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书
赵丰锦笑着拿起李小居的杯子,喝了一口水,他这动作被喜茜看见,喜茜平静的转过头,继续算账。
在喜茜看赵丰锦的时候,赵丰锦也用眼角余光看到了喜茜,对喜茜的表现他很满意。这姑娘不仅有原则,而且对别人的性取向很宽容,很不错,陆敏男要是能娶回家,确实是种福气。
电影演完了,李小居唏嘘了半天,感动啊,这鬼片最后太感人了。赵丰锦看李小居那个一脸惆怅感伤的样子,心里可劲儿的乐。
“回家后陪我一起看看,真这么好看?”赵丰锦坐到李小居椅子把手上。
推开赵丰锦的屁股,李小居瞪了赵丰锦一眼,说:“我这边椅子把手都被你坐松了,你换另一边。”
转到李小居另一边把手上坐下,赵丰锦说:“回去陪我一起看?”
“恩。”李小居应了一声。别人软性的恳求,他向来不好意思拒绝。
下半夜回到家,李小居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洗完澡之后想扑到自己床上,却被赵丰锦揪屋里去了。他拉着李小居坐床上,打开笔记本,让李小居找那个电影,拉着李小居一起看。
看不到十分钟,李小居的眼睛就眯上了,再过一会儿,李小居完全进入了睡眠状态,赵丰锦揪李小居耳朵,李小居也感觉不到。脑袋搭在赵丰锦肩膀上,一会儿又下滑到胸膛,睡的特别香甜。
把笔记本关上放到一边,赵丰锦将李小居身体放平,拉上被子,在台灯下看着李小居的脸。点了点李小居的鼻子,赵丰锦欠下身体亲亲李小居的嘴唇,然后笑着关上了台灯,将李小居整个搂进怀里。
温暖,宁静,心里满满当当,赵丰锦亲亲李小居的额头,也闭眼沉入梦乡。
刚醒来的时候李小居还迷糊着呢,眼前放大着一张脸,眨了眨眼睛,李小居才看清楚是赵丰锦。
皱了皱眉,李小居想起昨晚两人看电影,然后他就睡着了,看来是他自己睡在这里的。赵丰锦估计是不想吵醒他,所以让他就在这里睡了。虽说一起睡没什么,可这姿势不大好,他怎么就拱在赵丰锦怀里了?难道他习惯性的喜欢拱别人怀里睡觉?不行,这个缺点一定要改正。
赵丰锦以为李小居醒来的时候会咋呼,没想到李小居挺平静的,还跟他说饿不饿,要不要吃饭。
李小居说完就爬起床走出房门,赵丰锦看着李小居背影,笑了,挺有深意的。李小居这么平静,是不是预示着,李小居对他已经产生了好感?赵丰锦在心里满意的想。
从起床到傍晚,赵丰锦的心情都好的出奇,那眼神都荡漾着春意,而且可劲儿李小居身上扫,扫的李小居头皮发麻。赵丰锦该不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吧?难道昨晚故意拉着他一起看电影?可看起来又不像。莫非昨晚他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不可能啊。
赵丰锦笑的越开心,李小居心里就越忐忑,还没到上班时间,他就撒着欢儿冲出了家门。
金毛保镖像是个雕塑一样坐在他旁边,连喘气声音都听不见,如果不是他偶尔转头,李小居实在看不出这是个活人。这都受了什么样的训练才能把人练成这个样,这金毛以后要是结婚了,他媳妇得多遭罪,李小居在心里感叹。
算了,说不定就有专门喜欢雕塑的,上次他还在电脑上看见有人专门喜欢尸体呢,一人一个嗜好,别人真是没法理解。
服务员来的早,都到齐了,客人还没来,李小居在大厅晃了晃,就到吧台去坐着和圆圆聊天。圆圆今天没化妆,李小居总算是见到了真面目,差点儿没认出来,还以为新招聘的呢。
“怎么了?认不出来啊?李哥你也喜欢以貌取人?”圆圆斜着眼睛,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当然不,我就是震惊了一下,原来你长的,这么-”李小居想着形容词,想了会儿,说:“这么清秀。”
“是随意吧?都说我不化妆的脸长的太随意了,我成天看,能不知道么。李哥,你也太虚伪了,还清秀?我跟清秀沾边么?。”圆圆说话从来都带刺,不过李小居很喜欢和圆圆聊天,特有意思。
“沾边,绝对沾边。”李小居陈恳的夸奖,可惜夸奖的一点儿都不中听。
“哼。”圆圆撇过脸,不再搭理李小居。有这么夸奖人的吗?这纯粹是在损人。
“小居。”
“小居。”
身后传来两个人的叫声,一个是白恒,一个是傅还萧,这两人前后脚进门,都直冲着李小居而来。
白恒和傅还萧互相看了一眼,白恒没搭理傅还萧,径直走向李小居,傅还萧则扫视了一眼白恒的身体,也随后走了过来。
“白恒,还萧。”李小居见是他们两个,挺开心的。
“这位是?”傅还萧笑着问李小居,眼睛止不住的打量白恒。
“白恒。”李小居拉着白恒,然后对白恒介绍傅还萧:“这是傅还萧,我刚认识的朋友。”
白恒对傅还萧没兴趣,他来就是找李小居来着,今天老头子又下通牒了,说再不找到李小居,就要冻结他的活动资金,没钱寸步难行啊,他那新认识的女朋友还想要个宝石项链呢。
虚伪而客套的和傅还萧握了个手,白恒转头对着李小居换了另一副表情,惆怅而苦大仇深啊。
“小居,明天跟我见见老头子吧,老头子这回儿真折腾疯了,说要是再找不到你,就要冻结我所有的钱啊。”白恒哭丧着脸。
