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夕隐
不过实际上,柳季白向来把这课仙人球当做植物金刚,换盆的方法啊、注意事项啊、什么的压根是不会去查的。
于是柳季白只是直接用铲子把仙人球挖了出来,丢进另一个盆,填了填土,拿起水壶就要浇水。
想起昨天看网上好像说换盆不能浇水的,安昕忙想“学长!”
但是此时壶里的水已经根据地球引力从壶嘴里流了出来,落尽盆里。
“嗯?”0.0?
安昕没来得及说出口,但是看柳季白好像很熟练,他又觉得应该也没有问题……于是就改了口说道:“……太阳好晒。”
太阳不是一直都很晒么?柳季白有些奇怪安昕为什么这么激动,但还是点头道:“是啊。”
换好了盆,柳季白把壶放到旁边,顺手就要把盆搬回台子上。他几乎已经抬起0.0001厘米了,这才忽然想起自己之前说的借口,又把自己搭在盆边地手缩了回来,扭头看安昕,淡定地说道:“重。”
“哦、哦!我来抬!”安昕立刻会意,忙端起盆,左右看了看,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放了过去。回头看到学长奇怪的眼神,安昕解释道:“呃……网上说换了盆之后要在阴凉的地方放放。”
“嗯。”柳季白明了地点点头,歉意地看了众仙人球们一眼。
洗手的时候,柳季白看到安昕的白T恤胸口大概是抱着花盆时候蹭脏了,就找了件自己的衣服给安昕换。
安昕虽然推辞了几句,可是抵不过‘穿学长的衣服’这样的诱惑,所以很快就妥协了。他努力板起脸、藏起窃喜跑去厕所换,不过在换衣服之前,他先抱着衣服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想闻闻是不是有学长的味道……(# ̄▽ ̄#)。
谁知道柳季白竟然会跟过来,看到了安昕这个举动,以为他嫌弃自己的衣服。
“呃,我洗过的。”柳季白心里有点受伤,但还是说道:“如果你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
“不是!我、我只是……”安昕囧得没话说了。
“没关系。你不是挺喜欢白药的么,我记得我有拿过几件T恤,都没穿过的。”柳季白说着就要出去找。
安昕忙说:“不用麻烦了!这件很好!我就是喜欢这件!!”
像是为了证明这话,安昕立刻扒了自己的衣服往池子上一丢就去套柳季白的那件,结果因为太急,衣服又有些大,脑袋怎么都没法从袖口钻出去……
被蒙在衣服里怎么都找不到出口,安昕急得都有些冒汗了,明明这件衣服很大的啊……
又看到安昕的小排骨,柳季白有些心疼,记得大学时候抱他去医院的时候还挺沉的,怎么会这么瘦?
柳季白看他怎么都穿不上,走过去想帮他一下。
没想到安昕误以为柳季白是要拿走衣服,抱住脑袋上的衣服就往旁边躲,一边叫道:“不要过来!我就要穿这件!!”
(?0ˇ_ˇ0?)
