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赢ly
还没等他驱散杂念,就听见某个偷心的小混蛋语气轻佻地问:
“好不好?傅老师。”
“ ....”
沉熠说完就垂眼等待傅眠的回答,却没想到陷入一片静默。
?
不应该啊,他心里犯嘀咕,这时候不应该扑上来啃我了吗?魅力也削减的太快了吧?
他想着抬眼——傅眠捂着鼻子狼狈仰头,鲜红的液体从指缝慢慢淌出来。
“ ...不是...”这下给沉熠搞懵了,他茫然地环顾一周,在床头桌上拽了抽纸过来递给对方,看着傅眠鼻端不断流出来的血,他表情难言,到最后憋出来一句,
“你买东西的时候别把人情.趣公司买下来。”
燥成这样对方做出什么都不难理解。
*
“你怎么不跟傅眠一起回去?”沉熠从车里下来,对着明净的车玻璃看了看自己下巴和唇角,嗯,某人还是懂点分寸的,今天没咬出印。
“我现在不想看见他...他简直...他简直...”《商业至尊》飞在沈熠身旁,声音愤愤的,
“他简直是个大变态!”
两个人在一起三天,《商业至尊》三天没出过书房,一出来就能看见傅眠压着沉熠亲。
这三天看电影看的,快把它看吐了。
“哟,”沉熠闻言挑挑眉,揪揪它的翅膀毛,
“以前不是最喜欢他吗?怎么这回不怨我了?”
“我又不瞎!他他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爬墙的至尊大人气愤填膺,
“他怎么能这样嘛!怎么能说那种话!太...太淫.荡了!”想起刚刚两人在玄关处的磨蹭,书精的书页都变得粉红起来,某人毫无遮拦的淫词秽语让它滤镜碎了一地,现在彻底因爱生恨。
沉熠心情颇好的捏捏它的翅膀根,将它放在自己的肩头往老宅内部走去,心说果然不是我自己的问题嘛,谁听见那种话都会受不了的吧。
不过嘴上还是为“大变态”辩护,贫道:
“行了,这你就受不了了,他现在可只是谈了一个,要是跟你身上一样,谈了一百多个,呵呵...”
笑的这两声意味深长,其实魂已经跑远了:怪不得燥成这样啊,一百多变一个确实难为他了。
不知道被书精脑补了什么,就见它猛地一激灵,讨好的用翅膀尖去蹭沉熠的侧脸,央求:
“那我求求你好好跟他谈吧,千万别分手!这样的人太可怕了,不能让他去祸害其他人....”
“嘿,你说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不对劲呢?他祸害别人不行,祸害我可以是吧?小没良心的。”
沉熠说着一把将书精从肩头上扯下来,瞧了瞧厅内的两个人敛了神色噤声走进去——
徐家老爷子徐超元板着一张脸坐在沙发正中,两手交叠放在桃木拐杖上,在商场浸润多年的狠厉气场随着脸色一起沉出来。
倒是徐雅云坐在旁边,慢悠悠的沏茶,动作自在轻松没受一点影响,抬眼见沉熠进来,甚至语气轻快地朝人招招手:
“小熠来了,过来。”
沉熠和徐雅云对视一眼,慢慢走过去,露出一个最讨长辈欢心的笑,讨好地朝老爷子喊了句:
“外公。”
徐超元斜眼瞥他一眼,鼻子出气冷哼一声,视线落在沈熠右脸已经结痂的划痕处,默了两秒还是凶巴巴地开口:
“坐吧。”
见外孙乖乖坐到自己旁边,这横眉冷对的老头眼里闪过一丝满意,清清嗓子,他问:
“处理干净没有?”
沉熠正接过徐雅云手里的茶盏,小心端给他,听到这话神情变得茫然:“处理什么”
“你!”听到这话,徐超元将即将送入口中的茶水猛地往桌子上一砸,半满的茶水立刻溢出来,掩住胡桃木桌清晰的纹理,
“你个小崽子要气死我啊!”这小老头用手杖狠狠敲两下地板砖,沉闷的敲击声在空荡厅内回响。
“小熠啊小熠!我就说你妈非要把你送国外送坏了吧!你学什么不好哦,你学那洋鬼子玩男人!”
面色涨红被沉熠拍着背缓了缓,徐超元倒腾两口气,看看这从小疼到大的乖外孙,更凶的话舍不得骂出来,拍着外孙的手,语重心长:
“你听外公话,这东西不是好东西,别沾了。前两天不是还相亲了吗?外公看见照片了,人陆家那小姑娘多好啊,长得多水灵。”
“不喜欢她也行,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结婚好好过日子就行。外公年纪大了,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等着抱重孙子。”
端起茶盏,徐超元将茶水一口气送进嘴中,从他豪迈的动作依稀可看出年轻时的叱咤风云,
“你赶紧跟这不三不四的人断了!”
“外公,”沉熠看着他,等老爷子把口里的茶水咽下去才开口,语气认真,
“傅眠才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人。”
“怎么不是!”徐超元年轻时也是白手起家,在商场狠狠厮杀过来的,他自认什么都见过,听见这话怒目圆睁,看自己快三十岁的大外孙跟看小白兔一样,
“这种人我见多了!别看他现在说得好听,就是图你钱的!你看你要是没钱他还跟你不!”
