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子瞻
苏昀目不转睛地望着漫天飞舞的玫瑰花,不由得屏住呼吸,以为自己就要被玫瑰花所倾盖时——
陆钺伸手将他搂入怀中,低头深深地吻住了他,玫瑰花瓣环绕着两人飘舞。
苏昀紧闭着眼,大脑被吻得晕乎乎的,完全喘不过气来。
等到两人的唇瓣分离开来,苏昀缓缓睁开眼睛时,陆钺正举着属于两人的姻缘花,眼眸温柔地凝视着他。
姻缘花终于完全绽放开来。
从最外层深红色的花瓣,再到里面纯白无瑕的花蕊,花瓣的颜色层层变浅,热烈灿烂的大红色像被逐层晕染开来般。
中央的花蕊上托着一枚闪烁着耀眼璀璨光芒的钻戒。
然而钻戒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钻石里所封着的婚誓。
天庭最贵重的心意莫过于定下婚誓了。
至于婚誓的作用,浅显的是与伴侣共享剩余生命,深奥一些的则是当立下婚誓者背叛对方时,就会受到惩罚与反噬。
属于单方面的契约。
论复杂程度,婚誓远甚于其他灵术,论心意贵重,更是寻常用灵石就能买到的东西不能比肩的。
只不过天庭很少有人敢立下婚誓,不是因为对伴侣不忠,而是婚誓的术语拗口难记,再加上没有足够的灵力去支撑,大家也就渐渐遗忘了还有婚誓这件事情。
陆钺见苏昀只是盯着姻缘花发呆,没有接过去,垂在腰侧的左手攥紧了些,里头密密麻麻地渗出层薄汗。
自从解决掉斐容后,他就一直在思考求婚该送什么好。
按照天庭的惯例,一般都是送些用灵石锻造的小物件,或者直接粗暴地送灵石。
秦无缘在人间有过丰富的被求婚经验,他建议陆钺道。
“司长,人间现在流行一种定情信物,叫做钻戒。”
陆钺:“不值钱。”
秦无缘镇定地答道,“心意而已,无所谓值不值钱,司长您都准备送苏昀那么多座灵石山了,这种小东西不值钱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小昀迟迟没有答应,难道是不喜欢人间的定情小物件?
他解释道,“我想了很听说人间流行这种不值钱的石头,就准备了一份,钻石里面封着的是我许下的婚誓。”
苏昀眼眶有些湿润,他将头转到别处,深呼吸了几口,可是蕴在眼睛里的泪还是一个劲地打着转。
“另外,求婚礼还有这些东西——”
陆钺又有些不安地将许多大红色的储物袋塞进苏昀的怀里。
苏昀手忙脚乱地抱着储物袋,随手打开一个,就差点被里头高纯度灵石所照射出的光芒给闪瞎了眼。
里头是数不清的灵石。
的确数不清,因为举目皆是灵石。
陆钺用指腹帮苏昀拭去眼角的泪珠,又帮苏昀戴上钻戒,低声道。
“小昀,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答应我了。”
怀里的储物袋散落了一地,苏昀踮起脚,用力地环住陆钺的腰,主动亲上去,嗓音还带着点要哭不哭的沙哑。
“好,陆钺,我答应你了。”
*
次日,平静无波澜的天庭彻底炸开了锅。
【陆司长居然真的要成婚了!!!!!!】
天庭娱乐报足足用了一个版面的感叹号去感慨这件事情。
他们报道的绯闻八卦居然第一次成了真,简直难以置信。
报道内容第一句就是【据月老司与百花司的知情司员所透露,陆司长与苏昀的婚礼将会在陆司长的大殿里举行】
第二句则是【除此之外,大婚的婚车将由全天庭最后一条龙所拉,届时将环绕天庭一圈,所有小仙皆可观摩……】
天庭娱乐报在刚出来的一瞬间就被蹲守的小仙抢购完毕。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到一个上午的光景,近至天庭中心的监罚司,远至偏僻荒野处的小司,整个天庭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原本寂静寡闷的监罚司里人人热烈地奔走相告——
司长终于要结婚了!他们终于可以放假了!!喜大普奔!!!