“别跑!”柳季白焦急地伸手去拉安昕。
但是没头苍蝇一样的安昕神奇地成功躲过了他的手,然后一头撞在旁边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之后……
(。┭┮﹏┭┮。)
安昕捂着鼻子蹲在了地上,衣服上已经晕出了一团红色的血迹来……
第33章 番外 安昕同化论
九年前,安昕考入柳季白所在学校的那一天,安昕半是兴奋半是艰难地踏进了学校大门,而柳季白还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忙碌着。他们谁都不可能知道,这一天会是他们遇到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人的日子。而且,他们谁都不可能想到,那个人竟然和自己一样,也是个男人。
那是一个炎热的夏天,大学的门口熙熙嚷嚷全是新生和送新生的家长。
安昕一手拖着大箱子、一手提着大行李包,胳膊上滴里搭拉地还挂着不少东西,背上背着塞得鼓鼓的双肩包、身上挎着一个大旅行包,连脖子上都挂着一个一个挎包,他就是这样连拖带拉地带着一堆行李艰难地独自走进了学校大门。其实安昕的东西也不算新生里最多的,可人家别的人都是一家四五个亲友团成员组队一起帮着拿,但是安昕就只有一个人,所以走得尤为艰难。
门口迎新的都是一个个大老爷们儿,一看安昕是个男生本来就兴趣缺缺,再看他拿着这么多东西,更是一个二个躲得远远地。可怜安昕问了半天,只得到个建议让他先去宿舍楼安顿了住宿再去学生处报到。于是安昕拖拉着他的一堆行李,往老生指给他的明路继续移动。
当年报这个学校的时候安昕的父母就极力反对,是他硬是偷偷改了志愿的。幸好他也算争气,还真让他给考上了。眼见木已成舟安昕又这么固执,安爸安妈虽然不情愿,可也只能让他来读。
因为是本地的学校,安爸爸也没多想,八月末了接到一个任务要出差他就去了云南。报道这天不巧是安奶奶例行去医院检查的日子,本来安妈妈算着早点出门把安昕送到学校,等他办了入学手续再回去接奶奶去医院。
可是没想到医生有事,突然打电话来要提前检查的时间,于是他们只能把安昕送到了校门口就赶去了医院。别的都还好,有没有安妈妈对安昕来说区别也不是很大,只是妈妈和奶奶给他收拾的东西实在太多,现在完全变成了累赘。
除了大件的拖箱背包之外,手腕胳膊上还挂了不少抓着杂七杂八生活用具的塑料袋。之前搬到车上时候不觉得,现在等东西都上了身却是让他比背着壳的蜗牛还爬的慢。远远看去,安昕身上挂满了东西的样子简直就像一个移动行李架。
而安昕只能拼命安慰自己,没有问题!我绝对可以的,宿舍楼应该不远了!
然后缓缓向前面移动过去。(。0ˇ∧ˇ0。)
这时候柳季白正好从前面楼里出来,本来都已经从安昕旁边走了过去,忽然眼睛的余光看到这个‘移动行李架’上面提着几个塑料盆,盆里似乎还有洗漱用具。柳季白愣了一下,往前就只有学生会和社团的活动室了,再往前就是操场,他这是要去哪儿……
柳季白本来也懒得多管,可是就在他刚想转身走人的时候,安昕手上的一个塑料袋突然断了一只耳朵,几个放在最上面的几个桔子一下子掉了出来,滚了开来。
安昕不得不放开拖箱郁闷地弓下身去捡,结果一弯腰背上大背包布盖一翻,里面的保温瓶从入口没栓紧的地方滑了出来,直接砸在了安昕后脑勺上,发出清脆的‘嘭’的一声。
安昕疼得两眼昏花,两手一松,东西都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圆形的饭盒都滚出老远去了。而安昕顾不上其他蹲在了地上捂着后脑勺,疼得两眼都冒出泪花来了。
(。┭─────┮ ˇAˇ┭─────┮ 。)好痛啊!!!
这时候柳季白总算完全看清楚了,散落出来的东西锅碗瓢盆生活用具一应俱全。毫无疑问地,这人一定是新生,而且他还走错了方向,宿舍楼实际上在前面那个路口就得左转才行。
怎么新生来报道没有家人送他?柳季白叹了口气,门口那些家伙八成是看他东西多又是个男的、不想帮他提才谁都不搭理他的吧。
既然是新生又走错了路,柳季白也不能放他一个人带着这么多东西在学校里乱转找不到宿舍,于是转身走过去帮他把饭盒捡回来。
发现有人捡走了自己的饭盒,安昕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弱弱地说:“那是我的饭盒……”
“嗯。”柳季白应了一声,把饭盒递给他,伸手把另一个塑料袋里的盆拿了出来,一边说:“袋子破了,水果给你捡到盆里吧?”
