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鸿飞雪爪
这些年,他出来闯荡,几经生死,可是从来都没有为此后悔过,如果非要他说出一件让他难过的事,就是当年没能看好自己的这个弟弟,而弄得一家人生离死别。
如今他有了能力,自然就要把他接回来自己身边,从此以后好好照顾他,疼爱他,不让任何人欺负他。
楚夜羽想,楚京就是这个世界上,自己唯一的亲人了,至于那个不管他们死活的父亲,他早就把他划进了自己的报复名单之上,总有一天,他会让他也好好尝尝这种失去至亲的滋味。
在得知了李文潇和楚京之间发生的事情后,楚夜羽当场就拍碎了手边的石桌,如果换做刚出道的他,恐怕就已经杀上门去了。“既然你如此待京儿,那也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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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侍者端来的水盆里还冒着热气,李文潇收拾了行装,最后一次帮楚京掖好被角便出门了,此次出去谈生意,大半天的时间都回不来,他之所以提早离开,也是为了晚上的时候能早些回来,这样还能在楚京睡觉之前和他温存一会儿。
这些天,楚京自已也会好好吃饭了。只要有人能看着他不出什么事儿就可以了,这些天的情况,香筱莲也知道了一些,本打算来看看楚京,却被李文潇拒绝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有人来打扰他和楚京。尽管知道香筱莲不会说什么刺激楚京的话,但是李文潇一点儿也不想冒这个险,他宁愿让楚京自已慢慢想通,也不愿意把说通楚京的机会让给其他人。
在男人匆匆离开后,屋子里的下人也跟了出去。卧房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暖炉里还不时蹦出一两个小小的火星。
楚京睁开眼,在男人刚刚醒来的时候,他就醒了,他知道今天男人会出去很久,还知道他是和谁一起出去的。这些都是昨晚李文潇告诉他的,每天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李文潇就会抱着楚京说话,告诉他白己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似乎从不厌烦。
如果楚京听不下去了,就会闭上眼睛,李文潇就不再说话,这些日子,他们在很多事情上似乎都形成了默契,只要一个人做了什么动作,另一个就能清楚对方的想法,和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过多半都是李文潇对楚京的动作做出反应。
如果是在白天,楚京的眸子看向哪边,李文潇就能知道他是渴了还是饿了,动动手指就明白他是冷了还是热了,更多的时候即便是楚京不动,李文潇都能明白他想要什么,这样子奇怪的默契比两个人最初好好在一起时候,感觉来得似乎都要细腻。
没有了原来的嬉闹,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就好像是年长的夫妻一般,一坐就可以坐上一整天。安静地没有一丝年轻人的活跃。
楚京最初是体力不行,动不了,现在是已经习惯了,即便他能,也不会去做,对于这个男人给予白己的东西,他并非没有感觉,那种淡淡的,如水一般的感觉,一丝丝沁入他的心,让他每天都停止不了地害怕,他害怕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不知道自已是否还能保持现在的样子,对男人的那份矛盾的感觉被他压在心里最深的地方,如果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掏出来看。
那样的痛与欢喜矛盾的纠结在一起,连言语都已经不足以形容。
从床上坐起来,楚京摸到被子底下,男人临走的时候特意放进去用被子暖着的衣服,心里还是会感觉有热流涌动,可是依旧是要叹息,他们之间似乎有太多的阻碍,不说外面对于他们的诱惑,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都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他们分开,可是偏偏很多理论在遇到人心的时候全部都变得不再如原来那么确定。
感情模糊了理论的边缘,他们之间的感觉,只能是顺其自然,他被男人束缚在身边,不能说是被迫也不能说是自愿,可是就这样似乎也很好,似是而非,若即若离,两个人都不再提原来,也不提以后,只是单纯的在一起,安安静静的生活,没有波澜。
这样子,什么都不讲明白的活着,两个人一起的时间就会被无限的延长下去,和男人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心里无时无刻不承受着爱恨的煎熬,但是看不到他的日子,又何尝不是种煎熬呢。
