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元夕
得防,乘方挨骂就挨骂,别把环亚和自己一起栽进去了。
在他思考的间隙,兰迪又弹出来了几条新消息。
【兰迪:没关系,我和弗兰德都非常信任你。】
【兰迪:那我先跟着他们回去了,如果需要Astray出面澄清什么,你可以随时找到我。】
【兰迪:……或是和平解约。】
白逸:!
这么大的承诺!
有兰迪后面这几句话,算是有了保障。至少必要情况下,能尽可能减少损失地舍掉一方。
意外之喜。
情况未明,白逸不喜欢把话说死。
既然兰迪自己转移了话题,他便没有绕回去深究。
当务之急还是处理舆论,他定了定神,按这个思路处理下去,应该没问题的——
“学长,这一部分我改了。”
白逸写划的手一顿。
环境很安静,宁惟新的声音也不大:“这个调色盘的后半部分不对,我在预选之后改进了一部分,但是这个调色盘是参考之前的做的……”
??
白逸猛抬眼,只见贺乘逍也是脸色骤变,声音不自觉转厉:“你修了文件?”
自己特意提前准备一手,结果这小孩直接把根刨开了?
他在搞什么?
穆振荣把他保护得也太好了吧?
这不纯纯添乱?
宁惟新轻声为自己辩解:“对,修了,不过您放心,和他们的不是一个思路……”
“为什么不报备?”
“我在和兰迪先生沟通我的毕业项目的时候提过,他看过运行效果,表示愿意采用。”
白逸出声追问:“……合同修了吗?”
宁惟新顿了一下:“第二阶段合同里没有标明这一部分啊……”
敲键盘的声音停了,室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他继续用那种带着些不安的语气,小心翼翼地提问:“怎……怎么了?我是不是……又惹麻烦了……”
怎么了?
白逸眉头紧锁。
外头舆论搞外资,自己人交付不按合同。
说多了就道歉,说少了又胡思乱想。
就像在饭桌上好端端提什么自己不接文件,后面又冒着过敏的风险强行喝酒,直接进了医院。
……算了,他是个受害者。
或许人家小孩只是想得少,虽然带来的麻烦可不小。
白逸低头,收敛起眼中的锋芒。
小问题。
不听话的不是乘逍就行。
不用白逸开口,贺乘逍自觉补齐了后半部分:“……那是因为,上一阶段已经确认过了。”
“啊,这样。”宁惟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但他问贺乘逍,贺乘逍也解决不了,迟疑地将目光投向白逸。
白逸无奈。怎么办?那不就是自己卖面子。
还好刚才没有急着向兰迪反驳或是佐证自己的感情状况,不然掉头打脸可太有损形象了。
【白兔子:我可能现在就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兰迪:怎么了?】
时间紧迫,约去哪里都不方便,他只好把人约回停车场。
——也不是什么体面的场合。
他站起身,扫了一眼墙角镜子里自己的仪表,冲病房内的另外两人交代道:“我来处理,你们看完了直接联系方时。”
“……你去哪里?”
白逸一个字一个字道:“找兰迪。”
宁惟新攘着心口,语气夹着感激:“还好有夫人……对不起学长,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着项目好……”
贺乘逍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心里提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卡着难受。
又来了,这种不得不依靠小白的感觉。
自己努力做的项目、拿的成就,一直在遭受否定,明明想要往上爬,反而成了小白的累赘。宁惟新还是个学生,考虑不周全很正常,是自己沉迷“温柔乡”,没有亲自去对接任务,才没能及时发现其中的漏洞。
他强迫自己抛掉杂思,把注意力重新放到屏幕上,全神贯注地聚焦于整个文件,以不在文件上再给白逸添麻烦:“……你改了哪里,完整地告诉我,我直接写对比。”
“好……好的。”
-
兰迪是独自回来的,他们直接选在了车后排。
白逸把挡板竖起来,打开了顶灯。
车内空间狭窄,面对面难免尴尬,遂直切正题:“宁惟新说他修改了这一部分代码,你知情对吗?”
