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翻云袖
苦涩咖啡味:呜呜这是什么绝佳小蜜糖啊,穿得超甜,我简直窒息!
梦:我现在能写几万字的彩虹屁,我的天啊啊啊啊啊,我喜欢的是个什么千面小妖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采访、采访、采访,一连串的采访,徐缭恨不得立刻就再接一部新剧然后彻彻底底投身进去,如果说演戏是这份工作最有趣也最困难的环节,那么之后这些千篇一律的采访跟活动无疑就是最无趣的那部分,曾几何时他也为活跃在话筒下而雀跃不已,媒体的关注意味着观众影『迷』粉丝的热度。
可真正实施起来很枯燥,几乎每个问题都不得不重复上数次,徐缭得尽量让每个回答都听起来截然不同,事先跟剧组定好的梗反反复复讲述七八遍,乏味无比,要是遇上爱找事情的记者,那么乏味之余还要加上点烦躁。
不过好消息倒也不少,自打接了瑞丰跟杂志的代言,除了拿得出手的作品还不多之外,二线的名气跟资源算是稳定下来了,随着徐缭所受到的采访越多,进入大众的视野也就越多,同理,黑他的人也相应多了起来,当明星的没有几个清清白白没被黑过,就连赵松溪这样的人物都有人专门扯个区说他为人假清高。
这事实在不足为奇,只能证明徐缭的确开始被众人所熟悉起来。
当明星就只有两条路,要么靠作品,要么靠流量,前者看运气,后者看钞票。圈子里不乏长相出众又有实力的演员,倒不如说太多了,然而僧多粥少,资源只有那么一些,每个机会都值得抓住,可更多时候是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抓,于是衍生许多令人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徐缭打重生以来就没遇到过那些藏污纳垢的事,一来是应肃挑剔,格外注意他的精神状况,因此特意筛选过剧本跟剧组;二来是他连演了两部都是未来大爆可眼下关注度一般的电影,再之后就开始『操』心自己的状况,而这些作品里,哪怕是对他不冷不热的《凰璃》剧组也因投入巨大而相当谨慎小心,不会因为私情耽误拍摄。
大概是老天爷都见不得他太开心,白天的行程忙碌完之后,徐缭就没怎么犹豫地答应了罗准的邀请。
罗准曾经帮过他的忙,人情债就是有来有往,加上徐缭对这位金牌编剧印象极好,也愿意继续来往。
更重要的是,罗准现在正在拍摄的就是他封神的第一个阶梯——《事死如生》。
《事死如生》总共分有五个系列,徐缭隐约记得这部作品被拆开拍摄了不少,最早是部上星电视剧,作品热度惊人,且粉丝粘『性』很大。之后由于制度关系,几乎全部转向网剧,电视剧跟网剧的优劣不必多提,而对于罗准的作品与受众来讲,网剧相较之下,审核相对更为宽松,对ip的拓展『性』也更有利,自然是拍摄网剧为首选。
现在这个点,应该是《事死如生》的第一部 。
任何由其他作品改编成影视的作品都存在一个趣味点,官方所创造的角『色』,未必是受众者心目中的那个角『色』,同理,即便作者指名选角的演员,如果表现不好,读者也未必买账。
《事死如生》却是少数所有主角都讨得大众认可的改编作品,甚至一直拍摄到最后,都是原班底出演。
好大一块肥肉,却无从下口,不过徐缭也心知肚明,人不可能太贪心,他当初选择了《失语者》,就注定错过《事死如生》,可并不妨碍他客串蹭个热度,再者来说,这会儿还不一定是谁蹭谁的热度。
做人就不该贪心。
服务员进来上菜,导演不太眼熟,可见着就直犯恶心,徐缭面不改『色』地从脑海深处挖掘,半晌终于翻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何姓导演,圈里有名的风流浪子,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玩得相当开,年纪不小,手段不少,加上的确有些本事跟人脉,倒也多得是人愿意跟他做一夜『露』水夫妻。
哦嚯,也恰巧是被徐缭报警的那一位。
看来后续没出什么大丑,过得仍是十分滋润,这些陈年旧事没人去深挖就不会被特别关注,笑料过了一阵也就散了。
徐缭脸上笑意不变,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却多了几分煞气,罗准不知前因后果,仍是对他热情招呼,看得出来并无戏谑恶意,这事过去已经有几年,他那时病症刚有缓和,重回娱乐圈忙于琐事,毫不知晓也不足为奇。
今天本来就是看在罗准的面子上才来,徐缭索『性』坐在这位大编剧身边,言笑晏晏与众人觥筹交错。
服务员上菜极快,桌上热气腾腾,中间是个火锅,添了不少东西,酒过三巡,众人也撕下和善的表皮,『露』出饥渴的獠牙来。
最先发难的是个老资历的女演员,似乎是女二号,她端着酒杯敬了徐缭一次,像是不经意谈起眼下圈内的作品,话说得恰到好处,不经意间峰回路转,忽然道:“人啊,还是要认命,再大的投资,再好的演员,缺了点运气就起不来;可要是有那么点运气,说不准什么事儿都成了。徐老师,您说是不是啊?”
