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恩沐恩
祝棉脸上似笑非笑,声音不大不小,坐在周围的人都听清了他说什么:“祝总,这怎么回事儿啊?”
祝淮从没接到祝棉的电话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完蛋了,看着祝棉眼里的火气更是心惊,然而现在他还是弯唇道:“宝贝,你来了。”
祝棉和他哥眼睛一对就知道要演什么戏,干净的鞋尖轻轻点地,他连腰都没弯,只轻轻一笑,对跪在地上那位莞尔:“劳驾,能先让我过去吗。”
这张脸笑起来更是美得惊心,地上的人像被火燎了眼睛瞬间移开不敢再看,默默给祝棉让了一条路出来。
然而主座这个沙发再多一个人都要坐得挤,无视了旁边那位灰衬衫男人玩味的目光,祝棉直接坐在了祝淮腿上,祝淮也顺势揽过他腰让他坐得更舒服了些。
灰衬衫的男人哈哈大笑,目光放肆地在祝棉脸上右移,又看向祝淮,玩味道:“怪不得祝总看不上我找的人呢,合着家里有这么个宝贝。”
祝淮抬手轻顺了顺祝棉一路赶来被风吹乱的头发,淡声道:“嗯,家里的事,我都听他的。”
第33章 棉棉与哥
合上门的一瞬间, 包厢里恢复热闹,但主位上三人的短暂交锋依然吸引了周围许多人的注意。
萧氏的下属们或惊艳或垂涎地望着后踏入的祝棉, 市场部经理手里搂着一个身上布料不多的年轻男孩,笑着看向旁边坐着的祝氏市场部主管,若有所思地问道:“祝总这是……有爱人了?”
听清他问话的其他祝氏下属:“……”
谁也没第一时间接话。
刘其老实地坐在一旁,西装笔挺,眼观鼻鼻观心地沉默,不言不语,像道冷漠的影子。
包厢里乍一看过去群魔乱舞, 然而细分之下却是泾渭分明,萧氏的人大多荤素不忌,身边都有一个陪角, 而祝氏的人本分地坐在原地,举止有度, 自力更生地自己给自己倒酒。
主管借着拿酒的动作挡了一下面上表情,朗笑道:“我们做下属的, 哪里知道老板的私生活嘛!”
萧氏市场经理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喝下身侧男生喂到嘴边的酒,手伸进他的短上衣里摩挲。
不会看眼色的实习生侄子怼了怼自家叔叔的腰,极小声道:“叔,我就说你骗我, 这其实就是祝总小男朋友对不对?!”
主管呵呵笑,酒杯挡住嘴角的狰狞表情,刚想说些什么, 二人不经意间抬眼看去, 发现坐在祝淮腿上的祝棉正亲手举着给祝淮喂酒喝。
实习生:“……”
主管:“……”
祝氏剩下的人也在心底默默倒吸一口凉气!
好敬业的祝总和小祝总, 委屈我们小少爷了!!!
主管心累地一点头, 决定明天就把自己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傻侄子给开了,“你就当他确实是祝总男朋友吧……”
实习生:“……”
而主位上的三人暗流涌动。
萧郁目光游弋在祝棉脸上,接过身旁男生递来的酒杯,视线落在他微翘的红润唇珠,喉结滚动。
祝淮忽而出声:“棉棉,想喝什么?”