“哦、哦,好!”安昕看到有人帮他捡东西,也不好再蹲在地上抱头矫情的,赶紧收拾七零八落的东西。
因为被砸中脑袋时候一撒手东西都砸在地上,这会儿不仅又破了一个袋子,而且没有安妈妈那样归置东西的功力,安昕怎么也没法把东西装回原来的样子了。现在除了能提着挂着的东西,还多了两个装着东西的盆,必须得用手端着。
这次不管安昕怎么看都觉得他一个人是不可能把东西都带上了,幸好柳季白主动开口道:“你是新生吧?我送你去宿舍楼。”
“太好了!谢谢!”安昕忙说,“你好,我叫安昕,文学院的新生。”
“你好,我是柳季白,大三。”
“学长?”高中时候从没有和高年级生有过交流,不过安昕听说过大学里也都是这么叫的,所以试探地叫了一声。
柳季白果然应道:“嗯。”
“学长好。”(*^__^*) 安昕连忙问好。
“嗯。”
新生宿舍楼下围着许多人等着签字领房门钥匙,安昕嘴里虽然十分有礼地说着不耽误柳季白的时间让他先走,可脸上不经意间又流露出那种可怜巴巴的样子。(。0 ﹏ 0。)
结果就是柳季白任劳任怨地陪着他一直拿到钥匙……然后勤勤恳恳地当了一回搬运工,而且因为看安昕瘦瘦小小的搬着辛苦,所以柳季白不仅主动提着大拖箱还承担了那个死沉死沉的背包。
一路上安昕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柳季白点着头却没什么表情变化,也看不出他到底什么个想法。
终于到了宿舍,安昕笑得一脸春光灿烂,忙递水给柳季白。★罒▽罒★“今天真是辛苦学长了,实在是太感谢了!”
“嗯,不客气。”柳季白也不客气,接过水就喝。那个箱子看起来很沉,实际上更沉!柳季白甚至怀疑安昕是不是装了砖头在里面……
不过实际上,这一切要归功于安妈妈见缝插针,把箱子装得满当当的功劳。= =…
搬好了东西,也围观到了箱子里叹为观止的摆法,柳季白说了声‘慢慢收拾’转身就要走,正站在凳子上把被褥丢上上铺的安昕一听急忙叫道:“学长!吃点水果再走吧!!”
安昕说着看也不看就从凳子上跳下来,结果一脚踩进旁边装着桔子的盆里,且不说盆里爆了多少桔子,安昕一滑就往侧边摔去。
幸好柳季白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拉住安昕,才没让他撞在床沿,要不然第一天就住进校医院真是不吉利。可惜安昕虽然没有撞上床沿,但是因为突然改变了方向他仍是站不稳,所以作为替代,他一脑袋撞在了柳季白的下巴上。
于是这次两个人都蹲在了地上,安昕捂着头,柳季白捂着下巴。
(。┭┮﹏┭┮。)
“学长,对不起……”
(= ﹏ =|||)
“……嗯,没……关系。”
后来的一周,早上跑操晚上夜聊,日间都是各种安全讲座或是学校、学院、各系的介绍。新生们一边新奇着大学的一切,一边进入了大学的第一次繁忙期。
只是安昕当晚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没记住那个学长的名字,懊悔极了。可是新生的讲座时间和正常上下课不一样,安昕也就一直没能在见到他。
直到新生欢迎会老生致辞的时候,安昕才知道,柳季白名叫柳季白,而且是学生会主席。
军训回来正式开始上课之后,安昕有时候也会遇到柳季白,可是柳季白总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安昕不确定柳季白是不是还记得他,所以一直没敢上前去打招呼。
后来安昕也加入了学生会,他以一篇短篇小说挤进了热门的学生会编辑部大门。可没想到除了办校刊校报之外,作为新干事的他们还常常被排到宣传部帮忙,因为宣传部部长是他们部长的女朋友。宣传部基本都是女生,一有重活累活就找编辑部帮忙,可怜编辑部男女比例也不过是1:1而已,所以男生们被借走是常事。而安昕又好说话,结果他在宣传部帮忙的时间都快赶上在编辑部待的时间了。
要说巧也巧在就是因为安昕常常被派去给宣传部帮忙,竟然让他和柳季白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校庆来临,学生会整个儿都十分忙碌,而其中最重要的要数文艺部和宣传部了。除了校庆的各种宣传、校园布置,所有部门的活动都要宣传部来制作海报。整个校庆的重头戏是文艺部组织的晚会,可这个晚会从前期节目报名、到参演评比、到晚会宣传和场景布置,哪一个都离不开宣传部。毫无疑问地,编辑部的孩子们特别是汉纸们一个不剩全被借过去帮忙了。
同样也应为宣传的重要性,柳季白作为学生会长也亲自着手这一块,所有策划和布置都要经过他的同意,他自己也常常往宣传部跑。一来二去,常常见到埋头干活儿的安昕,两个人也就熟悉了。
