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丘比特降临 第4章

作者:一只狌狌 标签: HE 微甜 近代现代

“爷爷。”

裴鹤京站定,先和裴瑄打了招呼,才又侧头看向陶西右,点了点头示意。

陶西右立刻飞速地回点了几下头,动作之大到头发都在甩。

裴鹤京收回视线,裴瑄拿着拐杖发话,“走吧。”

秋风徐徐拂来,清凉舒适。

裴瑄走在前头,陶西右和裴鹤京并肩走在后面。

不愧是宁津市最尊贵的公子哥,光是走在一起陶西右都觉得有种淡淡的压力。但好在第一次看见裴鹤京时的那种不正常心跳没再出现,只是脸颊有点热。

侧头偷瞟过去,陶西右这才发现自己178的身高还是比裴鹤京矮上不少,啧。

正出神,裴鹤京突然抬手挡在陶西右侧脸,低声道:“小心。”

一股很淡又非常好闻的味道随着裴鹤京的动作钻进陶西右的鼻腔,是很清亮的草木气息,干净、宁和。

陶西右转头才发现这是一个拐角,而他光顾着偷看裴鹤京,差点撞上柱子。

尴尬,实在尴尬。

陶西右摸了摸鼻子,有些回味那股香气,“谢谢哦。”

裴鹤京眼神很淡,看不出一丝情绪,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餐厅宽敞明亮,散发着低调奢华的气息。

三人刚落座,老管家拍拍手,门外就涌进来一串的人上菜,真就跟电视上演的一样一样的。

陶西右坐在裴鹤京身旁,眼神缓缓地扫视着桌面,这真是……好淡雅的一桌菜啊。

菜类应有尽有,但真就一点辣椒的影子都看不见!

裴瑄拿起筷子,对陶西右随口客套:“吃吧,不必拘束。”

“好的。”陶西右点头,乖巧应答。

等裴鹤京拿筷子,陶西右才赶紧跟上。

他只敢夹离自己最近的几个菜。还别说,虽然看起来淡,但是吃到嘴里味道很是鲜美丰富,陶西右眼睛亮了亮,觉得裴家的米饭都比较甜。

只是可惜到最后陶西右话都没能和裴鹤京说上两句话,好像他真就只是被请来干了一顿饭,毕竟吃完没多久裴鹤京就让人送他回家了。

陶西右出门时回想着裴鹤京刚才疏离的态度,心里暗道不妙,饭是裴瑄邀请过来吃的,总不会是裴瑄点得上他,裴鹤京却看不上吧?

还好一上车司机就打消了他的顾虑。

“陶先生,少爷刚才吩咐过,下周同一时间我会再去接您。”

第4章

有第二次,那就说明第一次裴鹤京是满意的,而且生日宴后众人议论纷纷,都没有听说有什么人被选中。

看来裴家真就只考虑了陶西右一个人。

陶家旺又惊又喜,专门给陶西右定制了一套白色西装,穿上去又年轻、又清纯。

可是陶西右野惯了,实在是不想再上什么礼仪课,只觉得在家里待得快要发霉,阳台上的多肉已经被他一片片薅得只剩下个芯。

周五他实在无聊,加上狐朋狗友一怂恿,便没忍住偷偷跑出门去喝酒。

上了头稀里糊涂地和朋友打了个赌,输了以后又跌跌撞撞地被架着去理发店,染了头黄毛。

柠檬黄,非常之炸眼,隔着几百米就能一眼看到。

陶西右第二天酒醒时觉得天都塌了,“我爸非杀了我不可!”

陶家旺倒是没动刀,因为他当时就气得差点撅过去,陶西右连忙去扶,“爸,张嘴,速效救心丸!你别怕,万一他眼瞎呢!”

陶家旺抬手给陶西右额头来了一下,“气死我了,逆子!”

眼看着时间紧迫,来不及去处理,陶西右只得紧急买了一次性染发喷雾给喷黑了。

这个染发喷雾一股劣质香精味道,陶西右抬手扇了扇,套上白西装,坐上了裴鹤京安排的车。

再次来到裴家,陶西右倒是没那么紧张了,而且今天吃饭时裴瑄也不在,就他和裴鹤京两个人,氛围轻松不少。

吃完两人散步去消食,时不时闲聊两句。陶西右发现裴少爷虽然性子冷,但也不算特别难相处,至少两人聊得是有来有回的。

裴鹤京来一句,陶西右回一堆。

“今年21?”

“对,我刚毕业嘿嘿,开了个小网店,工作时间很自由,钱嘛倒是挣不了多少……之前……”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还算是和谐,两人不知不觉逛了快一个小时,走到了湖边,离别墅群有一段距离。

不知名的虫子从路灯下飞过,偶尔还能听见一声鸟鸣,气氛宁静美好。

陶西右庆幸风大,身上那股香精味总算散了不少,正欲再聊一些话题加深印象,突然鼻尖被一滴水砸到。

他愣愣地抬头,下一秒,两滴、四滴,无数滴。

下雨了。

裴鹤京也抬头看了眼,跟陶西右说:“回去吧。”

雨滴越来越多,落在衣服上一砸一个印子,仅仅十来秒钟,两个人就被淋湿。

管家拿着雨伞急匆匆奔过来,罩在两人头顶。

陶西右松了口气,主动撑伞,走到檐下把伞收起递给管家,发现管家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嗯?”陶西右转头看裴鹤京,发现对方也在看自己,“怎,怎么了?”

