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晚
裴珏斐很想笑。
江舟燃朝他挥了挥手, 声音在小雨中传播了很远, 他说:“我来接你回家啦。”
裴珏斐笑了笑, 可笑容不过须臾又被刻意压平,快步走向雨中独伫的青年,攥住他的手,往屋檐下跑去:“都下雨了,怎么还不知道躲起来。”
而且江舟燃明明应该在车里等他,在雨中等,虽然很帅,但细究起来,只觉得这一行为实在傻。
哪有人在雨里接人回家的?
江舟燃撩了撩微湿的碎发,抬眸对他笑,手里变出了把伞:“我有带伞。”
像是知道裴珏斐会问什么,江舟燃提前回答道:“只是我觉得那样会比较帅,你不觉得很有氛围感吗?而且超浪漫的!”
他还特别有理地对裴珏斐说:“你想想,有我这么帅气的男人,来接你回家,这么多学生里面,只有你有这个待遇,你得多有面儿啊。”
江舟燃眼眸亮晶晶,骄傲地等待夸赞。
明明有伞,他却在雨中站了这么久,帽子和衣服都这么湿,也不担心感冒。
裴珏斐是不可能夸他的,倒是被气笑了一瞬,但也舍不得对江舟燃大声说话,摘下他的口罩。
无奈地低头,捧起他的脸,擦了擦他脸上湿润的雨滴。
雨水染上江舟燃俊气的五官,又被指腹擦拭润净,凉雨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裴珏斐给予的温暖体温。
两人距离地很近,双眼直直看着对方的眼眸,只需要谁主动凑近,就能亲到对方柔软唇肉。
江舟燃慢慢闭起眼,喉咙滚了滚,他不矮,亲吻裴珏斐时,不需要垫脚,只要稍微仰起头就行。
见江舟燃脸上没有了雨水,裴珏斐将湿透了的鸭舌帽拿在手上,这下不担心江舟燃伪装失效了。
反正现在也没多少人,不需要担心别人看见江舟燃,裴珏斐没察觉江舟燃滑动的喉咙。
“啵。”很快的触感,柔软一触即分,恍如错觉。
裴珏斐看着江舟燃眼眸,捕捉到他眼底得意又故意假装平常的情绪,唇角翘了翘,只是道:“走吧。”
没去计较江舟燃的偷吻,带来的江舟燃眼中越发浓郁的窃喜快乐,幼稚地撞了撞裴珏斐肩膀,发出不明意义的哼唧。
裴珏斐接过江舟燃手中的伞,主动抓住江舟燃的手,碰了碰,冰冷得厉害,他牵紧江舟燃冰凉的手放在口袋里面,借此让他的手迅速回温。
他撑起黑色大伞,伞面很大,足够让他们两个人一起躲在伞底下避雨。
裴珏斐攥着伞柄,手指压着伞骨泛红,他道:“我们先回车上,好给你换衣服。”
雨不大,江舟燃在雨中站得时间也不久,外套湿得并不厉害,但也需要快速换掉。
江舟燃现在不耍帅了,乖乖地点头,想贴紧裴珏斐,又觉得自己衣服太湿,离裴珏斐太近,也会害得他衣服变湿。
想了想,他还是没离裴珏斐太近,放在温暖口袋里面的手隐忍半握。
要忍耐不能贴贴,江舟燃现在终于感觉到什么叫自讨苦吃了。
地面潮湿却不泥泞,但也容易打滑,裴珏斐走得并不快,每一步都很稳,江舟燃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前几日他还能分出心神去打量校园内的景色,但现在他对裴珏斐学校的新鲜感也逐渐褪去,满心都在裴珏斐身上。
在裴珏斐口袋里回温好的手抽出,覆住执着伞柄的手,察觉到手背突然来了温暖,裴珏斐侧眸看了看。
到底没多说什么,两人一起撑着伞,雨声淅沥,空气清新,步伐也早已变得同步,而后到同一地点停下脚步。
江舟燃的车停在校内,离这里并不远,所以他们并没有走多久就到了地方。
车内。
裴珏斐把他外套脱掉,这件外套一摸就全是水,好在材质可以防水,江舟燃里面穿的毛衣没湿。
“冷吗?”裴珏斐看着对他笑的江舟燃。
江舟燃老老实实摇头,车里面开了空调,他完全不冷。
裴珏斐掌心捂了捂他的额头,试了试他的额温,倒是跟平时差不多,再观察江舟燃的脸,也跟平常差不多。
他收回手,看着江舟燃,道:“舌头。”
江舟燃眼巴巴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裴珏斐捏着他的下巴:“伸出来我看看。”
江舟燃嗯了声,伸出柔嫩的粉色舌头,色泽也和平常差不多,舌苔也是。
他大概想和裴珏斐有更多亲昵,哼哼唧唧地又往他怀里贴,殷红小舌舔了舔裴珏斐白皙侧脖。
虽然之前裴珏斐说这几天要收敛,但江舟燃依然会想方设法和他亲近,偶尔,裴珏斐也会依他,闭着一只眼睛纵容他的行为,导致江舟燃胆子越来越大。
比如之前的偷亲,和这次的舔.吻。
江舟燃才刚亲.舔了下裴珏斐的脖颈,就被掐着下颌抬起了脸,这次他可没被纵容,裴珏斐道:“回家以后,我们用体温计测一下。”
用手测试体温,太不准了。
裴珏斐摸了摸他的脸,指节屈起,轻轻敲了敲他的额头:“下次不准淋雨来接我了。”
不然就算再有风度,要是江舟燃生病就不好了。
江舟燃心虚地点了点头。