祝棉伸手接过刘其递来的平板点了杯橙汁,太晚了他不想喝酒,就听祝淮淡淡道:
“萧总,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但城北那块地,祝氏没有放手的打算。”
萧郁哈哈一笑,咧着嘴,眸光沉沉,并不接话,转而看向祝棉,轻佻开口:“今晚不聊工作。只是这位……小公子?怎么都不服侍祝总啊?祝总也真是太惯着了。”
祝棉觉出屁股下他哥的大腿绷紧一瞬,他压下祝淮将要抬起的手腕,察觉出祝淮将要动怒。
但相反,他自己其实并不觉得这算什么折辱,喂杯酒的事,非要逞强一酒瓶砸在这个不知深浅的男人头上,那才是真正的傻子,而且是为了混淆视听,更何况是喂哥哥,又不是别人。
祝棉也不免有些好奇,因为他从没做过这种事,目光一扫,学着旁边男孩的样子挑酒,指尖慢慢划过桌上琳琅满目的小酒杯。
灯光太暗,他看不清杯里都是些什么酒,只能随手挑了一杯少一些的,拿近一看才发现是粉色酒液,闻着是甜腻的蜜桃香,他皱皱鼻子,转而送到祝淮唇边。
祝淮盯着祝棉清澈的眼睛,与弟弟有两分相似的长眸少见地含了水光,却完全不避地直视祝棉,眸色沉沉,就着祝棉的手,慢慢仰头,喉结滚动吞咽,喝完了这杯酒。
祝棉也下意识地跟着干咽了下,手指蜷缩,捏皱了哥哥的领带。
萧郁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俩人的动作,尤其敏锐地察觉到祝棉膝盖往祝淮腰上轻轻蹭了两下。
如果说刚才他还有些怀疑祝棉是不是祝淮找来遮掩的把戏,那么现在,因着这个暧昧不清的动作,他几乎能想象到祝棉顶着这张脸,在床上到底有多会磨人。
还以为祝淮始终不让人近身是因为阳.痿呢,原来是家里藏着这么个宝贝。
萧郁摸着下巴,近乎恶意地想象着祝棉会有的表情,他确信如果他自己床上也有这么个人,那确实也是再瞧不上外面的任何人的。
扔开酒杯的祝棉直勾勾盯着祝淮嘴角那点晶莹酒液,他哥还是那副冷淡英俊的脸,被迷离灯光衬得更显面容深邃,惑得他鬼迷心窍地凑上前,想尝尝他方才还嫌腻歪的蜜桃香。
祝淮没想到祝棉居然能为了他做到这种程度,瞳孔微缩,然而却不知是不是被酒精迟钝了大脑,他竟完全没有想躲开的想法,手还扶在祝棉腰间,只能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越贴越近。
然而就在唇角相贴的刹那,祝淮伸手抚上了祝棉侧脸,将二人下半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从一旁看去只能看见祝淮骨节分明的手指都伸进祝棉发间,轻轻揉着。
那是个接吻的姿态。
萧郁越看嘴角咧得越大,没想到祝淮不仅不是性.冷.淡,还被勾得直接在他面前就亲上了。
他看着祝棉仰起来的细长脖颈,发尾软软垂着,那枚小巧喉结不住上下滑动,仿若吞咽很急。
他越看兴致更甚,伸手揽过一旁为他斟酒的男孩,放肆探进衣服里揉捏着,然而完全不满足,他此刻只想尝尝祝棉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能让冰块一般冷硬的祝淮只在他面前这样热情。
二人分开,祝棉唇角微肿,带了些水光。
祝氏众人一直垂着头,不敢再看,他们也分不清是不是真的在做戏,还是另一种更惊骇的可能性,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他们能无所顾忌直视的。
今晚风朗气清,四月末的海城深夜也没有那么寒冷。
一大群人纷纷出了拾庭,一些高层已经从地下停车场乘车离开,祝棉被祝淮揽肩搂在怀里,一直低着头,没抬起来。
萧郁满身都是浓重酒气,向祝淮一笑,调笑道:“这位小朋友,面皮很薄啊。”
祝淮也回了一个淡笑,声音也带了些哑意,平静道:“萧总回吧,工作事宜下个月会安排在等我从瑞士出差回来之后再详谈。”
萧家的车开过来了,祝淮透过车窗敏锐地发现后座上坐着刚刚给萧郁倒酒的男孩,抬眸对上萧郁游离在他和祝棉间暧昧的眼神,“祝总也回吧。”
祝淮微微颔首,搂着祝棉,上了车。
终于能放松下来了,祝淮难得粗鲁地扯松领带,手却仍然稳稳地揽着祝棉。
刘其在驾驶座上沉默地开着车。
气氛沉静,祝淮回想着刚刚旖旎的一幕。
方才别人没看见,只有他和祝棉知道,在吻上来的一瞬间,他用大拇指先一步贴上了祝棉温热唇珠,是个虚假的、未完成的吻。
