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只狌狌
“裴鹤京!”陶西右也顾不得旁人了,一把扯过裴鹤京就往楼上走,边走边解释:“你听我说,有人给我们做了局,说不定就是给你下药的人,这些视频照片聊天记录都不是真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时候我遇见侯俊健,他诚恳道歉了,我想着事情过去多年没多大事,然后他请我吃了个饭,因为他也打算开网店想找我取取经……”
明明在火锅店里是正常的社交,侯俊健拉他的那一下是说到兴头上,在模仿大学时一个朋友拉手表白闹的笑话,而陶西右当时牙齿卡了肉,正捂着嘴拿舌头顾涌,很快他就将手挣脱了。
“你可以去找火锅店重新拿监控看全程!”陶西右把卧室门关上,掏出手机来,“更简单的就是我直接找侯俊健对质,我们除了那一面,明明就没有其他的关联了。”
裴鹤京从始至终都沉默着,陶西右打电话他就静静地立在对面。
嘟——嘟——嘟——
突然电话那头传来接通的动静,陶西右刚刚张嘴,那头侯俊健的声音在免提下异常响亮。
“喂老婆?”
侯俊健语速有几分快,“你可算回我消息了都把我急死了,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我差点奔你家里找你去了我,你没事吧?”
“你他妈放什么狗屁呢侯俊健!”陶西右荒谬地瞪着眼,对着手机狂吼,“你叫老子什么?你他妈也是吃了疯药了对吗?你给老子好好说话!”
电话那头的侯俊健诡异地沉默片刻,声音小了许多,“啊,陶西右啊,我以为我老婆给我打电话呢,我叫错了哈哈,都是误会。”
说罢,侯俊健将电话挂断。
紧接着陶西右的手机就响起了信息提示音。
[侯俊健]:我靠,老婆你吓死我了!下次有这种突发情况你先给我打个预防针啊,我刚才的表现没有露馅吧?
手机屏幕亮着,陶西右和裴鹤京是一起看着这条信息蹦出来的。
“然后?”裴鹤京微凉的声音响起,“还有什么把戏。”
陶西右抬头看着裴鹤京,那张明明再熟悉不过的脸,此刻却极为陌生,他不死心地问:“这些见缝插针地针对我制造的假象,你真的信?”
“是么?”裴鹤京漠然地挑了下眉,转过身看向窗外,语气平缓得像是在说天气:“我以为你去工作室上班,原来是去跟他私会,一个月开房记录12条,陶西右。”
裴鹤京突然转头,目光将陶西右定住,“真那么喜欢你大可以光明正大跟他走。”
陶西右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砸得眼前发黑,“什么开房记录?我都是在工作室,哪里有时间去开房?我工作室的客服可以作证!”
“这正是你的客服亲口承认的,这世间没有钱撬不动的嘴。”裴鹤京说着似乎有些气短,闭了下眼缓缓呼吸着,出声命令,“出去。”
陶西右还处在震惊中,裴鹤京抬手指了指门外。
眼看着裴鹤京似乎很不舒服,陶西右想上前查看,门在这一刻突然被打开,外头站着裴瑄和张玉。
“张玉!”陶西右连忙说:“你快来给裴鹤京看看,他好像很不舒服!”
