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镜
“龙儿这是娘的意思,和你爹等人无关,‘术业有专攻’娘不是西炎之人,可龙儿与鹤儿却是将来西炎的尖顶,身为西炎人怎么能够不熟知西炎的过去,新苑里的夫子皆是精通西炎学识的人,他们可教你俩娘所不能教的,龙儿、鹤儿娘并不是神仙,所知道的东西有限,学海无涯要懂得虚心学习才行。”月翔凤敛起脸上的笑意,正色对着允龙、允鹤说道。
允龙闻言后,两颊略红的无声垂首微点应允。
而趴于月翔凤腰上的允鹤,心思不若允龙这般早熟的他,那容心中崇高的娘亲自贬,小脸上微带不满的嘟起小嘴低嚷:“哦!小鹤知道了…。”
“啧!你这重死人的小家伙,回的这么不甘心呀?”月翔凤忍不住笑着偷打那压在他腰际处的允鹤屁屁。
“啊~~娘!会疼啦!”被月翔凤单手压住轻拍了三、两下后,允鹤微晃着半悬于椅外的两只小腿,童稚的嗓音撒娇意味浓厚地笑着哀唤。
“娘…您曾后悔嫁给爹….后悔…生下龙儿吗?”始终低垂着头首的允龙,语气带着难掩的惶恐,突然出声问道。
“唉~~~真不知道龙儿你这性格到底是像谁呀?”月翔凤闻言,整个人一怔,随后轻叹声,抬掌便将那太过急于想要长大的允龙强压按入怀中,这才顺声回答。“娘…从没想过自个会嫁人,更没有想过会有孩子…”
“娘….”埋首于月翔凤怀中的允龙,十只小指紧揪住月翔凤的衣衫,气息激动的出声打断月翔凤的话。
敏感的允鹤,自觉气氛有异,他那小小的身形则整个僵于月翔凤的身上,不敢出声。
“嘘!龙儿不要插嘴,让娘把话说完。”月翔凤两手分别抚上不知为何产生焦虑的允龙及被允龙的焦虑所感染的允鹤。
“娘是有过‘彷徨’、‘焦燥’与‘不安’过,但这么多种感觉中,娘从不曾‘后悔’,娘从小就希望有家有孩子,虽然…这个心愿是有点偏离原意,但最终的目的却有达到,龙儿…娘知道你心疼娘无法如愿成为公子,而娘也曾经迷失在这二个字之间,可你爹却让娘明白,就算不是公子,他亦也可以让娘自在过想要的生活,做想要做的事。龙儿….娘是如此高兴有你有小鹤…当然还有你俩的爹,这样的回答,龙儿的心头里可释怀了?”
“娘…说的可是真心话?”允龙猛然抬首,那对幽黑深锐的凤眸直朝着月翔凤的凤眸里探望,像是想从娘亲的眼眸中找出真假。
“啧!这样傻的龙儿,肯定是遗传你爹。”月翔凤撇嘴出声调笑道。
“龙儿才不傻。”允龙眼眶微红,那凤眼里明明有水气,却始终不肯放纵。
“娘!小鹤也不傻,因为小鹤和龙哥哥都像娘哦!”允鹤感到周遭气氛一缓后,这才笑盈盈的抬首接话尾,那原本僵直的小身体重新放松,两只小腿又开始晃呀晃的。
“是!是!娘的小鹤不傻,可…却很……重……,小鹤呀!你要是在晃下去,娘的腰要断了。”月翔凤连声唤‘是’后,连忙按住允鹤那不怎么安份的小身子,十岁的孩子….体重不若五岁时呀!
“才不呢!小鹤才不重勒!是娘太虚啦!”
“娘才不虚,是胖小鹤太重了。”
“小鹤一点都不胖!”
“不是小胖鹤?那就小肉鹤噜!”
“厚~~龙哥哥!你看娘啦!”
