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赢ly
寂静的院里传来一声惊天雷响,话到一半被止住,沉熠下意识转头去看。
蓝黑的穹顶被银蛇撕裂,如同岩浆的深红内里裸露出来。
但闪电却没有在一瞬后消逝,它凝固在天空中。
时停。
“你干什么?!”原已经立在书桌上睡着的《商业至尊》惊醒,噌的一下蹿到沉熠面前,声音又惊又怒,
“你不要命了?”
“不能告诉别人!我告诉过你会没命的!”黑皮书急得乱扑腾,这小坏蛋怎么不听话呢?
眼球颤动,瞳孔放大,沉熠恍若未闻地盯着天空,时停...他内心骇然,《商业至尊》竟然有这么大的力量。
伟力至此,绝不是人力所为。
心脏狂跳,血液加速涌动使酒意挥发,沉熠微阖眼,浓密睫羽半落掩住眼神:
“喝晕了。”
书精被他不走心的借口哽住,崩溃地大喊一声:
“你能不能长点心?”
它用翅膀指了指已经裂开缝隙的天空:
“要不是我及时听到暂停时间,你现在就该灰飞烟灭了。”
说着它有点心疼地用翅膀抚了抚自己变微黄色的内部书页:
“没有下一次了,我就这么点能量。”
本来是打算在八月份后用来修正崩坏的感情线的。
现在好了这下崩坏的彻底崩坏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性。
想想它就来气,扑闪着翅膀就想骂沉熠,结果一回头就发现沉熠坐在地上沉默不语,影子被闪电光拽的黑又长,孤寂的伏在地板上。
黑皮书突然就心软了,觉得这小孩也挺可怜的,要是真按它身上的内容走,他很快就要死掉不说,好兄弟突然烂了,母亲因此被折辱,父亲更是全程像一个无知的背景板,被当作调情的工具。
他喝多了忍不住说出来,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是它别别扭扭地用翅膀拍拍沉熠的脑袋:
“好了,我又没有怪你。”
“但你一定要注意啊,没有下一次了,不然我们俩就真的完蛋了。”
看了看窗外的闪电,黑皮书说:
“再有两秒时间就会重新流动,你想好怎么说。”
轻柔的羽毛落在沈熠头顶,他抬眼看着《商业至尊》这四个字金光大盛,就在这一瞬闪电,雷响,暗红的天空全部消失。
像是耗尽所有力气,黑皮书收束翅膀落在沈熠手中,声音略带疲倦:
“我要睡会儿了,没办法盯着你,你一定别乱说话啊。”
老旧的西洋钟重新响起滴答滴答的响动。
少年垂眸,掌中重量让他心脏也下坠,轻轻摸摸书精洁白的翅膀,清澈的声音此时有些暗哑:
“知道了。”
再次深吸口气,他抬头看着正等自己说话的傅眠,酒窝又露出来,虎牙抵住下唇,神色与往常一样懒散又自在:
“这个世界...很美好。”
所以不能被毁掉。
牛唇不对马嘴,傅眠蹙眉,伸手在沈熠脸前晃了晃:
“这么快就喝醉了”
沉熠扣住他的手腕,啤酒的麦香拢在他身上,并不浓郁,轻轻盈盈,只一点就勾住对方的心:
“没喝醉。”他声音很低,傅眠察觉不对抬眼去看,有人眼角泛出一点晶莹。
“棉籽...”沉熠喃喃低语,
“超自然的力量怎么对抗一切真的不会被回溯到原点吗?”
就连《商业至尊》都有这样时停的能力,那执笔的人呢?
如果此刻的故事线不是他想要的,是否将一切重塑?
“你最近美国电影看多了吧?”傅眠伸手揩掉他眼角那滴泪,指腹擦过脸颊留下火辣的痛感,
“都说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就算是上帝,到这儿也烂命一条就是干。”说话间眉眼张扬,话里的桀骜张狂几乎要溢出来。
“你自己都说了,世界很美好,那你管那么多妖魔鬼怪呢?超自然,人类不了解的力量多了去,地球下一秒还存不存在都无法确定,为什么要去思考那么多?”
“不要杞人忧天。”
他叹口气觉得好笑,大半夜的给这人当思想导师:
“让你上学的时候不好好听,但凡分科前政治多背两页也不会陷入这个伪命题。”
另一只手里紧握方盒,他意有所指:
“身边的人和事你都没抓住,想那么远干嘛?”
