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一乙
花铮打哈哈:“着凉了,浑身?酸痛。”
同事?们了然:“下雨天会有这种毛病,回去?好好休息。”
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
花铮开车龟速挪回窝,社死一早上,总不能说是性/生?活太?剧烈导致的不舒服吧。
都?怪宋淮之!
花铮拉出宋淮之的聊天窗口,一通发出六张“揍你”的表情包才解气。
关机睡觉,在家躺上一天才真正缓过来。
醒来后又迫不及待开机看消息。
宋淮之的消息发了好几?条,花铮选了后面几?条回复,没说自己请假的事?: “好很多?了。”
宋淮之:“我去?接你下班?”
卧室只亮了小壁灯,窗外?的雨停了。
花铮看眼时间,婉拒:“亲,这个点我都?快到家了。”
那头?的宋淮之静了几?秒,没戳破花铮怎么开车还回消息的谎言,改口:“那给你送晚饭?”
花铮下床,“吃完不会还想上/床吧?”
宋淮之,无语:“我像禽兽吗?”
花铮到客厅接了杯温水喝:“是有点。”
宋淮之:“小黄豆微笑.jpg.”
花铮:“小黄豆呲牙笑.jpg.”
宋淮之:“门牌号。”
花铮咕噜咕噜喝完一杯水,“真要来啊?”
“给你定外?卖。”
再矫情就过了,花铮放下水杯:“哦,谢谢啦。”
***
两天后的周末,花铮到花玉年那吃饭。
回国后父子俩第一次见?面,花玉年下厨,准备了一桌美食,全?部以花铮爱吃的口味为主。
可惜花铮胃口还没好全?,饭桌上吃得斯斯文文,细嚼慢咽。
花玉年还以为:“我手艺变差了吗?”
花铮唔了声:“没,是我最近要减肥。”
花玉年打量花铮,点头?:“看着脸是圆了点。”
这话?花铮没法反驳,虽然最近吃得少,但早上出门照镜子感觉眼皮肿了不少,估计是没睡好。
花玉年给花铮夹了块肉。
是花铮从小最爱吃的剁椒土豆焖肉,肉汁饱满,闻着就香。
花铮今天觉得有种反胃感,默默把肉踢到一边。
花玉年看花铮的小动作,以为小孩还在闹别扭,噼里啪啦就是说:“你说的情报呢?”
“我等了那么多?天都?没告诉我?”
“收钱不干活?
“资本家都?没你这样啊。”
花铮放下碗筷。
电风扇呼啦啦的吹。
九月初的气候,不冷不热。
室内没开空调,窗户大开,和阳台形成对流风。
花玉年早上洗的衣服整齐挂在阳台上,洗衣液是薰衣草味的,风一吹,带着阳光的洗衣味若有似无扑进来。
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花铮漫不经心:“说说吧,你们什么关系?值得你惦记这么久。”
花玉年也放下碗筷,很坦然:“恋人。”
意料之中的答案。
花铮啧了声,嘴角溢出苦笑:“那我亲妈算什么?”
花玉年眼神直勾勾,语气坚定:“你是我生?的。”
花铮根本不信,“又骗我。”
并且语气严肃:“爸,我说过的,我不喜欢你用这样的谎言欺骗我。”
机场那件事?还横在父子俩心里。
花玉年眉心微皱:“说真话?你不信,假话?你也不信。”
沉默顷刻间爆发。
两人都?不说话?。
直到花玉年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一道?刺耳噪音,花铮才开口,转开话?题:“你打人了?”
花玉年:“打什么?”
“揍高育德,”花铮想来想去?只有这种可能,“老爹,法治社会啊,又不是在国外?,也不怕人家告你。”
花玉年坐回椅子上,“欺负我儿子,也不看看他背后老子是谁,”高育德被打进急诊这事?花玉年是后来才知?道?的,还可惜了不是自己亲自出手,这功劳花玉年不占,“人不是我打的。”
“不是你啊?”花铮一愣,旋即掰手指算:“不是你,不是我,不是爷爷,也不是宋……”
放下手,歪头?,不懂了:“那会是谁?”
对流风来了一阵稍急的,吹起花玉年额前碎发。
花玉年眯眼,眸光里透漏出一丝危险:“你和我要找的那个人,私下接触过吗?”
花铮点头?:“他我新?主编,接触过。”
那就不用猜了。
花玉年按了按眉心,“是他叫人打的。”
还能这样吗?
“你和你那个,”老情人的称呼不太?尊重?,花铮换:“你和那个叔叔的事?……”
欲言又止。
花玉年深吸气,本来就已经不打算隐瞒:“是我留学时认识的。”
花铮:“那为什么分开。”
“他说只是玩玩而已。”
脑海里蹦出沈既明这几?日的行事?作风,花铮张了张嘴:“他看起来不像会说这种话?的人啊?”
花玉年摇头?,眼底全?是失望:“他有个未婚妻。”
这样啊?
花铮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二十八年前的故事?,老套又戳心。
那是个同性/恋还没开放的年代,花玉年赴C国留学,在雨天的街道?上被年轻的沈既明搭讪。
花玉年陷入回忆:“尤明说,他是来留学的美术生?,出门采风,没想到会遇到大雨,怀里的画笔颜料贵重?,希望能蹭我的雨伞,一起避个雨。”
花铮无情打断:“他叫沈既明。”
花玉年冷嘲:“连名字都?是假的。”
花铮攥了攥拳头?:“都?是假的,你却说这个人比你的命还重?要。”
花玉年停下回忆。
古老的故事?进行一半即被终止。
“你哪天有空,”花玉年问,“跟我回奶奶家一趟。”
花铮讪讪:“有空了会提前和你说。”
花玉年点头?:“先吃饭吧。”
花铮嗯了声。
和花家的周末不同,新?官上任三把火。
沈既明周末也到公司加班,收拾好高育德留下的烂摊子,还把办公室重?新?装了样。
山语老板严语下来沈既明的新?办公室串门,左顾右盼,评价:“有模有样的,真要在我这儿待着啊?”
沈既明半笑:“是啊。”
严语事?先说明:“工资我可只按上一任的标准给,再多?给不起了啊。”
沈既明笑:“我又不差那点钱。”
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只是来收拾人的。
可惜上一任的高主编目前翻不出他的重?大错误,裁不了员,只是发配去?犄角旮旯地干活。
沈既明点了支烟,“让你们打个人,教?训一下就好,”吐出烟气,眯眼,“下那么重?手做什么?”
严语也要了一支烟来抽,“下手轻了你又嫌我们办事?不够利索。”
两人对视,嘴里都?咬着烟,烟尾腥红,空气里被苦涩的烟味占领。
“那个花铮,你什么人啊?”严语吐出烟圈,“沈家的?”
沈既明表情隐晦:“一个老朋友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