裴珏斐探手给江舟燃系好安全带:“走吧。”
雨刮器摇摆,刮过雨水,车前玻璃永远不会被模糊完全覆盖。
只是随着他们路程行驶地越来越多,雨越下越大,竟有往暴雨下的趋势。
车驶过这些天已经相当熟悉的道路,又过了许久,车停下,裴珏斐在地下停车库停好车。
他和江舟燃一起从车里走了出来,耳边能听到雨声,但这场大雨已经没有半点淋到他们身上了。
两人走进别墅。
裴珏斐第一时间拿出医药箱,让江舟燃乖乖坐好,用额温枪试了试,低头看上面显示的数字,体温依然在正常范围内。
看起来没什么事。
他松了口气。
但为了以防万一,裴珏斐还是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舟燃摇了摇头,还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显示自己手臂上的肌肉:“我很好,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有点饿了。”
只是这个天气,他穿这么多,其实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肌肉线条。
听到他这么说,裴珏斐揉了揉他的肚子,眼尾微勾,道:“我去煮饭,你去洗澡。”
江舟燃牵着他的衣袖:“我跟你一起煮饭。”
反正做什么,他都想和裴珏斐一起。
“好。”看着江舟燃坚定的眼神,裴珏斐同意了这个提议。
两个人共同准备好清淡但不失丰盛的晚餐,他和江舟燃一起吃完,裴珏斐顺便吃了中药还有食疗煲的大补汤。
可能是心理作用,裴珏斐感觉腹部聚了团火,并不热烈,也不汹涌,但持续不断地积累在腹间旋转。
只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就能将这团压抑了二十二年的火焰燎原燃烧,到时候什么东西都压抑不了。
裴珏斐侧眸看了看窗外哗啦哗啦的大雨,心想,但不会是今天。
雨更大了。
他看着不远处的江舟燃:“洗澡。”
听到他的话,江舟燃黏黏糊糊的想和他一起洗,但裴珏斐并没有同意,他担心两个人一起,时间和效率会无限拉长,到时候luo.着的江舟燃就真感冒了。
两人最终还是分开洗好了澡。
洗完后,裴珏斐处理好需要做的家务,两人又在客厅懒洋洋躺了会儿。
这段时间,裴珏斐一直有在观察江舟燃的状态,时不时就把手贴上他的额头,体温都在正常范围内。
他总算彻底放了心。
在客厅懒散了一会儿,到了往日要休憩的点,裴珏斐将电视关掉,看着江舟燃,道:“上楼睡觉。”
这几天,他们一直睡在一起,虽然各盖各的被子,在裴珏斐坚定的拒绝下,也没办法发生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快乐事。
但江舟燃还是很开心,毕竟他们能一起躺同一张床上,四舍五入他们跟新婚了有什么区别。
——
深夜,雨声滴答滴答,空中潮润气流在人鼻翼中飘荡,然而陷入睡眠的裴珏斐无法被这动静吵醒。
平静且有规律地呼吸声交叠,昭示他们安静的睡眠。
传来迷迷糊糊的一声:“裴珏斐……”
语气里带着下意识的依赖和难受。
“我好冷。”
腰上也多了只手,裴珏斐睁开眼眸,困倦在他眼中摇曳,他打开床头灯,侧过身子,昏亮的灯光照应出江舟燃红到不正常的脸颊。
眼眸紧闭,睫毛不安地颤着,委委屈屈地抱着他的腰。
裴珏斐抬手轻触,指尖微缩,额温高得吓人。
江舟燃低烧了。
裴珏斐再无任何睡意,掀开自己的被子,将江舟燃抱到怀里:“你发烧了,火火别怕,家里有药,我去给你泡。”
嗓音温柔缱绻,带着安抚人心的坚定温润。
江舟燃只顾着往他怀里的贴,抓重点的能力也偏了十万八千里,听着他的话,闭着眼迷糊地小声嘟囔:“我不骚。”
他又脸红地蹭了蹭裴珏斐下巴:“也可以只对你骚。”
裴珏斐抱紧他,又好气又心疼,确定了,江舟燃病得不清。
他起身,抽开床头柜,里面有备用的医药箱,退烧药之类的药物也都有。
反正只要熬过最难受的一小段时间,江舟燃的烧就能退了。
只是江舟燃不爱吃药,药喂到嘴边,也要裴珏斐温温柔柔哄好久,才愿意乖乖地张开嘴,把药片含进嘴里,又喝口温度刚好的热水,吞咽进胃里面。
江舟燃难受坏了,脑袋枕在他肩头:“我好像真生病了,我会不会传染给你呀,那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他现在倒愿意和裴珏斐分.床睡了。
裴珏斐轻轻拍着他的背:“要传染早传染了,乖乖休息,别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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