一片白雾茫茫里,她化妆极淡,看着倒像素颜,嘴唇猩红,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徐缭身上啃下大块肉来。
《事死如生》投资并不算太大,罗准专心剥虾,最初还当这位女演员是在说自己,可听到半路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到底不是个缺心眼的,脸『色』不由得一变,正要开口,见众人都虎视眈眈地看向徐缭,一时哑然。
他是剧组的人,与徐缭私交不算太深,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能为人出头把整个剧组都得罪一遍,只能闭嘴,颇为愧疚地看了眼徐缭。
徐缭对这场景倒并不诧异,哪怕是二线导演也胜过一线明星吃香,这些演员要拍作品说到底是要靠导演跟制片,他如今名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指不定哪天就被异军突起给挤下去,投向导演不足为奇。
“看来您的运气一直都不太好。”徐缭并未留口,尖细的筷子头在肉片上拨了拨,缓缓道,“不过我倒是奇怪,您这么多年了,真就只差了那么点运气吗?”
这话尖酸刻薄,所谓好男不跟女斗,通常圈子里谈天说地,女人又是前辈忽然发难,男人大多会谦让点,咽下这个哑巴亏,没诚想徐缭上来就踩死资历,又暗示年纪,女演员气白了脸,一下子不出声了。
圈子里高高低低起起伏伏都是寻常,徐缭想,总是有人的人生,起起起起起落——
比如他。
因此这猝不及防地落了这一下,差点闪着徐缭的腰。
徐缭将筷子搁下,觉着这饭吃着也没滋味,心中亮堂着,因而也不打算给罗准留面子,反正这一位也不会生他的气,于是微微笑着欠身起来,模样风情万种,又略带冷意,有七八成应肃平日里头吓人的气势:“不过我今个倒是瞧清楚了,看来各位,都不是什么会走运的人。”
他这话把一桌人得罪了个遍,罪魁祸首终于装模作样地开腔,带上一脸假笑打圆场,和善道:“徐老师开玩笑了。”
徐缭瞥了他一眼,轻蔑地冷笑了声,撩得人心头火气,何姓导演暗地里磨牙,说不清心里涌起来的是□□还是怒火。
“老罗。”徐缭懒得理他们,慢悠悠道,“下次请你吃饭,这桌就不吃了,我怕闹肚子。”
徐缭拿起外套,缓缓把大衣扣子系上,而后轻轻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像是刻意拂去什么脏东西,耍够大牌的气势,打开门离开了。
出门时被寒风一吹,扬眉吐气,只觉得爽快,连接下来可能会被打脸都顾不上了。
有段时间徐缭很喜欢看一些逆袭,毕竟生活里不常是那样的,并不是所有的付出努力都能得到回报,当然你不付出是铁定没有的,更别提那种跨级别打脸跟恶人有恶报了。要真有恶人有恶报这回事,就算徐缭刚出道那几年欺负他的人,能把整个地狱都填满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徐缭上辈子刚红那会儿,好心扶个前辈——当然的确也有结交的意思,结果对方自恋到以为徐缭对她有意思所以泼了他一脸红酒,让徐缭当众出丑,开口就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按照天理循环,她该比徐缭过得更惨,可结果这位女明星最后嫁入豪门,活得比他可滋润多了,最大的烦恼大概是怎么花掉那些该死的钱。
徐缭低头呼出热气哈手,眉眼少见凝着冰霜,《事死如生》接下来的确大热,可也不见得他就是个软柿子,红也分等级,走到今天为止,徐缭还真没怕过。
应肃是个很没情调的男人。
徐缭跟他谈了还不长的恋爱,可到底合作了几年,这个没情调并不是指应肃不浪漫或是不会说情话,而是某些时候出乎意料的心狠。这次客串的确是罗准发来邀请,可是剧组导演是谁,是什么态度,应肃本该一清二楚,这个男人绝对有潜『性』控制欲,上辈子八成是锦衣卫转世,任何他想知道的情报都不会放过,因此没任何可能一无所知。
可他没给自己任何提醒。
他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心脏泛起酸涩,徐缭大步走出来时,在一堆助理里待着的汪甜眼尖见着,急忙抽身出来匆匆跟上,低跟鞋踩得大堂地砖格外嘈杂烦人,他拉开车门上去,面沉如水,不想搭理任何人。汪甜识时务,懂进退,立刻上了副驾驶位,不打扰徐缭的私密空间。
罗准发来消息,不算道歉,意思也差不了多少,欲言又止。他不清楚恩怨,是剧组率先发难,可徐缭实在反应过度,因此略有些疑『惑』,不敢轻易妄下定论。
徐缭草草打了几个字敷衍了事,并不快意。
这事儿委实憋屈,憋得徐缭心里一肚子火,事已至此,他若非要询问个说法,未免显得太过小气,可若不问,又实在难受,犹豫不过三十秒,徐缭理智举起手机,毫不犹豫地从联系人中翻出应肃,拨号过去。
那头很快接通,徐缭便再难克制,阴森森,恶狠狠,开腔就难掩怒火,一口银牙嚼铁咀金,像是要把应肃活吃了一样:“你是什么意思?!”
