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沐恩沐恩
他柔柔地亲吻刚刚被自己弄红了的那块皮肤,唇瓣温热,眼中满是歉意,不再发出声音,无声开口:“对不起,宝宝。”
祝棉盯着他的眼睛,良久,抬起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他转过身去回答祝淮的问题:“哥,今晚可能会晚一点回家,不要等我吃饭。”
祝淮像是听出他刚醒不久,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叮嘱道:“宝宝,起来吃点东西。”
“嗯嗯。拜拜哥哥!”
没等祝淮再次回应,祝棉便挂断了电话。
他起身便要下床,跨过呆滞的盛颂桉,一只脚刚踩在地上便被人一把握住腰间。
高挺的鼻梁顶在祝棉柔软的小腹,顶出一个小小的窝,盛颂桉整张脸都埋了进去,皮肉相贴,男生喃喃道歉:“对不起,公主,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垂眸看着他可怜的俊脸和盛满哀求的桃花眼,祝棉轻叹一声,露出大片白嫩腿根他也没管,抬手抚上男生头顶,捏捏后颈和耳尖,不合时宜地想起在母亲工作室摸狗的时刻,同时柔声细语:“好吧。”
“原谅你了。”
声音轻得像团能稳稳接住所有负面情绪的棉花,柔柔地将人渡向对岸。
盛颂桉呜咽几声,被祝棉轻轻的顺毛手法揉得舒服极了,几乎能被立刻放倒的程度。
放任自己沉溺了几秒温柔乡,盛颂桉重整旗鼓,扶着祝棉站稳穿鞋,给他重新紧了紧浴袍,两人走到岛台前,盛颂桉问他想吃什么。
祝棉没什么胃口,就说什么都行。
盛颂桉开了冰箱发现里面竟然有食材,挑了几样给祝棉熬了粥,又快速炒了几个清淡的菜。
慢慢吹着粥,祝棉突然想起,“所以沈蕴和陆景阳怎么办?”
“他俩?他俩放学了各回各家呗。”盛颂桉不解地说。
“你不准备告诉他俩这处房子?”
“为什么要告诉?”男生笑得有些温柔,又藏着坏,“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
盛颂桉果然守着秘密基地守得死紧,半个字都没透露,祝棉更不可能主动提起,于是这个小家还真成了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花园。
“所以,你们两个,到底在没在一起啊!”陆景阳拿着酒杯,里面的冰块碰撞清脆,大舌头地质问盛颂桉。
盛颂桉刚从盛家给他办的成人礼退场,直接来了南馆,连衣服都没换,在包厢外便被陆景阳截到露台,揪着衣领质问。
正哭笑不得,抬眸却见陆景阳眼神清明。
他明白这是必须认真回答的问题。
盛颂桉沉默良久,两人站在包厢外的露台上吹风,满身落拓。
“没有啊。”男生缓缓吐气,失去灯光的耳骨钉反射不出耀眼的光,仿佛映照了主人的心情,他淡淡一笑,双眸沉静,“听他的。当然是听我们公主的。”
“不过,我准备今晚跟他表白。”
男生语气极其认真,带着向往,和志在必得。
陆景阳沉默,低着脸,不让人看见他红了的眼眶。
盛颂桉喉结滚动,别过脸去,转瞬呼吸间也红了眼,喉中哽咽。
从少不更事到各自成人,共同成长的这十几年里,他们四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比分开的时间还要长,从未分开超过一个月,没有任何东西能超越他们之间的情分。
可到了这一步,这必须迈出的一步,也没人能帮他们。
是他们三个人亲手将自己的红线心甘情愿地系上了祝棉的左手无名指,也深知只能留下一条。
然而人总是偏心的。
在某一个瞬间,沈蕴和陆景阳窥见了祝棉和盛颂桉看向彼此时、那同样亮晶晶的眼睛,便提前预知了自己的结局。
他们都明白,暧昧不清不会是祝棉的处事风格,坦然无惧才是他永远的行事准则。
纵使未来是未知数,可在这一秒,总要做出明确的选择。
包厢里鬼哭狼嚎,高品质的隔音门划清了两个空间的界限。
沈蕴无声地立在祝棉身后,男生抬手,温热掌心轻轻覆在祝棉肩头,带着他往前走了两步,将他送去露台的方向。
祝棉回过头,看见沈蕴凤眸微弯,看不出情绪,清冷的脸一如往常,对他无声弯唇,唇齿轻动,“去吧。”
少年转身的瞬间,身后的男人垂眸,清泪无声滑落,滴在灰色衬衫的胸前,晕开小小两片水渍。
证明有人曾彻彻底底地心痛过。
祝棉弯着眼睛往露台走,越靠近那两人,杏眸便愈发蓄上水汽,眼前逐渐模糊,甚至看不见两人身形,总是骄傲漂亮扬起的唇也渐渐向下弯成一条难过的月亮。
“棉棉,别哭。”陆景阳弯起手指接那卷翘睫毛上的泪,可抖个不停的手却狼狈至极。
终究藏不住泪,晶莹的泪珠从眼尾滚落,祝棉自己哭得抽泣,却还是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像只落水的小猫,抬手给陆景阳擦脸,安慰着更可怜的金毛,“你也别哭啊,我们怎么这么傻。”
男生哽咽至极,他怕手掌的茧磨痛祝棉的脸,只敢用手背给他轻轻擦脸,不再说话,与沈蕴一样,逐渐离开了祝棉的视线。
眼前被一片柔软覆盖,祝棉听见盛颂桉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来今天没换衣服是正确的决定,不然没东西给小花猫擦眼泪了。”
祝棉说话还带着鼻音,他闷声闷气:“那你怎么没哭?”
