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元夕
白逸主动解围:“小宁这是为了项目才‘自揭身份’。我们这可是诚意十足,一心盼着合作更进一步呢。”
兰迪叹息一声,意有所指:“如果今天是直接和环亚合作的话,我想我会非常爽快。”
白逸不揽这个功:“乘方在同行业里上升的很快,单纯作为投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忽然,白逸察觉口袋一振,找了个借口起身暂离,站在走廊上接通了方时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赵东石认错态度很好,咱那发财树也没死,大概率是调解放人,但我担心这个人不老实,要不要告他窃取机密?”
“他还没对咱们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不要轻举妄动。之前的事情怎么说?”
“暂时摁下了,证据能调的都留档了。另外那两个人拿了三百万去了个山里避风头,我在里面找到个有意思的东西。”
水流在指缝间穿梭:“说说看?”
“他们原先是两个混混,有个长期霸凌的对象,叫——宁惟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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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不是白总么。”
白逸抬头,透过镜子瞧见个熟人。
“孙总也在这?”
“是啊。”孙钊慢吞吞地挪到他隔壁,笑容掺上恶意,“不好意思,刚刚在门口听见有人,怕打扰您就没进来,所以……白总想搞谁啊?”
白逸神色如常:“不明白孙总在指什么,若是要用洗手间,还请自便。”
孙钊凑上来,浑身酒气连香薰都压不住:“钱二把你当泥菩萨,你想搞他不搞?”
白逸耐着脾气道:“我听不明白,我还有客人,先走了。”
孙钊一手抓住他的胳膊:“急什么,他也在这,要不要见一面?”
“孙总请自重。”
“你这样子端给谁看呢。”孙钊冷笑,松开他,晃了晃手机,“白总好手段。”
白逸脑中过了一遍自己和方时的对话,单从他的发言中应当听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最多就是空口无凭败坏一下他光风霁月的形象,稍微放下心来:“我和钱总清清白白,不接受孙总的污蔑。至于您说的那些,我听不懂,也不认为三言两语能改变您对我的偏见。既然如此,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必要谈下去。”
他不上套,孙钊笑容收敛:“你不好奇你房间里是谁么?”
“我不明白孙总在说什么,请不要再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了。还没恭喜您拿下钱氏的合作。”
一场酒会上的人,大家把柄都一样抓,不然他也不会破防到当场打人。
他好似根本不在乎自己录了什么,孙钊心里也泛起嘀咕。他录了音不假,但除了那一句疑似盯梢的话,里面确实没有其他东西可用,他脸色阴晴不定:“钱二想见你。”
“既无合作,也无必要,我真的有客人。”
孙钊身子小山堵在门口:“这不是你说了算,借一步吧。”
“要是我说——不呢?”
“那我也只能‘请’你移步了。”
“你,你在做什么!”孙钊的身后,响起一声疾呼,“堵人?走廊上是有监控的!”
孙钊扭头:“哪里来的愣头青?滚!”
不知何时出现的宁惟新梗着脖子扬声壮势:“你在洗手间欺负人?我可看见了,你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第23章 抗药性(上)
“报警?我警告你,少多管闲事,滚!”
宁惟新堵在路中间不让开:“这可是公众场合,你为非作歹还有理了?”
“小白脸,”孙钊不堵白逸了,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声,伸出手指一字一句点他胸口,“有些事情你管、不、了。”
他这一挪身,宁惟新才看清被堵住的人:“夫人?”
“夫人?”孙钊像是听到了什么乐子,“你也有今天?亏钱二还指望你冰清玉洁呢。”
白逸心里翻了个白眼,冲宁惟新示意:“他喝醉了,你先走,我来处理。”
“不,”宁惟新义正言辞,像个听不懂暗示的犟牛,“夫人你先走,我不会让他欺负您的!”
虽然但是,我是想让你回去搬救兵。
“那孙总想怎么解决?”
“跟我走一趟,这事就算结,想来白总也不想坏自己形象吧。”
“夫人别跟他走,这人不怀好意!”
白逸一个头两个大:“小新,你回去,我和孙总算是认识,跟他去去就回,让贺乘逍先招待客人。”
“那可不行。”孙钊露出个不友善的笑容,“既然是熟人,那就一起走一趟吧。”
“我们谁都不会跟你走的,别说是熟人,就算不是熟人我也不能让你把人带走!”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孙钊摇摇晃晃地朝他走去,伸出一双大手就要去抓他的胳膊,宁惟新连忙往旁边躲闪,让他扑了个空。
孙钊一抓没中,嘴里骂了一句什么,回过身见白逸出来了,就又去抓白逸。
他连宁惟新都抓不住,更抓不住白逸,白逸卡准时机轻飘飘侧身避开他的手,一把握住他失靶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接着四两拨千斤侧向往后一甩,给人直接拽着手甩到了自己身后。
这里有监控,不能动手,有点麻烦。
或许是他的动作太快,让孙钊人已经被推开了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之后,顿时怒从心头起,嘴里骂骂咧咧地再次朝二人扑过来。
白逸拉着宁惟新贴着墙壁躲开他,快步往远离包间的地方退。
争执归争执,求助归求助,他不想因为这种事丢人。
他往楼道推了宁惟新一把:“从那边离开,他打不过我。”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欺负您。”
觉得自己三言两语说不通他,白逸一点头:“行,那我们一块走。”
“走?敢耍老子,你们一个都走不了!”
