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翠寒烟
文睿闭起眼睛,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他在笑,柔情似水,灿若阳光,笑容渗进长久以来承受着孤寂的心脏。
“让我听听你的声音!”祖少游一口咬在文睿的肩头,带着怒意,带着愤懑。
文睿动了动嘴唇,祖少游连忙靠过去。
“滚开……”
祖少游气笑了,抱起文睿,面对面,在他腰间塞了个枕头,“你要玩死我啊!”
我不要你……我真的不想要你……文睿从没如此狼狈过。一样的脸,一样的身体,可他想要的却不是那个人。
☆、第 108 章
第一百零八章
徐志摩曾说,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文睿遇到祖天戈时十六岁,与他分开时十七岁,再遇到时二十二岁,而现在他二十四岁,于最美好的年华里,注定与祖天戈纠缠一生。
祖少游抱着文睿沉沉睡去,汗液和□洒在床单上,斑驳成片。睡梦中,文睿感受不到下/体的疼痛,只有后背的温度还是那个曾经眷恋的温度,即使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山里的傍晚,灰色的薄云遮住半边落日,唯有上方露出新月般的弧形,山峦和森林变成黑色,水是金红色,波光粼粼,仿佛铺满了闪烁的亮片。
祖少游全身通泰,光着身子坐起来,文睿蜷缩在一边,白皙的大腿上有干涸的血渍,乍一看好似受了重伤。
“……”祖少游捡起一件衣服,又帮文睿光搭上一件,本想下地冲澡,想了会儿,回头把文睿从床上抱起来,慢慢向后屋走去。
茅舍简陋,没有现代化的冲澡设备,只有最原始的木盆和水缸。祖少游出去时,黄泉站在门外,表情阴鸷。要知道这里不隔音,祖少游爽过头,那床吱吱呀呀,还有文睿忍不住溢出的呻/吟都在向外界宣告他们在做/爱。文睿不会在这个关头随意纵欲,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黄泉对此很清楚。现在,祖少游抱着沉睡的文睿走出房间,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显示出:是祖少游搞得鬼。
“怎么,想揍我?”祖少游露出一个欠扁的笑容,“外面有人,你能给他们一个揍我的理由吗?”
“你太过分了!”黄泉压低声音,冷冷地吼道。文睿身上盖着祖少游的外套,头倚在他怀里,锁骨处青紫一片,脸颊绯红。“他这样的人……”黄泉抿住嘴唇。
“他这样的人怎么了?”祖少游斜睨着黄泉,“只有这样的人征服起来才有快感。”
征服?用不着。他的身和心都是你的,你却这么伤害他。黄泉在同事面前向来自喻情圣,情劫难过,文睿和祖天戈这点破事,他早就从那本书的留言里看出了端倪。
祖少游没理会黄泉,抱着文睿走到水缸边。黄泉瞪着祖少游的后背,皱起眉烧了盆热水,随后摔门而去。约莫过了十分钟,祖少游基本将自己与文睿身上的污渍清理完毕,那个被他蹂躏得红肿不堪的位置往外冒着精/液,顺着修长的大腿往下滑,说不出的诱人。
“你的身体真的很不错啊。”祖少游舔了舔嘴角,在文睿渗出血丝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对自己真狠,居然把嘴唇都咬破了。”祖少游的舌尖游过牙印,撬开贝齿,寻找那条安静的舌头。
亲过后,心满意足,祖少游继续替文睿清理下/身。他没做过这种事,哪次不是丰满妖娆的美人自己缠上来为他服务,他大振雄风后,只需一个眼神,那些美人就会乖乖地趴下床,自己收拾衣服滚蛋。
“我是不是疯了?”祖少游自言自语,自从遇到文睿,他就变得不再像自己,好像自己是另外一个人,或是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我想我确实疯了,你说是不是?”祖少游问着文睿,用湿热的毛巾轻轻擦掉文睿臀上的血迹。又过了十分钟,祖少游抱起文睿往回走。石彬达说一片催情迷药就能让文睿睡到第二天,对着这么个无还手之力的睡美人,祖少游很难不产生再来几发的冲动。
终于,太阳被彻底淹没与林海之下。阿鲁送来晚饭,离开前脸色怪异,死死盯着祖少游,肌肉绷得紧紧的。“祖先生,这是石先生让我送来的药。”
“药?”祖少游正在嫌弃晚饭,抬头就见阿鲁手里摊着管药膏,他挑眉一笑,这玩意儿……小石头还真细心啊。
阿鲁走了,带着莫名的愤怒与十分的不理解。对于石彬达,他没话说,可对于别人,他是真想不通,觉得恶心。
祖少游饭吃了一半,没意思,跑回房间替文睿抹药。文睿温顺地闭着眼睛,被他任意抱在怀里,不扭动,不挣扎,像个失去知觉的人形娃娃。