沉熠或许真的喝醉了,酒精熏的他面庞发热,脸色酡红,听完傅眠的话大脑迟钝的转了好几下才理解,接着掩面笑起来:
“对,你说得对,先抓住身边的人。”至少先把母亲拖出这泥潭。
“还有,”他声音闷闷的,“可不可以别再讲这么尴尬的话了啊。”
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读完《商业至尊》知道傅眠男主的身份,有些话就让他尴尬到想捂脸。
傅眠挑眉,方盒被他打开,璀璨光芒闪耀:
“好啊,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也答应你。”
男生已经彻底被酒精俘虏,他眼神朦胧,思维混乱,正想答应,结果醉眼扫到在他腿上沉睡的黑皮书,歪头想了想:
“不行,除了这个你要再答应我一个。”
心脏怦怦跳,有人欣然同意:
“可以。”他盯着沉熠,眼神晦暗,只觉得渴得难受。
只要答应了他这一个,别说再多一个要求,再多一万条他也心甘情愿。
“好喔。”沉熠好像很高兴他能答应,酒窝都变得更深,伸手抚了抚书精柔软的翅膀羽毛,酒精麻木大脑,他讲话都含糊起来,
“那我的第二个要求是——”
傅眠看着他,丝绒布上耳钉光华流转,沉熠冲他眨眨眼,带着点孩子气凑近,微微弯下腰和傅眠对视,近到鼻尖抵着鼻尖,呼吸交织。
酒香,桃香,洁面水的味道。
对视中有人眼睛被醉意盖上一层雾,雾气潋滟,遮挡最深处的痛苦与挣扎:
“第二个要求是,你不能谈恋爱。”
共享氧气,吐息同频,他就这样在额头碰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的状态下又重复一遍,一字一顿:
“你不能谈恋爱。”
不能和我妈谈,也不能和大学那几个被下.药的可怜姑娘谈,不能和那些被当做商品送给你的女孩谈。
先抓住身边的人,沉熠认为傅眠说得对,他先把这些本不该当莬丝花的女孩救出来再说。
至于哥们你...看着好似被定格在原地的傅眠,
我也在抓住你,棉籽。
真爱一定会到来,无论早晚,请别那样活着。
随着一声脆响,手中刺痛传来,傅眠缓慢低头,脖颈发出咔嚓的骨头响,方盒的盖子被他掰下来,耳钉滚落在地。
他垂眼看着那闪耀的光芒,喉头尝到一股腥甜。
“行不行?”沉熠无所察觉,离太近,对方一低头他的嘴唇就不小心擦过对方的鼻梁和眼睛,好像在流连轻吻。
见人不回答还以为不答应,他笨着嘴安慰劝说:
“也不是很长时间,就四五年。”
起码等到自己上完学回国,亲眼看着母亲逃离剧情,看着你活得不糜烂才放心。
“为...为什么?”声带像是被割破一样的疼,口腔内侧被咬烂,满口的血腥味,傅眠死死盯着他。
“唔...”沉熠是喝醉又是不喝傻,总不能说怕你看上我妈。
他为难的想了半天,最后摇摇头,坦诚道:
“没有原因。”
傅眠怔住,没有原因他嘴唇翕动几次,试图找回声音,小心翼翼地去握沉熠的手:
“那...讨不讨厌我?”
会让你觉得恶心吗,沉熠?
“怎么会?”沉熠忍住酒精眩晕感,他抓紧傅眠的手,猛地将人拽在怀里。
月光搁浅在他眼底,眼睛弯弯,像是在寻找温暖他把脑袋搁在对方肩膀,带着湿热的呼吸喷在脖颈:
“我最喜欢你了。”顿了顿,“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有人如释重负的同时又有一股失落萦上心头,只是朋友么?
“行不行啊,棉籽?”沉熠还没忘这件事,醉的头都疼起来,他还是用力搂紧傅眠,拉长声音求他,
“答应我吧,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就算喝醉了,他也知道如何让傅眠心软。
对方从来不会拒绝他的,哪怕是这么荒唐的要求。
“棉籽...”沉熠低声唤他。
傅眠垂眼,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扎的他下颚发痒,这个角度银链正入他的视线正中。
他看着,双手不自觉握紧,手背爆出青筋:
“对你很重要吗?一定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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