他说完就见大外孙表情变得奇怪,好像被自己这话镇住。
正欲趁热打铁多说两句,让沉熠拿钱将这个叫什么傅眠的打发走,徐超元就听见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小女儿闷笑出声。
眉毛一拧,他火气又上来,斥道:
“笑笑笑!你个当妈的,孩子出这么大毛病,你不操心就算了,我替你管教你还在旁边笑!你也要气死我啊!”
他数落着数落着,又开始说起陈年往事,“我当年就不该让你嫁给那个黄毛...”
“爸,”听到这徐雅云连忙抬头,她今天是来给儿子当说客的,不是来找骂的,看着老爷子她尽量让自己语气平静不含笑,
“那个傅眠,人家是京城叶家的现任家主,还是晨睿科技的创始人。”
像是怕老爷子想不起来,徐雅云补充道,
“晨睿,就您前两天看报纸,说要找机会搭人家研发新技术的顺风车的晨睿。”
“ ......”徐超元听完突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扭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沉熠,拽着大外孙的手,他颤颤巍巍地说,
“小熠不怕啊,你告诉外公是不是被威胁了?没事,咱徐氏虽然比不上人家,但外公也不会让你吃这种苦的,没事啊,你看你的嘴被咬的,他是不是打你了?让外公看看...”说着就要去掀沉熠的衣服。
“没有没有,外公,没有。”沉熠连忙按住老人家的手,给人又斟了杯茶,声音小小的,耳根红起来,
“我们是自由恋爱。”
又是一阵无人说话的沉默,只有茶香混着水汽徐徐飘上厅顶,悬在空中的《商业至尊》的翅膀羽毛被沁上湿意。
小厅一角的西洋指针滴答滴答绕走,直至水汽冷却,茶香荡开,徐超元才又开口,声音还是严厉但却有些干巴巴的:
“那也不行。”
“别管这人是谁,你赶紧给我断了,不然——”他想了又想,实在找不出什么有威慑力的威胁,
“不然你就别想继承徐氏!”
这话一出,三人表情和想法各异。
首先是老爷子,他说出口就后悔了,先不说有徐雅云在能不能达成,就是底下这三个小辈里就找不出比沉熠更靠谱的。
儿子家的两个,一个学的考古,天天抱着破瓷片子研究来研究去的。另一个....徐超元都懒得说,玩的什么画片,天天被几张纸片子和铁皮迷得神魂颠道,听说前两天还因为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什么绝版徽章被老大好一顿毒打。
小女儿家就生了小熠这一个,虽说不是姓徐吧,但实在讨他喜欢,跟他那个黄毛爹一点也不一样...
其次是徐雅云,她心想老爷子真是气糊涂了,谁能继承徐氏他说了一点都没用,看来真是没什么底牌了,这都被他搬出来做威胁。
最后是沉熠,他是惊讶。
惊讶什么呢?
“就我这个半吊子水平,外公竟然还想我继承徐氏,太高看我了。”
他一手举着电话,一手端着杯牛奶慢慢上楼,走到房门口歪头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脑袋之间,腾出一只手来开门。
“怎么不说话?”进门他抿了口牛奶,就见书精又飞进书房隔间,拍翅膀让他过来放电影。
真是的,不是说连看三天看吐了吗,怎么又要看。
他想着,还是走过去给书打开了电脑。
只是电话那头还没有声音传来,沉熠不由得将手机撤开一点,看了看屏幕,还在通话中没有误触。
把书房门关上,他拧眉,声音也变得担忧起来:
“棉籽,出什么事了吗?要不要帮你联系秘书?”他说着就要去翻通讯录。
“没…没事。”一道低沉男声从喇叭口传出来,微弱电流中略有失真,但还是可以听出里面的压抑不住的喘息。
沉熠动作一顿,睫羽垂下来颤动。
真是的…眼瞳被过长的睫毛挡住,也遮住眸中不悦的情绪,耳根还烫着,声线却冷淡下来,将房门和书房隔间门都锁住,他问:
“你在干什么?”
坏狗,没有允许怎么可以背着他做这种事。
显然网络那端的人听出他语气的变化,极力抵住嗓音颤抖:
“你生气了吗?”
“是。”沉熠倚在床边,长腿一条搭在床上,一条落在地板上,垂眼鞋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点在地板上,话被他含在舌尖上慢慢讲出来,音色沉沉,
“不是等我回去吗?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允许你这样做了吗?”
话语随网线一路穿到遥远距离之外的京城高层公寓内,傅眠窝在被子里,听见这话有一瞬间的疑问:
这种事需要沉熠允许吗?
但很快,和往常一样,这疑问被他抛之脑后,他咽下破碎的呼吸和溢出来的欲望,软着声哄人去道歉:
“那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别生气。”
“你错哪了?”沉熠并不放过他,端起牛奶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声钻进喇叭口传到对面引来一声粗重的呼吸。
“我错…我错在不该没经你的允许…”
破碎的话语从网线那端传来,沉熠放下杯子,冷淡的眉眼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认错有一丝柔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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