手帕轻柔地带走了祝棉的最后一滴泪珠,重获光明,祝棉看到了露台外的一片星空,和盛颂桉明亮的眼睛。
男生眼里含着一层薄薄的泪,比平常脆弱几分,和祝棉红红的眼尾很是相配。
盛颂桉笑笑,喉结滚动,他哑声开口。
“祝棉,我喜欢你。”
男生温柔地拉过祝棉的手,只轻轻地握住他的指尖,不敢用力,他在月光下再次剖出自己的真心,他说喜欢,也要说爱——
“我爱你。”
“但这不是要求或者条件,是我对你承诺过的无数次告白中的一次。”
“公主,我爱你——”
“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盛颂桉弯下右腿、单膝跪地,眼尾的泪终于滑落,温热薄唇虔诚吻上祝棉的指尖。
他在十八岁的第一天说爱他。
祝棉愣愣地凝视着他,抬眼望向月亮,又转而落下。
他忽然笑了,颊边显出一个小窝。
“盛颂桉,这次你不需要翻我的露台了。”
祝棉轻声回答,杏眸弯起。
公主终于放下了他的长发,愿意让他偏爱的骑士成为王子,给予他最肯定的答案——
“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写到ssa要表白,ljy和他都要哭的时候,我也哭了,眼泪就这样从眼尾滑落掉到耳朵里,痒痒的。
四个人对着哭的场景更是又可爱又可怜。
爱而不得,好痛……
可是注定只有一位骑士能够得到公主的完整的爱。
ssa,真是恭喜你了。
第75章 盛大逃亡
海城顶级的私人会所——南馆, 今夜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盛家独子盛颂桉的成人礼, 是圈子里年轻一代趋之若鹜的盛事。
说是包厢,其实打开门,独占整个二楼的是一个小型宴会厅,符合年轻二代们的玩乐需求。
水晶吊灯折射着璀璨的光芒,流淌在精心布置的宴会厅,侍者托着香槟穿梭于西装革履的少年与裙裾翩跹的少女之间,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微醺、高级香水的馥郁, 以及一种心照不宣的、属于青春期的躁动。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一种微妙的焦躁开始在宾客中蔓延。舞池空了又满, 自助餐台前的精致点心被取走一批又一批,连乐队都换了几轮舒缓的曲子, 主角却迟迟未现身。
高二八班的男生们挤在宴会一角,脸上写满了失望与不耐。
一个寸头男生烦躁地扯了扯领结——这玩意儿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平时从来不打领结或领带,总是解开几枚扣子,敞着一片小麦色的胸膛。
反常地,今晚男生穿得格外正式,只是眼神乱瞟, 黑黑的脸上偶尔飞上一抹羞赧。随着时间推移,却迟迟未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不是吧!”他压低声音抱怨,带着点夸张的委屈, “我可是推了隔壁二中那场超关键的球赛来的!盛颂桉人呢?玩失踪啊?这都几点了!”
旁边的班长推了推眼镜, 镜片后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语气带着同样的困惑:“我家里说那边宴会早结束了, 人怎么还没过来。”
寸头男生低咒一声,又放缓了声音,“那棉棉呢?我刚看他被沈蕴拉走,这么久还没回来,你看见了吗?”
开屏孔雀似地精心打扮,结果今晚他甚至没挤进棉棉身边的包围圈!已经决定回家怒吃二斤蛋白粉!
他端起一杯果汁掩饰性地喝了一口,眼神却像探照灯似的扫过每一个穿着浅色礼服的纤细身影,却仍然没看到那个背影,眼中满是失望。
“你们在找祝棉?”靠在雕花廊柱上的季行突然开口。
男生红发似乎褪了些色,额发微湿,细看还能发现鬓角处也残留了些水珠,像是洗了把脸。
鬼才察觉不出季行此刻异常的神色,寸头和班长对视一眼,迟疑开口:“你……怎么了?”
季行垂着头,让人辨不清他面上神色,两秒过后他抬起脸,沾了水的红发似乎有些掉色,染在了他的眉间与眼尾。他平直地抻了抻唇,做出一个失败的笑,没什么情绪地说:“你们不用等了。我刚刚看见祝棉被盛颂桉拉走了。”
祝棉。
这个名字像一枚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几个男生之间激起无声的涟漪。抱怨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沉默和微妙的失落。
班长下意识地又扫视了一圈全场,目光扫过那些妆容精致、笑语嫣然的来客,却总觉得少了什么,空落落的。
寸头男也收回了视线,看着杯子里晃动的橙汁,低声道:“……我就说嘛,进场的时候好像还瞥见一眼,穿着件浅蓝色的小礼服,像只刚出窝的云雀,后来……好像真不见了。”
听见这处隐秘对话的所有人也都陷入了沉默。
来看盛颂桉的成人礼?
或许吧。
但更隐秘、更真实的心思,是知道祝棉一定会来,想看看他穿上正式礼服的样子,想听听他说话,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此刻主角的缺席变得无关紧要,真正让他们失落的是——那个像月光一样柔和安静的身影,也一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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