柳季白这人,别人都说他太严肃,而且冷冰冰地拒人于千里之外,连宣传部长和他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可是安昕却反倒觉得柳季白人特别好,特别热心。且不说开学时候的事,就打校庆时候他在宣传部帮忙柳季白见了还常常来和他说说话搭把手。
比如他因为下午有事不能来完成任务,所以就一个人趁着中午赶活计,刚巧柳季白从主席团办公室出来见了,竟然还来给他帮忙。
又比如他挺身承担下用三轮车把‘校庆’两个字运到大门口,结果半路上那个大坡他蹬了半天才到半腰上,累得满头大汗、直喘粗气,还眼看三轮车要往回滑下去,结果碰上正要去上课的柳季白,柳季白二话不说把书丢给他,爬上三轮车替他一直骑到了校门口去。
再比如宣传部常常忙到晚上,从学生活动楼大门口的路灯坏了,安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晚上有些弱视,下楼梯时候还滑倒过,摔得屁滚尿流。这事安昕和同学抱怨的时候被柳季白听到,没过几天就有人来修好了路灯。所以不管安昕怎么看,柳季白都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好主席、好学长,完美得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挑剔。
不过安昕不知道的是,别人都对柳季白保持三分距离的原因不是因为他冷冰冰的,而是他对工作认真到可怕的地步。很多人都觉得学生会不过那样、差不多就行了,但是在柳季白看来,但凡到了他手上的事就一定要尽善尽美。结果就是他手下的人做的不好的时候常常被打回原形,久而久之就变得看到他就战战兢兢的了,这点连身为副主席的孙肖宇都避之不及,每当干正事的时候都跑了个无影无踪,或是坚决要和柳季白分开干活,坚决不受其管制。
就是柳季白这样一个偏执工作狂的个性,要不怎么宣传部长每次看到柳季白都满脸惊恐,生怕被打回去重做。再说,宣传部会加班加点到这样惨绝人寰的地步,一大半都是柳季白的原因,所以安昕作为外部来帮忙的都忙得甚至瘦了几斤其实全都是柳季白的‘功劳’!
也就安昕还把柳季白当做善心慈悲的菩萨来崇拜……
★罒▽罒★学长真是大好人啊!
……orz
说实在的,安昕从前并没发现自己是同。即便对柳季白关注得多些,他一开始也没往那方面想。是在校庆晚会准备的那时候,因为下面扶梯子的人只顾着和旁边的人说笑,结果梯子一晃,安昕就掉了下来。幸好他站得不算太高、摔下来也没砸到头,只是在腿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大口子,又因为撞击暂时昏了过去。
被柳季白抱着往校医院跑的时候,安昕竟然发现自己心动了,所谓小鹿乱撞、所谓春心萌动,所谓情不自禁……虽然安昕很快意识到学长也是个男人,除了觉得自己不正常的恐慌之外,却怎么也抑制不住那种喜欢和高兴的感觉,被学长抱着让他觉得有点幸福有点甜,还有点……害羞。
安昕伤了腿,在包扎过后,柳季白看他一跳一跳地走得困难,干脆又把他抱了起来。安昕虽然觉得被这么抱着有些丢人,可是却舍不得说不要,要不是因为他受伤了,谁会抱他一个大男人啊。
o(# > ^ < #)o要珍惜这次被学长抱的机会!
虽然看得出来是因为安昕受伤,不过一个男人公主抱另一个男人,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柳季白倒是淡定,面不改色地抱了一路,可安昕心里有鬼,就变成了烧熟的虾子,里外红了个透。
伤了腿,安昕睡上铺是不可能了,就和他的下铺换了床。男生之间倒也不挑剔,不用换褥子床单什么的,大家直接换铺睡就是了。刚巧这天是安昕他们班和对口班的联谊,班长电话一遍遍地催呢,宿舍的兄弟们看柳季白在,恭谨地打了声招呼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安昕缩在床上捏着被子静静地看着柳季白,柳季白一回头看过来,他立刻又红了脸。安昕怕学长看出什么,连忙一捂被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只露出两只眼睛来。(# 0 0 #)
柳季白莫名其妙地挑挑眉,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这点儿了,饿么?我去买晚饭。”
“不、不用麻烦了……”安昕弱弱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