“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啊?”祖少游自言自语。
文睿在想什么?文睿什么都没想,他无暇去想,因为他在自己的梦里遇到了十八岁的祖天戈。
“你若不离,我定不弃。”这话,他记得是对那两只乌龟说的。祖天戈一脸出神,少了平时的神气劲儿,傻不愣登瞪着面前的乌龟。他觉得好笑,一只藏在山洞里,被石头压住的老龟明显是为了镇邪。祖天戈似乎想说话,身后传来窸窣声,他一把拉住祖天戈躲到大石后,不久,眼前出现一只含着小鱼,缓慢爬行的雌龟。
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了姻缘。
照理说,作为镇石兽,老龟已不在轮回中,无论前世今生,月老牵的红线早就断了,可雌龟依然执着如此,正应了徐志摩那句话,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在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因为姻缘,或是因缘,我的整个人生都是美好年华,尽管四个“不求”,尽管前后矛盾,仍然想与你相伴一生。祖天戈屏住呼吸,悄悄地看向文睿,文睿知道他在看他,忍住笑意,故意装作不知道。
现实中,祖少游摊开手掌,慢慢拂过文睿的脸颊,靠近,低下头,“你在笑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在笑什么。梦境中祖天戈离开后,文睿又呆了很久。
“做梦都在笑,你梦到什么了?”祖少游的拇指刮过文睿的耳侧,这药真这么见效,对方完全没有清醒的意思。
“文睿在哪?”祖天戈踢了管志林的屁/股一脚,他回来了,可文睿不在身后。
管志林皱着脸,苦兮兮地说:“学长,我不知道。”
“美人?”祖少游见真叫不醒文睿,只得挂好蚊帐躺回床上。明天就要替石彬达去中老边境走一趟,说实在的,他心底有些虚。
月儿光光照地堂,美人儿躺在床中央。
作为一个正常男性,祖少游自己躺了会儿,可一旦转头盯着文睿的侧影,手就不由自主地摸上去,嘴也不由自主地凑过去,等醒过神来,发现自己又把文睿压在了身下。“这可怎么办,等你醒了,估计会痛扁我一顿吧,啧啧。”祖少游眯着眼,手背拂过文睿的脸颊。清理是个技术活,想要归想要,可他真不愿再跑去后屋,要是有个豪华按摩浴缸,他还能考虑考虑。“唉,我现在很纠结呢。”祖少游撑着脑袋说。
沉睡的文睿是安全的,清醒的文睿是危险的。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以及克制自己的欲望,祖少游看了文睿一眼,决定换个地方休息。
第二天,晨曦微现,浑身仿佛散了架的文睿瞪着天花板,后方虽然刺痛,但用手摸去滑腻腻的,似乎被人细细涂了一层药膏。文睿想坐起来,腰腹一下没使上劲,大概药效还未完全散去,而且祖少游昨晚不知轻重,拼命地折腾他,严格说来,这是强/暴。
强/暴,被一个男人强/暴,而且是被用喜欢的男人的身体强/暴,文睿默了会儿,一拳捶在床板上,发出响亮的“嘭!”
黄泉在门外看手表,听到文睿的房间传来一声闷响,知道对方已经醒了,正在发火。“吱呀。”门开了,文睿铁青着脸,穿了件白衬衣走出门口。
“……”黄泉抬起手想跟文睿打招呼,可文睿没理他。“别上火,小心坏事。”黄泉苦笑,轻声说。做过火的是祖少游,上火的是文睿,但现在是任务中,难道真去把祖少游揍一顿?文睿攥紧拳头,估计自己生闷气的机率比较大。
十几米外是石彬达的茅屋。文睿往茅屋走,阿鲁守在门口,他不能确定祖少游在这,只是觉得对方可能在这。踏上台阶,阿鲁还没来得及说话,茅屋里传出祖少游的声音,还有石彬达的咳嗽声。
“小石头,你服务周到,晚上还派人给美人送药。”
“咳咳。”
文睿停住脚步,牙齿落到昨晚咬破的地方,嘴唇上一片麻麻的刺痛。找他做什么?居然还到石彬达这里找他?曾经的俘虏学校里,祖天戈千方百计想要自己学会的东西是什么?是忍耐,忍耐啊。文睿松开拳头,长长吐出一口气,阿鲁面色清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小石头……”祖少游似乎正与石彬达互相调笑,文睿转身,胯/下酸痛难耐,想要回去歇一歇,却听祖少游忽然笑得肆无忌惮,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出他此时的得意,“怪不得你这么迷恋小野猫,上了两次,我发现男人的滋味不比女人差多少。”
“我跟你不同,”这是石彬达的声音,“我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