“厚~~龙宝宝!你看小肉鹤啦!”
顿时间,园里不断传出母子笑闹斗嘴之声,原本寂静的冬未,开始出现初春才有的热闹。
***
焰帝元年,入春的第一日,西炎各地一片喜红,家家户户忙着扫旧布置过新年,皇城自当然也不例外,新年三日不早朝,外加上昨夜宴酬众臣,新历年初春第一日的早晨,圣明的新帝-炎傲焰因宿醉头疼而枕躺于月翔凤的怀中。
“还疼吗?我叫永莲煮些醒酒茶可好?”月翔凤冰凉的手搁于炎傲焰的额际处,轻声问道。
“别~~凤的手搁着就成了。”炎傲焰连忙伸掌按住原本欲离的冰凉手掌。
“可….你赖在这,我没法做事呀?”月翔凤微蹙眉回声道。
炎傲焰大掌轻捂住那一入冬就冰到吓人的手掌,冷冷凉凉的温度正巧能让他那疼痛的脑袋稍稍舒适些,俊偷紧贴在月翔凤的胸和腰的中间,柔软的身躯,甜淡自然的气息,慢慢的渗进他最最细微的神经。
“宫里头过年,清扫除旧有侍倌,年夜饭有膳房,凤还需忙什么?”炎傲焰佣懒地瞄了眼窗外,一双健壮臂膀袭向月翔凤的腰间,紧紧环抱他。
“我当然也有事要忙的,昨夜答应允龙和允鹤今个要一块贴春联的。”
“春….联…?谁写的字?”炎傲焰微挑剑眉。
“狼大爷您放心,反正贴上去的不会是我的字,成了吧!”月翔凤没好气的回道。
“呵呵呵….只是问问,又没别的意思,凤别想太多。”炎傲焰干笑着转移话题
“啧!没眼光,哦!对了…你可有同天说要他带宗益今晚一块过来。”
“凤想要邀的人,那一个敢给我不出席的,那可真是找死。”
“喂!我的皇上呀!你动用特权征招呀?”
“凤~~这儿是皇居殿,不是外头,在这儿,我是凤的夫,而不是万民之首的皇上。”炎傲焰语气微愠,眉头略微不悦的提醒着。
“是!是!是!特大号的龙儿,你的头还疼吗?”月翔凤送了一个大白眼,给那每次一提到称谓问题就会耍性子的男人。
“疼,手捂好,别移了。”炎傲焰半合上眼闷声回道。
冷冰的手掌捂久,五指连指尖也变暖了。
“凤会想家吗?”
“….啊?为什么…这样问?”月翔凤突然心头一震,眼眶霎时间变的有些酸涩。
那心里头,藏了许久…许久未曾想起,那在另一个时空中‘家’的记忆,老妈的吼声、老妈那满头发卷子的模样,老妈的容貌身影及说过的话,一幕幕就好似跑马灯般卷动了起来。
“凤应有十多年未曾回到月里了吧?想回去看看吗?”带茧的长指伸至月翔凤的眼侧,适时接下一滴逃出眼眶中的泪水,炎傲焰对着月翔凤牵唇歉然一笑。
“我娘…在的…的那….个家…早….早已….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一滴逃泪所引出的,则是更多的泪珠,断续的话语里有着说不尽的悲哀。
炎傲焰猛然坐起身来,单指无法承接过多的泪液,大掌轻揽将月翔凤拥入怀中,那无法抑制的泪,就交给那个能为爱人顶起天地的肩头吧!
“唉~~~凤!我可不是在开你玩笑,是真的,只要你想回去看看,我会带你回月里,风光的回去。”炎傲焰一声无奈的叹息,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头着一头墨发顺抚保证道。
“月里!你疯啦!堂堂一名西炎的国君,没依没据的跑到他人国土上,是想找死吗?”被迫贴靠于炎傲焰肩窝处的月翔凤瞠目惊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