下一秒陶西右自己就发现了问题,他白色西装上黑黢黢黄当当的一片。

他的头发掉色了。

怎么办?有没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头发掉色了。

怎么办?有没有个地缝让他钻进去?

雨刷刷刷地越下越大,陶西右脚趾紧紧抓着地,顶着一头黄黑交杂的发色和脏得不成样子的白西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没事。”裴鹤京出声拯救了他,“今晚跟我住。”

急切又喧嚣的雨噼里啪啦地砸向大地,到显得黑夜愈发寂静。

老管家郑伯贴心地送来换洗衣物,陶西右捧着进了客卧浴室。

郑伯苍老的声音隔着门响起,“陶先生,您洗完直接过去少爷房间吧。”

总算把头上乱七八糟的黑色洗干净,陶西右把头发向后抹,站在花洒底下,任由热水冲刷着自己,思绪万千。

这进展似乎有些太快了,才第三次见面裴鹤京就要他留宿,而且看样子还是同床共枕。

没想到裴鹤京平常那一脸冷淡的样子,居然也是有点急色的?

好吧,当初决定参加生日宴陶西右就已经做好了觉悟,这世间想要得到什么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况且裴鹤京长得这么帅,倒也不亏,就当为以后的床上生活提前做实践了。

就这么的,陶西右自己把自己说服得妥帖,只不过面对未知到底有些许紧张。

他反反复复地搓洗,恨不得给自己搓下一层皮来。

磨蹭大半个钟头总算洗完了澡,穿上柔软的睡衣,陶西右把头发吹干,一边抬手抓顺,一边往外走。

到了门外,他停住脚步做了两次深呼吸,才推开裴鹤京的房门。

卧室是浅灰色的主色调,暖黄的灯光如细碎的金箔,轻柔地洒在每一处角落。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超宽加大的床,床品洁白如雪,光泽柔和,让人忍不住想一头扑上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甚明显,恰到好处。

陶西右快速环视四周,从黑胡桃木复古床头柜到另一侧的灰色沙发和圆形小桌,只觉得处处都和裴鹤京很搭,低调冷淡、且异常昂贵。

此刻房间主人正穿着套黑色睡衣,站在窗边看向外面的一棵山茶树,暴雨砸得树叶哗啦作响。

陶西右轻轻把门关上,走到裴鹤京身旁。

那棵山茶树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茂密的树冠刚好和二楼窗户平齐,借着偶尔的闪电能看清它被雨洗得越发油亮的叶片。

“鹤京,”陶西右顿了下,忙续上,“哥哥。”

他其实很不习惯这个称呼,只是之前聊天时为了显得熟稔些,能拉进距离感,便做出乖乖仔的样子叫哥哥。

裴鹤京这才转头看向陶西右,那头明亮的黄发在灯光下宛如另一个小灯泡,在这个色彩单调的卧室里显得极为突兀。

“热牛奶在桌上,喝了睡吧。”

陶西右转头去找,果然有,连忙去捧着喝。

他有些晕乎,脚底下像是踩着云朵似的,一颗心也是飘飘然落不到实处。

那个金字塔尖遥不可及的裴鹤京,宁津市多少人的梦中情郎,自己今晚,当真得睡了?

这简直比天上掉馅饼还要不可思议。

喝完了牛奶,陶西右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奶渍,转头看见裴鹤京捧了本书坐到床上,后背垫着枕头,很明显地留出了一半的位置。

放下杯子,陶西右走过去小心地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和想象中的一样,床垫很舒适,恰到好处地承托住脊柱,不软榻也不生硬。轻轻嗅了嗅,陶西右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在了裴鹤京独有的那种草木香味里。

裴鹤京关了顶灯,留了盏台灯看书。

明明没有时钟,但是陶西右的脑袋里莫名其妙地开始响起“滴答滴答”声。

十分钟过去,他就像那被抬上龙床却不被宠幸的妃子,似乎下一秒就要被打去冷宫,于是陶西右鼓起勇气搭话,“还不睡么?挺晚了。”

难道总裁的前戏是流行看书?到底搞是不搞?刀子悬在脖子上很痒啊……

“有光线睡不着?”

裴鹤京侧头看他一眼,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于是合上书本随手放到床头柜,把台灯关了。

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陶西右听见裴鹤京躺下时衣服摩擦被子的声响,混合着窗外的雨声,挠得他耳朵痒痒的。

不知怎么的,陶西右感觉自己的脸变烫了,脑海中一直回想着裴鹤京刚才看书时安静的眉眼,和那张帅死个人的伟大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