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白月光的垂爱 第38章

作者:青云待雨时 标签: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再来一条,白砚也到监视器后看着。

  女主角的表现依然对不起人,白砚瞧见导演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没有NG,那真是强忍着没喊咔而已。

  导演最后那声过,说得挺勉强,而后一脸通红地叫唤:“要不就这样吧,还能怎么呢?”

  这就是明确表示对女主角的垃圾演技不满了,说不定还有点激将的意思。可凌小花当真只听了个“过”字,神色松快了很多,立刻就打算往外场走。

  戏是大事,白砚刚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看法。镜头前,老戏骨却叫住了打算下场的凌小花,赶在他之前开口,“姑娘,你这么想,如果你自己的父母一直关爱你,就是为了让你入圈演戏替他们挣钱,甚至不惜榨干你身上最后一滴血,你是什么感受。入一入戏再来,不要急。”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对角色负责,凌小花眼里倏忽划过一抹厉色。

  导演终究也是敬业的,叹息道:“老师说的对,你再培养培养情绪,咱们都等着你,不要急。”

  凌小花这才僵硬地笑了笑,“那行吧。”

  这场戏最终是将就着过的,戏开拍几天,大家终于都明白女主角之前的演技平平还是粉饰过的,对凌小花要求也实在不高,只要她能演得没那么丢人就成。

  下一场轮到白砚跟佘晶,太后和将军。

  趁着换布景,白砚带着佘晶找地方过一遍戏,走到一小院门口,听见隔墙传来年轻女人的声音,“凌肖姐你消消气,也是,那老头是个什么东西?导演都让你过了,他还把你叫回去。真那么清高就别出来讨饭吃,端着咱们的碗还敢给咱们脸色看,真以为票房是冲着他脸褶子去的?没你的流量他只能吃土。咱们公司也是资方,他多大的胆子敢挑你的不是。”

  这是在骂那位老戏骨。

  接着,是凌小花的声音,“就这样吧,这次不跟他计较。”

  正说着,男女主角在院子门口撞上了。

  凌小花笑容一滞,“白砚老师。”

  白砚淡淡地点了下头,又扫一眼凌肖身后的女助理,果断带着佘晶走了。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俩,白砚问佘晶:“凌肖助理刚才的话,你怎么看?”

  佘晶还是耿直心肠,“至少票房全指着明星流量是不对的,只有明星流量,没有好的剧情和对得起观众的演出,片子只能给粉丝圈地自萌,在广大观众面前,粉丝只是小众。”

  多简单的道理,可就是有人不明白。

  白砚心情有些烦躁。

  可有一点……好像是对的,娱乐圈现在就是资本说话,凌肖的公司也是这部戏的金主,人家出钱就是为了给自家演技丢人的流量找提升,好像他们还真是指责不上凌肖什么。

  人家不就是演技差了点?有背景在,这点瑕疵算什么,不就是虐一下观众的眼球吗?是吧?

  裴挚就是这天夜里回的。

  白砚正在房间里一边郁闷一边看剧本,突然听见催命似的敲门声。

  开门,裴挚手撑着门框站在门口,笑得一脸阳光,“哥!”肩上包都没放下,显然连自己房间都没回就往他这儿来了。

  白砚把人让进屋,“你事先没说是今天的飞机。”

  两个小时前,他给裴挚打电话,听到关机提示才推测出小混蛋应该在飞机上,可裴挚出发前就不能先告诉他一声?

  裴挚从身后搂住他的肩,“你想我了没?”

  白砚不想回答,“你吃过饭了?”

  裴挚呼吸吹拂在他耳畔,声音闷闷的:“你不仅想我了,还特别担心我饿着。放心,我在飞机上吃过。”

  白砚抬起胳膊把裴挚的爪子从自己身上往下扒拉,“一边儿去。”

  裴挚果然放开他,接着嗖地一声拉开包链,从里边掏出一A4大小的本子,递到他跟前,“给你的,看看。”

  是剧本?白砚接过来认真一瞧,还是大导谭清泉的新戏剧本。

  他脑子彻底转不动了,“这什么意思?”