宁惟新似是躲闪不急,结结实实替白逸挡了一巴掌,白净的脸上顿时肿起一块红色的包,整个人险些站立不稳。白逸抓住他的手猛然收紧,扶他稳住身形,提声斥道:“孙钊!”
打着人了,孙钊的气势消下去些,冷笑道:“躲别人身后?孬种。”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了自己才挨这一巴掌,白逸活动了一下腕骨,冷声道:“孙总带不走两个人,请吧。”
不忍了,不就是个监控嘛,找机会直接收购这里算了。
白逸打定主意不再废话,抬腿屈膝顶住他的脊背,两手拽着孙钊的胳膊向后掰,“咔吧”的断裂声同时,孙钊吃痛“嗷”一嗓子:“你不装了?你不是假清高吗?你就不怕——啊——”
“小白?你怎么样?”贺乘逍的声音蓦地在走廊另一头响起,他只穿了个西装马甲,袖箍下藏着流畅的肌肉线条,朝冲突三方快步走来,瞥了一眼疼得蜷缩在地上的孙钊,拉起白逸的手检查了一圈,最后落在他指关节上的一道淤青上,满眼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逸心里懊恼,就应该先堵住这小子的嘴!这下好了,自己的不沾世事的小仙男形象垮掉一层。
孙钊的惨叫声极具穿透性,贺乘逍之后,包间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跟出来看情况,走廊空间一瞬间变得狭窄,兰迪一眼认出地上的人:“这不是……孙钊先生?怎么这么狼狈?”
孙钊仰倒在地上,两只胳膊抬不起来,用眼睛瞪着白逸:“他动手打人!”
“白总,这……”
他这是料定自己不想调监控?那他可想岔了,自己这么多年可不是白练的,就算是监控拍下来也指定是好看的。
但他明面上话不能这么说,淡淡地道:“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孙先生有些话说出口之前还是想清楚的好。”
“是你出言不逊在先!”宁惟新连忙跳出来替白逸作证,“他硬要带夫人去见什么人,夫人不同意,他就动手,他要打夫人,我这脸就是拦他时挨的!”
兰迪脸色一变,冷声问责钱氏代表:“这样的合作方,钱氏不会也吃得下吧?”
他们人多占优势,白逸悄悄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一副不愿多言的神态。
钱氏代表被合作伙伴丢了脸,自觉找了个台阶下:“我们会慎重处理这事的。快快,快去喊人来帮宁惟新先生处理脸上的伤口。”
贺乘逍把白逸护在身后,垂眼盯住孙钊:“不知道孙总为什么要污蔑我先生?”
“哈?”孙钊气笑了,“白先生,说出口的话是要负责的,我明白,你应当也明白。”
噢,这是拿录音威胁自己呢。
这倒不好办了。
贺乘逍完全不接招:“我相信我先生,实在不行,调监控吧。”
孙钊望着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喊疼了,反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是吧,你相信他……哈哈……”
贺乘逍蹙眉:“孙总,大家都是体面人,你没必要——”
“白总记得他们吧。”
白逸浑身汗毛倒竖。
孙钊好似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反正这几天他在钱氏手里像条狗一样使来使去,因为把柄揉在一起的合作关系本就扭曲,恶毒地道:“能进你房间,知道你被下了药,你要不要猜一猜——”
贺乘逍一拳砸向他的面门:“闭嘴!你再污蔑一句,我就报警了!”
“报警?”孙钊鼻血歪歪斜斜地往下淌,“警察受理了么?找不到人吧!贺总啊贺总,你猜猜为什么发生这种事,白逸还要接钱氏的投资呢?不过可巧了,我手里倒是有一点好东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一句有道理的,但凑在一起又那么有点东西。
他不怕得罪钱靳,也不怕得罪自己,真是疯了。
“孙总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贺乘逍笃定了他在信口开河,“地上凉,脑子要是没清醒,我们就不拦着您多躺一会了。”
“你TM的——”
白逸叹息一声,露出个怜悯的眼神:“这事闹大了,不会连累尊夫人跑一趟吧?”
孙钊一僵。
白逸再接再厉:“孙总这个点还在谈生意,想来是十分珍惜现在的事业,夫人应当会很欣慰吧。”
“行……算你狠。”
“要是孙总没别的事,我们可就不奉陪了。”
经这一出,在座几人各存心思,剩余的宴席吃的颇为局促,宁惟新用冰袋敷着脸,兰迪的目光时不时落过去,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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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贺乘逍有些反常,具体表现在白逸已经躺在床上了,他还开着小灯坐在书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