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恩沐恩
“景阳,”祝棉无奈地叹气,“谢寻是我的朋友。”
“朋友?”陆景阳冷笑,语气依然冲着谢寻阴阳怪气,“上次要不是他——”
“够了。”盛颂桉突然出声打断,目光沉沉地看向谢寻,“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他的语气比沈蕴还要冷,像是裹着冰渣。谢寻抿了抿唇,没有反驳。他知道,在这三个人眼里,自己永远都是那个“差点害棉棉受伤”的罪人。
祝棉察觉到气氛的僵硬,轻轻挣开陆景阳的手,走到谢寻身边:“谢寻,我送你回去吧。”
这句话像是一颗炸弹,瞬间引来了三人的反驳。
“不行!”
“太晚了。”
“我不同意。”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祝棉:“……”
他揉了揉眉心,再次抬眸依然含着温柔笑意,眼底稍带了些许凉意,“什么时候我做事还要你们三个同意了?”
三人顿时不敢再作声。
一次反驳已经是他们的地位极限。
谢寻顶着三人暗暗威胁的目光,他也不想麻烦祝棉,然而又太想与他多相处一段时间,仅犹豫了两秒便答应了下来。
一行人走到校门口,盛颂桉三人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谢寻跟在祝棉屁股后面往祝家的车走去。
初夏夜空青色沉沉,祝家的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校门口。祝棉拉开车门时,车内暖黄的阅读灯照亮了祝淮俊美的侧颜。男人正低头审阅文件,平光眼镜下的眸子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哥!”祝棉轻快唤道。
祝淮抬眸,目光在触及弟弟的瞬间柔和下来,却在看到紧随其后的谢寻时骤然凝结。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像锁定猎物的猛兽。
“这位是?”他的声音温和得近乎危险。
他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回家还要带着一条尾巴。
谢寻的后背瞬间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祝棉自然地侧身挡住两人交汇的视线:“太晚了,我们顺路送他回家。”
空气凝固了几秒。最终,祝淮优雅地合上文件夹:“上车吧。”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与雪松混合的气息。谢寻僵硬地坐在真皮座椅边缘,膝盖几乎要碰到前排座椅。他刻意与祝棉保持着一段距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布料。
祝淮余光扫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司机按下中控锁,将车门锁死的“咔嗒”声在静谧的车厢内格外清晰。
“这位同学住在……?”司机启动引擎,目光通过后视镜看向谢寻。
谢寻报出自己的地址,喉结滚动,声音有些涩哑:“谢谢,麻烦您了。”
祝棉察觉到身旁人的紧绷,悄悄往他那边挪了半寸。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被祝淮捕捉到,攥紧文件的指节微微泛白。
“陈叔,空调开低点。”祝棉突然开口,“我有点热。”
他刚刚上车坐在身旁,祝淮便注意到他后颈浮起的汗,男人微微皱眉,拿过手帕轻轻垫在祝棉颈后,抬眸叮嘱道:“别太低了,你都出汗了。”
谢寻侧过头看向祝棉,却对上祝淮平静无波的眼神,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衬衫也已经湿透,紧贴在脊背上。
祝棉惯会和哥哥撒娇,他直接将外套脱掉搭在祝淮臂弯里,解了两颗扣子耍赖,“那你给我拿着,我不要自己拿。”
男人无奈弯唇,手指轻蹭祝棉精致小巧的喉结,低斥中也满是亲昵,“我们宝宝哪次自己拿过东西了?”
祝棉哼了一声,却又更挨近男人。
兄弟俩自然的互动让谢寻胸口发闷。他转头看向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霓虹灯光在雨后的路面上拉出长长的彩色倒影。
谢寻正襟危坐,突然感觉到右侧有什么东西碰了碰他的手背。他浑身一僵,低头看去——祝棉不知何时从身侧递来一颗薄荷糖,莹白的指尖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像被电流击中。糖纸窸窣的声音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祝淮伸手按住祝棉的手腕,指尖在脉搏处轻轻摩挲。
谢寻租的房子离秀和不远,只用了十五分钟便到了筒子楼下。
他从来没觉得房子近是件坏事,然而此刻却由衷希望与祝棉待在同一个空间的时间能更久一点。
谢寻有些不舍地看向祝棉,却也没表现出来,不卑不亢地与祝淮祝棉道谢,随即便开了车门下车。
“等一下。”祝棉突然解开安全带,“我送你到门口。”
这个举动让车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祝淮的手已经按在了车门把手上,却被弟弟一个眼神制止。
夜色沉沉,筒子楼前的路灯年久失修,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祝棉跟着谢寻下了车,老旧的水泥地面坑洼不平,他下意识地扶了一下谢寻的手臂才站稳。
“小心。”谢寻立刻伸手虚扶,却又不敢真的碰到他。
祝棉仰头看着这栋灰扑扑的建筑,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爬山虎,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慢摊开白嫩掌心,谢寻下意识跟着低头——那是一枚银色胸针,精致的羽毛造型,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个给你。”祝棉拉过谢寻的手,将胸针放在他掌心,“礼物。”