“啊?”李小居惊讶过后特想笑。
傅还萧没插嘴,在旁边看着白恒,看到白恒生动活泼的表情,眼神挺兴味。
“小居,去吧,我保证不让白简发现你。”白恒下保证。他今天是一定要说动李小居,他就要被老头子折腾死了,白天没事儿就打电话询问工作,晚上就逼着看那部他写的小说,读后感都写了三篇了,老头子还不满足,说没写到点子上,一回回的逼着另写。他这日子过的,水深火热啊。
“明天?”李小居想了想,说:“下午吧,你安排安排,要不让大爷和我在哪个地方见个面,别让人知道。”又想了想,李小居说:“其实知道也没关系,现在白简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还是躲着吧,你没我了解白简,他这人心理变态,说不定就能干个什么事儿出来。等过段时间他把你忘了,你再光明正大的现身。”白恒替李小居着想。
李小居点点头,赞同白恒的话。
傅还萧要了杯酒,在旁边慢悠悠的喝,听到这里,忍不住好奇的问:“白简?白式集团现任总裁?那你是-白简的二哥?。”
白恒点点头,礼貌而冷淡的笑了笑。
看来之前听闻都属实,这李小居果然和白简有些微妙的关系,傅还萧笑的有些莫测。正好白恒看见傅还萧这种笑,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儿。照以往他绝对不会做这种表情,可能是因为李小居在,他不由自主的放松了。
傅还萧觉得有意思,这白恒,好玩。
白恒觉得自己见李小居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白简早几辈子就派人盯着他了,为的就是找到李小居。
白简听手下汇报说李小居和白恒约好明天在安娜苏茶餐厅见白红威,握紧了手里的笔,差点把笔给折了。他有些迫不及待,明天与李小居的见面。
他阴森森的扯了个笑容,表情特别扭曲。
第34章
和白恒约好下午三点在玛丽苏茶餐厅见面,玛丽苏在哪里他不知道,反正有司机和金毛,这两人什么都万能。
李小居特意抹了点发胶,头发都朝后顺,这样看起来又成熟了几分,穿的也不能随意,换了黑西服,站镜子前看看,李小居对着自己翘起了大拇指,很帅,很好,很成熟。
车子早就停在玛丽苏茶餐厅门外,李小居坐车上看手表,数着分钟,手表时针跑到三点整,李小居才施施然下了车,走向早就等在门外的白恒。
“老头子早来了,快进去吧。”白恒喜气洋洋,红光满面。
李小居先一步进去,金毛跟在他身后,进去之后就站在包间门口,惹来一众的目光,都在想这李小居是哪家富贵太子爷,出门竟还要带个保镖,难道这光天化日的还担心有人敢绑架?。金毛冷眸横扫,一众人纷纷低头,再也不敢去看。
“大爷,好久不见,您过的怎么样啊?”李小居进去之后笑着点点头,在他那背头西装的衬托下,倒是有几分大家风采,跟着赵丰锦久了,沾染些浮华贵气也是难免。
“哼。”白红威倒是不做作,直接把一本装订好的A4纸推给李小居,倨傲的说:“你看看,这是我随便写的,不知道你写的书在哪里,我想借鉴借鉴。”
果然是显摆来了,而且还显摆的这么明显,李小居嘴角抽抽,笑着坐下,拿起白红威推过来那一叠A4纸,翻开一页扫上两眼,才抬头说:“最近挺忙,就耽误了写作。”
“该不会是写不出来吧?写作这东西要靠人生阅历,你年纪小小经历的事少,自然写不出什么东西来。”白红威说话振振有声,好似已经成了名士作家似的。
李小居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微笑,专心的看起了白红威写的书,看了两段,就有些看不下去。他凝着眉头,清咳了一声,随后展开笑脸,说:“你写的这个真好看,刚看了个开头,我就特想一直看到结尾。”
他原本想说您写的这个东西,真的是难看,可看着白红威那故作镇定却急切等待肯定的眼神,李小居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转而换成夸奖。
白恒刚才还在紧张呢,生怕李小居说了不中听的,老头子生气,这回儿听李小居一说,松了口气,表情也轻松下来。
“是么?”白红威听了很受用,脸上却装作毫不在意。
“当然。”李小居用清朗的声音念道:“你看看这句,这句话就十分好‘白宗主斥陆仟:三弟,错中流矢犯不着。’你这话用的太绝妙了,金庸古龙都不定能写成这样。”
“是么?这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人生阅历有了,这种话随口就能出来。”白红威面部保持平静,心里却得意非凡。
“当然。”李小居心底在抽搐。
之前虽然和白红威之间有些摩擦,但是李小居毕竟底子忠厚,不忍心对一位老大爷说重话,而且白恒在旁边处处使眼色,李小居也就权当伺候自己爷爷,各种曲意讨好。
“小居,我以前真错看了你,你倒也是个好孩子。”白红威被李小居奉承的心花怒放,原本存在心底的几分厌恶在李小居的刻意讨好下发酵成了喜欢,脸色越发和悦起来。