  裴挚把包扔一边,踱到他身前,略微低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像是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就是谭清泉的新戏,男主角特别适合你,我给你拿回来了。”

  白砚愣了好半天。行,疯狗王子又从外边给他往家里叼东西了。

  上次是代言,这次是大导新戏的男主角。

  谭清泉的戏是人家打破头都要上的,这次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下午才嘲讽过凌小花的背景,晚上裴挚就成了他的大背景。

  他看着裴挚,冷嘲道:“你好大的本事,我好大的福气。”

  裴挚一见情况不对,赶紧照实解释,“我本事大我不否认,可你接这戏真不算你的福气,那是导演的福气。你可别不信,谭清泉听说我想让你演他的戏,都快乐癫了,只差没拉我结拜。”

  自己在导演嘴里是什么口碑,白砚自然知道,可说不清为什么,明明这戏他不是不感兴趣,他心里就是膈应。

  白砚步子迈到写字台旁边,把剧本扔在桌上,不发一言。

  裴挚见他哥没拿剧本砸他脸,趁势头好,赶紧继续解释,“谭清泉的戏就是我给自己找的投资项目,你能演最好,我就是冲着你来的。你要是真不愿意,也没事儿,我跟谭导说,咱们再另外公开公正地甄选男主角。”

  这可跟上次不一样了,他至少给了白砚选择权。

  没像接代言那样,不容分说地把一坨金子砸在白砚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疯狗王子又叼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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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那个童话没看明白没有关系,影射的现实剧情,后面会从裴挚这边说明白。

  我知道你们很想这章就知道,可是故事有故事的节奏。

  你们可以很想知道,但我不能乱讲故事的节奏,节奏乱了,文到最后会很难看。

  现在整个剧情的指向——》揭秘&白哥彻底放飞自我。

  至于为什么写小花和老戏骨的剧情,因为女主角就是白哥放飞自我后明怼的第一个人啊,怼女主角以及背后的整个公司就是他彻底放飞自我的标志。_(:з」∠)_

第29章 真实

  这晚,白砚没说演谭清泉的戏,但也没说不演。

  裴挚当然没有紧咬着不放,反正电影最近才立项,开拍估计得是明年的事儿,白砚有的是时间考虑。

  次日晨,白砚化完妆出来,在布景地旁边碰到了老戏骨。

  老戏骨也是早早就扮上了,看见他就问:“凌肖来了吗?”

  白砚问:“您找她有事?”

  老戏骨说:“今天第二场是我跟她的戏,我想趁早跟她对对。她是新演员,现在演戏遇上困难,我们这些当前辈的总要帮一把。”

  白砚本来想说,她就是明着打算把戏全混过去的,您这番好心注定被当成驴肝肺,可老人神色温和却出奇认真。对着这样一位拿一份片酬、恨不得贡献自己全部光和热的前辈,白砚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略作思忖,说:“您忙您的,我跟她比较熟,待会儿我帮她找找状态。”

  熟人间的确比较好说话,而且,对于演员来说,有一定了解和信任的对象,比较容易帮自己入戏,老戏骨当然也明白,可还是问了句,“你有空?”

  白砚说:“放心,我的戏已经准备好了。”

  当然,没有自己的戏,女主角是不会跟他们一样清早就出现在剧组的。

  白砚自己坐下摸出剧本再次研读,裴挚也挨着他坐下了,“那老爷子看起来是个好人,你跟他挺熟?”

  这是没话找话说,白砚还是答了句,“他人不错,我们以前有些交情。”

  的确有些交情,把老戏骨介绍给导演的,正是白砚。

  不是为其他,白砚纯粹不想让眼前的世态那么炎凉。老爷子以前有过几部影视作品,之后一直窝在团里演话剧,小康生活即足。可今年春天他在横店遇上老爷子,一打听才知,老爷子的独子出车祸半身不遂,所以年过六旬的老人不得不出来为昂贵的医药费奔波。

