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扇轻收
他下周会陪江景白一同去机场,手机号码留了自己的,订单支付成功后,不多时便有通知短信发送过来。
南钺略扫一眼,不动声色地划去弹框。
江景白要他订的是商务舱,可他购买机票自动升舱,刚刚一时忘了这一茬,明天还要让助理和航司沟通一下。
热门航线舱位超售,免费抽取升舱体验,随便航司那边怎么扯,只要别让江景白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南钺放下手机,按灭小灯,挨着江景白侧身躺下,陪他一起酝酿睡意。
房间光源突然消失,两人眼前俱是一片漆黑。
江景白也是侧躺,面朝南钺。
江景白对他道:“虽然我没注意地区代码和后面的顺序码,不过我有记住你的生日。”
南钺感到下巴被带有淡淡香味的呼吸喷拂着。
江景白说了一个日期,声音里透出笑:“对不对?”
南钺逐渐适应周围昏暗的光线,贴近身前轮廓模糊的小青年,嘴唇在对方额前摩挲亲吻,低低回应:“……对。”
——
阵雨接连下了小一周,总算依依不舍地收了势。
烈日高阳不讨人喜欢,可也比整日被雨溅湿裤子强。
那把花纹出错的剑柄被工作室修改完毕,如期寄回,漫展期间需要用到的服饰假毛也没有瑕疵。
万事俱备,江景白却喷嚏一打,自己出了问题。
夏季空气中滋生着大量菌群,人体体表温度一低,免疫功能也跟着下降,很容易被菌类感染,这个季节生病的人还真不比冬天少。
那天顶着大风大雨给美甲店收完遮阳篷,江景白在店里吹了半天空调,当时没感觉哪里不舒服,再在空调房待几天,吹几阵阴雨小风,没多久嗓子便开始发干,喉咙发炎紧随其后。
南钺最先听出他说话带了鼻音:“感冒了?”
“好像有一点。”江景白道。
他最近也特别多喝了不少热水,效果有限。
南钺低头,和江景白前额相贴:“没有发烧。”
江景白看南钺皱眉,忙开口:“不会很严重的,我从小就这样。就算发烧,只要温度不高,吃了药睡一觉,第二天就没事了。”
民间有个没什么科学依据的说法,“小病不断,大病不犯”。
江景白就是这样,每年小病挺多,来得快,去得也快,身体素质不强,健康指标合格。
南钺微不可闻地叹气,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捏了下:“等你回来,带你去健身。”
江景白险些被口水呛到。
“不喜欢?”南钺看穿他眼底的抗拒。
江景白老实点头。
“不喜欢也不行。”南钺难得不顺着他。
江景白饮食得当,作息规律是真的,不爱锻炼,有点小懒也是真的。
南钺刚和他结婚的时候恨不能把人捧到天上够月亮,万事都爱惯着他,现在意识到江景白的体质偏弱,和未来健康休戚相关,南钺自然不能继续纵容他了。
江景白面上露出一点点苦。
南钺挂好外套,一脸平静地握住他的手,按到自己腰腹前:“喜欢这个吗?”
肌排分明,坚实有型,隔着衣服也手感超棒。
江景白同他做坏事时经常无意识地往上面蹭。
南钺利诱他:“你也可以有。”
江景白:“……”
同为男人,对肌肉难免心动。
但是他天生运动神经不发达,小学起就不爱上体育这门课,不是轻易就能改观的。
“……喜欢不可以摸你的吗?”江景白微红着耳根反问。
南钺莫名被这句撩到,面对秀色可餐的小先生,顿时沉默了。
他把江景白的手牵到嘴边亲了亲,坚守原则,毅然不为美色所动:“合理锻炼,有机会长高。”
江景白:“……”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南钺继续道:“二十五岁之前,骺软骨或许还没有真正愈合。”
“长高”这词刚出来,江景白的眼神变动比摸到腹肌还明显。
南钺心知利诱没利错地方,也不多劝,解开袖扣,挽上几道,净手后步履稳健地走进厨房系上围裙。
今晚轮到他来主厨。
南钺没等太久,食材摆上案板,奶金兔子便跟到他身后,做出最后的讨价还价:“不跑步行不行?我真的很不喜欢跑步。”
这小语气配上小鼻音,听着委屈巴巴的。
南钺心疼之余又觉得好笑:“嗯,行。”
——
感冒患者乘坐飞机容易出现压耳现象,耳鸣耳痛短暂失聪,更严重的病症也有可能。
江景白退了机票,改乘高铁。
高铁站台是全封闭式,管理严格,对外不出售站台票。
江景白过安检前和南越分开,带着箱子在大厅找了空位置坐下。
他是病毒性感冒,好得慢,神情仍有点蔫,眼睫耷拉下来,看起来格外安静和顺。
旁边有人把江景白注意了好久,最后一位打扮得特别青春洋溢的时髦男生被同伴推搡过来,对江景白叫了声年轻人间流行的小哥哥,为讨要联系方式努力铺垫:“那个,你要去外地?一个人出去玩吗?”
