在所有亲友面前吻他,如今被喊“爱妃”,傅西泽或多或少有些了然。
傅西泽转头看他,心想,这大概是他的封妃大典了。
以后他就是过了明路的太子妃。
第52章
祁初离开薄暮,心境控制不住的烦乱,胸口像是闷了块石头,压抑得不像话,他去到路边便利店,买烟和打火机,付了钱,祁初拿上烟、打火机、零钱离开。
他拆开烟盒塑封,筛出一根,咬在嘴里,左手拢风,右手点火。
祁初就着过滤器深吸一口,细长香烟瞬间燃起猩红圆点,祁初左手拿烟,徐徐吐出灰蓝色烟雾。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应该是高中,他无师自通,自学抽烟,又偷偷躲在教学楼墙角抽,又被辛瑷撞见。
辛瑷言笑晏晏看他:“抽烟呢!”
那时候祁初刚来北京,对这些富二代官二代没有任何好感,对辛瑷更是充满警惕,他像是受惊的动物一般盯着辛瑷。
辛瑷却浑不在意,他凑到他身前,说:“给我一根。”
祁初看着那明艳到近乎招摇的脸,懵住,直觉里,辛瑷这样的漂亮小孩不该抽烟。
辛瑷却不管不顾,径直从他手里拿了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呛到眼泪都要出来了。
祁初诧异,又莫名笑开。
辛瑷缓过那阵咳嗽,眼眶却染上了鲜艳的红,他说:“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爱抽这个,太呛了。”
祁初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儿,神色颓然,嗓音低落:“是啊,为什么爱抽这个。”
相当长一段时间里,祁初对辛瑷的印象是纯粹的美术生,天天在课上画画,就没认真学习过。
在附中,又或者说在中考满分、刷的动数学竞赛的尖子生眼里,美术生就是学渣,他以为辛瑷这样长得好家境优渥的学生理应是个学渣,直到一次随堂考,辛瑷考出了满分的数学,而周边没有任何人对此意外,祁初才知道,他可能对辛瑷存有偏见。
许尤看出了他的不解,说:“在我们这票人眼里,辛瑷才是学神。”
然后,又拿起他的卷子,惊道:“哦豁,又一个满分。”
“什么时候数学考满分这么简单了?!”
“我们学校考试是出了名的难。”
他的同桌,会在老师讲新知识的时候认真听课,讲卷子又或者一些不重要的课,他会画画,作业是一概不写,因为作业这玩意儿一辈子都写不完。
好像就是在这样的接触里被吸引。
辛瑷是他压抑生命里的一道微光。
想到辛瑷,他的人生都变得轻快了起来。
祁初从未想过,有一天,他想起辛瑷只有窒息一般的沉闷。
“呼……”
祁初拿起烟,又吸了一口,再度吐出浅灰色烟雾。
秋夜微凉,在路边抽烟、神情颓唐的清冷帅哥无疑极其吸引人,有女生经过,频频回头看他,是真的超帅,但那种冷淡、疏离又让人不敢靠近。
有些人帅得可远观不可亵玩,祁初就是这样的高岭之花。
打破这份静谧的是墨新月,她快步走了过来,喊人:“祁初哥哥。”
祁初见到墨新月,把烟掐了,扔进垃圾桶。
墨新月长了一张清纯干净的校花脸,身体更是单薄纤瘦,她是那种很典型的小白花长相,看上去柔柔弱弱、楚楚动人,很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也会让女生觉得人畜无害。
祁初见到她,蹙眉,询问:“你怎么在这里?”
墨新月嗓音清脆:“祁初哥哥,我来找你。”
祁初没吭声。
墨新月对于祁初的沉默习以为常,她可怜巴巴地看着他,道:“祁初哥哥,你知道的,我考来北京就是为了你,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不要再拒绝我成么?”