一个多小时下来,白红威是越来越满意,直到白夫人电话催了三次,才意犹未尽的带着白恒离开了。
白红威一走,李小居就趴到了那叠A4纸上,嘀咕着,这拍须遛马果然是门学问,他不过几句话,就让白红威这么开心满意,可就是太累,每句话都得斟酌再斟酌,以免拍的过头,反而起反效果。
看看手表,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也不用急着回去。李小居按铃招来服务员,要了几份菜,慢悠悠的吃着。他原本想叫金毛保镖一起吃,可看了眼金毛保镖那冷漠的脸,打消了这个友好的念头。有些人一贴就能贴上去,而有些人,就算你是特粘性狗皮膏药,你也贴不上去,金毛就是那种你怎么贴也贴不上去那种。
他吃的正酣,门外传来金毛生硬的普通话。
“你不能进去。”
谁啊?竟然还有敢在金毛面前放肆的?李小居好奇的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半。
一看来人,李小居眉头皱了起来。
门开,白简见到李小居,倒是一愣,李小居见白简的神色,猜透了白简心中的想法,把蹙紧的眉头舒展开,似笑非笑的问:“是不是觉得我和以前不同了?”
李小居也想过再见面时的情景,或许激烈或许平和也或许像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只是他没想到说第一句话的会是自己,想着关上门,却不由自主的就说了话。
楞然只是刹那,白简转瞬间就恢复了冷静,乌沉的瞳孔有些贪婪的盯着李小居,仿佛秃鹫盯上了地面的腐肉。
“见了老朋友,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白简竟也扯出了一抹笑,声音也疏懒,真好似旧友见面一样。
“这-”李小居故作思考,随后笑道:“这有些不好,我没时间。”
以往的柔弱讨好曲意承欢荡然无存,李小居仿佛换了个精神骨,不仅面貌英气十足,性格也多了几分锐气,像是磨去了铁锈的宝剑,远看散发着温和明媚的光华,近拭却削皮断骨。
这样的变化未尝不好,白简就曾想把李小居雕琢成这样,可他现在心里却恨得慌,因为李小居被别人雕琢,而且竟拿剑锋对准自己。
“小居。”白简唤了一声,盯视着李小居的眼睛,说:“即使我们分开,也可以做朋友。我没有亏欠你什么,你又何必这么防备我。”白简扫了眼站在一边的金毛,意有所指。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李小居听白简把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说的如此简单,心里像是堆满了乌云,层层叠叠堵住了心口,李小居终究还是生嫩,脸色一沉,很不耐的说:“反正我也已经吃饱了,你要想进去就进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他已经没了以往的耐性,见了白简他就只想躲开,仿佛空气都不够用,总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想骂却不知骂什么,想打却也没什么名目,只是自己心里压的慌。
拿了白红威那叠A4纸,李小居与白简擦身而过,徒留白简站在原地深沉张望。
在李小居从他身边擦过的时候,白简想抓住李小居的手,可金毛适时的挡在他们之间,让白简无计可施,手颓然的放下。
原本想着把李小居抓回去,可金毛太厉害。即使不抓回去,白简也想要让李小居求饶,李小居不仅没有求饶,反而疏离而冷淡,甚至有些不耐。
白简的心里有些奇怪,酸涩而抽动着,以往从没有过这种奇怪的感觉。他摸上自己的胸口,微有异样的侧了侧头,仿佛在思索着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
“对敌人,就得像秋风扫落叶一样的寒冷。”坐车上之后,李小居对着金毛保镖抒发感想,那表情那动作,真像个阶级斗士。
金毛是永远的金毛,即使你在他面前跳脱衣舞,他也能不动声色。
“我这心口有点儿疼,你说我是不是得心脏病了?”李小居摸了摸自己的胸,问金毛。
“心脏病不能受刺激,下次看见今天这个人,你揪着他把他扔天边,别让我看见,看见我就容易发病,保护好我的安全啊。”李小居语重心长的拍拍金毛的大粗腿。
金毛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对李小居的话完全没反应。
瞅了眼手里的那叠A4纸,想到答应白红威要写个深刻的读后感,李小居有点儿头疼,白红威那小说,他翻了几页,出彩的就是那么几句话,内容实在不好看,李小居纠结。
“你喜欢看书么?能看得懂中国字吧?我这有本经典巨著,你有没有兴趣?”李小居把主意打到金毛身上。
金毛不搭理他。
“哎,张师傅,你要不要看看?”李小居问司机。
司机笑呵呵的说:“不啊,晚上回去就得看孩子,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