应肃莫名其妙,于是瞥了一眼行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到了今天这个点,心下了然,便抚着眉眼平淡问道:“你怎么解决的?”
徐缭恨恨道:“你先别管!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能所有事都跟你说吗?”应肃声音冷静,那头传来簌簌地翻书声,大概是在检查文件,“人得往前走,如今你有这样的热量,难道不想再进一步?你越走越高,名气就会越发提升,遇到的问题也就不单单只是这些了,我不能为你安排好一切。”
徐缭沉默片刻道:“可你是我男朋友啊。”
“徐缭。”应肃忽然开口,“你要明白,我除了是你男朋友,还是你的经纪人,无论是哪个身份,能陪你走一辈子的人都不一定是我,也许某一次你突然太过入戏,因戏生情,觉得女孩子更好于是跟她结婚,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你明白吗?总有些事,你要自己面对。”
“谈恋爱的人不能说这个。”徐缭闷声道。
应肃婉拒他:“我是你的经纪人,如果你想永远当个孩子,那可以,接下来我会为你安排到无微不至,我会尽我所能去帮你,让你免于纷扰,直到我们结束为止。”他缓缓道,“我会对你毫无隐瞒,毫无怨言,直到厌倦为止,如果这是你要的。”
其实应肃说的东西,徐缭都明白,自己依赖对方过重,不是每个剧组都那么纯洁无害,有人地方就有利益,而人是多样化的,当声名鹊起后,就会遇到世间最无孔不入的恶意跟猜测,人们将每个动作,每句话都逐渐拆分解析,琢磨出其中意味,若非金刚不坏之躯,在这圈子里几乎生存不下去。
《凰璃》剧组的冷淡,何姓导演带来的难堪,皆只不过是这海面上一朵浪花,连暗『潮』都称不上。
应肃低声道:“我不可能永远保护你,徐缭,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及时赶到,你要习惯没有我也能过得很好,别让我成为你的必需品,很多事情你要靠自己。”
徐缭忽然觉得难过,他不知道应肃曾经发生过什么才能如此冷酷理智,就好像随时准备好失去那些自己本该拥有的东西一样。于是他沉默着,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应肃恢复原样,将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以经纪人的身份告诉他没有什么大问题,有问题也会帮忙解决掉。
可爱不是这样的,爱不是这么理智,不是这么冷静,不是这样……残忍的。
“应肃……”徐缭略有些踌躇不安,他缓缓道,“你当初到底为什么答应我的告白。”
应肃沉默良久,轻声道:“因为我爱你。”
即使你从未在未来的人生安放我的位置。
徐缭不是金丝雀,从来养不熟,他更像是只鹰,猎人抓下这翱翔天际的猛禽,硬生生磨耗它的『性』子,让它奄奄一息,依附于人。而应肃不同,他更希望这只鹰能恢复锐气跟野『性』,重新回到属于它本身的地方去。
他从不怀疑徐缭爱自己,可也清楚徐缭还有大好的未来。
缘分需要珍惜,狗仔无孔不入,有些伤害在不经意间就会造成,悲剧从来不是强行导致的因果,而是无人做错,无人刻意,平平淡淡之间不经意促成的结局。迈出交往这一步开始,就要承担同样的甜蜜与风险,应肃是徐缭的男友,同时还是经纪人,因此考虑的事情需要更多也更全面。
若真有分离那一日,应肃期望那时徐缭已强大到不会为这些琐事而阻碍身心。
他这般爱着这个男人,也从未怀疑过徐缭对自己的感情。
正因如此,才更为慎重。
若是两『性』甚至于同『性』关系之间,只需要毫无意义的宠跟爱,愿意花大钱就能摆平一切,那大抵跟爱情是没有什么关系的,用包养跟宠物来定义关系更为适合。