祁初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对于旧人,他多少有几分温柔和不舍,他说:“我是同性恋。”
顿了顿,想到这毕竟是邻居家的小女孩,又是在他妈妈舞蹈室学古典舞的学生,祁初嗓音柔和地劝说道,“墨新月,你长得漂亮,舞蹈跳得也好,家境也优渥,好好和正常人谈恋爱,我是男同。”
墨新月显然也知道这分开的三年祁初经历了很多其他东西,但是:“我了解过了,你一直在拒绝辛瑷的告白,你根本没谈过恋爱,初中那会儿,你都很正常,你现在也很正常,你只是……刻意用这种理由拒绝我。”
祁初嗓音坚定:“我喜欢辛瑷。”
墨新月试探性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只是习惯了高中三年辛瑷对你的追逐,现在他跟别人在一起了,你心底有些不舒服,等过阵子就好。”
祁初闻言,嗤笑:“要是过阵子真的能好就好了。”
然后,这一回,祁初的拒绝不再客气,“墨新月,我说过很多回了,我是男同,我喜欢辛瑷;再者,不论我喜不喜欢辛瑷,我都不喜欢你,你只是……我小时候的邻居。”
扔下这句话,祁初去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离开。
墨新月神情受伤,身体颤抖,她注视着祁初离开,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直到那辆出租车彻底走远,透过后视镜再也看不到她,墨新月神色这才转冷。
墨新月从小就知道,她是必须上嫁的,对比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家底毫无自我约束浪到一定年纪开始找年轻漂亮重本毕业的女性繁衍后代、哪怕婚后也各种出轨乱玩的老男人丑男人,祁初条件明显更好。
祁家可是这皇城里屈指可数的顶尖豪门,祁初又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祁初以后注定会继承祁家偌大家业,祁初本人也很优秀,作为繁衍的对象他基因很优质,长相、智商、人品都没得挑,她跟祁初还有年少的情分。
祁初是墨新月所能找到的最好的,哪怕祁初看不上她。
但她总得试试。
至于……祁初是男同,这其实是优点,祁家在给祁初挑选对象的时候考虑到他的性取向条件绝对会下调,毕竟,门当户对的豪门哪个会把女儿嫁给男同。
另一边,祁初回到祁家,刚进门,就被祁阑叫住,祁阑语调岑冷:“跟我到书房聊一下。”
小时候,祁初对祁阑的印象,除了严厉和忙碌,偶尔也有温情脉脉的一面,祁阑在严格教导他一番之后也会夸奖他的聪明,在他考出满分的成绩之后也会奖励他零花钱给他买更多的练习题……
到了初三,这个人在他眼里就变得狰狞可怖,祁初清晰地知道,祁阑对他毫无父爱,他看中的不过是他的头脑和能力,他悉心教养的大儿子在国外废了,这个私生子却……颇为优秀。
随着母亲离世,祁初来到北京,祁阑对他的掌控欲愈发明显。
祁初不太情愿,却也只能跟着祁阑进到书房,不然,两人能在客厅直接吵起来,很烦,还是去书房吵吧。
祁阑甫一进到书房,便瞪着祁初,看上去又凶又暴躁:“我不是让你跟辛瑷重新搞好关系吗?今晚辛瑷攒局,现在都没散,你怎么就回来了?!”
祁初嗓音冰雪般寒冷:“辛瑷有男朋友了,还是说……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在北京娶了门当户对的老婆,又去南方找个温柔美貌女大学生骗婚,一南一北,试图坐拥齐人之福。”
祁阑气得一个倒仰:“你怎么说话的?!”
祁初想到辛瑷,声音变得很柔软:“辛瑷是很好的人,而我,不是他的朋友,只是他年少时期的暧昧对象,他攒的局,并不欢迎我,我的存在,只会让他和他男朋友陷入尴尬,好在他和他男朋友并不在意。”
到了最后,神情又透出落寞,他看向祁阑,神色转冷:“不要再逼我做任何事了,人不能既要又要,我本来可以跟辛瑷在一起的,是你,是你不准我喜欢同性。”
“要不是你,高一的时候,辛瑷给我告白,我会答应。”
“而不是被你威胁,说是会去找人搞辛瑷,然后我本人被你打出一身伤,迟到一个多小时出现在他眼前,再拒绝他。”
祁阑显然听不进去这些,人到中年,只剩下固执和自我,他自顾自地说教道:“你知道辛瑷的父亲沈遇多有本事,未来相当一段长时间,沈遇这种做房地产的,手里都会有大把的钱,我们家跟他家把关系搞好一点,回头拉投资也简单。”
“至于男同,那玩意儿太恶心,这不是兔儿爷么?”
祁初觉得他跟祁阑鸡同鸭讲、无法沟通,他自嘲一笑,道:“我是兔儿爷。”
祁阑气得头顶要冒烟了。
祁初却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他大步离开,打车回学校。
出租车后座,祁初靠坐在座椅上,灯光和霓虹在他眼底流转,祁初精致立体的面庞写满迷茫和颓丧。
祁初问自己,要怎样才能毁掉祁家成功报仇,又或者说,在祁家毁灭之前,率先毁灭的是我。
至于祁阑,看到祁初离开,满脸不在乎,青春期小孩儿,叛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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