  这种人,不会无故接受旁人金钱上的援助,白砚唯一能做的就是给老人介绍角色。

  只是为了让世态不那么炎凉,这是真的。

  家逢巨变之后的世态炎凉是什么滋味,白砚太明白了。

  遥想他母亲白女士在世时,手里捧着的也是一线小生,这就意味着白砚本身自带娱乐圈资源,所以在2009年一月末之前,电影学院,班里同学和舍友对白砚总有种着意的讨好。

  到什么程度?上大课都不用他说,班里总有一两个人会替他占座。再不熟的同窗,过生日请朋友,都不会落下他。

  他妈一去,几乎是一夜之间,大家对他的态度变了。首先,占座是一定没有了,课间课外,以前总爱有意无意跟他结伴的那些人,也全都消失不见。

  白砚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被慢慢地、循序渐进地洗刷的。

  他还有裴挚?

  的确,母亲去世后,裴挚跟裴明远的关系恶化到了极点,干脆离家常住在他们的小窝。

  可他们没能抱在一处取暖,裴挚这个行为只是完成了一次角色转换:以前,裴挚把父母家当成旅馆,每天一门心思惦着来小窝跟他厮守。那时候则变成,裴挚把小窝当旅馆,一门心思惦着出去找乐,呼朋引伴。

  而白砚还顾不得自己被冷落,他只是觉得裴挚受了打击状态太不对。

  有一次,他们在某个餐厅遇见裴明远,裴挚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夜里回家,白砚终于忍不住劝出口:“不管阿姨去世前他们发生了什么,裴叔又没有原则性的错误,你现在只有他一个亲人,总这样跟他犟着,你自己也不轻松,何必呢?”

  裴挚当时把他压在床头,用力亲他的嘴,接着扒下他的睡裤,用最亲密的行径扯开话题,“你不爱我了,总想把我哄回他那儿去。”

  激情过后,是比燃尽的香屑更落寞的冷。

  白砚去浴室冲澡回房,裴挚已经不在家了。他心凉得彻底,但也不奇怪,裴挚突然消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好几回他半夜睡醒突然发现身边没人。裴挚的去处无非是酒吧,如果他不追着去,裴挚喝多了就在包间或者纨绔发小家睡,美其名曰,半夜回会把他吵醒。

  白砚对那个时候最深刻的记忆:深夜他独自躺在床上,望着一轮清寒的月,细想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

  他们也曾美好过,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身边的一切都不美好,可也曾有一个人让白砚觉得,这个世界不只有炎凉。

  他也被人帮助过。

  白女士去世后,舍友先是对他冷眼相待,他没理,接着等着他的是冷嘲热讽。恶意逐步升级,那时候他们周一的早课最重要,每个周日晚,白砚都会睡在宿舍。那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周日,晚间他回寝室,看见自己的床褥全是湿的,像是被谁泼了水。

  几个舍友,任何一个被他收拾都不委屈,白砚第一次发作,随便拎了一个下床二话不说一脚踹上去。被他当成靶子的家伙鬼哭狼嚎没一会就攀扯上了泼水的元凶,白砚去洗手间打了一整桶水泼在元凶床上。

  一群欺软怕硬的怂货,手贱想搞事,又没一个敢把事儿闹大。白砚收拾完怂货,心里痛快了些,但这床是睡不了了,他只能想办法出去。

  时间过了零点,宿舍门已经关了,他叫舍监大爷开门,没叫醒。他到二楼,打算从走廊尽头的窗子跳下去,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他,“别跳,这高度能摔断你的腿。”

  那是白砚第一次见到东晓,这位比他高一级的学长。白砚继续爬窗,不耐地说:“不出去就没处睡。”

  接着他就被人拉下了地,东晓端着盆刚洗好的床单,用力把他往自己宿舍拖:“不就是没处睡?去我那,我那儿有的是空床,舍友都出去拍戏了,就剩我一人。”

  还一直跟他套近乎,“你叫白砚对吧?”

  “你认识我?”

  “能不认识吗?总是有人把我背影认成你。”

  拖拖拉拉,白砚最终还是被东晓拽进了宿舍。可能因为吹久了冷风,屋子的暖意来得猝不及防,他眼圈突然一热。

  东晓如临大敌地望着他:“别哭,哭了我可没辙安慰你,知道你刚丧母,我可是从小连爹娘都没见着的人,没法跟你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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