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玄月镜
连凌雪都能明白的眼色,月翔凤又怎么会不明白,他暗地里偷踹了炎傲焰一脚后,投了一际他自己认为很凶恶的眼神瞪了炎傲焰一眼,这才轻咳一声问道:“凌先生来,是想对我俩说些什么?”
“草民感谢皇子妃娘娘救了草民一命,更免于凌雪被辱,不仅带草民父子二人来这养病,还请大夫,用上好药材,及凌家孽子凌云轮为匪盗,殿下及娘娘竟愿为其除罪,这样的大恩大德,草民实在无以回报,您二人能身贵端,虽贵端,亦能慈而宽,势服人,罪奴凌刚心底佩服并在此立誓,咱们凌家世代皆只为三殿下、皇子妃娘娘及其二人之血脉效犬马命。”凌刚脸上老泪纵横,他语带哽咽的声音朝月翔凤及炎傲焰立誓说道。
“吓……没….没那么严重吧!”月翔凤被凌刚的立誓吓到了,他有些结巴地自喃道。
“天下将之乱豪杰并起,智者出世,能者在位,欲立天下功绩霸业,关键在于识他人未识之时,行于他人未行之前。凌先生,本殿下意在这天下,今知你凌家世代皆为泽洲储粮官,虽遭降罪沦为罪奴,可这却无碍于先生之才能,泽洲为西炎之米粮重城,本殿下有意以此为根基,希望日后凌先生之才智能尽为本殿下所用。”炎傲焰虽其坐姿闲适,可却自有一股风流出世的超凡气度和与生俱来的华贵雍容,那对精锐的黑眸里带着浓厚激赏意味朝凌刚说道,
“凌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曾听街坊百姓说过,凌先生对于泽洲点滴全都了然于胸,我想问,您对九江水之事是否亦同?”月翔凤出声问道。
“娘娘为何有此一问?”凌刚不解地出声问道。
“凤要治水,凌先生想个适当的人选吧!”炎傲焰淡瞄了月翔凤一眼后,随之出声说道。
“啧!你是我肚里的回虫吗?怎么我心想的事你全都知晓呀?”月翔凤冷睨了炎傲焰一眼后,原本打算卖个关子的他,被炎傲焰一语说中后,他那点心思与乐趣这下全没了。
“回禀娘娘,在这泽洲城里若要对九江水很了解,确有这样的一个人,只可惜这人…性子怪…….可能不太好使。”凌刚回道,可他却没明说那人是谁,由语后那一顿,却让凌雪的脸色大变。
“哦!….先说看看那人是谁,我想……看看和我心里头猜的是否为同一人。”凌雪那突变的表情,到引起了月翔凤的兴趣,月翔凤自脑海里左翻一边、右翻一边,怎么想都只有一个人能让凌雪这么惊慌,这下可有趣了,月翔凤嘴角扬起一抹别有用意的微笑,笑的凌雪浑身汗毛直竖。
“那人名叫……….”凌刚话才出口。
“不………不要,爹不要说…………”凌雪的一声惊唤声便打断了凌刚接下去想说的话。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人名叫钱有道,其爹娘是渡河船商,打小他就跟着在九江水上跑,上游、下游及支流状况皆很了解,何时是丰水,何时是旱水,他皆能准确推算,打小就同我一块习文学武,这人曾说过九江水会生患,必需靠疏洪方才能解。”门外一道身影突然出现于房中,那一头火红色的发丝轻束于脑后,他沉声回道。
“果真是他,那这事就简单多了。”月翔凤笑开了眉眼回道。
“爹……请恕孩儿不孝。”凌云转身便朝凌刚屈膝一跪,语带着无的比歉说道。
“孽子~~~孽子~~~还知道要回来~~~”凌刚一见久别未见不知生死的儿子,那经历过岁月操弄的脸上又是一阵老泪横流,他激动地起身捶打着凌云的肩头低唤道。
“凌先生莫激动,今凌云己散了山寨,而那些遇暴政起身反抗的人们,虽然行事鲁莽了些,但还是泽洲的百姓,本殿下原就无意问罪,至于凌云…凤反到是有意提携,那些前尘往事本殿下不愿再去计较,就当做过往即逝的云烟,让他们重新做人过生活,这是咱们炎家欠泽洲的。”炎傲焰淡淡地看着凌刚父子间的互动后这才出声说道。
炎傲焰这话一出,凌刚激动的拉着凌云跪向炎傲焰并频频叩首唤道:“殿下您的大恩大德,凌家世代定会拼死回报的,就算是做牛做马,凌家人亦也毫无何怨言。殿下、娘娘,我这两个孩子凌云和凌雪日后就全听您俩的吩咐了。”
“喂喂~~~~别再叩了,凌雪快拉着你爹和哥哥一同起身吧!我讨厌有人一直跪在地上,要是在跪下去,我可得叫焰将先前的话全都收回哦。”月翔凤笑着语带威胁说道。
这话颇具有效果,果真让凌雪顺利的扶起了凌刚。
“凌先生的身子虚弱,本殿下还请您好生调养,日后需仰赖之处甚多。至于凌云和凌雪,本就是凤所所挑之人才,就让他俩跟在凤的身边,凌云、凌雪莫辜负凤的一番好意。若没其它的事你们兄弟俩就带凌先生回房好生休息吧。”炎傲焰出声交待说道。
“是,草民们这就退下。”
语毕,凌刚便在凌云与凌雪二人的扶持下,离开了大厅。
当日午后,日影与月影领命带着挑夫来到曹府准备搬粮,只见日阳之下,挑夫们从曹府挑出一箱又一箱过了秤的米粮,日影和月影警戒地望向四周,一旁的曹铎则因为搜不到凌寨人的行踪而面色难看的看着借来的米粮一箱一箱地过秤后被办离库仓。