谢寻整个人僵在原地,指腹触到那枚还带着体温的金属,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的,”祝棉歪头笑了笑,“是我去年生日的时候自己设计的。”
这句话让谢寻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他当然不认得什么珠宝品牌,然而却看得出来光是上面镶嵌的碎钻就抵得上他一年的房租。更重要的是——这是祝棉亲手设计的。
现在要送给他。
“我不能……”
“收下吧。”祝棉轻轻按住他想退回的手,“就当是……谢谢你那天在慈善晚宴保护我。”
夜风吹乱了两人的发梢。谢寻低头看着掌心熠熠生辉的羽毛胸针,又看向眼前少年被月光镀上银边的轮廓,心脏跳得发疼。
“棉棉……”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我……”
“今天还要摸头吗?”祝棉突然打断他,细长手指轻轻顺着男生被吹乱的发丝。
谢寻猛地抬头,瞳孔微微扩大:“我还可以有吗……”
“当然。”祝棉微微踮脚,双手捧着男生的头揉了揉,放开手后退两步,俏皮又温柔地眨眨眼,“晚安,谢寻。”
直到黑色迈巴赫的尾灯消失在拐角,谢寻仍站在原地,掌心紧握着那枚胸针,金属棱角深深嵌入皮肉。
他缓缓抬头,望向悬在夜幕中的半个月亮,只觉得比任何一天晚上看到的都要亮。
迈巴赫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祝棉把额头抵在微凉的车窗上,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玻璃上倒映的光斑。车内弥漫着雪松味的香氛,车载音响正播放着祝棉最近喜欢的钢琴曲。
“开心了?”祝淮的声音带着笑意,修长手指轻轻绕着祝棉的发丝,带起丝丝痒意。
祝棉转过头,看见哥哥被月光映照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他忽然伸手戳了戳祝淮的脸颊:“哥今晚喷了我送你的香水。”
“嗯。”祝淮空出右手捉住弟弟作乱的手指,指腹摩挲着他的虎口,拉到嘴边轻轻落下一吻,“想你了。”
祝棉噗嗤一笑,眼里映出细碎的光,“什么啊,我不是才走了三个小时吗?”
只有三个小时吗。
祝淮沉静地望向祝棉,眸光深沉,没有作声。
红灯亮起,司机停下车。
隔板在谢寻下车后便已经升起,两人后排的密闭空间。
祝淮忽然倾身过来。祝棉下意识闭上眼睛,感受到温热的指尖拂过他的眉骨——只是替他拨开一缕垂落的刘海。
“困了?”祝淮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雪松的清凉气息。
祝棉摇摇头,顺势歪倒在哥哥肩上。这个动作他从小做到大,祝淮的肩线依然完美契合他的额头。
西装外套被两人放在一边,男人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无声地给予祝棉依靠。
车载导航提示右转,司机打着方向盘驶入林荫道。两旁梧桐树的影子流水般掠过车窗,斑驳的光影在静静依偎的两人身上流淌。
“哥……”祝棉小声喃喃。
祝淮肌肉有一瞬的紧绷,随即放松下来:“嗯。”
祝棉没说话,他只是想叫一叫祝淮。
车厢里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祝棉的呼吸轻轻拂过祝淮的颈侧,像一片羽毛落在平静的湖面。他轻轻扣弄哥哥的指甲,又闲不下来地去拉男人身上的常服拉链。
祝淮突然收拢手指,将弟弟作乱的手包裹在掌心,祝棉感觉到无名指上的茧,是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磨得他指腹酥麻。他翻转手腕,与哥哥十指相扣,两人的脉搏在相贴的皮肤下轻轻共振。
宽大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后脑勺,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像梳理小猫绒毛般轻轻按摩着头皮。这个动作让祝棉不自觉地更贴近了些,鼻尖蹭到哥哥的喉结,闻到雪松香氛下那缕永远不变的、独属于祝淮的温暖气息。
“头发长了。”祝淮突然说,手指卷起他一缕黑色发尾,“要不要陪你去理发?”
祝棉摇摇头,发丝扫过祝淮的下巴,“你给我剪。”他想起十五岁那年祝淮第一次给他剪发,剪刀冰凉的触感还留在耳后,哥哥的呼吸却烫得他耳垂通红。
同样的,祝淮也想到那次剪发。
他低低笑了,“这次如果剪不好还要哭吗?”
上一次剪头发,祝淮对着假发苦练了两个月才敢真的在祝棉脑袋上动剪子,结果还是把小孩原本精致的发型剪得坑坑洼洼,显得人都愣了几分。
祝棉本来还期待,照过镜子以后推开哥哥就扎进了沙发说什么也不出来,被哥哥搂在怀里的时候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爱漂亮的猫第一次被人剪坏了头发,很是伤心地带着爸妈一起孤立了哥哥一个礼拜。
祝棉猝不及防被哥哥揭了底,恼羞成怒地一拍男人大腿,大声道:“如果这次还剪不好的话,你就自己睡觉吧!!!”
祝淮:“!!!”
男人立刻端正神色,胸前的安全带都绷直了些。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明天就去找一个理发师加急再给自己培训一番。
这次的“惩罚”实在太过严峻!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又要换榜了啊啊啊啊这次一定要上榜啊啊啊好榜来好榜来!!!!![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棉棉吹口仙气助妈咪上榜!!!![红心]
更要感谢一直支持我和棉宝的大家!!
居然已经6000收了俺真的哭晕,好感动,说不出话,只能一抹眼泪吭哧吭哧奋力打字以示对宝贝们的忠诚!!![可怜][可怜]
第59章 棉花毛发护理
梧桐树影在车窗上流淌成河, 祝棉看着玻璃上两人模糊的倒影。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失眠,祝淮也是这样让他在车上靠着, 父母坐在前座。
上一篇:我们离结婚只差认识了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