张玉没敢动,直到裴瑄点头,“陶西右,出来。”
这个时候裴鹤京的身体最重要,陶西右没杠,和进门的张玉擦肩而过。
跨出房门,裴瑄的声音在陶西右耳边响起。
“小玉,既然鹤京如今依旧喜欢男人,那爷爷就成全你们这对旧鸳鸯。”
第33章
陶西右披着夜色走进裴家主宅的大门,微风拂过他身体的轮廓,带走了几丝疲惫。
他今天在外头跑了一整天,先去了火锅店调监控,结果到了地儿那个店已经关门大吉,招牌都拆了一半。他又给侯俊健打电话,那逼接起电话还是叫他老婆,任由陶西右怎么骂他都没有还口,反而小心翼翼地关心起陶西右的精神状态。
陶西右气得差点砸手机,又跑去工作室,想要找到那个所谓的告发他和侯俊健“开房”的客服,结果人直接跑了都没来上班。
没了办法,陶西右又拿着照片去找人鉴定,专业人员观察许久,说是现在照片的换脸技术很成熟,说不太好这照片是真是假。但就对方的专业能力来判断的话,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真的。
陶西右也望着那一沓照片出神,制作这些的人想必是技术了得,不仅专业人员难以判断,就连他作为本人都有些恍惚觉得那就是自己。
陶西右又去查自己的开房记录,想去找到相关酒店拿监控,可惜也没拿到,但记录确确实实是存在的,且都见缝插针地安排在陶西右自己都没法证明不在场的时间里。
陶西右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过,是不是这些所有的事儿真是他做的,然后他突然失忆了所以给忘干净了。
总之忙了一整天,一无所获的陶西右回到了裴家。
他的东西现在搬到了一楼之前关着他的那个房间,是裴瑄允许的。
“念在你也陪了鹤京这么久,就允许你住到你大哥完婚。”
真他妈憋屈,陶西右关上房间门,将鞋子踢掉,整个人瘫倒在床。
他回想起昨天裴瑄的话,还有裴鹤京冷漠的侧脸,以及张玉诧异的眉眼。
“狗屁!”陶西右翻了个身侧躺着,嘴里嘀咕,“肯定又是裴瑄这个老东西在搞挑拨离间,现在正是最好的时候,他巴不得呢!”
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陶西右还是内心毛毛的,很不舒服。
于是拿出手机给向彭彭打去电话,他太难受了,急需有人能够听他倾诉。
电话接起,向彭彭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全听陶西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事情经过。
“嘶——”向彭彭长长地出了声,“这特么的都什么事儿啊?”
“是吧!”陶西右头都大了,“可是设计这一切的人太了解我了,完全有备而来,我根本没办法证明我的清白,百口莫辩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各自沉默片刻,向彭彭突然说:“你真觉得裴鹤京信了?”
“我哪儿知道他的啊,反正中毒之后他跟变了个人似的,回来就要分手,偏偏分手的导火索我又解释不清楚,看那样儿他像是生气得很,根本不想搭理我。”
说起这个陶西右就满腹委屈,“还说什么我在耍把戏,我靠了!”
“你冷静些。”
向彭彭到底局外人能看得清,“反正你现在暂时还住在裴家,你别着急,想来裴鹤京差点丢了命,裴家和钱家这下要拼个你死我活了,你恰恰好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调查调查,按你说的话,我觉得陷害你的人肯定就是裴家内部的人!”
脑海里突然闪过裴元和裴沙川的脸,陶西右心底沉了下来,设计这一切的人无非是想让他和裴鹤京分手。
那么他们分手能得到好处的人会有谁?
一是裴瑄,他向来不喜欢自己,也一直想让裴鹤京结婚生子。
二就是裴元和裴沙川一党,这两人更是明面上的讨厌他,而且他和裴鹤京一分手,他们还能趁机往裴鹤京身边塞人,以达到不可告人的阴谋。
到底是谁?
陶西右缓缓捏紧床单,咬了咬牙。
“不管是谁。”电话那头的向彭彭语气不太乐观,“你都还得去留意裴瑄的那句话,到底是故意离间你们,还是确有其事……”
向彭彭说到这里停住了,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陶西右没太在意,“这糟老头子坏得很,谁知道他哪句真的哪句假的,不过你说的有理,有机会我找人问问。”
事情发展到这里,陶西右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恐惧中缓和过来,还没那么绝望。
虽然看似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但他想既然是被人设计,那就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他一定要抓住幕后黑手,再在裴鹤京跟前狠狠嘲笑他一番,是不是中毒把脑子也中坏了,居然这么不相信自己的爱人。
爱人就在楼上,距离明明很近,但陶西右什么都听不到,他扯过被子盖住脸,又骂了裴鹤京几句傻杯。
陶伟的婚事定在五月一号,已经近在咫尺。
陶西右最近忙着跟家里一起张罗着婚礼的事,回到裴家又暗中留意一切接触他的人。他现在吃饭还是之前裴鹤京安排的厨房负责,只是他不跟裴家人一起吃了,单独在一间小餐厅吃。
佣人们待他也和从前没什么差别,要说变化最大的该属裴鹤京,明明是住在一个家里,但他们极少碰面,裴鹤京回来得很晚。
有次陶西右晚上睡不着,出来厨房拿酸奶喝,恰好撞见裴鹤京下楼来,两人在走廊相遇,裴鹤京就跟没他这个人似的,目不斜视地路过。
擦肩而过的瞬间,裴鹤京身上的香气淡淡地飘过,陶西右胸口揪了一下,控制不住地伸手捏住了对方的衣袖。
“裴鹤京。”陶西右低声叫他,嘴巴委屈地撇着,“我真没有啊。”
“你是不是……”另一只手里的酸奶冰冰的,握在掌心里有点冻人,陶西右抿了抿嘴,紧张地将它握紧。他跨了半步凑近裴鹤京,声音更低了些,“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不方便我参与?”