“原来你在说这个啊……”兰迪的笑了,视线从他的身上落到文件上,口中却答非所问,“你在录音吗?”
他什么意思?
白逸心头一跳,重新审视眼前的人。
湛蓝色眼眸在昏暗顶灯的笼罩下,局部向深邃过渡,叫人摸不清其中暗藏的情绪。
不对,不对劲。
白逸接触得久的是弗兰德,对于对方这个弟弟,仅限于某些公共场合的社交。真要说了解,他并不了解多少。
好在这是自己地盘,录音也是合理的请求。
他斟酌措辞:“是的,我需要确认一点合作的细节,避免这一条被人拿去当枪使。”
兰迪弯弯眉眼:“我很想帮助你,可是Bunny,我想我不是很确定——我是否知情。”
白逸冷静追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兰迪伸出手,亲昵地、贴着他的腰,探进他的口袋,掏出一支录音笔,在指间盘转了一圈,“酒会,乘方,我们见面似乎总是绕不开你的丈夫。你知道的,我想和你合作,但是——我比较尊重华国人的道德感。”
“所以?”
兰迪的脸凑得近了,那双眼睛里的小漩涡确实如海洋般让人捉摸不透:“Bunny,他不配。”
第57章 喜欢“小狗”(一)
如果你的小宠物足够听话, 但是它踩坏了邻居的草坪,迫使你不得不支付不小的赔偿怎么办?
取决于他有没有那么乖?取决于他造成的损失大不大?
话点到即止。
有种被窥探的寒意爬上脊背。
白逸温声提议:“兰迪,你要是中文学的不好,可以向你的哥哥再请教一下。”
“我会的。不过, 我想以Bunny的中文水平, 一定能听懂我的意思。”兰迪的眉弓很高,顶光落下影子, 衬得他的神情有些狡黠, “郁金香我收到了, 它的花瓣干净又优雅, 让我不禁联想到一些雨后森林里奔跑的野兔, 倘若正好是白色的,在踏过落叶时, 那一身绒绒的毛, 可能会沾上一些湿润的泥土,或者被露水淋身。可如果它是我后院的兔子,我可以让它在我的温室里徜徉, 一直像棉花糖一样蓬松、柔软。”
都是成年人, 没什么懂装不懂的。
怀着某些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白逸大部分时候懒得去处理, 不然那也太麻烦了。但这是他的合作伙伴,不能随便敷衍。
“怎么, 你的新伴侣不合意?”
那个兔子面具的吉他手,这么快就对他失去吸引力了?
“他啊……”听出他所指, 兰迪眨了一下眼,“他不是我的伴侣。我们只是在某些方面……很合拍。”
白逸下意识觉得他说的是床上那些。
这个小金毛的思想也太开放了,得谨慎些。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录音笔:“开个条件吧。”
兰迪摇了摇头:“我可怜它冒雨觅食, 想要带它回我的院子。”
谈崩了。
他的要求是自己跟他。
怎么可能。
都是差不多出身的人,谁愿意在同辈人面前低一头?
白逸的手虚搭在文件上,戒指随着角度变换反光:“恰恰因为它是野生的,喜欢你的花园,在路过时就会留下,不喜欢,自然就留在森林里。”
“你不要误会。”兰迪放松身躯靠在椅背上,偏着头望过来,“我只是对弗兰德得不到的东西感兴趣,我想你会明白的。”
“华国人喜欢‘落叶归根’,森林里的落叶,应该是华国的叶子吧。”
“不好说。毕竟你的庄园不在华国,我也不是华国人,我和它却在这里相遇了。”兰迪没有如他担忧地那样靠近,反而是退远了一些,把录音笔斜插在缝隙里,“Bunny,你的车内空间有点拮据。”
“你要追究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