这张脸长了二十多年,江景白也遇到不少向他示好的陌生人,对方下面要说什么,他不听也很清楚。
江景白看向男生,温和地笑了笑,礼貌的婉拒暗示还没说出,身后便传来一道又冷又硬,还极端不近人情的好听男声:“他不是一个人。”
江景白嘴巴张开一半,堪堪闭上,不可思议地扭头看过去。
男人逆光站在他侧后方,高大得透出一股无形的威压。
江景白是没感受到什么威压不威压的,过来搭话的男生倒是感受了个彻底。
南钺绕到江景白身边坐下,过程中伸出左手,宣示主权似的在江景白头发上轻摸了一把。
无名指上的那枚婚戒泛着光亮,霎时将男生一颗心都闪碎了,尴尬笑笑便和同伴回到原来的座位。
“你怎么进来了?”江景白笑得眼睛透亮。
南钺给他看自己刚买的车票。
是和江景白同车次的短途票,充当送人的站台票用。
江景白又笑:“原来还可以这样。”
他笑完敛去嘴角的弧度:“不对,你在这里陪我候车,下午工作怎么办?”
高铁站去南钺公司有段距离,耽误时间怕是要迟到。
南钺有点后悔当初编了个时间要求这么严格的工作了。
他抬起腕间的手表:“很快就走,来得及。”
进都进来了,江景白也不可能把人立刻撵出去,乖乖和南钺抵肩坐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便提醒他离开。
南钺没法,只好起身,临走时单手掌住江景白的侧脸,在他额前亲了亲:“实在不舒服记得告诉我,我去找你。”他顿了一秒,着重补充,“没关系,没事的。”
都没事。
包括江景白不愿意透露给他的那些小爱好。
江景白暂时体会不到对方话里的深意,小小蹭了蹭南钺的掌心:“好,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是一个拼谁马甲多,赌谁先掉马的故事哈哈哈
南钺:天凉了,马甲多套几层,暖和。
第二十五章
江景白过检票机前给南钺发了微信消息, 排在队伍后面走去站台。
南钺估计刚到公司不久,回复隔了几分钟才来:[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消息。]
江景白照例回了张OK的兔子表情。
为了掩盖异味,高铁车厢的空调温度往往打得很低。
江景白甫一进去,冷气便兜头洒来。
他没贪这一分驱散暑气闷热的凉爽,找到座位后将箱子放上行李架,多穿了件提早拿在手里的长袖薄外套。
高铁停靠时间短, 到点准时行驶。
江景白位置临窗, 上方的出风口侧向过道,没有正对他头顶吹。
感冒本身就令人倦乏,江景白午饭后半小时又吃了感冒药,药物成分里包含具有发困副作用的扑尔敏抗组织胺, 这会儿不用提神注意候车提醒,静坐片刻便感到眼皮沉重。
车程共计六个多小时。
江景白把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索性歪头阖眼小憩。
他双手插进衣兜, 左手指尖被一个硬硬的小东西阻住。
江景白眉梢一挑,盲摸了两下, 只感觉是方形的条状物。
这件外套他今年还是第一次穿,口袋里不该有遗漏的东西才对。
江景白眯起眼缝瞥下去,看清具体是什么后,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是糖, 长盒包装的清嗓利咽润喉糖,很小的一盒,重量很轻, 难怪他到现在才有所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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