“日影这是最后一箱,咱们可以启程了。”月影盯着最后一箱粮过了秤后,他朝日影唤道。
“嗯!那准备出发吧!其他人盯紧些,小心盗匪。”日影举掌唤道,原本立身于挑夫四周的休息的护卫们动作利落地由重拾戒备。
“曹爷,这张是签据,馀款己入您库仓,这粮公子现也己全数收下,在上头书名压印吧!”月影由袖里抽一张纸,同曹铎说道。
曹铎看也不看的就于纸上书名压印,然后一双眼瞪着日影、月影率粮队离去。
队伍刻意选泽洲城里的小巷行走。
“日影….有人跟于队伍之后。”月影神情凝重地悄悄移向日影低声说道。
“嗯…应有人在那曹铎身旁出主意,想探主子的底细,无仿,反正一切己安排妥当,咱们还是照计行事。”日影沉静地回道。
粮队经由小巷绕进了城里一间客栈的后院,没多久只见月翔凤一身公子扮相,当着泽洲百姓众人之面,坐上了华丽的马车,而粮队则再次扛着箱子出现,并随着马车一同来至泽洲渡船口。
这戏演的到也逼真,众泽洲百姓看着人与粮一同搭上了船,紧接着船离了口岸后,没多久便在那不到十里之处撞上了河里的暗石,船就这样于河面上翻覆,众人一阵惊呼,只见河面上漂浮的颗颗米粮正随着水流向下漂,穷苦的人家连忙一拥上前想捞些落水粮,数口空木箱向下游漂走。
顿时整个河岸边一阵混乱,有的人好心下水想救人,有的人则只想趁乱捞些横财,早在船上换好一身挑夫装扮的月翔凤,泅水上岸后,当着一片混乱之中,悄悄离去,只见游回岸边的人,开始照着事先按排好的戏码演下去。
有人惊慌的叫喊着:“救救主子他不会泅水。”。
另有人则哭喊道:“我本能拉主子一把的….怎么…那箱子一撞…便失了踪影。”
霎时间,惊唤声、哭喊声及抢拾声四起…人人皆目睹、且认定那富有的外邦商人随同他买的米粮,沉河喂鱼去了。
***
夜里,在夏风的吹抚下,该是个容易入眠的晚上,方演完一场大戏,沐完浴准备入睡的月翔凤端坐于铜镜桌前,透过铜制的镜面,月翔凤只见炎傲焰立于他的身后,左手拿着木梳,右手解开他头顶束起的发髻,乌黑如绸的长发,顿时披垂一地,黑亮的长发更榇颈肤的白皙,炎傲焰轻轻的梳起了月翔凤的长发,梳齿轻触头皮,那感觉令月翔凤舒服的微眯起了眼。
“焰,这头长发整理起来还真麻烦,剪了它好不好?”月翔凤用着慵懒的声音对着身后的炎傲焰说道。
“不好!凤~~~我喜欢你这头长发,我喜欢看它披垂在你身上的样子,喜欢它在欢爱时激烈摇摆的律动,更喜欢我俩青丝纠结在一块,那紧密不分的感觉,好似暗谕着‘一辈子’在一起的意思,凤~~~除了我外谁都不能动这头长发,发长情更长。”镜中的炎傲焰轻执起月翔凤鬓边的一缕头发,置于薄唇边轻轻一吻。
月翔凤缓缓拾眸望着铜镜里那带着笑意的炎傲焰,这才再度开口说道:“‘一辈子’呀!焰,你知道一辈子的意思吗?”
“怎么~~我的凤不知道吗?那就是指我们一直到老了、到死了,都不会分开,我要像这样紧紧的缠着你,缠你的心、缠的你魂。”炎傲焰神情认真地伸出双手将月翔凤纤细的身子紧环他在的胸怀中。
突然间,月翔凤心头一紧,人喃喃地朝着镜中的炎傲焰出声问道:“焰,你想缠的是现在的我,还是落水前的‘我’。”
“凤为何这样问?”镜里的炎傲焰微拧起眉头问道。
“我不知道~~但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个回答。”月翔凤小心翼翼的回道。同于内心里却暗自苦笑道,不论之前的‘月翔凤’是如何,自己却还是不希望从焰的口中听到他喜欢‘他’,这是‘妒嫉’吗?呵呵!原来这样的滋味是有些苦涩的。
“初见到你是在东宫的大殿外,月里的皇子带着你立身于殿旁等着东宫皇后宣唤,那时的你怯懦地垂着螓首,双眸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般,乖乖的地在月里皇子的身后,就那一眼…….我的心魂开始起了波澜,不过初时的感觉很怪~~~那是一股似你、却又不似你的感觉,虽然感觉古怪,可我还是顺着心念娶了,天认为是政治献礼的你,婚后直到你落水前,我曾一度怀疑自己是否…….感觉错了,不过……现下我敢肯定我心魂里认定的就是你,现下的我可是会紧紧的缠着你,缠你这一世,也要缠你下一世,凤你完了~~~你这生生世世都摆脱不了我的。”炎傲焰说着说着,那环于月翔凤肩头上的双臂突然地收紧,那感觉好似炎傲焰担心下一刻的他就会消失似的。
“这下我可糟了,若是下世我变成一只小狗呢?”月翔凤故作苦恼样地同炎傲焰说道。
“那我下世也会是只小狗,管你下一世会是什么,就算是一株小草也罢,我也不会放手的。”炎傲焰扬起一抹淡笑,可语气却坚定的回月翔凤说道。
“切~~我才不要当小草勒!要当也得是棵大树才行。”月翔凤的眼眶微湿,他没好气地回炎傲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