肃静沉重的监罚司就差一串噼里啪啦驱逐加班气氛的鞭炮了。
陈副司长更是破天荒地抛下黑衣,穿上了喜气洋洋的大红衣服,穿扮得像自己第二天就要当新郎官般。
再捎上准备好的彩礼,去恭贺陆钺。
“司长,恭喜恭喜!”
陆钺的心情明显由阴雨连绵转为阳光明媚,连带着案桌上笔杆的折损率都大大降低。
“多谢。”
送上彩礼后,陈副司长又小心翼翼地问出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司长,您结婚当天,监罚司……”
陆钺抬眼,“嗯?”
陈副司长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放假吗?”
陆钺微眯起眼,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你觉得呢?”
陈副司长的表情立刻跨了下来,正想沉重地表下忠心,说‘自己一定会为监罚司奉献上生命,像枝蜡烛为监罚司熊熊燃烧’时,门后忽然探出颗毛绒绒的小脑袋来。
小脑袋上的呆毛还快乐地摇晃着。
“阿钺,我来啦。”
是苏昀来做兼职了。
陆钺眼眸中生疏冰冷的神色瞬间柔和了下来,改口道。
“那就放三天吧。”
陈副司长恍如服下了颗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蔫蔫的整个人瞬间就鲤鱼打挺似地鲜活过来了。
他发自内心地希望陆司长能和小月老长长久久,监罚司也可以长保安宁。
“多谢司长!那我就先走了……”
即便陆钺的眼里只剩下小月老的身影,陈副司长还是激动万分地退下了。
史无前例的额外三天长假!
完全可以载入监罚司的史册!
陈副司长刚退下,苏昀就托着腮,坐在案桌的另一边,苦恼地盯着卷轴。
“我娘已经在着手挑选吉日吉时了。”
陆钺缕着苏昀头上的呆毛,“是我跟娘说越快越好的。”
苏昀第一次带陆钺回家时,花锦被陆钺开口的一声‘娘’给惊得差点神魂离体。
她没预料到两人的进展竟会如此之快,深呼吸无数口,强行冷静了十分钟,终于扯出一个堪称慈祥的‘丈母娘’笑容。
却无论如何都不敢叫陆司长为‘小钺’。
第一次叫的时候话语里都带着颤,第二次就不适应地换成了‘陆钺’,最后干脆恢复成‘陆司长’。
同时也希望陆司长不要在单独的场合叫她‘娘’。
原因无他,花锦总觉得陆司长开口叫他娘会折寿,主要是特别显老。
所以苏昀在场时,陆钺会叫花锦‘娘’,如果苏昀不在,陆钺还是称呼花锦为‘花司长’。
苏昀瞪了陆钺一眼,直接摘下了陆钺的面具,捏着陆钺两颊的肉,胆大包天地往两旁扯去。
“那么快做什么?我才刚回月老司没几天,就又要请假,司长肯定……”
陆钺不恼,眼底还带着宠溺的笑意,任由小苏昀拉扯着他的脸。
“……秦无缘说什么?”
陆钺补充道,“他要是敢说什么,你就帮我跟他传达一句,说我知道他将白璃带回了天庭。”
苏昀好气又好笑。
“我要是敢跟司长说这句话,第二天你就无法在月老司看见我了。”
陆钺冷酷地说道,“那第二天秦无缘也无法在天庭看见白璃了。”
“没事,小昀,我帮你向他请婚假。”
苏昀警觉道,“你要帮我请多久?”
“一年?”
……一年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苏昀无情地挣脱了陆钺的怀抱。
“不行,顶多半个月。”
“好好,那就半个月。”
陆钺嘴上哄着苏昀,心里却在寻找着其他帮苏昀请长假的理由。
“阿钺,你通知你弟了吗?”
“他好像收了一个男孩为徒,最近忙着训练他的徒弟,不知道有没有空。”
苏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确定好日子后,还是要去妖界发一趟请帖。”
“好,我可以顺便带你去妖界游玩。”