这是这些天来陶西右悟出来的第二种可能。
顶级豪门深似水,对家多,斗个你死我活是常态。裴鹤京有可能是要做什么大事,不方便让陶西右知道,所以便借着这次有心人制造的误会,让他远离纷争。
陶西右不信裴鹤京就这么轻飘飘的相信那些所谓的“出轨证据”,即使它们看起来天衣无缝。
走廊的灯光昏暗,裴鹤京的背影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陶西右心脏咚咚咚地跳动着,鼓起勇气又开口。
“我们很好,不是吗?有什么事是我们两个不能一起面对的,就算你不想让我参与,至少也让我知情好吗?我保证不会捣乱。”
那道冷漠的背影终于转了过来,眉眼像是被冬霜凝结,冷冽的目光微微向下,落在陶西右脸上。
“陶西右,停止幻想。”冰冷的话语从那张漂亮的嘴唇里吐出来,“也别来烦我。”
说罢,裴鹤京挣开陶西右的手,转身离开,颀长的身影逐渐远去,脚步声越来越轻,直至消失在转角。
空荡的走廊里,陶西右还伸着手,保持着被裴鹤京挣脱的姿势。微微变形的酸奶盒接触空气表面凝结了细小的水珠,从他手中坠落。
一滴、两滴。
不止水珠,还有眼泪。
陶西右放下手,静静地立在那里,视线早已被泪水模糊,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猛地攥住,他很想大口喘气,却又动不了。
其实不想哭的,不知怎么的,眼泪不受控制。
很难过,陶西右想不通。
这件事过后两天,有次陶西右回来得早,睡了个觉起来想出去走走,快到客厅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他不想撞见裴元一行人,这些人现在只要一碰见他必定要冷嘲热讽,没一点好脸色,所以他停住脚步站在墙后,打算先观望观望。
“手怎么了?”
是裴鹤京的声音。
陶西右心头一紧,立刻贴紧了墙面,偷偷探出去一只眼睛,观察客厅的情况。
张玉把药碗放下,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右手包着的纱布,淡淡地笑了笑,“没事,煎药时烫了一下。”
裴鹤京盯着纱布看了会儿,抬起药碗,说:“明天我让小高送支药给你,按时涂。”
“嗯,好。”张玉没有推辞,想了想他又说,“那个,上次裴爷爷说的话,需不需要我跟西右解释一下,事发突然,挺尴尬的。”
裴鹤京低头喝药,没作声。
客厅里没有其他人,但张玉还是谨慎地四处看了看,确定安全,才又低声道:“鹤京,我认为这其中有误会,西右心思单纯,待人不设防备,这些事很可能是有人刻意陷害。”
药汁浓稠而苦涩,裴鹤京却面不改色地喝完,他放下碗拿过一旁的手帕,依旧没有说话的打算。
张玉叹了口气,眉头缓缓皱起,苦心劝道:“我相信他,整个裴家倘若他对你都是假的,那就真没有真心可言了,你要三思后行。”
倘若此时有其他的佣人在场,也一定会和躲起来的陶西右一样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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