徐缭临时变了道,他们俩还在一个城市忙碌工作,只是一个住城东一个住城西,他大大方方去找应肃,顺道进超市买了润滑剂跟安全套,下车时揣在口袋里,神『色』如常地让人在楼下等他。
进房间时,应肃还不明白对方来做什么,徐缭把口袋里几个套子跟润滑剂丢在床上,冷静脱去外套就往浴室里走,关门前转过身来,神态十分诚恳:“其他地方都很满意,现在我想验个实货。”
应肃瞟了眼日程表,第二天没事,要求合情合理。
于是他就把徐缭给验了。
第七十一章
徐缭醒过来的时候,应肃已经起了,正在阳台上抽烟,只穿了条裤子。
计划赶不上变化,徐缭其实没必要去超市购买,酒店里也有存货,各『色』型号一应俱全,他对上下并不纠结,不过最初来的时候,的确是存着把人办了的心思来的。哪料中途翻车,不过应肃贴心,为了避免给清扫人员增加负担,也没浪费他买的那几个套子,仔细数一数,好在是两个人,要是光一个人用,这晚上可真够人肾虚的。
近来没太修指甲,应肃背上被挠出几条红肿的长痕,在皮肉上格外显眼,徐缭很是愧疚了一番,又忍不住有点洋洋得意。要是完全爬不起来床,那倒也不至于,处男又不代表全无经验,应肃天生学霸,学什么都快,徐缭上半场还稍稍带了他一把,中场休息完就等着被人喂水享受,全程懈怠,可谓好吃懒做,令人鄙夷。
“哎,你过来。”徐缭缩在被窝里喊他,不乐意自己动弹。
应肃转过身来,把烟弹了,捻熄在烟灰缸里头,手一搁,整个人已经走了过来,坐在床边搂着他,身上还带着烟气,不太好闻,又怪让人喜欢的。
“怎么?”应肃伸手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徐缭对他翻白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半晌道:“舒服,舒服死了。”
应肃的手就不轻不重拍在他额头上,神『色』微敛:“我跟你说正经的。”
“我也很正经,食『色』『性』也,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够正经?”徐缭不理他,勉强从被子里伸出两条胳膊去搂经纪人的脖子,贴着脸温柔依偎着,然后轻轻咬着耳朵低声道,“我会爱你,很爱很爱你,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应肃没有说话,只是凑过去吻了吻他的脸颊。
有个细节是徐缭昨晚意外发现的,应肃不喜欢主动亲吻,可是对送上门的却来者不拒,明明有洁癖却对接触乐此不彼,他亲起来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强硬跟冷漠,是很柔软的,跟进步飞快的技巧不同,显得格外生涩而纯情,徐缭要不是真撑不住,当场就能被激动的狼『性』大发。
“要不要喝粥,喝完把消炎『药』吃了。”应肃任由徐缭往他脸上亲,湿软又温暖的嘴唇不经意摩擦过肌肤任何一块,带来令人不知所措的暖意。
“噢。”徐缭拖长了腔,又紧了紧手,不肯放人离开,慢腾腾道,“还是算了吧,我想抱着你,再亲亲你,最好再吃一次。”
对方并未『色』『性』大发,而是皱起眉头,规矩周道宛如正人君子,缓缓道:“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的徐缭又凑上去亲了他一口,把那微皱的眉宇『揉』散。
应肃大概是怕徐缭还要作妖,直接穿着裤子进了被窝,凉得徐缭一个哆嗦,好在两个大男人火力够壮,很快就又温暖了起来,他把徐缭抱在怀里,为了以防对方再做点什么,把两只手都塞到了胸口处,考拉抱树大概都没他这么紧密,低声道:“等会没事,再睡一会儿吧。”
“行啊。”徐缭打了个大哈欠,脑袋拱了拱应肃的肩窝,又『舔』了『舔』那条肿起来的皮肉,低声道,“痛不痛?”
“睡吧。”应肃摁着他的脑袋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