他用力捻揉了两下试图做得更真实,然而就在分离的刹那,祝淮却感觉指甲微微湿热,被酒精侵蚀的头脑慢一拍反应过来后,顿时一片空白。
祝棉伸舌舔了他一下。
从那之后祝棉便再也没抬头,直到现在。
一路无话地到了公寓,直到电梯上行,二人也没有交谈,只是祝淮一直没有松开祝棉的手。
在玄关处祝淮一用力把祝棉抱起,祝棉下意识双腿缠上哥哥的腰怕自己掉下来,祝淮稳稳地抱着他往里走。
空旷的客厅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灯光昏黄,祝淮让他跨在自己腿上坐好,微微使力地掐上祝棉的下巴让他抬头,但也没敢用多大的力气。
祝棉顺从地抬起了脸,眼里含了些水光,唇抿得紧紧,快沁出血来。
祝淮顿时心疼了,后悔自己不该那么粗鲁,轻轻与他额头相抵,喃喃道:“宝宝怎么了……”
祝棉还是不说话,侧过头去不看他。
祝淮追着吻了两下他的发尾,身上酒气凌乱,不算很好闻,他含糊道:“宝宝生气了是不是?因为哥哥没回家,哥错了,再也不会了,原谅哥好不好。”
祝棉扒掉祝淮的外套,扯松了他领口,直接贴上哥哥的皮肤,嗅闻让他安心的熟悉味道,慢慢冷静下来,杏眸半睁,卷翘睫毛轻轻扫在祝淮颈侧,他轻声道:“我很坏吗,哥哥。”
两人俱是一颤。
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是在说什么。
祝淮大手用力揉上祝棉脊背,将他揉软在自己怀里,完全严丝合缝地抱着,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爱哥哥也是坏吗。”祝淮哑声道,“宝宝不是说,会一辈子爱哥哥吗。”
祝棉没说话,只是环上祝淮的脖颈,搂得更紧了些。
突然,他轻声说:“今天盛颂桉和我告白了。”
祝淮原本在握着他的腰,顿时用力了些,又转瞬放松,安慰地揉了揉,眸光沉沉。
祝棉像是没感觉到一般,还在给祝淮转述着细节。
“他压在我身上,问我,为什么夹.腿,但是生理反应很正常的,对吧,哥,你教过我的……”
祝棉喃喃自语,然而祝淮还是听清了他说什么。
他舌尖探出来,润湿了干燥的唇,但还是不小心触到了祝淮的肩膀,令他绷紧了身体。
祝棉轻轻攥着哥哥的衣角,单薄的衣衫盖不住热意,他退开,爬出灼热的怀抱,褪下上衣,头也没回,“我先洗澡了,哥。”
祝淮跟在他后面,像往常一样捡起弟弟随手扔在地上的衣物,但这次却难以自控地抖着手,跪在地上,西装凌乱,将脸埋了进去,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良久,祝棉随手扔在外面的手机响了一声,祝淮起身拿起来,面容解锁,是盛颂桉的消息。
“今晚也要好梦哦公主~明天也会更喜欢你!”
男生欢脱的气息隔着屏幕都要缠在他弟弟身上,祝淮面目郁沉,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又将手机放了回去。
浴室水声不停,磨砂玻璃隐隐绰绰,透出点身形,祝淮侧过脸,面上已然平静,他像平常一样做着哥哥的本分,起身第一次去客卧浴室洗了澡,找出一件新的睡裙,等待着祝棉走出。
第34章 春游通知
祝淮仰面躺在床上, 调整着呼吸节奏,慢慢冷静。
他听着浴室中淅淅沥沥的水声, 平静地反思自己善妒的心理。
他想,棉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有他兜底,哪怕把天捅漏了他也能帮他补上。
所以现在直至以后,就算是玩几个男人,那又有什么问题,棉棉想玩就玩了。就算结婚, 他祝淮也能给祝棉保护得密不透风,绝不会让祝棉为别的男人伤心。
而他自己永远都不会恋爱、结婚,更不会有小孩, 祝棉自己都还是小孩子,他这辈子只会养祝棉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 棉棉亲口说过哥哥最重要,比男朋友还要重要。
明明闭着眼, 眼前漆黑一片,却还是浮现出祝棉的笑脸,红唇一开一合,轻而易举说出永远最爱哥哥。
六个字像最短的咒,困住了血脉相连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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