穿上和体温近似的衣服,楚京没有叫人来为自己梳头,他独自坐到了镜子前,拿起梳子。在这段日子里,他几乎都没有碰过自己的头发,李文潇的存在已经解决了他一切的需求,他要做的就只是表现出他想要的,然后安静享受,不做任何劳累繁琐的事情。
就是他想要吃瓜子,李文潇都会帮他一个一个的把好了放进小碟子,再递到他的手里,如果是哪个女人能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定然要十分开心了,可是有的事儿注定了,这辈子是谁就无法再改变。或许老天爷并没有执意让李文潇守着楚京,或许还给他安排了更好的因缘,不过,李文潇的心却主动把这个位置留给了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
楚京的心即便是在矛盾,可是为的也就只是这么一个人。
这样的羁绊着,谁还能分开呢。
看着自已长了不少的发丝,楚京看着镜子里的人,瘦了,似乎个子也高了,模样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长得却更像那天来的那个男人了,他相信,他们是一个爹的孩子,不过,他们却又太不一样了。李文潇把他们家里的事给他说了很多,他知道的越是清楚,就越是有种感觉,楚京想,他们两个人本就不该投胎在一个家里,是一家人的话,不论是怎么样的性格,都该是爱着自家人的,可是他们之间却并没有这样美好的感情。
梳起自己的头发,楚京将他们简单的在头后面拢好,用最常用的浅色发带绑了起来。套上男人为他做的新衣,那颜色是浅浅的蓝,看起来,清新爽朗,透着一股子干净的味道。
料子很好,摸在手里很舒服。穿在身上,就算是御寒的衣服也不显得笨重,轻便中又不会让人感觉寒冷。
和男人那件深蓝的衣服相比,款式是一样的,但是感觉上,那个深蓝就是包容着浅蓝的存在,互相依存,不可分割。在衣柜里,他们都是并排放着的。
套上锦靴,抱上自己的披风,楚京从窗户跳了出去。他不想被外面的下人看着,身子已经好起来很多天了,他希望能自己独立去做点什么。
出了卧房,楚京关上了窗子,左右看看无人,就直接奔去了花园。
他的心里有点儿期待,又有点兴奋,他希望能在这里等到人,那个能给他亲切感觉的人。
花园里的雪已经被扫起来了,不过天空中又飘飘悠悠地开始下雪,相信过不多久,地上又会是一片纯白了。
楚京飞快地在雪上跑着,花园里除了他,空无一人。他跑得飞快,飞快,似乎是放开了胆子一般,那被禁锢了许久的放松感觉让他想要叫出声来,鼻子里不停的呼吸着略显冰冷的气体,这个感觉让他的精神一振,整个人似乎都要飘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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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京飞快地在雪上跑着,花园里除了他,空无一人。他跑得飞快,飞快,似乎是放开了胆子一般,那被禁锢了许久的放松感觉让他想要叫出声来,鼻子里不停的呼吸着略显冰冷的气体,这个感觉让他的精神一振,整个人似乎都要飘起来了。
跑着跑着,楚京就放弃了方向,他抬起头,张开手臂,似乎在迎接着自由的空气,他原地转着圈儿,做着各种原来不会做的事情,他笑着,眯起眼睛,看着天,有点迷茫有点开心,有点难过又有点无奈。
看着自己一路踩过来的脚印儿,楚京笑笑,歪着头,他看到了那天的大树……
“呵呵,小哥刚才在犹豫什么?”
“咦?你怎么在树上?”小京回头见是一个黑衣服的人站着树上。
“小哥可以在树上,为何我不能。”男子说着轻巧地落在了小京的身边,双手抱着臂膀,只有脚点在树枝上。
“哇……”小京惊叹了一声。
“呵呵,你倒是有趣。”说罢,男人身子一晃,竟是掉下树去……
“你在担心我吗。”
“咦?你你你,你不是……”
“哇,好厉害,大侠,你教我功夫好不好,我把梅干都给你!”
“一袋梅干就想学艺了?”男人说着在手心里将那东西抛接了几次……
“我这是打算要离家出走呢,可是身上却只带了这梅干,可见它有对我有多贵重了!”
“哈哈哈……”
……
想着,楚京就笑出声来,他抬手把掌心摁在了树干上,“夜哥哥,你最近好吗……”
“想问我好不好,为何要对着树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楚京一愣,手还来不及放下就转过头去,“夜哥哥?”
楚夜羽一身白衣,白色的面具在他的脸上相当合适,似乎他天生就适合这个颜色,比起原来的黑色劲装,楚京觉得这个穿着白色衣服的样子似乎才是他原本的性情。“是我。”
“呵呵,夜哥哥。”楚京弯起嘴角,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男人,他就是觉得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